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福灵剂的作用

第二十九章

        德拉科僵硬地把手从口袋里抽出来，两只手紧张地摩挲着，被罗娜一眼望穿心知瞒不住了正待开口道歉。

        “当我没说过吧，德拉科。”罗伊纳烦躁地捏鼻骨。她回了趟自己在苏格兰的墓地——就与霍格沃茨隔了两座山头的峡谷里。任谁“观光”自己的安眠处都开心不起来，更何况是过了快一千年芳草萋萋无人打理，连地质变化封土层都堆积了十几厘米——她是做了找不到墓地这个打算的。她也的确花了一番大功夫，却没想到有重重防护，她避开数道麻瓜驱逐咒和消踪灭迹咒凭着灵魂的共鸣才找到自己的下葬处，想也不要想就知道是谁动的手脚。[1]她还差点被咒语袭击，因为她触发了对墓主人心怀不轨的检查魔咒——是呀！她当然别有目的，她为了能多一点魔力维持自己试图对自己死亡后在自然里消散了千年的魔力下手。

        这应当是保留最少的一部分灵魂。

        罗伊纳融合完之后却受到了极大的性格影响，死前她处于灵魂支离破碎负面情绪满腔的状态。这一个月她浏览的书籍都是黑魔法相关，更是影响深刻。她心中对千年前分裂灵魂的自己有些怨怼，可没有办法她只能忍受着。

        制作魂器就是分裂灵魂的进阶黑魔法，两个原理就是出自同源。一个巫师完整的灵魂遭到分离，性格不可避免的会剧烈变化。而自己不再是自己。

        凡事都要付出代价。

        罗伊纳承认分割灵魂前的汤姆·里德尔当之无愧是天之骄子，简直像是梅芙满怀爱意浇灌出来的举世难寻的天才，可是幼年的孤儿院生活和性格里天生的孤鹜是他后来荆棘遍布毒藤丛生的根源。将完整的灵魂分裂开来，是一件极其愚蠢的事，她后悔了，里德尔有吗？

        他们俩走到城堡外围的罗马柱游廊，罗伊纳在心中复习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件，随口问道：“德拉科，你觉得斯莱特林对你意味着什么？”

        “呃，毋庸置疑，最初对于我而言，进入这个学院是荣耀也是义务。”德拉科打量罗娜的脸色，试探性地开口，“现在我有些明白，我还肩负着对学院的责任，就是光耀它维护它。”

        罗伊纳看不出情感色彩地笑出声，喃喃：“它……它？”这个笑容让德拉科有些害怕，是他多久未见的浓重悲伤和疯狂。“行了，你先回去写作业吧。我记得魔法史布置了一篇三英尺的作文？”

        德拉科见罗伊纳想独处，立刻秉承着趋利避害的直觉迅速离开。

        等他走后，罗伊纳跨过走廊坐在了矮栏上，她看着远方一片葱茏的群山和灰蒙蒙的云端。

        “对我而言，斯莱特林是我的爱人。”

        萨拉查·斯莱特林是举世无双的天才巫师——当然他们四个都是。罗伊纳思及此低头自嘲般的笑了笑。萨尔比七月七日出生的戈德里克大一个月，古时候的日历计法和现在具有误差，萨尔出生时的黄道十二宫的第四宫才挂上星空不久，那是夏天的伊始也是十二宫里最暗的一个星座。[2]

        海莲娜能从汤姆·里德尔身上发现萨拉查的影子。虽然除了两个人的脸都可以算得上英俊，其余的没有一点儿相似。可那似乎是天生优越带来的矜贵感。

        里德尔优越的长相是继承自他的父亲老汤姆，没有半点斯莱特林的影子。

        海莲娜和罗伊纳是同一个月份出生，都容易受到外貌的蛊惑。这么想来，罗伊纳似乎也失去了指责海莲娜的立场。她当年犯下的错误更大更无法挽回。

        罗伊纳扯出颈间的项链，链子上吊着一枚金质为环顶端镶嵌着黑宝石的戒指，四切面的宝石底部刻着佩弗利尔的家章，换个通俗的说法那是死亡圣器的符号。佩弗利尔的复活石具有神奇的收揽灵魂的效果，他们的先祖的确具有惊人的魔法天赋和运气。

