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六十五章消息

“抱歉，我没听清，你在说什么？”卢修斯的笑容十分僵硬，如同窗台摇摇欲坠的花盆。

        “好的，你想听我重复的是，雷古勒斯·布莱克被汤姆·里德尔杀死；还是，大众认知中雷古勒斯下落不明，是个失踪人口；抑或是，他即将成为圣芒戈魔法医院的病人之一，这十多年一直昏迷在病床上？”罗伊纳接过石化状态的卢修斯手中的酒瓶，利落地拔出酒塞。

        卢修斯的表情五味杂陈，他的嘴张张合合，却不知道第一个的问题该选择什么。

        罗伊纳在吧台顶取下两个高脚杯，“红酒挺不错，不愧是生活享受家。他是因为魂器所死，至于如何复活，这是我的商业机密。给，来一杯冷静一下。”

        卢修斯一口饮尽葡萄酒，单手解开领带丢在大理石材质的流理台，“好，那你告诉我，他就这样醒了吗？你打算让一个死而复生的人去和黑魔王当面问好？”

        “不，他还没醒，他会一直睡到两年后。不过，这算额外附赠的小提示，他现在不是活人也不是死人。还要吗？”

        “不是死人？就是死人！你清醒一点，不，梅林的三角内裤！让我清醒一点！红酒不管用，给我开一瓶威士忌，谢谢。”卢修斯熬过痛苦的认知过渡期，他抓乱头发，“好，只要不让他当面遇见黑魔王就好，那不是相当于拿着红布去刺激公牛吗！站在那就相当于，说：‘嗨，我把你的魂器破坏掉了，人还没事，惊喜吗？’有没有，好一点的消息，讲来听听。”

        罗伊纳想了一会儿，“好消息，爱尔兰队会夺冠，这算吗？”

        “不要再开玩笑了……我想起来了，之前圣诞节，你说要为我引荐一个人——就是雷古勒斯？”卢修斯脸色灰白。

        “记性不错。当时他觉得有些尴尬，拒绝和你见面，但谁知道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呢。”罗伊纳端庄地走出吧台，像是为了展示裙子转了半圈，宝蓝色的裙摆旋转开一朵花，“顺便提醒，你别忘了带德拉科裁剪新衣，晚宴礼服以前的尺寸应该都不合身了。布莱克家族，忽然人丁兴旺起来了呢。”她淡淡地说了并不好笑的笑话。

        告别被突如其来信息量冲击崩溃的卢修斯，罗伊纳通过破釜酒吧进入对角巷，往南边找到默默然图书公司所在的楼房，她的目的地在地下一楼。

        刚才话题的主人公为她打开房门。

        房子内部拥挤却整洁，到处都堆叠着出版社卖不出去的图书和报纸。这原本是出版社的仓库。

        “有好消息、坏消息和不好不坏的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罗伊纳问。

        “按您想说的顺序讲吧。”

        “好消息是之后你可以有一个光明正大回归身份的机会；坏消息是里德尔会在五天后趁乱回不列颠岛；不好不坏的消息是你的兄弟此时在南方度假。第二个好消息是里德尔不会回悬崖洞穴察看吊坠盒是否安全，也不会去确认一个阴尸的失踪；第二个坏消息是他首先会去小汉格顿落脚；不好不坏的第二个消息是，虽然西里斯和里德尔会同一天仍在同一片土地，但是沙滩和村庄离得有点距离，他们相遇的几率低于百分之四十，不过预知告诉我，可能性为零。”

        “布莱顿？西里斯去布莱顿度假？”雷古勒斯惊讶。

        小汉格顿就是布莱顿下辖的村庄，小汉格顿是里德尔府所位于的村子，布莱顿是全国闻名的避暑胜地，拥有大片漂亮的海滩和繁荣的码头，同时还有知名的天然景点，被称为“七姐妹”的连续白色断崖，经过海域再往南几里，那儿有一处岩石孤岛，岛上有一个洞穴，里面有数不清的阴尸守卫着一个挂坠盒。

        “没事，除非詹姆斯·波特死而复生，否则西里斯不会突发兴致去探险古宅。到达的夜里，里德尔就杀死了住宅的看守人弗兰克·布莱斯，而他和彼得·佩迪格鲁不会离开小汉格顿太远，西里斯也没有第二份全英国范围的活点地图。你不关心你怎么‘死而复生’，拥有行走在外的阳光身份吗？”罗伊纳看向钉在墙上的魔法地图，她在英格兰南部画了个圈。

        “那么，请问我如何以自己的身份回归？但是伏地魔他……”

        “我会让卢修斯去圣芒戈帮你伪造，一份病历和长达十五年的诊断记录。”罗伊纳对雷古勒斯笑了笑，“这是第三个好消息，卢修斯知道你的存在了。”

        “不……等等，这也能算好消息吗？”雷古勒斯苦笑。

        “卢修斯接受状况良好，我想他迫不及待见见你了，你们在开学前见一面吧。”罗伊纳平淡地说，她把布莱顿那一块的海滨和海域放大，“布莱顿有若干个小码头，一个大码头。但是——这和我们无关。我们在海里阻击就可以了。”罗伊纳在靠近岸边的浪花上打了个红叉。

