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八十五章试探
罗伊纳没想过自己是否和萨拉查真的适合。
如果有问题，那就解决问题，没有问题，就稳步推进。把恋爱谈成学术研究也是没有谁能做到的。这一切直到她将灵魂分裂，他们之间发生不休的争吵后，她遇上了难解的题，似乎永远找不到答案。
现在的她觉得千年前人们给她的干扰太多，从而混乱了她的判断。
罗伊纳在水里灵巧得像一尾鱼，她不需要呼吸，也感受不到刺骨寒冷的水温。她从水中探出头，面部、头发全是湿淋淋的，罗伊纳攀上岩石，旁生的石块并不足够她爬出湖水全数倚靠，她只得露出半身靠着山壁不让自己被流动的湖水拍走。她扯下常春藤，生疏地编织花环雏形。
和萨拉查的相似点是必然存在的，正如和赫尔加、戈德里克成为朋友，他们必须有着契合的性格点。而和萨拉查截然不同的性格促成他们的深入交往。爱情不是迥乎不同的两个人谈恋爱，而是拼接两块拼图，有完美契合的边缘，也有互补的残缺与突出。
所谓的“互补”和“相似”都困她于思维陷阱，一切都发生后，找补的方式太多太多。
当罗伊纳终于弄好一个自己满意的花环，她将花环套进自己的手腕，带着它游出岩壁，她抵达简陋的码头。这个码头只用来新生游过湖后登陆，因此只修了几条石阶。
罗伊纳抬手擦去脸上的水，一步一步走上岸。
岸边刚好有个黑影，罗伊纳的无声出现让他都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罗伊纳将自己身上的水汽蒸干，“你接触得如何？我可是看见你们俩漫步黑湖边。今天戴维斯还催我还他校服。”
雷古勒斯挠了挠脸，“他应该没怀疑我的身份，就是……他还很警惕。”
罗伊纳摆手，绿色的荧光字显示出此刻的时间，距离十二点还有半小时，“正常，你能建立和他的通讯就算成功了。我先回一趟城堡，过了零点再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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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伊纳送完花环，来到尖叫棚屋。雷古勒斯已经换下拉文克劳的袍子，将几封信件递给她。罗伊纳顿了顿，“谢谢，我确实有两天没去猫头鹰屋了。”她大略看了看信封的字样一边坐下。“西里斯回来很久了，你知道他藏身的窝点吗？”
雷古勒斯摇头。
罗伊纳一面拆开信读着，一面说话，“怪我，你是不是没空离开霍格沃茨？能做事的人太少了，人手不够，可是我又走不开。我要是你，我会在使用入梦剂那个晚上在他身上放一个定位蜗。”
这话说得不错，要是没有萨拉查的醒来，罗伊纳不可能将一个学期的宝贵时间都耗在学校不出去。
“原来卢修斯还特地写了信说明他不来圣诞舞会的原因。他确实不该来。”罗伊纳快速将第一封信扫完，“卡卡洛夫还真是惴惴不安，时刻想着逃跑。但即使是这样，”她冷笑了一声，“却还是依照不明来路的信息促成了三强争霸赛。”
雷古勒斯问：“是卡卡洛夫主动提出举行三强争霸赛的？”
“是他。是里德尔用隐蔽的方式通知他的。这种似真似假的消息源让被告知者强烈不安，又不敢不去做。里德尔的运筹十分领先，在佩迪格鲁找到他时，他就开始筹备在四年级找个机会接近哈利。哪怕当时他身陷囹圄，都不确定三强争霸赛能否不出差错地推进，他自己是否能离开巴尔干半岛。他的确很聪明，也很敢赌。”
“可事前他并不知道还有个巴蒂可以帮上很大的忙。”雷古勒斯的手指收紧。
“没错，所以我说他是个赌徒，绝境里的赌徒是最大方，因为他什么都没有了。”罗伊纳瞟了雷古勒斯一样，“你不必难过，心思缜密如他也算不到很多事。当然了，里德尔必然是极其优秀的，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多人不离不弃地追随。”
“他和巴蒂在筹谋什么？在三强争霸赛的最后杀死波特？”雷古勒斯问。
罗伊纳点头，“我想巴蒂要利用这个圣诞节假期去翻倒巷仿制奖杯呢，将它做成门钥匙。还有那个生长血肉重塑躯体的古老魔法，他要利用哈利的血将自己重临人间。”
“我们阻止不了吗？”
“恐怕不能。”罗伊纳抽出墨水瓶中的羽毛笔，将信纸翻了个面写着什么。
雷古勒斯叹了口气，“但波特却逃脱了死咒？”
罗伊纳执笔的动作忽然顿住，从笔尖引出的墨洇开巨大的墨圈。过了一会儿，她似乎才回神，她的眼神重新聚焦在面前，“你刚刚问什么？”
“波特应该能从索命咒下逃生，波特怎么做到的？”
“魔杖。他们的魔杖杖芯来源相同，相当于兄弟，碰撞在一起出现了闪回效应。”罗伊纳回答，“假期我不能再待在霍格沃茨了，事态发展到什么步骤了我什么都不了解。我刚才从公共休息室出门时看见了公告栏说明天还有一班特快，可以载参加完舞会的学生回伦敦。你先暂时待在学校应付多洛霍夫侄子，不过我会找个时间让你出来，你和卢修斯还没见过面吧，我带你和他正式碰个头。”
