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尘之死
洞外等人寻了些火把,叶荆偏头嘱咐了几句,拽住俞雀的手腕,“当心些。”
洞里潮湿不堪,不少地方都长了青苔,行路难进,俞雀几次都差点摔倒在地,越往里走越狭窄,只能容一人进出。
进入后众人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内里别有洞天,再往前走却是没了路,几人一番摸索都未找到什么关窍。
俞雀扒开一处乱石,熟悉的鱼型图案让她眼前一亮,莫非……,她拿出短刃划开手心,鲜血浸染图案,顿时天旋地转。
“小心!”叶荆慌忙去拽她,两人站稳后才看清眼前景象,墙的那头竟是一处死水,水中央是一座孤岛,上头堆积着大量金银,俞雀咂了咂舌,张氏富贵名不虚传,只是这些东西如何运出去怕也是个难题。
外头打斗声传来,陆无尘一众人被埋伏在外的夏恪靖拦截,两批人打的热火朝天。
陆无尘和王由也趁机杀了进来,夏恪靖紧随其后,本就狭窄的洞穴内一片狼藉,王由也,不!撕下了那张面皮的玄策直冲俞雀而来,寒光逼近,玄策停下了脚步,看着胸前的血迹不可置信地盯着寒烟,!后者利落地甩了个剑花,向叶荆拱手行礼。
“那是?”
“是姑母的人。”
叶皇后的人?俞雀秀目微睁,叶皇后居然在陆无尘身旁安插了人,她早就知道他的存在?
剩余几人皆被处置,孤立无援的陆无尘被逼到了水边,后知后觉自己中了计策。
眼见走投无路,他看了看那堆积成山的金银,眼中闪过一丝阴翳。
“是火药!”
一声惊呼,几人慌忙向外走,身后传来陆无尘丧心病狂的笑声,不过很快被爆炸声所淹没。
洞穴即将倒塌,眼见出口在前面,叶荆大力将俞雀退出去,身后山体即将崩裂,可他半个身子还未出来,俞雀拼尽力气想把他拽出来。
眼见就要成功之际,一只手狠狠地拽住叶荆的腿,俞雀瞪红了眼睛,抽出短刃狠狠刺在那人手上,奈何陆无尘就是不松手。
玉衡手起刀落,陆无尘半只臂膊被砍下,洞穴倒塌的最后一秒,俞雀抱着脱险的叶荆号啕大哭。
“不哭了,我没事。”叶荆笑着轻声安慰,凹陷下去的山体被水淹没,他看了看翻腾的巨浪,想起来方才急红了眼俞雀,活生生地像只小兔子,“你母亲留给你钱财可都没有了。”
“不要了!”陆无尘那样想要,就当给他陪葬吧,言罢她哭着踮起脚尖,捧着叶荆的脸亲了好几口。
周围人笑着起哄,俞雀也不在意,回想起方才生死攸关之刻,她恨不得狠狠砍上陆无尘几千刀几万刀。
不过现在好了,该了结的事都了结了,哪怕回了京,云鹫也掀不起风浪了。
启程前几日,叶荆领着她去了当年沙场故地祭拜,那么多年过去了,仍能翻出折戬沉沙。
“我母亲唯一的憾事就是不能与父亲合葬,可被坑杀的将士太多,找不出父亲的尸骨了。”
他把一剖黄土放在锦盒里,俞雀看的心塞,也上前帮他,“回了京把那桩旧事翻出来,伯母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
边塞风沙大,一会儿便是满身的灰,叶荆笑她脸上沾了沙子,俞雀瞪他,明明是他把自己带来的。
“对了,恪靖来找我,提起了夏水胭,我们回程时直接走水路,不去承阳了,听说她被关在家里,崔姨帮她找好了人家,过些日子便嫁过去。”
俞雀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见他裸露在外的肌肤格外白皙,笑的不怀好意,“别人都说红颜祸水,没想到大人也有这个本事,啊!”
铺天盖地的白纱拢着两人,两人呼吸交斥,俞雀慌乱想要逃离,却被他挟制的动弹不得,轻柔的吻落在额头。
俞雀想,她一定是疯了,她乖乖地伏在他怀里,让那人沾尽了便宜,等她脱身时,一支三翅莺羽珠钗簪到她的乌发上,她细看了看,做工格外精巧,不过看上去有些年头。
“那是我母亲的,她说将来要留给你。”
而后她听见大人说朱颜长似,头上花枝,岁岁年年。是了,今天是她的及笄礼,不过人在外地,想好好操办是不可能了,彼时的俞雀还不知道,此刻俞父正握着赐婚的诏书和老夫人怒骂叶荆。
他的女儿好不容易不用入选,眼见着要及笄了,他几次想接回来都见不着人,居然被叶荆那个家伙带到南地去了,现如今直接一纸赐婚诏书,分明没把他放在眼里!混账!真是混账!
骂归骂,他也知道当年那一桩旧事,先前是害怕女儿被天家争夺所牵连,两人心照不宣地不张扬此事,可现在……,罢了,左右俞氏已经卷进去了,雀儿若是愿意便随她吧。
不对!叶荆那厮肯定仗着那张脸对他女儿坑蒙拐骗,雀儿那么小懂什么!越想越难受的俞父怒骂不止。
老夫人倒没有什么意见,叶荆此人她见过,容貌出色,出身显赫,是个可以托付的人,更何况叶府人那么少,只要她的乖孙女不用进宫选秀,当个首辅夫人也是个上乘之选,她生气的是另一桩事。
“你且消消气吧,想想云氏如何处置!她那样的出身若是被翻出来,你想拖累死全家吗?更何况她竟然存了害雀儿的心思。”
这下轮到俞父噤言了,“她到底生了念儿和倾儿,打发她到庄子上着人看着。”
“这可是你说的,我已经让人去办了。”老夫人清明的眼底闪过一丝寒芒。
她已然让人灌了她一碗哑药,她身边人也都尽数处置,这样的祸患还是除根比较好。
云氏院内一片狼藉,俞挽看着云鹫浑身的药渍厌恶的撇开眼,一旁的绮华公主倒是有兴致,硬生生看完了全程。
“夫人不怕晚上做噩梦?”
“有什么怕的?”绮华声音里带了些咬牙切齿,她派去的人回了消息,好端端的那么多钱,居然被陆无尘毁了!
真是浪费!浪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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