        罗伊纳戴着手套的手摩擦了一下复活石表面，一道淡淡的人影出现在她身边。

        “我觉得你还得找个法子来补充魔力或是……”

        “愈合伤口。”罗伊纳接过他的话头，低声说道。

        罗伊纳捋起校服的宽大袖子，解开衬衫袖扣挽上肘部，白皙光滑的手臂上横布着数道伤口，与寻常的伤口不同，这些长度深浅不同的伤痕没有愈合，露出肌肤下盈盈流光的银质，边缘泛着不正常的焦黑。

        -

        日子平稳地先前推进，霍格沃茨表面犹如黑湖湖面一般平静，私下却卷起翻石滚沙的暗涌。两个星期过去，城堡里的大多数学生都在为洛丽丝夫人被袭击事件议论纷纷，而将近一半的学生都或多或少地知道那天墙壁上写的“密室”极有可能是“斯莱特林的密室”——为清除学校非纯血学生而建造。

        罗伊纳每每听到有人这样说就免不了翻一个白眼。

        连身旁碎碎念着周末和格兰芬多的魁地奇比赛的德拉科都可爱了几分。

        当她听到德拉科说他上个星期为了抵消提神水的作用灌了一口福灵剂，得到了斯内普教授的关心——“要说有用也是有的，要说没用也就那样。”德拉科点评。

        “如果是那一天，如果你没有翻书看，说不定就按耐不住出去夜游了。那你可比洛丽丝夫人要早一点被挂在火把支架上……哦可能承重不了，被挂在前厅的吊灯上。”罗伊纳取笑。

        “如果——要这样说的话，”德拉科慢吞吞地拐了个弯，“我还真是幸运。”那么第二天那张意外收获的纸条也是作用下获得的，德拉科腹诽，还从没见过罗娜有过这样的疏漏。

        他们俩正在前往变形课的路上，这么久以来，罗娜前所未有地与他一起行动，几乎到了同吃同住（这倒没有）的地步。说实话，德拉科有点受宠若惊又有些美滋滋：像是“你看，她还是关心我的”这样的证明。罗伊纳早就看穿他的那点小心思，也直言不讳地戳破：“你总是想要证明自己在别人心上的分量足够重，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总想着排第一。我怕你乱来，第二天我只能看到变成冰冷石化雕塑的你。”

        两个人上了楼梯，到了二楼的西走廊——就是洛丽丝夫人被挂的那条过道，一个没注意德拉科被一个棕色卷发的女孩撞了满怀，德拉科看到女孩的格兰芬多院徽不太高兴，等女孩将脸露出来后更是不悦极了，“我想你的眼睛应该放在路上，而不是自己的脚尖，格兰杰。”

        赫敏被猝不及防地一撞也不由得挂上怒容，她张开嘴僵住了，立刻收拾起不高兴的脸转身把紧随其后出门的人塞回门里，嘭地关上。

        德拉科瞪大眼睛，“我看到了什么——是波特和韦斯莱吗？”他眯起眼睛，“他们进了女盥洗间？这是什么癖好……”

        事实上，前不久他们才制定好要混入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计划，也刚刚从禁书区拿到复方汤剂的药方和制作方法。突然撞见他们要打主意的主人公，难免心虚起来。赫敏审时度势地决定道歉。

        可德拉科并不想就这样放过他们，他推开虚挡在门口的赫敏，就要打开女盥洗间的门。

        他们才刚在女盥洗间布置好复方汤剂的坩埚，虽然还有几味魔药材料没有弄到，但是如果捅到斯内普教授那儿她敢打赌教授只消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准备煮什么魔药。那么他们欺骗洛哈特拿到签名去禁书区借不对题的书的事可就全曝光了！赫敏失声道：“不行！”

        德拉科刚把门打开一条小缝，一个珍珠白的身影便挤出来，“我今天这儿怎么这么热闹……”