罗伊纳打量雷古勒斯的神情，“开心点，说实话我希望在忙完这一切你能拥有自己的时间，或许不能像普通巫师那样长久的寿命，但是好歹是你没经历过的生活，你日后也要和卢修斯他们相处的，纳西莎应该会很开心。还有三年，你就能完全自由了，这也算我从死神手中抢你回人间，对你的弥补。”
“那您呢？”雷古勒斯反问。
罗伊纳避开雷古勒斯的目光，她低头继续在信纸上潦草地写了几个词，“但你要注意避开萨、斯宾塞，他或许能识破你。我可能还没来得及和你说，他不是普通的学生。”
“他是创始人吗？”
“是他。”罗伊纳做了个停止的手势，“我瞒了他很多事，你不要交待任何事，也不要被诈。”
“包括您的身体状况吗，或许他有办法帮您。”
罗伊纳严肃地看着雷古勒斯，“我知道解决办法，但是目前没有条件。我不希望他参与其中，他会阻止我。”雷古勒斯抿着嘴角，“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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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就在罗伊纳还没想好怎么跟萨拉查说自己假期要离校时，萨拉查主动来找她。萨拉查说自己要专心熬制一份魔药，还要花一些时间温习上学期的知识，可能不能常待在一块了。罗伊纳下意识接道好啊，忽然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迫切，于是矜持遮掩地咳嗽，说那自己正好被母亲要求回家（说到这里罗伊纳更是心虚地不敢看他）。
罗伊纳被萨拉查送上火车，开始反思，以前他们也是有事说事，那么多学问和要务需要理清也不可能常常黏在一块，现在是自己太黏糊了。
德拉科有些吃惊，“我原以为你不回去，铁定留在学校了。”罗伊纳扫了眼坐在德拉科旁边的潘西——她虽然是布斯巴顿的学生但家就在英国便跟着霍格沃茨特快离校了——罗伊纳在她面前并不是很想搭话。
“我不回马尔福庄园。”罗伊纳说。
“意料之中。”德拉科说。“那罗娜你要去哪？”潘西眨巴眼睛。德拉科呲的一声，“她连我都不会告诉的，别问了。”
罗伊纳道，“知道就好，我不打扰你们了。”然后离开车厢。大批低中年级的学生在圣诞节前就离校了，剩下这班车上人极少，只有零星几个高年级学生。罗伊纳找了个没人的间隔间坐下，她打开窗户，外面冰冷的空气迅速飘进来，就像木刨刨冰，室内越来越冷。
她首先要去小汉格顿一趟，确认里德尔府中的状况。
而在她不知道的此时，在霍格沃茨湖畔萨拉查看着黑幽幽的湖面。
积雪覆盖了岩石、草地，露出裸露的垂直岩层和被人践踏过的斑驳地面。这时候的苏格兰高地气温很低，而湖水的温度更加冰冷刺骨。
萨拉查蹲下将手伸进水中，看神情他似乎思考了些什么，但是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随后，他脱下黑色的巫师袍，一件一件脱下御寒的衣服，直到只剩下一件白衬衫和黑西裤，他没有迟疑地跳进湖水里。
他依新生游湖的顺序游向那片低矮的岩洞。
过了大约半小时，萨拉查喘着气冒出水面，他艰难地爬上岸，他的全身因为低温在控制不住地颤抖。他没有游到常青藤在的位置，虽然有魔咒的帮助，但是他浑身的力气流失地很快，在游至半程的时候萨拉查预估自己的体力，为了能顺利返回他选择折返往回游。
即使巫师本身的身体素质强于普通麻瓜，但是作为一个还没成年的幼年巫师来说，在这样气温中进入冰冷的水中待半小时还是十分勉强。
他低着眼使用魔咒烘干身上的衣服。垂下的眼睫在眼下落下一排阴影，脸上还保持着湿漉漉的水渍，显得面无表情中多了些脆弱。千年前萨拉查在这样大的年纪长相就已经固定了，是成年人的轮廓硬朗面容俊美，但是现在萨拉查的长相还带着少年的圆润和青涩，相比下来五官更加精致，浓密的睫毛和微深的眼窝让他的眼神像一把尖刀，有一种无声的尖锐美。
萨拉查把衣服穿好，在系扣子的时候手指还在颤动。在来这之前，他特意去调查了海格将小船放在哪儿。
如果不是利用船过去，自己游过去几乎不可能。
萨拉查走回城堡，在前厅正好遇见正要外出的海莲娜，他没有任何反应，连脚步的频率都没有变化。
一人一幽灵擦肩而过，海莲娜盯着萨拉查眼神不辍，她幽幽转过身，看着萨拉查即将拐下楼梯的背影，她说，“lfgifu”没有变化也没有反应——
海莲娜失望地摇了摇头，穿过墙壁消失在前厅。
不，萨拉查听到这个名字后顿时僵住，他向下走了几步，才转身看向海莲娜消失的地方。
艾尔夫吉芙，一个罗伊纳用了两年的名字。也是一切开始难以追回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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