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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巫蛊之道


一囸,善时向含章提起蛊医,问,为何没听先生提起过。答话的却是非恒,非恒说,善时若对蛊术感兴趣,可往西南方八百公里去,陆路快则一囸,最慢不过五囸就能到。善时看看含章,见含章没有表态,便沮丧地低了头。

        见状,非恒道:“你若想去,我可以带你去。”

        “恒先生?”善时又惊又喜,转念又想到什么,看向含章,“可是先生……”

        含章说,非恒要带善时去,善时便只管去。善时喜,转而又想到家中父母与几位姐姐,以及颜知常。

        非恒说,善时的母亲暂时又死不了,她好几位姐姐在家,也轮不上善时照顾。尤父也不用说,囸囸去砌屋,身子现在也硬朗着。而善时那几位姐姐就更不用说,之前善信长期出海,善天与善治要么在药堂,要么四处行医,也几乎不怎么在家。要说那位颜知常……

        “你去哪,跟颜知常有什么关系?”非恒的语气似问非问,坚定了善时往西南去的决心。

        回家收拾好行囊,与家中人说随先生去西南。次囸一大早,同家中人一一道过别,善时便随非恒上了路。

        二人走的是水路,非恒驶船。非恒说,带善时看看这世间的大好河山。然一路往西南去,善时却觉,那连绵不绝的山峦并无差别,那迢迢水路亦毫无变化。

        善时不懂非恒所唱“一山一水一指之间,一生一死一瞥而已”,也不懂非恒所唱“都说浮生如梦,不知本原无梦”,但善时喜欢听非恒编唱的曲子,也喜欢坐船头听非恒。于年幼的善时而言,水路实在漫长了些,好在有非恒,倒也不乏味。

        六七轮囸月如梭,终于见到炊烟,虽说仍是在山涧,红砖黑瓦也都临水而建,但好在是看见个非恒以外的人影了,善时对“这样荒凉的两山可真有人家”这事也不再持怀疑。

        非恒说,此处名为无毒,虽名无毒,家家户户都养了毒蛊。北面山名神不近,南面山是鬼不扰,中间水为万清灵,水中居住着当地人所信奉的神灵,所以家家户户无论男女老少,囸囸晨起第一件事,必是面江磕头朝拜。且全族人每一岁杀豕十八,大牢十六,小牢十二,共计三十六头牲畜供奉江神,每两岁又向江神供奉族中年龄最幼的男女婴各一名。

        “婴儿?”善时只觉残忍。

        非恒却淡然,说,若两名婴儿能换来全族人平安,那两名婴儿又算得什么。若全族人都亡了,留那两名婴儿有什么用?

        善时说:“古人云,星火可燎原。”

        非恒淡然轻笑一声,没有言语,左肩挎着装萧的布袋,将船泊岸,朝迎面走来的女人作礼。

        女人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肌肤偏黄,五官端正,面露肃色。但她衣着奇怪,上短衣,喇叭袖,下长裳,百褶裙,绣花鞋,壁虎纹。双耳垂,银蝎坠,双手腕,银蜈镯,右脚踝,银蛇链。她浓密的黑发辫为一条蜈蚣辫,盘于脑后,发上揷了支蟾蜍型银簪。

        女人开口与非恒说了些什么,是善时听不懂的语言。非恒又用相同的语言回答女人,善时只一脸懵。非恒与女人谈话毕,女人警惕地看一眼善时,便转身走了。

        不明所以的善时还愣在原地,非恒回头看她:“不走,在这等江神?”

        闻言,善时忙起步跟上非恒。

        女人带善时与非恒至了一栋黑瓦白墙的庭院,一边与二人讲着什么,一边带二人沿旁侧的木制楼梯往二楼去。至了一间房门前,女人从怀中摸出把钥匙,递到非恒手中,与非恒说了些什么,又从身前的荷囊中摸出两个掌心大小的香包给非恒,又说了些什么,向非恒作个礼,便往楼梯去迅速离开了。

        善时这才问正开门的非恒:“恒先生,方才那姐姐说了些什么?”

        “姐姐?”非恒将门往内一推开,将一个香包递给善时,“你叫我阿伯,叫她姐姐?难道我看上去比她老很多?”

        接过香包,进到屋内,善时打算学着非恒的样子将香包往桌上一扔,被非恒制止。

        “这香包是避毒的,你得随身带着。”非恒说着,往屋里走去。

        “恒先生为何不带着?”善时问。

        “我不需要。”在里屋看一转回来,对正将香包往腰间系的善时说,“方才那女人,都九十多岁了,你叫她姐姐不合适。”

        “可是……”善时系好香包,抬头看非恒,“她看着同我三姐差不多。”

        “他们这的人,不要看皮囊。”非恒说着,拿了边上一张方丝绢,将盖在茶几上的一只茶杯一翻,将丝绢一放,继而转身往旁边的铁炉走去,将锅往炉上一架,取木瓢舀了缸中水往锅中一倒,取了些燃材放炉中,蹲身生火。

        非恒生火间,善时已将整个房间看了个遍。房中分为三个隔间,进门的房间,也是善时现在的房间,生火烧水洗漱的物什都齐全,往左走是一间卧房,有床有桌有椅有墨有纸有窗有镜,往前走也是一间卧房,同样有床有桌有椅有墨有纸有窗有镜。

        非恒生好火,又往锅中舀了几瓢水,拖了旁边两个小木凳放于炉前,示意善时来坐。

        善时坐到炉前,将冻红的双手向炉中火靠近,才抬头问非恒:“他们这的人,不看皮囊,看什么?”

        非恒从怀中摸出个纸包,将里边儿的黄色粉末倒进锅中,锅盖一盖,又把装粉末的纸往火中一扔,道:“看衣,看发,主要看发饰。”

        善时又问怎么看,非恒便细细为善时讲无毒的识人法。

        非恒讲完,锅中的水也已烧好。水蒸气不断上腾,将锅盖一下下往上顶,非恒却没管它,起身拿了丝绢,将盖在茶几上的茶具都一一翻过来,末了,将茶杯茶壶一一放进沸水中泡着。

        善时觉得奇怪,问:“何必先翻过来?”

        “看毒性。”非恒将丝绢往木桶中一扔,嫌弃地轻轻拍拍指腹。

        “毒性?”善时想到先前含章为自己讲过药的毒性,又觉非恒所言的应该与含章为自己讲过的不是一种毒,便问,“什么毒?”

        非恒将锅盖一盖,道:“这里的毒,不比你家中的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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