        罗伊纳没来得及拉住他，德拉科惯性向前与飘着的桃金娘来了个亲密接触，他穿过桃金娘的肚子。

        穿越幽灵虚体像是被泼了盆冰水的德拉科脸色发白（虽然他的脸变白了也与之前没什么区别），他后退几步咬着牙看着那个矮矮胖胖的幽灵，还来不及发作就被抢白。

        桃金娘发出一声尖叫，不知是喜悦还是愤怒，“你居然想要进女厕所！斯莱特林的男学生居然想要进我的盥洗间！虽然我已经死了呜呜呜，但我也是一个女生！”说着，她一边掉落眼泪一边大声呜咽，“我死了这么多年——还没收到这么大的侮辱！”桃金娘瞪着眼睛飘近德拉科凑到他的脸上，“唉不过你倒是长得和那个男生一样好看……”

        “滚开！”德拉科被逼得节节败退，被桃金娘神叨的撒泼吓得不轻，张皇地拉着罗娜逃离了。

        赫敏和门后的哈利和罗恩从没见过这样吃瘪的德拉科，三个人一起捧着肚子哈哈大笑。

        桃金娘埋怨地看着哈利，嘟囔着嘴幽怨地说：“为什么要让我吓唬他，我的形象都没了！”她的脾气一向古怪，哈利也没想到她会帮忙，眼下她又兀自地不开心起来。哈利不得不保证，欠她一个人情。桃金娘没搭话哼哼唧唧地钻进抽水马桶不见了。

        “别笑了。”德拉科黑脸瞥着罗娜。

        罗伊纳：“抱歉……不过真是滑稽极了……”德拉科没管她推门进了变形课教室。

        罗伊纳收了收笑，追上去问：“星期六的魁地奇比赛——你想赢吗？”

        德拉科找了个中间的位置坐下，奇怪地看了眼罗娜，像是她提出什么极其荒诞的问题，“当然了！”他心里闪过不妙的念头，“你该不会要我故意输给哈利·波特吧？”

        “不——”她拒绝得很干脆。

        或许，可以不顾及正确轨道偶尔让德拉科努力拼一把。

        -

        星期六的早晨，德拉科兴奋地从床上惊醒，他拉开床帏，“嘿，还不起床吗？”把克拉布和高尔给弄醒之后他问：“你们觉得今天我能赢哈利·波特吗？”

        他们俩睡眼朦胧地点头，高尔说：“哦哦当然！”克拉布默契地接话：“我觉得你今天的状态好极了！”德拉科一丢下他们进了盥洗室，他们俩立刻倚着背又呼呼睡起来。

        等德拉科用了双倍的发胶固定他那浅金色的头发，他迈着步子看见以坐姿都能睡着的两人不大高兴地皱起眉，“你们俩还要睡觉？待会儿可得给我卖力加油！”

        克拉布察觉到德拉科要放过他们，于是精神了一点儿说：“好的好的没问题，包在我们身上！”他把胸脯拍得砰砰作响。

        德拉科皱了皱鼻子，将斯莱特林配色的银绿色领带打好，取下黑色的外袍穿好走出宿舍。

        德拉科刚坐下没多久，罗伊纳紧贴着坐过来，她端起一杯明黄的玉米汁。

        “你在拉文克劳没有朋友吗？”德拉科用叉子插来一根烤得香喷喷的香肠，“我没怎么看见过你和你的同学一起行动。”

        罗伊纳惊讶地看了眼这个小混蛋，按照常理她应该是被冒犯了，可她内心并没有多生气，但还是经不住冷笑道：“你觉得我们是朋友吗？”她来霍格沃茨可不是享受她没有经历过的校园生活的。

        德拉科被说得哑口无言，他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却被牛奶呛了一大口。

        “你是死是活的确和我没什么关系。”罗伊纳冷淡地补充，她专注地切开煎蛋塞进嘴里。

        “别这样说，我刚才说错话了，向你道歉……”话音未落，礼堂高耸的锥形天窗里乌拉拉飞进一群猫头鹰。其中两只降落到德拉科旁边，德拉科取下信封和内含糖果的小包裹，顺手从盘子里捏了几粒碎果仁喂了它们。

        瞧她说了什么来着，真是一个被宠大的小混球。罗伊纳只觉得自己生气是浪费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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