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77章
水漾笑着侧过了身子，给余庆礼他们让出了一条路来。
瑶池不愧是瑶池，池里的水都布满了灵性——就在水漾让路的时候，她的身后随即出现了一股又一股的浪花，最后排列整齐地左右分开，形成了一条铺向池底的路。
言汐汐看着新奇，跟随着自己的心意走了下去。
余庆礼：“。”
无语归无语，但他终归没有说什么，抿抿唇角就跟着言汐汐走了过去。
两人之间的距离挨得极近，高大的身影就像一个忠实的护卫。
系统004反倒松了一口气——它还怕余庆礼太过谨慎不会让言汐汐下去了。
说实在的，系统004甚至都做好了和余庆礼费一番口舌的准备。
忽然起来的容易让它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雪白的浪花就在身侧，可它们却如有实质一般，并不是伸手就可以穿过的水墙。
而是坚硬的、不可洞穿的。
期间还有星星点点的贝壳、水草点缀其中。
好看极了。
言汐汐叹为观止。
忍不住伸出手来想要摸一摸。
可是余光瞥见了身侧的余庆礼。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初在沙漠之心的事儿呢。
陌生场所的东西最好不要乱碰。
言汐汐觉得自已是个成熟的大人，她已经懂事了。
见她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余庆礼失笑。
骨节分明的大掌不由分说地盖在了言汐汐的脑袋上。
感觉自己的天灵盖都被那张大手覆盖了的言汐汐：“……嗯？”
望着那双小鹿一般湿漉漉的杏仁眼时，余庆礼听见自己心里“轰——”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忽然坍塌了一样。
白皙的手掌轻柔地顺了顺言汐汐的额发，轻声道，“想碰就碰吧，这里没关系的。”
“……噢。”言汐汐垂下脑袋，细碎的耳发遮挡住了脸颊边的红晕——却意外暴露了她蔓延着淡粉色的耳朵。
她听话地伸出了手。
可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去摸一摸身旁两侧新奇好看的水墙壁了，只是象征性地碰了碰就快速收回了手。
注意到了这边，原本在前面带路的水漾回过了头，笑盈盈的，“对呀，这里对你而言，是绝对安全的。”
听见水漾的声音，言汐汐这才抬起头来，对着水漾的方向，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
余庆礼却若有所思地扬起眉毛——“对你而言”？
对言汐汐而言是绝对安全的？
为什么。
一时之间，余庆礼看着水漾的眼神都意味深长了起来。
这段路其实说不上很长，正正巧就在言汐汐对着水桥的新鲜感快要丧失之前就已经到了池底。
瑶池底下很精致，要不然怎么会是这么可爱的池灵居住的地方呢？
虽然比不上仙刹海的深海龙宫，却也十分精致可爱了。
成排的水草在水中摇曳，无形之中就铺就了一条浅浅的小路。其中还穿插着好看的珍珠。
偶尔走几步还能看见几个拳头大的夜明珠点缀其中。
就跟寻宝似的，有意思极了。
水漾的屋子也很好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周围点缀了许多五颜六色的珍珠，还有五彩缤纷的游鱼萦绕左右。
就连这附近的水草，都是七彩的。
水漾一定是个心灵手巧的池灵，屋檐上悬挂着好几个精巧的水草编织物。
言汐汐眯着眼睛分辨道，“小兔子、桃花儿、小蝌蚪……”
余庆礼侧头问她，“在说些什么呢？”
言汐汐眨眨眼睛，之前的羞赧消失不见——她往后退了一步，想要躲在泠然的身后做着鬼脸，笑着对余庆礼说，“你猜。”
可是等她往后撤了一步她才发现——泠然和吞海，根本没有跟下来！
不解的目光投向了水漾。
水漾倒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她一脸无所谓地耸耸肩，语气轻松，道，“这可是我的闺房诶——又不是什么想来就能来的景点。”
言汐汐眨眨眼睛。
水漾凑了过来——言汐汐都没有察觉到她到底是怎么飘过来的，身边就萦绕着一股清冷的花香，混杂着池水的冷清——似有若无的气息在言汐汐的耳边环绕，“至于你么——我当你是个朋友。”
虽然但是，不知道说些什么的言汐汐只好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来回应水漾对待她的“特殊”。
水漾看着就是个很干脆的人，虽然没有邀请言汐汐和余庆礼进屋，但却是第一时间就拿出了那面九曲回环镜来，利落地递到了言汐汐的眼前。
就像有意回避余庆礼的存在似的，眼神一直锁定着言汐汐，声音都冷凌凌的，“喏，这就是你要的镜子。”
是“你”，而不是“你们”。
【愣着干什么呀？】系统004都有些替言汐汐着急，忍不住道，【赶紧接过来呀！——不怕她反悔么？】
——虽然系统004心里头就跟明镜似的，清清楚楚地知道水漾根本不可能会反悔，但它还是着急。
