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36
没吃过猪肉，他还没见过猪跑吗！好歹也是充过会员的毛//片观众，这点常识必须有，但，但：“这跟那啥有半毛钱关系？！”
“咳咳。”严清呛了口口水，看向郭远，郭远笑，那意思是：不管，你自己来。
严清只能重新捋思绪，他张了几次口尝试把事情说的再清楚些，但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事情，他就是没有办法跟人讲的很细节，他看看高柏，希望他能自己感悟，自己主动配合。
哦，他现在已经够主动配合了，跟个死尸一样，躺在床上，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这实在让严清无从下手。
唉，这比反抗，嫌弃他还令他不高兴。
这可咋办啊？
严清揪着眉毛，挠头。
高柏撇过头，眨着大眼睛看他，似乎也在催促他。灯光师已经认真地跪在地上，举着大灯有小一刻钟了。
刻不容缓了，万不得已了，已经迫在眉睫了，严清在心里跟自己说，快点动起来吧，不管干什么，不管说什么，都快点动起来吧。
于是他单膝跪上床，俯身拉住高柏的一只手臂，将他拽起来。
严清想起他第一次拍吻戏时的场景，如果不是演戏的话，那就是他的初吻，那年他18岁。
对手演员是一个20岁的当红影星，很漂亮很漂亮，那是在观众眼里，在严清面前，在近距离下，严清只能注意到她糊了很厚很厚的粉，根本看不到真正的皮肤，而那时候严清几乎不用化妆。
除了化了浓妆，女演员还喷了很浓很浓的香水，让人一靠近，感觉就像淹没在了香水里，透不过气来。
严清是戏痴，对男/女/情//事反应迟钝，所以他那个时候不会有任何别的想法，甚至上，连应该的尴尬和害羞或者不好意思也没有。
就直愣愣的，亲他跟亲块木头一样，他也不是像有的男演员第一次拍吻戏那样不知道手放哪里，浑身都紧绷的，他就还是他，拍吻戏跟拍别的戏一样，就好像是吃饭一样惯常，怎么说呢，就是平淡的没有感觉。
如果换做其他人，有个年轻貌美的女明星亲他，就算心里再没反应，生理上也会有些不自在，甚至会有反应吧。
但严清没有，不管女演员怎么温柔，怎么缱绻，他就是很平淡。
他满脑子都在走戏。
导演不满意，指导他怎么亲，详细到每一处细节，他记得很清楚，然后一处不落的完成，女演员被他撩的火急火燎，面红耳赤，导演也夸他技术到位，前途无量，他自己内心却波澜不惊。
虽然从未体会过爱的滋味，但是只要放在电影里，严清似乎就能理解一二，可是如果放在现实，他就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就好像他的世界里没有爱情这件事，即便有，他也不会选择，他觉得那还不够耽误他拍戏的。
虽然没有经历过爱情，但是既然演员和导演都满意，那就证明他的演技是合格的吧，他自己也不再多说什么。
从此后，他在这方面小有名气，都夸他第一次就很厉害，很会拍感情戏，很会拍吻戏。
他倒是不咋喜欢拍爱情片，他更偏向于主题深刻的片子。
现在让他指导高柏怎么拍性//感，他当然知道怎么拍出来能过关，可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始终觉得有点骗孩子了，有些为难，有些抱歉。
不过，算了，现在这么紧急，说不定他比他还有经验，就算没有经验，他还那么小，以后也肯定会经历的。
这么一想，严清更觉得对了，这种事情，当然要和他爱的人一起去发觉，一起去探索，一起去感受才对啊。他一个外人，不好这样破坏一个青春的孩子关于爱情的美梦。
恩，严清越想越觉得有底气。
高柏看着他，等着他发话，他半天也不说，手也不动，搞不清在想什么。表情一会担忧，一会又激动，一会又开心的，奇奇怪怪的。
“喂。”
严清回过神，冲高柏微笑，笑容很清澈，让人既放松又能感受到美好。
严清问：“你自己有什么想法吗？”
高柏脑袋一歪，感觉严清跟刚才不太一样了，跟最初见blues的时候也不一样，跟死缠烂打要跟着他们的时候也不一样。整个人的气质好像清新了些，自信了些，或者，更像他本人了些。
他问他有什么想法，他哪里有什么想法，又没有谈过，他脑袋里回想那些曾经看过的，他觉得性//感的女明星的写真，回忆她们是如何摆姿势的，可是转头一想，不对啊，他是男的，总不能叫他摆女生的姿势吧。
可是男的怎样摆才叫做性//感呢，他看男生的写真，往往那些女生看了都尖叫，都要喷鼻血的，他毫无感觉，所以过眼就忘，也没有办法模仿，现在后悔了，应该早点记记就好了。
高柏叹了声说：“要不，你给我照几张模板吧，我照着样子摆。”
他的态度诚恳，完全没有之前那样要杀要剐随便的样子。
