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来呀，互相伤害
章靖柔眼睁睁看着新主人倒在地上，四下无人，悄咪咪探头探脑，可惜身高有限，只能看清书案后露出的半张脸。
薄唇沾染血迹，甚至微微翘起的唇珠还挂着一滴似掉非掉的血色珍珠，幽幽烛光下衬得容颜更显苍白。
面色惨白，四肢无力，薄唇泛红，如果此时凤眸微睁，时有抽搐，嘶，这是我江能看的画面！！！
使劲摇头，驱赶脑海中不敢言说、不可臆想的动态场景，不行，不能瞎想，咱可是正经人儿！
探头瞄一眼那引人想入非非的半张容颜，收回脑袋捂脸摇头；
再伸长小细脖子看向门口，内心着急：
湛泸、赤霄，还有未出场的纯钧、承影，作为你家主子的四大狗腿，再不来，就要为你家主子抬棺啦！
突然反应过来，哎，是不是可以顺势期盼一下，毕竟晋墨漓注定短命！
多活几年不过是为祸人间，现在送他上山，也算是积福行善，造福大晏！
嗯！怎么不算呢？
章靖柔摸着下巴认真思考早早让反派男主恰盒饭的可行性，可惜专业知识不足，也没有趁手的工具度娘，只能原地团团转！
急！
求问：人类昏迷后休克身亡几率多高？
晕倒后不施救多久会休克？
青年男子吐血晕倒有多大概率猝死？
······
撑着下巴盘算还有多久王府吃席，湛泸前来汇报“瞎子”处理情况。
这下好了，原本安静的书房就像热油锅里滴进一滴水，炸锅了。
湛泸让人传府医，屏风后面隐约可见人影晃动，麻了，眼睁睁看着今晚送主人上山的愿望破灭，章靖柔骂骂咧咧去睡觉！
临睡前同情了一把书房忙碌的众人，尤其是那头顶毛发稀疏府医，趁无人关注摸了摸自己毛茸茸的发顶。
还好，这辈子再也不用担心成为秃头精！
本该是夜深人静时分，王府书院却是灯火通明，无人发现，窗台溜过一个身影。
梦中适逢大雨倾盆，可章靖柔东躲西藏就是找不见避雨之地，被雨水淋了满身，索性抹一把脸开唱，“雨一直下，气氛不算融洽·····”
可脸上湿漉漉的感觉，就好像，真的置身雨中！
不对劲儿，“刷”睁眼，水兜头而下，瞬间清醒。
不是梦中下雨，是有人给她浇水。
摇头晃脑想要甩掉脸上水珠，奈何越甩越多，呸，吐出流进嘴里的水，直接暴走！
“湛泸，你行不行？”
看着脚底积水越来越多，已经没过脚背，甚至水位还在上升，指着提水壶浑然不觉的湛泸开怼，“艹，放过我，去祸害你那短命鬼主人吧！”
“谁家花盆浇水一次性倒满，十天半个月不管？”
“确认过眼神，你是注定当狗腿的人，侍弄花草这一高雅活动不需要你瞎操心！”
“你！￥……&”
湛泸见黑瓷腰身描金圆盆中的水迹一指厚，方才停手，被水珠击打剧烈摇晃的竹枝慢慢恢复平静，刚毛状细密成簇的叶面上莹润水珠滚动，顺手一弹抖落水珠，见盆底太靠近外侧，顺手往里推了推这才出门。
继冷水扑面后，无故吃了一个糖炒爆栗，座驾还被暴力移动，章靖柔真是，对着湛泸背影大喊：“我谢谢你啊！”
“看清没，它会发光！”
“还真是哦，夜里应该更清楚！”
“我看看，让让，我要看。”
“别挤，现在没人，我们是不是能过去···”
······
猛然听到说话声，章靖柔呆住，定定维持看向门口的姿势，眼珠四转查看情况。
是谁？
好像很多说话声。
还未找见声音来源，余光瞥见一个毛茸茸身影，灵活爬上书架，一只，两只······
老鼠！！！
这是要地震吗，老鼠大白日成群结队出行？
还在瞎想，就见领头的鼠兄在距离她一臂之远的位置停下，开始与后面的鼠小弟交头接耳。
“是仙草吗？”
“不就是之前的那盆文竹么，怎几日不见就会发光了？”
其中一只明显小一头的鼠小弟伸出爪子拉身旁同伴，身体连带声音都在颤抖，“它，它，动了！”
可惜同伴都在交换信息，无人理会它。
见被自己吓到的小老鼠闭眼缩着身体瑟瑟发抖，脊背茸毛一颤一颤，章靖柔甩着胳膊放松，维持一个姿势太久，累！
不过这些老鼠是来干嘛？
围观她？
会发光的仙草？
这里的绿色植物只有她，难道一盆平平无奇文竹盆栽因有趣灵魂变得光芒万丈？
挠挠头顶，自言自语：“难道，我成了竹仙？”
不想这一声，吓得一众老鼠兄弟抱头四蹿，瞬间不见踪影！
章靖柔“······”
这，这是能听见她说话！
鼠兄被会说话的竹子吓跑！！！
这什么玄幻场景！！！！
分散藏在各处的老鼠悄咪咪向外伸头，而书架上那盆文竹也没闲着，枝丫四展。
这就导致，那只小一头的鼠兄刚探出头，就见攀附在书册上的竹叶向它摇晃，仿佛在招手。
缩在墙角一把捂住眼睛，“它，它看见我了，还向我招手···”
章靖柔确实在招手，见吓到鼠兄，讪讪收回手趴在书上寻找其他鼠兄，一只鼠兄飞快蹿过，抓住吱哇乱叫的同伴想拖走。
见这一幕，她双手抱胸，“别藏了，我看见你们了！”
两只拉扯的鼠兄仿佛被点穴，瞬间定住，被拉的那只看看她，又转头瞅瞅同伴，弱弱道：“大哥，它好像在看我们，不信，你转头。”