        “这是第四个好消息，我们明天就去布莱顿先等着，你可以好好再看看西里斯，等到他们渡过海峡时攻击他们，让那个唯一的战力埃弗里葬身于多佛尔海峡。”罗伊纳沉静地笑了一下。

        这是一个要是赫尔加和戈德里克在场看见了要高呼大事不妙迅速逃跑的笑容，他们要对付欺负农民的恶棍预谋套麻袋打闷棍时，罗伊纳一般都这么笑。学校霍格沃茨的名字也是在罗伊纳这样笑过之后取的。

        “不过，我不确定，他们会怎么样渡过海峡。这是略微麻烦的地方。如果是借麻瓜的轮船，这倒方便我们下手；如果是控制麻瓜的私人小渔船和选择自己游过来——那就更方便了。卷土重来注定是充满风险的。还有，第三个坏消息。”罗伊纳看了眼雷古勒斯，她把巴尔干半岛的地图移动到自己面前，那里标记了三个红叉，“他们应该也获得了保加利亚山区巨人部落的口头承诺。等里德尔用黑魔法重塑身体，他和巨人的条约自动缔结。”

        巴尔干半岛聚集阿尔巴尼亚，罗马尼亚和保加利亚，简直就是为瞌睡的黑魔王送上枕头，全是魔法生物的群聚地。

        “我们还要在里德尔府布置一个窃听耳朵。”

        雷古勒斯欲言又止。

        “不，不会惊动他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检查会有人会在他家祖宅布局，否则他也不会自信地选择那里作为第一个落脚点。”罗伊纳深深地看着地图上标记着小汉格顿的区域。

        雷古勒斯问：“您似乎对黑魔王起了杀心。”

        罗伊纳没有否认，她离开地图，把自己丢进扶手椅，她拿起一本《神奇动物在哪里》，这是一本二十年前的残次品，上面一大半的字迹都印刷花了。她坦然地点了点自己的下眼周，“是它在催促我。你也知道的，我还没有解决办法。要不是心底有个声音劝诫我，那会导致可怕的后果，我早在十五年前，就找齐魂器销毁了。”罗伊纳单手取下一只眼睛里的彩色薄片，那只眼睛是漂亮的银白色，像极月光的光辉，充满距离感和智慧。她召来手持单面镜，端详过自己，又把薄片放进眼睛，让眼睛变成黑色。

        罗伊纳扭头打量着雷古勒斯，看得他有些发毛，她的视线下滑到他腕骨处的荆棘手环。

        “啊，对了。”雷古勒斯试图转移话题，他进入卧室，拿出一个华美的妆奁盒，“按您说的，我让克利切拿出来了。”

        罗伊纳打开盒子，里面端正地放着一个挂坠盒。她摘掉手套，打开挂坠盒，轻柔地摩挲盒子的边角。她温柔地看了挂坠盒一会儿，把盒子一一关上。“你先把它收好。其实，你很有炼金天分。可惜我年轻时候对炼金术不感兴趣，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尼可·勒梅也已经去世了。魔法阵法和炼金学都衰败得几乎失传了。”

        -

        罗伊纳对阵法学很有天赋。那时候她自满于自己的强大的魔法支配能力，对这类精细仰仗自然规律和魔法规律的学问敬谢不敏。她懒得去系统学习理论知识，只喜欢自己研究。

        那位研究魔法阵的大师兰登，是萨拉查亲传老师德望奥斯汀的好朋友。两位大巫师收到邀请来霍格沃茨看个热闹，那时候霍格沃茨的城堡魔力维持法阵系统还未完全完工，萨拉查只绘制了草图，罗伊纳那时候拿着图纸在城堡底下帮他布置轮廓。

        虽然那时候她和萨拉查正冷战了，但事关城堡的维护大计，她也不会那这个开玩笑。

        她不知道萨拉查的老师一半为了观光霍格沃茨，一半为了看她而来。在城堡看了半天，老奥斯汀都没等到学生的爱人，吹胡子瞪眼地直接发问。萨拉查带着他们来到地下室，罗伊纳正咬着笔思考法阵运转的原理，还在莎草纸上草率地画满她自己的尝试。

        兰登为她解释了许多疑惑，还和萨拉查说，“拉文克劳小姐可比你小子的研习魔法阵的天赋高多了。”还兴致勃勃地邀请她到访自己的巫师塔，一幅乐意倾囊相授的样子。

        但罗伊纳一反常态地拒绝了，她对灵魂魔法的好奇心远胜于魔法阵。在她看来，魔法阵不过是长久效力的魔咒的具现化，却还要依靠外界力量，等她修习到一定高度，想掌握魔法阵的原理轻而易举。

        不过宽仁的兰登还是心系好苗子，甚至慷慨地提供了好几本自己的实验手稿抄本寄来霍格沃茨，为霍格沃茨的核心魔法阵的建成提供了许多新思路。

        得益于兰登的启发，罗伊纳还给霍格沃茨布置了大型驱逐阵，让麻瓜只能看到城堡的位置是一堆废墟。兰登有个学生，后来去巴西创办了魔法学校卡斯特罗布舍。那个人和萨拉查还有点遥远的血缘关系，他是个葡萄牙人。同样是看上去深发深眼，只是肤色比萨拉查暗一些，长相却差得有点多——来自赫尔加的嘀咕。

        罗伊纳不屑，就算和萨拉查一样深发浅肤，也不会有人能有萨拉查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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