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疑惑

“为何？”林梦初奇怪道，“我觉得挺合适的，你为啥拒绝？”
季惊珏懒得搭理她，转身走向湖边。
“喂，你别走啊！”林梦初追了上去，“我跟你说认真的呢！”
季惊珏站在湖边，背影孤僻而冷漠。
林梦初慢吞吞走到他旁边，仰头看他。
季惊珏垂眸，淡漠道：“你不需要知道。”
林梦初耸肩，“我也不需要。”
季惊珏瞥她一眼，转身走了。
“你这人真奇怪！”林梦初嘀咕一句，继续在院子里溜达散步，一会儿蹲下去捡石块玩耍，一会儿跑到树荫底下乘凉，总之就是闲不住，不是折断一根柳条练习弹跳，就是摘几颗果子逗鸟儿玩。
季中厚坐在树下看她，眼睛带着宠溺笑意。
林梦初抬头看见他，冲他招手。
“小姐，你饿不饿？奴婢给您炖了燕窝粥。”春桃端着托盘走了过来，“趁热吃点吧。”
“谢谢。”林梦初拿起勺子，“春桃，你去把我娘叫过来。”
春桃愣了一下，然后点头：“哎。”
片刻后，林清河匆忙赶过来，急道：“你叫我过来做什么？”
“娘，大伯呢？”林梦初指着不远处的季中厚道，“大伯来了！”
林清河顺势看过去，看见季中厚时脸色瞬间一沉。
“你找我做什么？”林清河警惕地看着季中厚。
林梦初道：“我有件事儿想请教大伯。”
“什么事儿？”林清河问。
“我想知道，如何避免怀孕。”林梦初一字一句道。
林清河闻言皱眉：“你不用担心，不论发生任何事，你永远都是我唯一的孩子。”
林梦初咬唇：“我不要当你唯一的孩子。”
林清河沉默许久：“我不会负你，你安心待嫁。”
林梦初看着他的眼睛，似乎有些犹豫。
“你还在考虑什么？”林清河皱眉。
林梦初摇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
“按照常理推断，大伯应该非常讨厌我，恨不得除掉我。”林梦初歪头道，“可是我却发现，每次我受欺负或者犯蠢的时候，大伯好像……很无奈。”
林清河怔忡片刻，然后轻轻咳嗽一声，掩饰尴尬道：“你想多了。”
“不，我没有想多。”林梦初坚持道，“大伯，我真的觉得你不讨厌我，至少没有很讨厌。”
季中厚从旁插口道：“这种感觉很容易产生错觉，其实他是真的讨厌你。”
林清河看了季中厚一眼。
林梦初道：“因为大伯不止一次表露过这个意思，可惜我都没放在心上。”
季中厚：“……”
“既然你们都不讨厌我，我决定了。”林梦初忽然道，“我要嫁给你们当媳妇儿。”
林清河：“……”
季中厚：“……”
“我要当你们的儿媳妇。”林梦初道，“不然我就把你们全都娶进门，谁也别想跑！”
季中厚：“……”
林清河：“……”
这姑娘脑子坏掉了吧！
“你疯了吗！”季中厚怒斥，“你居然想要娶他们两个？！”
“怎么了？”林梦初不服气道，“不行呀？”
季中厚深吸一口气：“你知不知道他们俩是什么人？”
“我又不傻，当然知道。”林梦初撇撇嘴，“他们是我爹和大哥嘛，我都喊了二十多年了。”
“你知道你还敢乱说话！”季中厚怒目圆睁。
“你凶什么凶！”林梦初瞪他，“我又没说错。”
季中厚差点吐血：“你、你……”
“闭嘴！”林清河打断他，然后对林梦初道，“你别胡闹，乖乖在房间里待着。”
林梦初哼了一声，转身往屋子里走去。
季惊珏见状，也跟着转身进屋，关门之前冷冰冰道：“今天晚饭我不吃了，饿死算了。”
“……你们俩能不能消停会？”林清河恼怒道。
“爹，您别管他们，这两个混账东西！”林中茂愤慨道，“我看他们就是存心想气我，我才不吃！”
“你这孩子……”林清河叹了口气，“随便你们吧。”
季中厚道：“清河，你先回房去，我和这丫头单独谈谈。”
林清河点点头，朝屋里走去。
“大伯。”林梦初正襟危坐，认真问，“如果我真的怀孕了，那我该怎么办啊？”
季中厚神色微僵。
“大伯，你肯定知道对不对？”林梦初期盼地看着他，“你快告诉我呀！”
季中厚沉默了许久，方才缓慢地道：“你已经及冠了，如果真的怀孕，必须立即送医院保胎。”
“所以呢？”林梦初紧张兮兮的追问。
“你要立刻嫁人。”季中厚道，“否则你的孩子保不住。”
“嫁人？”林梦初呆滞了一下，“我还不想嫁人。”
“你还不懂吗？”季中厚语重心长地道，“如果你真的怀孕了，那这孩子不仅不能留，还得尽早处理掉。”
“我不明白，为什么不能留？”林梦初茫然地问。
