第52章 德义医院的怪物
德义医院。
晚间的医院很忙碌，走廊里人影幢幢。
冷光下消毒水的味道充斥鼻腔，白墙蓝帘子和条纹被子，葡萄糖吊瓶一起构成特有的氛围。
亚恒眨着有些干涩的眼睛，透彻的青蓝色被细黑的瞳边圈住，看上去竟有些无机质的冷然。
亚恒扫视了一下病房，因为不是单独的病房，阳台上还有牛奶，香蕉等慰问品放着。
四张床上每个都配了蓝色的半包围帘子。一个床位被紧紧护着，不知情况；一个是空着的，被子折好，没有躺卧的痕迹；一个上面睡着个女孩，神态娇憨。
视野里，这个病房始终是冷然且正常的。
探手从床头柜摸到手机，快信上有推送的明日课程和班级群的一些消息。
因为他平素没有什么朋友，这会儿竟没有发现他还没回校的人。
“快十点了……”
这时间，宿舍查寝有的谈，亚恒把自己的病号模样发给了寝室长。
“咳，咳咳。”
声音是从遮着的蓝帘子那传来的，过了一会儿，还有喝水的声音。
原来里面是有人的，脑海中划过念头。
推门声响起，一个瘦长身影走进来，大概是因为屋里只有亚恒醒着，神态随意头发花白的医生径直走到跟前。
“你身体没有检查出什么问题，就是有些虚——”医师手里还有着文件夹子，“晚饭吃了吗？”
浓雾翻腾，伴随着浸透骨髓的寒意，青灰色皮肤的怪物嘴里发出古怪的嘶鸣。
“同学？”怪物靠得近了一些，分泌酸液的口器探出长而卷的蓝舌，“是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医生，我头有点晕。”
“不用太担心，年轻人嘛，有的是青春挥霍。”带着鳞片的蹼爪扒拉着文件夹，嘶嘶声里似乎也透着一份漫不经心。
“实在有不舒服的，做个深入检查，一了百了。”又一位怪物医生进来，紫色的光滑的皮，正常视野里顶着个土气中分发型，但是看那俊郎眉目竟然还算是一枚老帅哥。
亚恒循着灵感往外看，只见走廊僵硬古怪的行尸无所遁形。
“……”也太过明目张胆了。
亚恒不得不考虑，是否是自己看错了。
自己所见究竟是窥视依附人身的畸变体，还是隐藏得极好的感染者？
他转过头，表情真挚：“我休息一下就好。”
“吊水先挂着，有什么情况就按铃，护士会来的。”青皮蜥蜴人正在记录本子。
“嗯，”看了一眼躺着的女子，亚恒试探开口，“医生，这个病房里的患者都是没什么重症的吗？”
“最近送来的病人是从荒原那接来的，”紫皮人看向亚恒，“那边的沾上什么都可能，你们年轻人别不信，感染体也是有的，早点出院吧。”
人脸上是不容错认的怜悯，怪物脸上倒是一点看不出来。
“我知道了，”亚恒的表情不免有些微妙，“谢谢医生。”
两个医生开始交谈些工作上的事情，亚恒还挂着吊水，开始觉得自己没必要太紧张。
众所周知，畸变体是怪物，没脑子，或者说没同理心；感染体是人或者其他动物，没体力，晚期患者就是奔死去的。
两位医生很大概率是被畸变体盯上的人类，如果不管，最终结局是被吃掉，骨头渣都不剩。
常态下不可见的畸变体正好被他发现，“上报不是理想应当？”亚恒长叹气，歪起身去够手机。
能力者有保密原则，自然不会让图标大喇喇挂着，特定的波域网更是有一定权限才能进入，镜城分会研制的各种外接装备里，他的算笨重的一类。
在这时，玻璃的方向传来“笃笃”的噪音。
亚恒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去。
只见「律师」趴在玻璃上，鸟嘴一点一点。
“哪里来的乌鸦？”被紫皮怪物觊觎的医生站着的方向刚好能看到它。
“赶走就行，”被青蓝皮的怪物觊觎的医生转头看了一眼。
“咳咳，咳。”蓝帘子里的病人受不了似的咳嗽。
“还有那个病人……”离病床近一些的紫皮走近掀开帘子，亚恒呼吸一蹙。
“咳。”身上布满肿胀起来的肉瘤，肚子高高鼓起不似常人，看短发方脸赫然是个男性！
这下子亚恒知道咳嗽的病人为何要拉上帘子遮挡了。
「律师」扑棱撞着玻璃不肯走，青皮慢悠悠走去去赶它，亚恒做了个抓掌的手势，眼看黑鸟侧飞，看不见了。
“今天抽血检查做了吗？”紫皮观察了一下，手碰了眯着眼的男人身体几处。
“不想再抽了，”男人声音嘟嘟囔囔，在说话前亚恒还以为病人没醒，“天天抽血，有没有用啊，我知道我快死了……”
这段话含混不清，意思是亚恒猜出来的，大意就是这些。
青皮手里还抓着文件夹，他摸着鼻子，看亚恒抿唇皱眉看对面的样子，说了句，“淋巴瘤，不会传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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