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下属
悠扬的钢琴声在咖啡厅中荡漾，上午的阳光穿梭于微隙的气息，舒倘、漫长，好似要把天地间一切空虚盈满。
太宰治懒洋洋地坐在咖啡厅内单手撑着头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桌前放着一杯咖啡，耳侧挂着一只蓝牙耳机，好像在漫不经心的听着歌曲，嘴上还跟着音乐轻声哼唱。
但正坐在太宰治对面的青年却神色幽怨，脸黑的好似暴风雨来袭前的黑色天空，声音中满满都是哀怨：
“太·宰·大·人——您今天又翘班了！您办公室已经被待批改的文件塞满了？我已经连续加了一个星期班了？您什么时候回去？”
太宰治不为所动，依旧陶醉地沉浸在音乐中。
看着这样的上司，青年周身的低气压更加重了几分！嗓音也忍不住提高了：“太·宰·大·人！您·在·听·吗？”
这一声把咖啡厅内悠闲享受的客人们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有些不满的看向愤怒的下属。
太宰治这才把头转过来，佯装刚刚才发现青年的模样，表情夸张地惊喜道：
“哎呀～这不是我的下属川上君吗？你怎么在这里？”
“太宰大人！不要装作刚看到我的样子！还是您引着我到这间咖啡厅的！您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
青年，也就是太宰治的下属川上良平在早上被挂断电话并被自己的上司拉入黑名单后，就动用了异能特务科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搜寻太宰治的位置，要知道需要太宰治负责的文件真的已经不能再拖了！可这个时候上司又在闹失踪啦！
原本异能特务科内是有能探查人地点的异能力者的，可谁让太宰治的异能力人间失格是终极的反异能无效化。
探查异能力根本无法找到他，更别提太宰治本身的反追踪能力太强，一般的方法根本找不到他。
川上良平只能动用特殊权限，采用最笨的方法，利用安装在全东京的监控摄像头犹如大海里捞针一般寄希望能找到太宰治。
终于，在经过了两小时的全力搜索，川上良平终于从一个监控摄像头里看到太宰治的身影，他刚刚精神一振，却发现监视器内的太宰治眼睛正对上摄像头。
太宰治一点也没有躲闪的意思，反而对着摄像头微微一笑，用口型一字一句地说：
“川－上－君－，带－上－望－远－镜－，到－帝－丹－高－中－来－找－我－！”
说完，太宰治的身影就在监控摄像画面中消失了，随后无论特务科的工作人员再如何切换摄像头都无法摸到太宰治的一个衣角。
坐在监控器前面的特务科的精英搜查官们都面面相觑，不可置信的反复比对监视画面，办公室内一片寂静，谁也说不出话来。
终于，一道震惊的男声打破了静止的画面：
“他这是从头到尾都知道我们动用了特权用全东京的监控摄像头在找他？并且直到他自己主动出现我们才能发现他的？”
这句话说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虽说他们之前听说过空降特务科东京分布的负责人是个挺厉害的人，可这一次真正直面太宰治才知道他究竟有多厉害。
要知道他们可都是这个国家最顶级的精英搜查官，并且拥有特殊权限可以动用国家力量，可真的动用这份力量却依然无法找到太宰治，难免会有难言的挫败感萦绕在心里。
其中川上良平作为太宰治的直系下属心情是最复杂的，他回忆起了太宰治刚到特务科的时候。
一个月前，太宰治突然空降成异能特务科情报分析组东京分部的总负责人，当时所有人当然都不服气。
毕竟东京虽然不像横滨那么特殊，异能力大多集中在那里，可东京却是整个日本的中心，排除异能力的因素后，东京的重要性可比横滨高多了。
而就是这个在整个异能特务科最重要的部门之一，却直接空降了一个谁都没听说过的未成年毛头小子成为总负责人，这些精英调查官们能信服才是奇怪。
所以众人都在心中猜测是不是什么大人物的后代来特务科镀金，并且因为太宰治长得太好，被众人理所当然的当成了花瓶。
而之后的几天时间里，太宰治的表现好像就证明了这个猜想。
太宰治刚入职的几天，根本就不急着了解东京分部的工作情况，整天散漫地四处闲逛，被安排为太宰治副手的川上良平每天的工作就是到处寻找闲逛到特务科办公大楼各个角落的上司，然后看着他随意的翻翻文件，什么也不问的就在总负责人位置签上字。
川上良平一度怀疑太宰治是不是根本就没看文件内容就签名了。
因为川上良平当时也是不服太宰治空降的众人之一，所以他根本不会提醒太宰治作为总负责人在文件上签上字后，一旦出问题他是要被追责的。
当时的川上良平沉默寡言，冷眼看太宰治在特务科就像个透明人一样被众人忽视排挤。
但打破他所欲想法的那天很快就来了。
那一天早上，川上良平如往常一样把太宰治从办公大楼休闲室里拽回他的办公室，把整理好的重要文件递给上司，而太宰治也如这几天一贯的表现随意的翻看。
川上良平隔着办公桌沉默的站在太宰治面前，心里有些分神地想着佐藤刚传回来的消息要尽快安排协助行动才行。
可突然，太宰治翻看文件的手停下了，纤细修长的食指轻轻点了点文件上的一行字若有所思。
“川上君，卧底tme组织中的佐藤调查员是由你负责联络的吧？”
“是？”
