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72章
灿烂明媚的笑容不知道晃花了谁的眼。
余庆礼淡淡地垂下眼睑,任由心中的愉悦蔓延开来,如同被一根柔软轻柔的羽毛轻扫而过。
注意到这一点的泠然也随之垂下眼帘。
这就是她与言汐汐最大的不懂。
她懂得分寸,不是那种“好奇害死猫”的性子,不该做的事,不做;不该问出口的事,绝对不会张嘴去问。
言汐汐娇气,没走几步路就开始嫌累,但又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只好像刚刚那样拐着弯儿问还有多久才能到。
好在在她问完没多久,欧阳瑕英就指着不远处的一间宅子对她说“到了”。
首先引入眼帘的是门口空地上犹如忠诚不二的守卫似的两头石狮子——右边的那一头,嘴里还叼了一个圆滚滚的小石球呢!
红砖绿瓦,雕梁画栋。
光是看这间宅子的外观,就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大气恢宏。
许是欧阳瑕英早就传达了消息下去,那巨大的红色木门处已经候着七八个家丁小斯了——不用多说,那是来迎接他们的。
伴随着少年人整齐划一的“城主好——”,欧阳瑕英淡然地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下去了,这才对着余庆礼的方向不紧不慢地作揖,道,“寒舍鄙陋,不要嫌弃。”
言汐汐眨眨眼——
这也太谦虚了。
这叫鄙陋?
不知道为什么,言汐汐无端想起了远在边境沙漠的沐娘。
有点儿想沐娘姐姐了……
一股花香袭来,众多莺莺燕燕环绕而上。
欧阳瑕英表示小食已做好,大家可以去会客厅等午餐。
言汐汐好奇道,“小食?”
“就是一些甜品点心,吃着玩儿的。”欧阳瑕英解释道。
余庆礼用余光看了言汐汐一眼,摇头道,“不必了,直接上桌吧。”
欧阳瑕英也没有劝阻和推拉,不和他客气,领路将余庆礼一行人带到了吃饭的地方。
早在余庆礼拒绝欧阳瑕英的提议的时候,言汐汐就有些恹恹的,提不起精神来。
呜呜,试问:这世间又有哪个女孩子能够拒绝美味甜品的魅力呢?!
待到落座之后,余庆礼说可以上一些开胃糕点,不要太多。
太甜的不要,太腻的也不要。
欧阳瑕英:“……”
只有言汐汐很开心:有小甜品吃了欸!
不过多时,正餐就上来了。
泠然起身,递余庆礼舀了一碗汤,其次是言汐汐,最后才是她自己。
就要落座的时候,忽然瞥见身侧的小吞海正在用他那双黑乎乎、湿漉漉的眼睛望着自己。
泠然:“……”
短暂的无语过后,泠然将自己手里的那碗汤让给了吞海。
原本飘渺的香气渐浓。
云裳羽鬓的娇娥施施袅袅地准备翩翩起舞。
余庆礼不耐烦地蹙起了眉。
许霆多少也有些不适应。
反倒是詹台禹和吞海的面上没什么表情。
到底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了。
但是欧阳瑕英善于察言观色呀——更不要说妃当初重点交代他要多多关注余庆礼了。
于是乎立马挥手让那些人赶紧下去。
娉娉婷婷地来,婷婷袅袅地走。
只留下一股奇异的花香。
余庆礼堆积在眉心的小山丘松了些,倒是言汐汐有些失落:呜呜,美女姐姐们走了……
欧阳瑕英觑了眼余庆礼的脸色,几度想要开口,却又没说出来,内心懊恼自己刚刚是不是弄巧成拙了。
“哼。”
詹台禹从鼻子里轻轻发出一声不屑的鼻音。
这石城城主……总是在给他一种诡异的熟悉的感觉。
但——他总是不能将欧阳瑕英和他认识的任何一个人对上号。
欧阳瑕英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好在,就在他轻微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余庆礼开口了,“古怪灾疫的事情,仔细说说?”
欧阳瑕英闻言轻轻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碗筷,道,“说来惭愧,这件事最初的开始应该是在你们入城的后几天——”
说着,他顿了顿像是难以启齿似的,最终还是撇下了老脸,道,“手底下的人办事不力,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居然不往上报,甚至还在私下里打着我的名号封了城!外面的人出不去;里面的人进不来……可怜我这个城主,居然还被蒙在了鼓里——一天一夜!”
余庆礼和詹台禹对视一眼。
——他们都想起了当日在石城城门处遇到的可怜女人。
欧阳瑕英小心地观察余庆礼的表情,没再往下说了。
妃嘱咐过他,多说多错、言多必失。
该交代的事情,已经交代清楚了,接下来就看余庆礼他怎么接招了。
“仔细说说?”
