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这天blues要到影楼拍写真。为了出道5周年，现在又多了一个理由——解散。

        回想之前五年，每年一张专辑，每张专辑7首歌，每7首歌当中有2-3首原创。一年中，大大小小的演出接连不断，还参加了几次跨年演唱会，但人们印象深刻的还是他们出道那年的那几首歌和舞蹈。

        也许是想珍惜余下的每一个机会，他们拍的很慢。

        写真的主题是青春，主色为青绿色，再根据不同人，分别设计符合个人的发型，服饰。不过都是青春洋溢，阳光少年的样子。

        五年间，在任雨生顽强抵抗下，他们的形象一如既往——青春阳光纯洁干净。这意味着歌曲，专辑，舞台，舞蹈甚至发言也都是这一路的。

        像是八/九/十/年代的“玉女”们。

        他们不能说脏话，不能抽烟喝酒，营造给大众的印象，是那种有着严格宵禁的乖乖好学生。

        更不会性感，叛逆，痞子，疯狂，所以连他们自己也厌倦，更别说观众们，粉丝们。谁会喜欢一成不变的东西，这样想，他们便觉得blues糊是必定的，它现在还存在简直是奇迹。

        “我们拍点其他类型的吧？”胡烨看着身上给人温柔乖巧感觉的毛衣，突然无法再继续忍受下去，猛地站起来大声地问。

        其他三人都楞了，已经拍了三个小时，大家都累的不行，眼看还有几张就可以结束工作了，队长这是怎么了？

        胡烨轮流看三人的眼睛，期望从中找到支持，他激动地，有些不相信这些话竟然出自他的口，声音略带颤抖地说：“性感！叛逆！痞子！疯子！杀手！制服诱惑！衣冠禽兽！斯文败类！出水芙蓉！s/m···”

        这些词汇毫无逻辑，毫无联系，一个比一个冲击，但不能组成一句可以表达清楚意思的话。胡烨报菜名似的，异常生涩且僵硬地，吐出那些他费劲脑汁搜索收集到的所有词汇。

        随便哪个都行，只要别再是乖！

        他着急的如同一个刚学会站立的婴儿，妄想跑上月球，不顾跌跌撞撞，头破血流也要往前。

        大家明白了他的意思，却纷纷垂下了头。

        五年间，他们比参加组合之前还要纯洁，就连看毛片的次数都明显降低，因为任雨生长期的洗脑，让他们潜意识里觉得那是不纯洁且低俗的。任雨生把他们变成了没有世俗欲望的植物，只能在健康的阳光下，按照既定的空间，丧失自主意识地伸展枝叶。

        胡烨还在说着，他没有意识到有些他已经重复了，他口干舌燥，内心却逐渐亢奋，面红耳赤，态度越来越坚定。

        “各位休息好了吗？好了的话，那我们继续了？主编说还有个十张，今天就可以结束了。”

        摄影师助理前来催促，胡烨才闭上了嘴，但看得出他在调整呼吸和抚平激动。

        他身为队长的理智，让他在外人面前抑制住了自己的反常。这意外的停顿，却让他冷静几分，突然害怕起要是真那样做了，blues会不会晚节不保。

        如果大家无视他刚才的话，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去拍摄。那么他也决定，无视自己刚才那个疯狂的想法。

        没有人愿意走出舒适圈，即便这个舒适圈已经成为他们的坟场。

        平静的死去，总好过临死还恶心大家一把的强。

        助理还站在前面等待着，他看向众人，眼神渐渐疑惑，他们是没有听到他说的话吗？于是又问：“是没有休息好吗？那再给五分钟吧。”

        正当他要转身离去时，胡烨也已经起身准备走向拍摄地时，高柏开口了，四个人在的时候，通常他不会开口，他总是最沉默的那个。但这阵子，他似乎主动了许多，也柔软了许多。

        高柏说：“再给我们五分钟吧，谢谢。”

        助理礼貌地笑笑，转身离开。

        他是哪里不舒服吗？因为高柏是绝无可能偷懒或者主动要求休息的。胡烨担心地看向高柏。

        待助理远去，高柏严肃又认真，似乎已经经历了一番思考慎重决定后才说出口：“我觉得可以！”

        什么可以？三人热切的目光齐刷刷落在高柏身上，期待他说出那个他们都想要，但缺少必须的理由而无法跨出最后一步的，疯狂的想法。

        是的，很多时候，人们离付出行动只差一步，总差这一步，这个时候，如果有人推他们一把，他们会感激很久。

        “可以拍其他风格。”

        高柏平静地说，他的平静让人误会，他是不是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如果说blues的风格是青春纯洁干净，那高柏便是他们四个人中，最符合最贴近这个形象的人。

