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画你
许渊跟陈谨言讨论完物理题,心血来潮地问了句:“你跟陆倾辞是什么关系啊?”
一开始陈谨言给许渊微信备注“陆倾辞的敌人”,他还以为他们的关系差得见面就会掐架。
但是将近一个月下来,他发现这两个人的感情好像有增无减,甚至渐入佳境。
陈谨言在草稿纸上画了个坐标轴,标了几个刻度,最后在两端写上x轴和y轴。
“她是我所有规划中的意外。”
好像标尺刻度中无法观测的一隅,陆倾辞突然闯入他的人生,给他带来所有意想不到的情节。
“那你喜欢她吗?”
“我不敢喜欢。”
他喜欢,却不敢喜欢。
许是他经历了太多苦难,上天派来了这样一个乐观可爱的小太阳来温暖他。
但是他却不能完全敞开心扉,不能将这样的自己完完全全地暴露在她的面前。
“你怕什么呀?其实我也跟陆倾辞同窗了两年,虽然她这个人娇纵蛮横,但是长得还是挺可爱的,你要是喜欢她的话,我可以帮你一把。”
陈谨言被许渊的话逗乐了,“我跟她同住一个屋檐下,还需要你的帮忙吗?”
许渊哪里见过这种大场面,整一个大写的惊叹号。
“我勒个去!你小子可以啊,看上去不声不响的,原来搁这闷声干大事呢?”
“我只是借住在他们家。”
许渊乐不可支,“哈哈,我懂,我懂,你不用解释,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还没想好怎么跟她说,我总觉得她不会喜欢我这样的类型。”
许渊挥掌一拍陈谨言的肩膀,“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我去找谭思柔问问陆倾辞喜欢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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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羽和陆倾辞回到教室的时候,两人的情绪都有些低落。
谭思柔的眼神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打转,挪愉地问:“你们俩不会出去幽会了吧?”
许渊听到谭思柔的话赶紧跑过去,给她来了记锁喉,“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许渊,你快松手,我要被勒死了……”
谭思柔被许渊拖出教室的时候,陆倾辞瞟了眼坐在座位上的陈谨言。
她微微松了口气,好在他没有误会什么。
陈谨言握着笔的手微微颤抖,在草稿纸上一笔一划的写着“林羽”两个字,狠狠地在上面划了三笔。
“陈谨言,之前的网吧的事情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呀!”
陆倾辞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陈谨言的身边,挥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我都跟你说了不是我了。”
“哎呀,我当时也是一时没想到老马竟然真的会出卖我呀!”
陈谨言在纸上画了个漩涡,“谁都可能出卖你,只有我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
“为什么呀?”
“因为……”陈谨言抬头看向她,迟到的醋意涌上心头,“你还在乎这个吗?”
陆倾辞俯身一笑,“我当然在意呀!”
小小梨涡旋在左侧,水光潋滟,悄然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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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许渊,你小子考试还行,怎么这人品这么差呀?”
谭思柔被许渊整得差点背过气去,半条命搁浅在他手里了。
“你没看出来吗?陆倾辞和陈谨言他们两个……”
许渊伸出两根拇指互相对顶,暗示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你是瞎了吧?倾倾宝贝当然是要跟林羽在一起啊!这可是全校都默认的事情诶!”
“我是全级第一,我都没同意,哪来的全校默认?”
谭思柔总觉得他说的哪里不对劲,但是又找不到漏洞。
“林羽跟倾倾都认识十年了,他们情比金坚,海枯石烂,我要看着他们从校园到婚纱!”
许渊推了下金丝眼镜,“你可别在这乱用成语了,他们八字都没一撇,哪里来的感情?”
“行,那我跟你打赌,倾倾绝对不会跟陈谨言在一起的!”
“为什么?”
“因为他根本就不是倾倾喜欢的类型呀!”
许渊眯了眯眼,“那她喜欢什么样的?”
“林羽那样的呗,又帅又多金还风趣幽默,重要的是林羽游戏玩得好,经常带倾倾在游戏里大杀特杀!”