余庆礼问道。
“具体还在查——但最初的病例应该是石城边际的一户人家,病源和病因还尚未可知……”欧阳瑕英说着,悲从心起,难以自制地叹了口气,道,“这大抵……就是上天给我们的考验吧——熬过去了,我们石城百年顺风顺水;熬不过去,石城必定损失惨重、元气大伤。”
言汐汐慢吞吞地喝下一口温热醇厚的汤水,水灵灵的青棕色大眼睛藏在碗的后面:“需要我们的帮助吗?”
要知道,欧阳瑕英做了这么多,为的就是这一句话,连忙点头。
甚至还装出了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来:“如果是这样,就再好不过了!我代表我们石城的千万老百姓——感谢各位的大恩大德!!”
说到情动处,还挣扎着要跪下。
这可把言汐汐吓了一个激灵,也跳下了椅子,结结巴巴的,“诶、你、你别这样……”
一餐饭就这样仓皇地尘埃落定。
欧阳瑕英给余庆礼一行人准备了厢房,安排他们在这里住一晚上后再去探探灾疫情况。
昏黄的烛光一盏一盏地从蜡烛灯上熄灭,四周都陷入了沉寂。
余庆礼抿抿唇,与不约而同聚在房顶的詹台禹对视。
詹台禹嚣张地扬起半边眉毛,道,“哟。”
刻意停顿了片刻后,他又补充道,“真巧。”
余庆礼淡声道,“不巧,走吧。”
他们都是谨慎的聪明人,不可能因为欧阳瑕英今天在餐桌上的一家之词就完全放下自己的戒心——防人之心不可无——而且,什么事情,还是通过自己的了解得知具体情况更有真实性。
他们本来白天就应该搞清楚的,不是吗?
几个起落之后,余庆礼和詹台禹两人就落在了欧阳瑕英口中的“石城边际”处。
这里只有一间破败的茅草屋,微弱的烛光在漏风的窗户处坚强地摇晃着。
——这里的人还没有入睡。
虚弱的□□传来,女人小声的安慰……还夹杂了小儿不安的夜啼。
余庆礼蹙起眉头。
当初他带着言汐汐他们进城的时候,也顺便给那女人施了个咒,以至于第二天天不亮她——连带着她的孩子——就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可没想到居然如此凄惨。
看来欧阳瑕英口中的“第一起病例”,说的就是他们家了。
可是……
灾疫范围不断扩大,欧阳瑕英既然已经了解了情况,为什么不及时采取措施?
最起码得派大夫前来望闻问切一番。
除非——
欧阳瑕英早就知道,这灾情,不是不可控制的。
“走。”余庆礼压低了声音,对着詹台禹沉声道。
这家人家没有问题。
问题应该出在石城城主欧阳瑕英的身上。
他们的方向错了。
万籁俱静,此刻已是深夜。
余庆礼站立在城主府的最高处,合上了双眼。
一股之前从未察觉到了微弱妖气浮现在他的鼻尖。
妖,却不邪。
他再度睁眼,对上了詹台禹泛着猩红血光的眼眸。
两人对视,不约而同地在同一时间飞身而下,朝着同一个目的地前进。
“师尊……?”
清甜柔软的嗓音想起。
余庆礼的动作一顿;詹台禹及时闪入了阴影里,没有被发现。
“出来起夜?”
言汐汐摇摇头,“我做噩梦了,师尊。”
余庆礼用余光确认了一下詹台禹的情况,优雅地迈步,朝着言汐汐的方向走去。
“嗯?”
“好多人……妖魔鬼怪、怪力乱神——他们在包围我,”言汐汐懊恼地皱了下眉,“然后、然后我就记不清了……只记得最后、最后我化成灰了……”
在温润的大掌的抚摸下,言汐汐心里的害怕消失了不少,人也渐渐镇定下来。
她仰着脑袋,盯着余庆礼的下巴问:“师尊你怎么也在外面?”
“赏月。”清冷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言汐汐望了望乌云密布的天空,“噢……”
这边詹台禹已经摸到了后花园。
那里有个一人多高的景观石,这里的妖气最盛——虽然也很虚弱——甚至还附带着淡淡的魔族的气息。
这里的封印并不难解开——起码对他来讲是这样的。
里面是个小型的地下室,以詹台禹的耳力,本应该轻易听见里面的任何动静。
但诡异的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就像是一潭死水。
但詹台禹可以确信,里面有人。
还不止一个。
这里被布下了阵法——还是十分高深的法阵,轻易解不开。
为了不打草惊蛇,詹台禹决定打道回府。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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