川上良平不明白一贯什么也不过问的太宰治为什么会突然问起佐藤的情况，但碍于太宰治总负责人的身份，川上良平还是有些犹疑回以肯定。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太宰治接下来的话。
“把佐藤调查员撤回来吧，他暴露了！”
太宰治语气随意，好像他刚刚说只是今天天气不错这类无意义的话，而不是精英调查员在卧底的组织中暴露身份的大事。
“啊！？”
川上良平先是一愣，然后皱眉不相信地反驳：
“不可能，今天早上佐藤还传出了重要的情报，tme组织将会在明天晚上和黑衣组织干部进行超大份额的武器交易，让我们安排人员进行抓捕行动。”
川上良平怀疑的看着散漫的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太宰治，语气加重了几分反问：
“如果他暴露了身份，他为什么还能及时传出这么重要的情报？”
川上良平明显是认为太宰治不了解情况，在瞎胡闹。
川上良平心想，花瓶如果不管事还能让人忍受，谁让他身后背景大呢？可如果随意插手重要行动，那他们东京分部的调查官也不是吃素的，联合起来也要给种田长官打报告，让总部罢免太宰治的总负责人身份。
太宰治对川上良平的心思看的清清楚楚，他无趣的垂下眼，觉得无论在哪里下属都是一样的愚蠢，但毕竟初来乍到，还是不耐地解释：
“明天在东京湾附近的交易情报是tme组织给出的陷阱，他们虽然发现了佐藤是卧底，可他们并不知道派出佐藤背后的组织是哪里，所以才安排了一场虚假的交易借此探查佐藤的具体身份。”
“可是？这怎么可能？现有的情报完全看不出佐藤身份暴露了啊？”
听了太宰治的解释，川上良平还是将信将疑，拿起写着佐藤行动申请的报告文件仔细推敲每一句话，可看完依旧分析不出来太宰治得出的结论。
太宰治更加不耐烦了，他微微皱起好看的眉，语气冷漠的不带一点起伏：
“这几天横滨的港口mafia封锁了整个港口，无论是tme组织还是黑衣组织的武器都被扣押在横滨港运不进来，他们哪来的大宗武器进行交易，佐藤不了解情况情有可原，你为什么没有想到？”
“那也有可能是进行先期谈判，先达成一致意愿后，等横滨港开放后再进行实际交易啊？“
川上良平觉得不能就这么简单的判定情报是错误的，他不相信太宰治能考虑的周全，也许只是他自认为找到了情报漏洞。
“不可能，mafia组织之间的大宗交易一直都是钱货当场两清，前期谈判都是在暗网上进行，进行到见面阶段一定是前期意向都已经达成，要当面交换货物了。”
“mafia组织之间都会互相提防，两个组织之间的合作是短暂的，为了利益下一刻就有可能会毫不犹豫的对彼此下手。”
“所以如果没有货物，两个组织干部级别的重要人物一定不会见面。”
川上良平对黑暗世界内部的一些墨守成规的规矩并不知道的那么清楚，听完太宰治的讲解后也意识到佐藤传出来的情报确实有极大可能性是有问题的。
“另外”
太宰治随手从一叠文件中准确的抽出其中一份，翻开递给川上良平。
“昨天正巧有情报员途经佐藤情报员报告的交易地点，这几天都有一群年轻人在那边练习跑酷，两个组织重要交易的地点怎么可能不提前几天进行清场，还能任由普通人随意在那边乱跑吗？”
太宰治解释的不耐烦了，随手把钢笔扔在办公桌上，任由流出的墨水污染了桌上的重要文件。
可这时候川上良平已经不在意太宰治的胡闹行为了，他大感震惊，仅仅只是刚看到文件的短短几秒钟，太宰治已经把众多杂乱无用的情报全部整合在了一起，得出来任谁也想象不到的正确结论，就好像他从始至终都在亲身参与了全过程一样。
不，就是亲身参与者也无法了解的这么清晰，反而只会忽视掉这些信息，一脚踏进陷阱里。
这样的头脑，再加上太宰治战略级的无效化异能，这是一个到任何组织里都会被放在领导者位置总领全局的超珍贵天才。
可能只有这样的超越级别的天才才能直接被种田长官空降为东京分部的总负责人，统领日本中心最重要地区的所有情报工作。
他们都想错了，太宰治根本不是什么镀金花瓶二世祖，他完全是凭能力名副其实的坐在这个位置上的！
那天早上，川上良平不记得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离开了太宰治的办公室。他仅仅记得当他回到自己的工位，第一时间联系上佐藤调查员，通知他身份暴露，马上撤离。
佐藤的反应并不出人意料，他大感诧异，并不认为他身份暴露，反而强烈要求继续行动。
可当川上良平把太宰治的分析过程悉数告知佐藤后。他沉默几秒，语气沉重的表示结束卧底，即刻准备撤离。
听到佐藤的回复，川上良平长舒了口气，瘫靠在办公椅上，望着洁白的天花板，心情复杂。
他回忆着这几天他和同事们的表现，只觉得羞愧。他们的所思所想在太宰治面前应该就像透明的一般吧，他完全不在乎他们如何想，思维却早已延伸到别人触之不及的地方了。
川上良平振作起来，在接受了在太宰治这样遥不可及的天才面前，他们这些自诩为精英的调查官们都不过是庸才的事实后，虽说难免有些沮丧，可却更为能见到世间真正不可思议的人物而感到兴奋荣幸。
在这一刻，他真正接受了自己作为太宰治直系下属的身份，忠诚于太宰治犹如标签一样，永远的贴在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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