        让这么一个表里如一的天使，去拍性感，火辣，诱惑，野蛮的片子，他们不敢想象，虽然摧毁美好的高柏，令他们很爽，甚至他们亟不可待，但他们也毕竟做了多年的天使，不管是不是伪装的善良，都让他们觉得，那不是人干的事，也太残忍了。可是，真的好爽啊。

        理智还是没有战胜邪恶。三人点头表示赞同。

        “那拍什么类型的呢？”

        “我先去问问主编吧，虽然咱们公司和老任都同意让咱们在最后阶段自由一些，但毕竟和人家签了合同，临时更改，还是需要询问他们的意见。趁这个时间，你们讨论讨论。”胡烨朝主编他们走去。

        其余两人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眉飞色舞，张牙舞爪，像两个小学生获得日思夜想的游戏机，却不知道先玩哪一个。

        一番叽叽喳喳，争论不休后，胡烨回来，拉着个脸子。

        众人紧张，纷纷丧气：“哼，我就知道，哪有那么简单。”

        胡烨突然展开笑颜，脸上如阳光般明媚：“他们同意了，不光同意，还会配合咱们去借衣服，找新的场地。告诉你们，他们知道后，比咱们还积极呢，好像生怕咱们反悔似的。哈哈，你们商量好了吗？先拍哪种？”

        “他们怎么突然这么好了？别是有什么阴谋吧！”

        小幺花野，难得的聪明一回，没想到人精张柠立马冷笑：“那有什么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他们拿到了一手，blues五周年第一次转型写真，还是大尺度，换做别的杂志社，没准比他们还积极。”

        花野如梦初醒，点头，如看神明般看着张柠，忍不住抱住他，呼啦着他的脑袋：“你咋这么聪明呢？什么都知道，以前真是小看你了。大仙儿。”

        “我谢谢你，我并不觉得大仙儿比黄瓜好听多少。”张柠叹气，懒得再与小蠢蛋争执。

        过了一会，主编走过来。

        那是个三十大几的女性，粉色西服，高跟鞋，形状有些奇异的拉直短发，边缘直贴耳边，像是迪士尼动画里的反派。165高，身材枯瘦平整，像个移动的窗帘。戴着一副同样粉色的眼镜，最大的特点是鼻子尤其的大，大而挺，让人不禁怀疑，她接吻时，对方会不会觉得硌。

        她的态度明显比刚来时好了很多，却依然不说人话：“是这样，换做其他公司，绝不能接受临时变卦，这个你们应该都懂。咱们因为和东乐长期合作，都是老朋友了，才特意批准的。”

        胡烨上前冷脸看着对方，直戳戳道：“谁不知道你们求了东乐多少年，又白给东乐打了多少工，东乐才同意合作，才将blues的案子给你们这个破公司。”

        “大家都是破罐子，谁也不要嫌弃谁。你不愿意，有的是人愿意，这点违约金，别说东乐，就是我个人也出得起！哼，就不知道你们公司丢不丢地起东乐这个大客户。”

        不光主编在内，就连blues的其余三人，也都震惊无比的看着胡烨。

        没办法，这太令人震惊了！他们一向温柔贤良能忍，有着国内“最好说话队长”之称的胡烨突然，突然，这是怎么了？！！

        再看那个主编，脸气的贼绿，双眼暴着血丝，却被怼的说不出话。

        没办法，她也是太震惊了！明明刚才胡烨找他们来说的时候，还好声好气，又是道歉，又是示好的，怎么这么一会功夫，转脸不认人了？还这般霸道。

        半晌，她丢下一句话：“要拍什么赶紧跟助理说，快到饭点了，耽误大家吃饭。”然后转身就走。

        大家还没有从胡烨的转变中走出来，还盯着他，完全不在乎也没留意主编说什么。反而更加期待胡烨接下来会干什么，但无论是什么，哪怕让他们穿女装，他们也一定支持，因为刚才怼主编，太帅了，也太爽了。

        blues从来没有这么硬气过！

        胡烨看着那人的背影，冷笑了下，只一秒，便将对方仇恨拉满，但他并不满足，只听他冷冷道：“柠子，给老任打电话，blues要换星翼杂志，给他们一手，甚至独家，只要他们满足咱们的要求。”

        ？！！！

        张柠：“好嘞！”说着张柠就拿出了手机，边拨号，边朝外走。

        “开玩笑吧？星翼的单子都排到三月后了，而且从来不接受插队，走关系。没必要吹牛啊，把事情闹大，没有下家，你们尴尬不尴尬？”主编回身，不可思议地看着胡烨，辩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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