严清看着高柏，头朝郭远偏了偏说：“你觉得他能同意吗？”高柏还不明白，严清解释道：“你觉得他会让你模仿别人照片里的动作让他拍摄吗？那是对人家摄影师的不尊重呀。”
“哦，那你说怎么办吧。”
态度软软的，像个小弟弟。严清笑了。
严清说：“本来这些东西应该跟你爱的人一起探讨的，很抱歉咱们的工作性质就是这样，所以我也很抱歉，所以你-”
他还没说完，高柏便说：“直接来吧，我没所谓的。”
高柏心想，他这是怎么了，婆婆妈妈的，净说些有的没的，事好多。
严清朝着高柏的眼睛直直看过去，强迫高柏也直视着他的眼睛，郑重的说道：“为了这份工作，已经牺牲了很多，不能再将感情儿戏化，懂吗？你要珍惜你的每份感情，不光友情。”
高柏抬手挥开他，说：“废话，快点工作吧。”
严清叹气，感觉和高柏存在代沟，还是鸿沟。
怎么跟他聊不下去呢？谈心谈不了，这戏怎么讲。他叹气。
好吧，只能还来老一套了，但愿能骗的过郭远，骗得过他的那些粉丝。
严清正准备摆他的人/体/模/特时，郭远突然开口了：“要不你俩一起拍，两个人拍肯定比一个人拍要有感觉，对吧。恩，就这么决定了。”
什么就这么决定了！
“你疯了？！”严清冲郭远喊道。
郭远说：“唉，人家都没急你急什么？”
高柏心想，我这是反应慢，没赶上，谁没急了！但是现在再说，也不好了，于是他就咽下了要说的话。
随便吧，怎么拍，跟谁拍，随便，只要快点，给个痛快的就行！高柏心里这么想，就更不会去反驳他们了。
严清一听郭远说的，心想对啊，人家都没急，他急什么。
不过他心里真的懊悔，怎么就跟着来这了，怎么就遇见郭远了，真是他妈出门没看黄历。
郭远指挥着道：“放心，不露你的脸，快点的吧，磨磨唧唧，娘儿们似的。”
靠！
他从门口处的花瓶里抽出一朵玫瑰花，玫瑰花上还带着水珠，看起来特别新鲜。
他走向高柏，高柏躺着，两只胳膊向后支起半个身子，双腿自然平铺床上，看着他一步一步靠近他，不知道要干什么。
严清跨过高柏，双腿架在他的身子两边，并没有坐下去，两个人没有接触。
严清眼神坚定，说：“对不住了兄弟。”
然后俯下身去，一只手揽过高柏的腰偏上一点，像托起一朵白玉兰一样，将他托的更高，他右侧的衣服又滑落了下来，露出半边雪肩，严清的另一只手将玫瑰花举到高柏的头顶。
高柏心跳加速，说不上来是因为不喜欢跟人接触还是因为严清的动作太过亲密。导致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严清问：“郭远，你准备好了吗？”
他的声音低沉，低沉中自带一种性//感，听起来色//色的，在这样的气氛下更加是。
郭远笑，很自信：“恩。”
严清仿佛看出了高柏的心思，温柔地对他说：“看花，眼神盯着某个花瓣，全部注意力都集中上去，不管外界环境怎样，想象你是一只蜜蜂，不可以用手，用你的眼睛，用你的脑袋，只想不断的靠近它，不断靠近它。”
这实在是一个好主意，只需要做这一件事，就可以逃避严清，或者郭远的目光，甚至不用跟严清互动，只需要做这一件事，真是太棒了。
高柏点头，正如严清所说，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花的某个花瓣上。想象自己是一只蜜蜂。
他发现那个花瓣好红好鲜艳，不断地在自己内心暗示自己，靠近它，靠近它。
严清将花抬高，高柏直盯着花也顺着花挣扎出来，奔高，听严清的话，不用手，单靠脑袋，靠近它。
这时，高柏已经比严清要高了，两个人还离的很近，他的半边身子也露了出来，可是他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没去管睡袍。
凌乱的绛蓝色睡袍垂在他的半个胳膊上，因为手的原因，没有彻底掉下去，柔软堆叠的褶皱让高柏的手臂显得犹如白玉一样饱满釉滑富有光泽，这个角度还能看见他的锁骨。
他昂着头，细长的脖颈完全展现出来，喉结微微颤动。
突然，严清将玫瑰花倒转，花骨朵翻转下来，冲向高柏，那花骨朵中的水掉落下来，高柏鬼使神差地微微张口。
与此同时，严清探下身子，作势要亲吻高柏雪白，好像能看透骨头的喉结。光芒从两人之间透过，严清的侧脸轮廓清晰，嘴唇因为靠近光而显得透明，血红血红的，同那株热烈的玫瑰花一样。
在即将要触碰的瞬间，郭远按下了快门。
严清收回身子，收回手。
高柏还抬着头看向上面，如梦初醒，脖颈上的热浪依稀存在，好像发生了什么，又好像无从捕捉，他像一只小小的飞鸟，飞过一片春天的花园，他摸着脖子，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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