“因为你是季家人。”季中厚沉吟道，“不论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都必须流掉，否则你的未来不堪设想。”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林梦初反驳，“你早点告诉我，我也不会这么糊涂。”
“我告诉你有用吗？”季中厚淡淡道，“你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又凭什么嫁？”
“我会嫁给你。”林梦初笃定道，“因为我喜欢你。”
“你喜欢我什么？”季中厚笑了，“我比你大了八岁，你才刚及冠，我已经六十九了。”
林梦初摇头：“你不老。”
季中厚愣了愣。
季惊瑞忍不住道：“我们都老了。”
“我说你不老。”林梦初坚持道，“大伯你一定会找到一个比我更适合你的人。”
“这件事我做不了主。”季中厚道，“我需要回去跟你奶奶商量。”
“我不管，你答应了，我就嫁！”林梦初道，“你要是不答应，我就赖在季家不走。”
季中厚失笑：“你怎么这么顽固？”
“这是我的选择。”林梦初道，“总之我会努力让你们接纳我的。”
季中厚无言片刻，道：“好吧，我答应你。”
林梦初脸颊顿时绽开一抹明媚笑容：“谢谢大伯！”
“嗯，不用客气。”季中厚摸了摸她的脑袋，“好好休息，不许乱跑。”
“哦。”林梦初抱怨道，“你都没有陪我玩。”
季中厚：“……”
林梦初道：“那我们继续睡午觉吧。”
“嗯，好。”季中厚无奈。
林梦初躺下后很快入眠，可季惊蛰却辗转反侧，完全睡不着，只要一闭眼，眼前就浮现出林梦初刚才那句话。
她真的怀孕了吗？她想干嘛？
季惊蛰烦躁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根烟点燃抽了起来。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轻微的敲门声，接着季惊瑞推门走了进来。
季惊蛰抬眸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你不高兴？”季惊瑞挑眉，“怎么了？”
“没什么。”季惊蛰垂眸道，“你怎么也醒了？”
“刚刚睡醒，发现你不在。”季惊瑞坐到床沿，“你是不是在想林梦初？”
季惊蛰没有回答。
“放心吧。”季惊瑞拍拍他的肩膀，“她没机会。”
“嗯。”季惊蛰点点头，“我不担心这个。”
季惊瑞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你想跟我说什么？”季惊蛰忽然问。
“你猜猜。”季惊瑞靠在椅背上，似乎是在欣赏季惊蛰的表情。
“你不是说要睡觉？”季惊蛰皱眉，“还不快去！”
“不急。”季惊瑞道，“我先跟你说一说我的猜测。我觉得，林梦初可能是想要借这次机会逼迫你爹退兵，所以你千万不要冲动。你想，如果你爹知道林梦初怀孕，会怎么对她？他绝对会把林梦初软禁起来。林梦初既然敢这么做，就肯定有恃无恐。”
季惊蛰沉思。
季惊瑞伸手勾着他的脖颈，凑近他耳边低声道：“我们不妨顺势利导。”
季惊蛰冷漠地看着他。
季惊瑞道：“你想娶林梦初，其实并非你所愿，对吗？”
“我当然不愿意。”季惊蛰道，“我巴不得她赶紧滚蛋。”
“那我们为什么要按照她的想法来？”季惊瑞道，“如果她的预谋不成功，她还会想办法破坏你的计划。”
季惊蛰冷哼一声：“那我也不怕她捣鬼。”
“我们何不假装顺水推舟呢？”季惊瑞压低了嗓音，嘴角勾起一丝诡秘的弧度，“等到你们两败俱伤的时候，你不是就能趁虚而入了？”
“怎么说？”季惊蛰挑眉。
“你看啊，你不喜欢她。”季惊瑞道，“她也不喜欢你，甚至厌恶你。如果她不嫁给季凛，你又怎么能和她结婚呢？”
季惊蛰嗤笑：“你别忘了，她是季凛的侄媳妇儿，你要是让她嫁给我，岂不是等于打季凛的脸吗？”
“她既然不爱你，又怎么会在乎你打不打脸。”季惊瑞道，“你要想娶她，首先得取悦她，讨她欢心。只要你哄她几句，保证她立马投降，乖乖嫁给你，还会感激涕零。”
季惊蛰皱眉：“你确定？”
“当然。”季惊瑞道，“我们季家的男人，就该征服天下女人，哪怕她曾经是季凛的女人。”
“我不是季凛的儿子。”季惊蛰提醒。
“不是正好？”季惊瑞道，“你们是堂兄弟，若是你娶了她，季凛也说不出什么。”
“可是我娘不会允许的。”季惊蛰蹙眉，“你不知道，我娘最讨厌这种联姻了。”
