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给你牵
岁末寒冬，喜乐锦荣。
人们带着岁岁常欢愉，万事皆胜意的美好心愿又迈入了新的一年。
元旦过后，洛笙结束了在学校里的最后一门专业课考试。
寒假已经在向她招手。
大雪飘零的冬天，即使严寒难耐，但因为心里有了记挂的人，就好像飘落的每一片雪花都带着幸福的温度。
幸运的是，这一年冬天，所得皆所愿。
她十七岁那年暗恋的人，竟无声无息地许了她一场双向奔赴的浪漫。
在她一步步向他走去的时候，他也在默默地坚定着她。
距离上次和裴砚青见面已经过去很久，她这个不知道到底算不算“男朋友”的手机宠物又消失了整整一周。
今天是周六，洛笙从早上一起床，就开始异常兴奋。
她原本以为等两人真正确定关系之后，她对他的心境应该会变得更加平稳，可现在才发现，现实情况跟她所预计地似乎完全不一样。
她好像比之前的每个周六更紧张了，一整天心跳就没慢下来过，做什么都心不在焉，没一会儿就要打开手机确认是不是有新消息。
晚上回到寝室，她正在收拾衣服的时候，手机铃声募得响起。
她的心跳似乎随着手机铃声的频率越跳越快。
赶忙放下手里的衣服，哒哒哒跑到桌子旁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的那一刻，世界所有的喧嚣似乎都远去，寂静地空气中只能听见她的心脏“咚咚咚”地声音。
“喂！”
“在干嘛？”
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开头语，可不管听了多少次，每一次她都会没出息地忍不住脸红心跳，好像第一次跟他通电话一样，甚至这一次因此两人关系的改变，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还要紧张。
洛笙拿着手机哒哒哒地挪到阳台，像个娇滴滴的小媳妇儿一样，“在收拾衣服呢，我已经考完试了，要放寒假了。”
“你在干嘛呢？”
空白了几秒，一会儿对面的声音才传过来，声音依旧清润，低沉暗哑，带着深重的柔情。
“在跟我喜欢的小女孩儿打电话。”
洛笙感觉自己的脸瞬间暴升了十几度，热的像是街边儿刚出炉的烤地瓜。
她把手机挪开自己的耳朵一点儿，兴奋地捂住脸，在阳台上蹦跶了几下，像个偷吃了胡萝卜的憨兔子一样。
啊啊啊啊！！！
此时心里像是有一百只海绵宝宝和派大星手拉起手在唱歌。
他们就在她的小心脏里肆无忌惮地蹦蹦哒哒，完全停不下来，吵得她头疼，可却也让她开心得要命。
这个家伙，怎么每次都能悄无声息地撩拨她吖！
以前没发现，原来他这么会哄女孩子开心吖！
洛笙把手机又挪到自己的耳边，心想着幸亏他不在自己身边，不然她这幅没出息的样子肯定会被他给笑话死。
“你什么时候放寒假呀？”
“大概还是和去年一样，新年前一周。”
“哦。”
估计从今天开始，她就要开始进行“裴砚青的寒假倒计时”了。
她半年都等了，还差这一个月嘛！
好像他们在一起之后和之前的相处方式也没发生什么改变，他依旧是训练期间联系不上人，周六日会乖乖跟她通电话，只是她能明显地感受到，他跟她说话的时候会比以前更亲密，更直接，不会再像以前一样隐忍，克制。
两人都不是外向的性子，以同桌和朋友的名义朝夕相处了三年多，突然之间面对身份的转变还是会有点儿不适应，但都能感受到彼此在很努力，用更好的方式去靠近对方。
“九号病人，裴砚青，十分钟之后准备做检查。”
洛笙听到对面好像传来这么一句话，但声音有点小，不是非常清晰，隐隐约约感觉像是医院叫号的声音。
她眉头紧蹙，开口问道，“裴砚青，你在哪儿呢？”
裴砚青坐在京市人民医院的挂号区，跟护士小姐示意了一下自己知道了。
他还没想好怎么跟洛笙解释，只听对面又传来声音，“你不是说刚训练完吗？我怎么好像听到医院的叫号声了呢。”
他沉默了一瞬，没说话。
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你生病了吗？”
“没有。”他想都没想就否认了。
其实他今天没在学校，下午训练的时候，隐隐约约感觉之前在训练时膝盖受的伤又复发了，他担心会影响接下来的训练和考核，所以今晚就打报告请了假，出来检查一下。
他没跟洛笙说实话，怕小姑娘又像以前一样，不管不顾地就要跑过来，现在时间太晚了，他不放心，也不想让她担心。
洛笙似乎并没有相信他说的话，依旧不依不饶，“那你跟我开个视频，让我看看你是在学校呢。”
裴亚青有点儿头疼，心里的无措感越发深重，柔声哄她，“现在不太方便，明天行不行？”
“不行。”
“就要现在看。”
他右手扶了一下额头，脸上尽是无奈的神色。
“裴砚青，你要是敢骗我，我就，不跟你打电话了。”
小姑娘的声音依旧软糯清甜，也夹杂了严肃，拿捏他的软肋拿捏地“稳准狠”。
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他向来是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最后，还是只能举白旗投降，“我没在学校。”
“那你在哪儿呢？”
“医院。”
洛笙心下一紧，自从他读了警校，她最怕的就是他受伤。
“你把地址发给我。”
“我没事，就是膝盖之前受了点伤，今天来做个检查。”
“我不相信你说的话，你把地址发给我，我要自己去看。”
“洛笙，你乖一点儿好不好。”
“时间太晚了，我会担心。”
对面沉默了几秒没说话，裴砚青心里的烦躁感更盛，他担心自己是不是说错话惹她生气。
他刚想开口道歉的时候，只听对面又传来声音。
小姑娘语气平静且坚定。
“行，反正你也不会去什么小医院，京市就这么大，你要是不给我地址，我就自己一家一家去找。”
裴砚青感觉自己的脑神经都在“突突突”地跳。
他太了解她的性格了，小丫头看着软软的，很好说话的样子，可她要执着地做什么，那绝对谁都拦不住。
他没办法，只能认命地把医院的名字在微信上发给她。
他刚想再争取一下看看能不能劝动她，实在不行就叮嘱几句，让她来的路上注意安全。