章靖柔展示了一番无风自动，舒展腰身，挥舞双手，“哎呀，竟然有人能听见我说话。”
话音刚落，角落灯架后面传来反驳声，“我们不是人，是耗··唔！”
明显被同伴捂嘴打断，傻耗子一只！
章靖柔笑不可支，落在众鼠眼中，竟是无风的书房内，那文竹疯狂晃动，枝叶乱颤！
“叮铃、叮铃、叮铃······”
节奏明快的铃铛声传来，喧闹的书房一静。
听那声音越来越近，章靖柔心中惶恐，不会是捉妖，吧？？？
“外面在干什么？”
“我知道，王爷找人捉鬼呢！”听声音就知是那被自己吓到的小鼠。
一个略带沙哑的责备声传来，“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昨晚运粮时，不小心听见王爷吩咐连夜找人捉鬼。”
运粮，应该是偷吃吧！
章靖柔听着鼠兄对话明了，可晋墨漓是如何确定王府闹鬼，小说中好像并没有这个情节！
“还有什么消息，快说说。”
估计是见她毫无威胁，鼠兄放开胆子，尤其是那只小的，蹿上书架。
“王爷前些日子遭遇刺杀，虽没受伤可回府晕倒，不想醒来刚到书房碰见刺客，被刺客狂言气吐血又晕倒，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让管家找道士、和尚捉鬼！”
！！！！！！
这什么情节，怎么一醒就认定王府有鬼？
外面铃声越来越近，小老鼠窜到书桌后面藏身，章靖柔不由屏住呼吸。
书房门被推开，暗灰色道袍竟与姜黄色袈裟同时进屋。
道士、和尚齐上阵，这是多么可怕的鬼！
章靖柔腹诽完，定定看着一行人，除了两位捉鬼主力、晋墨漓、两大狗腿之外，还有一位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文士。
每人手中皆捧着瓷罐，不知装的何物！
道士面目严肃，摇铃一步一步丈量书房。
和尚左手捻动佛珠，右手行单掌礼，口中念念有词。
足有半个小时几人才换了场地去往别处。
我天，章靖柔摸着额头松一口气，看来鬼不在书房！
铃声渐远，才出声叫鼠，低声呼喊：“你们还在吗？”
窸窸窣窣，不一会儿，书架上，书桌上，甚至是烛台上，一只、两只、三只······
啊，晕，这是捅了老鼠窝吗？
就这样，一盆文竹，十几只老鼠，光天化日之下开始了一场跨种族、跨门派、交流无障碍的座谈会！
从诸位鼠兄口中得知，她身体发光，被夜里出门上班的小六发现，今日带领伙伴来围观仙草。
至于为何双方能听懂对方的语言，经过一番无据猜测、激烈辩论，并未得到确切答案。
“现在是谁当皇帝，朝中有没有大事发生？”
章靖柔迫切想知晓，现实是不是符合小说情节。
“景和十八年，先帝驾崩不足三月，太子还未登基。”
听鼠兄如此说，章靖柔放心了，先帝孝文帝驾崩三个月后，皇室出孝，群臣力荐太子登基，奈何太子不足十岁，难堪大任！
漓王辅佐新帝处理朝政不过十日，突然发难，朝中多人被他抄家下狱，逼迫幼帝下诏，自封摄政王，独揽朝政，幼帝权势被架空成为傀儡。
接下来，就是摄政王为非作歹时间啦！
一想到晋墨漓将自家祖宗气得棺材板盖不住，章靖柔就想剧情发展再快些，早早让他上岗（乱葬岗），自己独占园林豪宅、奢华雅苑，到时候，横着长，竖着长，被查封的王府分分钟成为她的私宅！
躺赢，就是这么轻松！
确定生存路线，章靖柔开始想办法拉拢本土势力。
鼠兄家族庞大，族亲人员众多！
嘿，别人穿越有空间系统金手指，她有现成八卦情报网——四通八达老鼠洞！
“要不你们跟着我混，以后王府地盘分你们一半！”
家大头，对，没看错，老鼠也有名有姓。
本次座谈会上年龄最大的鼠兄家大头，鼠龄三个月，在鼠界已经成年准备相亲成婚。
作为领头鼠，他很不服气，“王府地盘凭什么你做主，再说了，王府现在就是我们的地盘。”
其他鼠纷纷点头，他们鼠族也是割据势力分地而治，王府附近这一片区，属于他们领地，别家的鼠要路过，都得拿到通行许可证，王府就是他们的粮仓兼后花园！
章靖柔没想到一开口就遭遇地头鼠强压，只得走怀柔计策，以三寸不烂之舌唬鼠。
“你们看，我自带仙气，这你们自己都能看到啊，竹子长寿，跟我混，你们说不定沾上仙气也能活个十年八载，我敢打包票，你们家族的长老也就活了六百多天！”
听她这么一说，十几只老鼠面面相觑
长寿！！！
好诱鼠！！！！
他们大部分只能活三百多天，家族长老大部分鼠龄为五百多天，大长老活得最久，七百多天。
大头作为唯一的成年鼠，警惕性非常强，察觉小弟有所动摇，连忙招呼回家。
见鼠兄毫不留恋离去，章靖柔大喊，“回去跟你们家长好好商量，竹子长寿，你们的亲戚竹鼠活得长就是因为吃竹子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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