季惊瑞道：“那就由我们季家出面。”
“我们？”季惊蛰疑惑地望着他，“你想娶她？”
“是啊。”季惊瑞道，“我对她挺有兴趣的，毕竟像她那样美丽的姑娘，我还是第一次遇见。”
季惊蛰沉默。
“怎么？”季惊瑞道，“你不愿意我碰她？”
“我没有不愿意，但是……”季惊蛰道，“我爹不喜欢你。”
季惊瑞耸耸肩：“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培养感情，我就不信他能一直阻止。”
“你别乱来。”季惊蛰警告道，“否则我就……”
“否则你就怎样？”季惊瑞挑眉。
“否则你就永远都别想娶她。”季惊蛰冷冷道。
季惊瑞眯了眯眼睛。
“还有。”季惊蛰继续道，“你别总是想方设法地拆散我和她，我已经够累了，你不要再来惹我。”
季惊瑞笑出声来：“我怎么舍得呢。”
季惊蛰没理他，站起身走向窗边。
季惊瑞跟了上去，搂住季惊蛰的腰肢，将脑袋贴在他胸膛上：“你放心吧，我不会勉强你的，更不会做对你不利的事，我只是想要和你待在一起罢了。”
季惊蛰叹气。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卑鄙？”季惊瑞低声问，“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是么？”
“算是吧。”季惊蛰道，“你是商人。”
“我是个商人。”季惊瑞笑笑，“但是商人也是人。”
季惊蛰不置可否，没有说话。
季惊瑞摸着他的肚子，突然想起什么，神色顿时变得温柔了些：“我记得小时候，我也经常摸你的肚子，你每次都嫌我笨手笨脚弄疼了他，我却很乐意。”
季惊蛰抬头看他。
“因为我真的很高兴，终于能够摸到你了。”季惊瑞轻声道，“从我懂事以来，每次我想摸你的时候，你都会躲开。你知道吗？我多希望能够早点长大，然后可以光明正大抱你，可以光明正大牵着你的手，可以光明正大带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季惊蛰怔怔地看着他。
季惊瑞垂眸吻了吻他的唇瓣：“我比你年纪大，所以应该学会尊重你。我不会勉强你的，惊蛰。”
季惊蛰喉咙微哽，他转过身，背对着季惊瑞，深吸口气道：“我先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
季惊瑞点点头：“晚安。”
季惊蛰回房之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系统：【宿主？】
“你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吗？”季惊蛰坐起来，用胳膊撑着脑袋，“我居然会为了一件不值钱的东西，跟季惊瑞吵架，真是丢人。”
系统：【宿主你不需要丢人。你只是……太爱林婉婉了。】
“我知道。”季惊蛰叹气，“我只是……不忍心看她死掉。”
系统：【宿主你不必纠结，这是她选择的路。】
“我当然知道她是自己选择的路。”季惊蛰道，“我只是觉得，她应该活得好好的，活得幸福快乐。”
系统：【嗯。】
“我想去找她。”季惊蛰道，“她一个弱女子，万一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系统：【不行。】
“为什么不行！”季惊蛰怒视它，“你是不是嫉妒林婉婉长得漂亮！”
系统：【……】
“她长得真的很漂亮。”季惊蛰道，“连你看了都会心动。”
系统：【你不要胡言乱语。】
“我没有胡说八道。”季惊蛰认真道，“她真的很漂亮。”
系统：【宿主你不是最讨厌长得漂亮的女人么？】
“我现在讨厌长得漂亮的女人了。”季惊蛰道，“因为林婉婉实在太漂亮了，我不想让别的男人占便宜。”
系统：【……】
季惊蛰又道：“而且我答应过她的，无论发生什么，都会照顾她，保护她，绝不让她受伤。”
系统：【……我怎么觉得这话有点耳熟？】
季惊蛰没搭理它，拿出纸笔写了封信，吹干墨迹之后折叠好，放进信封，递给外面的丫鬟：“帮我交给林婉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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