“陈谨言就跟块木头似的,倾倾怎么可能会喜欢他呀?”
谭思柔一顿疯狂输出让许渊有些失神,走廊上人来人往,微风拂过她的秀发。
微红的嘴唇一张一合,好像樱桃般引诱他去一亲芳泽。
“诶,许渊,你听见了没有啊?”
一双细葱般的小手在他的眼前晃动,将他从神海中拽了回来。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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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将至,每个人都想在高三的第一次考试中取得佳绩,一鸣惊人。
陆倾辞为了陈谨言的一颗糖,天天上课拿着个小本子卖力地抄写笔记。
“倾倾,要不然我们还是借许渊的笔记算了,我的手好累啊!”
谭思柔受到陆倾辞的激励,也奋发图强了起来。
“好像有点道理哈!”
她大刀阔斧地撕下一张白纸,提笔在正中央洋洋洒洒地写了几个大字。
“陈谨言,借你笔记一用。”
双手将纸揉搓成一个大团子之后,转身往陈谨言桌上一掷。
“嘶……”
陈谨言揉了揉头,拾起地上的纸团,打开看完后给她回了个信。
“哪一科?”
“每一科!”
陈谨言将他的几大本笔记本递给陆倾辞后,她将最上面的语文笔记本摊开放在桌面正中央。
横线格间的笔记错落有致,还用不同颜色的荧光笔标记了重难点。
“真好看啊!”
陆倾辞不禁感慨了句,好像那本笔记不是陈谨言的,而是她自己的。
她将笔记本往左边一拉,从抽屉拿出本粉色的笔记本往右边一摆,逐字逐句地抄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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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教你每科最容易拿分的题型,其他的你能蒙就蒙,蒙不了的随便填个答案就行,尽量不要空着。”
“好。”
“陆倾辞,看试卷,别看我。”
“可是你好看呀!”
陆倾辞撑着脑袋一直盯着陈谨言,她炽热的眼神仿佛穿过了他的脑壳,连陈谨言的同桌都能感受得到。
他觉得自己十分多余,只想坐上飞艇离开这个修罗场。
陈谨言脸上一烫,抬起左手推了下她的脑袋,“天天看还没看够吗?”
陆倾辞揉了揉额头,继续维持刚刚的姿势,“还没,你接着讲,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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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里,许渊将谭思柔说的话告诉了陈谨言。
“其实你也不用对她的话太上心,我还喜欢刘亦菲呢,难道我就能跟她在一起了吗?”
陈谨言手中的筷子一抖,差点掉到地上。
“你说的什么话?你那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能跟他们的情况相比吗?”
“……我这不是想安慰你嘛,你有点过分了啊?”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我也没打算跟她在一起。”
陈谨言挑拨了下盘里的几根绿菜,看上去是如此的寡淡。
许渊有些茫然,“你不是喜欢她吗?”
“可是她不喜欢我呀。”
“是吗?她天天这样粘着你,不是喜欢难道是对你有瘾?”
“可能她只是一时兴起吧,说不定什么时候没了兴趣就淡了。”
许渊还想说些什么,看见他一副失落的表情,终究是没能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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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思柔,帮我递封情书呗。”
谭思柔打水的时候突然被一个男生搭讪,让她帮忙递情书。
她不用问都知道是给陆倾辞的,她拿水壶的手一抖,水洒在了他的脚边。
男生像只癞□□似的往后弹射了几步,骂骂咧咧道:“你有病吧?有病就早点治,我二舅是精神病院的院长,要是你需要的话我给你打个九七折!”
谭思柔往他脚下吐了口口水,“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倾倾宝贝看得上你嘛?还递情书呢?都什么年代了?”
“笑死了,你要是不帮我给她,我自己去给!”
男生刚转头走了两步就撞上了个人,还被猛地揪起了衣领。
“谁呀……”
黑灰色发型映入眼帘,林羽嘴带笑意,眼神却凶狠异常。
“老子都追不上的人,轮得到你吗?给老子滚回你的精神病院去,别再让我看见你出现在这一楼层,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林羽松手后,男生赶紧逃跑,情书也掉在了地上。
他还有些不死心地回头喊了句:“谁稀罕啊?要不是她是陆森的女儿,鬼才会喜欢她那个暴脾气!”