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小丫头似乎在跟他赌气一样，电话“啪”地一声直接挂掉了。
他在微信上给她发消息，她不回，好像是真准备跟他置气，莫得一丝感情。
半个小时后，洛笙风风火火地从出租车下来，市人民医院的牌子就在眼前。
她从大门走进去，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扑鼻而来，让人即使在深夜，也能瞬间大脑清醒过来。
现在是凌晨十一点半，她出校门的时候就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深夜的医院依旧灯火通明，值班的医生护士在走廊里不停地穿梭而过，即使是在这样的深夜，也依旧有无数的生命正在生与死的交界线上挣扎着。
洛笙向前台的小护士打听了挂号区的位置，然后就顺着小护士指的方向走过去。
她到那儿的时候，尽管有很多人坐在那一片布满蓝色椅子的区域，但她还是能够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她心心念念的那道身影。
裴砚青此刻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握着手机，后背靠在椅背上，眼睛微微眯起，长而浓密的眼睫垂落，眼底覆着一层浅淡的阴影。
在走近他的时候，洛笙的意识变得飘飘忽忽，好像穿越时光隧道，回到了两人还在上高中的时候。
在那些为理想奋斗的日子里，每一个的燥热午后，他总是会习惯一手撑着脑袋看漫画，一手拿着本杂志给趴在桌子上酣睡的她扇风。
不想被她发现，每次都会在她醒来的前一秒就把手收回去。
可她还是发现了，但没告诉他，就这样默默地享受着他的温柔，只专属于她一个人的温柔。
这一年半以来，两人不再像高中时期那样朝夕相处，甚至见面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
几乎每一次都是以倒计时为起点，以她偷偷哭红的眼眶为终。
原来不知不觉间，时间竟已经过了这么久。
可他好像和十七岁时比起来依旧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帅，一举一动都能牵动她的心神。
她默默地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手扶着脑袋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
这个人好像晒不黑一样，日日在外面训练，皮肤依旧细腻白皙，像个清隽明朗的少年。
他上了大学之后好像比之前更帅了，原本深重的少年气中多了荷尔蒙的气息。
剪了寸头之后，就更显得又A又酷。
裴砚青没有睡熟，就只是轻轻地眯着眼睛，他似乎察觉到身边坐了个人，那人身上的味道很熟悉，是他记忆里最深重的心心念念。
他缓缓地睁开眼，侧脸看她，墨黑的眼眸里蕴着波光，那双眸子似乎深不见底，无论是谁被他这么深深地看一眼，恐怕这一生都无法再忘怀。
此刻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还是现实，每一次午夜梦回时分，当他过度思念她的时候，小姑娘总会出现在他的梦里，在对着他甜甜地笑。
洛笙被他直白的眼神看得有点儿不好意思，只小小声地问，“你怎么了？”
裴砚青伸手在她的侧脸上摸了一下，感受到她身上的温度才切切实实地确认，真的是她，不是在做梦。
他缓缓开口，“我没事，就是膝盖旧伤复发了，怕耽误训练就来医院看看，不严重。”
洛笙想着他受的伤一定不轻，不然不可能这么听话地主动来医院。
大少爷从上高中的时候就有点儿讳疾忌医。
她不放心，很想看看他的伤，可又不能在大庭广众下就要看他的膝盖，只觉得心里难受得发紧，又生气又心疼。
生气他每次什么事情都自己扛，不愿意让她担心就什么都不跟她说。
可毕竟是自己放在心尖儿上的男孩子，他受一点儿伤，她都忍不住心疼得要掉眼泪。
如果可以，她愿意用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去换他岁岁平安。
她之前挂了他电话，裴砚青以为小姑娘被他惹炸毛了。
洛笙正在百感交集，想着怎么找个理由看看他的伤时，只感觉她搭在腿上的手被小心翼翼地碰了下。
裴砚青依旧侧着身子对着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睫毛纤长浓密。
细白修长的手指慢慢靠近她的，她的小拇指被他轻轻勾住，而后是无名指。
她很庆幸自己出门时带了个口罩，此刻脸红也不会太明显。
裴砚青攥着洛笙的两根软软的手指，心满意足，原本平直的嘴角微微上扬。
然而就在这时，洛笙软白的手指微动，轻轻挣开了。
裴砚青僵了一下。
...手都不给牵了。
真的生气了吗？！
此刻他那颗高考数学150的高智商大脑正在飞速运转，思考了无数种道歉的方式，反正不管哪一种，只要能把小丫头哄好就行。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下一秒洛笙温软干燥的小手从下面落入他的手心，可能是因为外面天很冷，她的手温度比他的要低，软若无骨，像是一块细腻光滑的玉石。
柔软白嫩的手指从下面开始一根一根挤占进他的指缝，是掌心贴掌心的十指相扣。
裴砚青低头看了一眼两人紧紧相握在一起的手，唇角逐渐上扬，心下软得不像话。
无论经历多少黑暗的时光，可身边坐着的是他喜欢的小女孩儿。
那一刻，他竟觉得，一切都值得。
洛笙软软地声音落在他的耳边，带着浓浓地宠溺意味。
“给你牵。”
【作者题外话】：牵手啦牵手啦，十指相扣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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