也许是因为它陪伴言汐汐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的缘故。
——它想能够在有限的时间里，陪着言汐汐走到更远的地方。
言汐汐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打算接过水漾手里的九曲回环镜，可就在她快要触碰到九曲回环镜的那一霎那——水漾忽然收回了手。
“诶——还记得我之前在瑶池上面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吗？”水漾神秘地对着言汐汐眨眨眼。
可下一秒她就转化了目标。
玲珑的九曲回环镜在余庆礼的面前晃了晃。
余庆礼垂眸，神色淡淡。
“说吧，什么条件。”
果然是聪明人。
水漾最喜欢和聪明人讲条件了——其次她喜欢的就是和自己有缘的人。
比如言汐汐。
不止有缘。
还有恩。
“我想要知道你们在石城那地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水漾抿嘴而笑，单手拿着九曲回环镜藏在了身后，就像生怕余庆礼来抢一样。
余庆礼自然没有错过水漾的这个小动作，笑了笑，“为什么。”
“哪里有什么为什么啊，”水漾眨了下眼睛，俏皮道，“我无非就是一时心血来潮罢了——再者说了，你们拿我这么珍贵的镜子，告诉我一点儿在石城的故事，不过分吧？又不需要具体的、事无巨细地讲，大抵也就是简单介绍一下。”
——最好讲清楚遇见了什么人。
为什么身上会带着星星点点的浅淡花香。
而且还是，桃花香。
但水漾当然不会讲得这么清楚。
要是破坏了他的计划，说不定就是她的过错了。
言汐汐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下。
脑海之中立马就形成了自己在石城之中的经历的回影。
她已经有些跃跃欲试了。
言汐汐最喜欢讲故事了！
青棕色的大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
余庆礼无声地叹了口气，摆了摆手，“你说吧。”
言汐汐兴奋地小声尖叫了一声，余庆礼无奈又纵容的笑。
在听言汐汐的“简单介绍”之时，水漾还分出了一份心神瞥了一眼余庆礼。
面上就立刻浮现了一个“懂得都懂”的微妙笑容。
言汐汐滔滔不绝、意犹未尽。
但该知道的东西，水漾都已经获得了。
心里有了底之后，对于其它的故事，水漾也就没有什么耐心听了。
但余庆礼可不是好糊弄的。
她只好按捺着自己的不耐烦、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耐心地听了下去。
时不时还发出一声符合——甚至还会恰到好处地抛出几个问题。
总之，言汐汐和水漾聊得很开心。
真好，她们是朋友诶。
以至于最后九曲回环镜到手之后，言汐汐都有些舍不得离开。
“……汐汐。”
余庆礼低声唤了一句。
这次的圣器，不知道为什么，和他的匹配度极高，一拿到手里就已经开始被他自动吸收了。
而且吸收的速度也很快——好像这根本就是他身体里的一部分似的——在他出言叫言汐汐之间，他就已经吸收完毕了。
“我来啦——”言汐汐应了一句，回过头来对着水漾恋恋不舍地告别，“我要走了噢——不要太想我噢，有时间我会经常来找你玩！”
水漾笑着点点头，心里却没有什么波澜起伏。
心里想的却是——但愿到时候你还能记得你现在说话的话。
到了岸上，言汐汐一眼就望见了桃花树下等待的泠然和小吞海，热情地跟着他们打着招呼。
吞海慢慢地走进，幽紫的眼眸却越过的言汐汐，投射到了她身后的水漾的身上。
之前没有发现，这里的空气之中，一直萦绕着一股熟悉的气息——和当初在龙宫里那个黑衣人身上的一股味道有点像。
他抿起嘴角，正要准备开口。
他已经想了很久的措辞了。
他几乎有了十足的把握，只要他开口，水漾就会把他留下来。
未曾想，出言要他留下的人，居然成了水漾。
这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
但这正合了吞海的意。
言汐汐有些舍不得，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好依依不舍地和他道别。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余庆礼察觉到了她的失落，安慰道。
见自己的安慰好像起来反效果，余庆礼蹙起眉头，仔细想了想，再接再厉道，“有缘的人自会相见。”
言汐汐的声音闷闷的，“……嗯。”
余庆礼：“我们还要回来还圣器的。”
言外之意就是不久之后就能见面了。
言汐汐这才高兴起来，眼睛亮亮的，“师尊我们快前往下一个地点吧！”
余庆礼：“。”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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