林羽听到他的话就要冲过去打他一顿,却被谭思柔拉住了衣角。
“林羽,算了,你忘了倾倾不让你打架吗?”
刚挥起的拳头渐渐松开,垂下到大腿外侧。
“她不喜欢我。”
谭思柔睁大双眼,看着林羽的背影。
“怎么可能?你们认识这么多年,倾倾只跟你一个人走得近,对其他男生可是一点都看不上呀!”
林羽叹了口气,“可惜,其他男生里面不包括陈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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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的时候,陆倾辞难得在六科考试的过程中都没睡着,虽然她只做出了陈谨言教她的几道简单的选择题。
其他选择题她按“abcd”的顺序填满了所有的括号,耐心地用2b铅笔在答题卡上将一个个小方格涂黑。
填空题和问答题她连看都不想看一眼,但是又想到陈谨言不让她空着,只能每道题都写了个“解”,还大发慈悲地在后面加了两个冒号。
时间实在是过于充裕,答完卷之后她用铅笔在草稿纸上涂涂画画,一不小心就勾勒出了陈谨言的模样。
“好帅呀!”
花痴般的声音在只有空调颤动的考场内格外清晰,其他考生都以为她是在说讲台上面地中海的监考老师,捂着嘴偷偷地笑了起来。
“安静,都给我安静!”
监考老师也以为陆倾辞是在说自己,老脸一红,就没下去看她到底是在开什么小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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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试之后陆倾辞背着小书包,步调轻盈地去找陈谨言一起回家。
“陈谨言,我有预感,我这次肯定不是倒数第一,至少是倒数第二!”
陈谨言走在前面无奈地笑了,敢情她还很自豪?
“陈谨言,你记得给我买糖呀!我就要你上次给我的那种糖,香香甜甜的真的特别好吃!”
她想起大白兔奶糖的味道,有点馋意地舔了下嘴唇。
她加快步伐走到陈谨言跟前,面对着他开始倒行。
“陈谨言,你为什么不说话呀?你不相信我吗?”
陈谨言停下了脚步,他对眼前活泼可爱像只猫咪一样的陆倾辞毫无抵抗力。
只是向来在作文里妙笔生花的他,如今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向她表达自己的心意。
好像浩瀚无垠的词海之中,竟然没有一个恰当的词语能够表达他此刻的心动。
所有的修辞都显得苍白,所有的诗句都显得肤浅。
陆倾辞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停了下来,向前走了两步,抬头想看看他不理自己是不是因为她说错了什么。
“陈谨言,你怎么好像有点不开心呀?考试没考好吗?我考得这么差都没难过,你难过什么呀?”
“陈谨言,我送你个礼物吧,你就不会难过了。”
陆倾辞将书包放到前面,拉开拉链从里面掏出一张草稿纸,挥手递给了陈谨言。
画中人的形象正是那晚陆倾辞见到的,陈谨言脱下眼镜的模样。
陆倾辞见他没反应有些低落,想把纸收回,“大不了我去照相馆裱起来再给你好了……”
陈谨言没忍住伸出手摸了下她的头,指尖摩挲着她的细发,柔软细腻的发质让他有些爱不释手。
“不用了,我会自己好好保管的。”
陆倾辞还想说些什么,陈谨言已经松开手,将她手中的纸抽走了。
陈谨言仔细观摩了一下草稿纸,虽然只是用灰色铅笔画出的形象,却栩栩如生得好像世界彼端的另一个他。
“陆倾辞,你这画功可以呀,隐藏得这么深?”
“我重新再画一张给你吧!”
陆倾辞还沉浸在刚刚他的摸头杀之中,有些害羞地想拿回草稿纸。
陈谨言将纸藏到身后,眼神坚定地看着陆倾辞说:“我就要这一张。”
陈谨言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可在陆倾辞的耳中,怎么就变成了“我就要你一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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