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心灵境界
姚象拿着化血魔诀回了家，临走前姚涯有些吞吞吐吐，言语间开始提及那片玄石矿脉的事情，姚象心中也是暗叹一声，道：“族长切勿着急，在离开流云镇之前，我定然会把矿脉内的事情给解决。”
且不提紫玉蛟骨头那二十万金币是家族掏空家底拿出来的，光是姚涯他们开放玄技阁、照顾姚陌的份上，姚象也得想办法解决这矿脉内的问题，毕竟姚涯他们把所有都压在了姚象身上，就是希望他能够一飞冲天。
姚涯欢天喜地的离去，只要能开采那片玄石矿脉，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
“虺龙，你对那些玩意究竟有没有办法的？”
姚象此刻也有些头疼，对着丹田内的虺龙道。
虺龙翻了个身子，肚皮朝天，打了个哈欠道：“龙爷的力量都快被你耗光了，哪里来的气力去管那些玩意。”
“嘿，你的意思是还怪我咯？”
姚象忍不住气笑一声，这条虺龙居心叵测，一直想夺舍它，结果失败落得个力量空耗的下场，现在反倒还要来怪他了。
虺龙干脆闭上了眼睛，安心休息。
“喂，我可是很认真的跟你在说话，你说过矿脉那里的玩意你可以解决的。”
“别装死啊！”
“死大蛇！我去你大爷！”
被吵得不胜其烦的虺龙狠狠一甩尾巴，怒吼道：“你要死啊，天天叫丧，龙爷既然说过会去解决就一定会去，你瞎叽歪什么呢？”
“得，你是大爷，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得到准确回复的姚象无谓的耸了耸肩，回到了家里，姚陌还在内院疗伤，家里空无一人。
他琢磨了一下，取出了之前得到的化血魔诀，现在他的手段除了苍山剑影外就只有龙槃玄决了，而龙槃玄决的进展太过艰难，他想要找其他手段只能自己想办法。
“这化血魔诀力量是足够了，手段也可以，但是代价着实太大。”
姚象翻看了一下，这玄技的修炼其实很简单，但也很邪异，只需要将体内的血气转化成力量即可，多少血气就有多少力量，按照姚象自己推测，他如果肯不顾一切的爆发全身血气，这化血魔诀应该能将他的实力暂时提升到天玄境后期左右。
这是一个极其可怕的数据，但是代价却是拿命来换。
“我可不太舍得用自己的血气去换力量。”
姚象虽然眼馋这玄技，但是也只敢放在身边，稍微修炼即可，不敢施展，就在他准备收起这化血魔诀的时候，他心头突然念头一闪，眼中掠过一抹奇异之色：“这血气不是自己的可不可以用？”
丹田内的虺龙诧异的抬起脑袋，面色有些怪异，道：“哟，小子，我以前还没发现呢，你这小子还有当魔修的潜质呢。”
“魔修？”
姚象微微一怔，皱眉道：“魔修是什么？”
虺龙来了兴致，收起懒散的模样，从姚象丹田内窜出，浮在半空中，爪子随意拿起化血魔诀，淡淡道：“这本玄技就是魔修所创的，只不过太低级了，还弊端层出，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所以你们这个小地方没人会用，那个什么上四代族长还来了个蠢，会用自己的血气来催发这化血魔诀。”
姚象眉头深深皱起：“你的意思是……”
“没错，这化血魔诀是让你用来吸取别人的血气甚至生命力，然后化作自己的力量爆发出去，这才叫化血魔诀，用自己的血气算什么？自残么？”
虺龙不屑的撇嘴，把手上的玄技扔在一旁，道：“垃圾东西，估计创出这玩意的魔修最多也也就化玄境吧。”
姚象瞪大眼睛，道：“用别人的血气和生命力？”
他刚才想的可是用玄兽的血气来催发，他还真没往人上面想过，他虽然杀过人，但是这般邪魔行径，他还真不敢做。
“你以为呢，魔修可是一条非常强大的路，我曾经见过一个真正的魔修，动辄炼化万人性命，尽化作血气，宰阴阳境就跟玩似的。”
虺龙打了个哈欠，说出的话却让姚象通体冰凉？
炼化万人性命？那可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啊，这魔修着实太过可怕了。
虺龙随意的趴在旁边的床榻上，淡淡道：“那一次我还只是一条小龙，我碰见了那个魔修，我问他，杀这么多，会有心理负担么？”
姚象下意识的问道：“他怎么说？”
虺龙淡漠道：“他回了我一句，生命中最公平的一件事就是每个人都会死，对他来说，早死和晚死并没有什么区别，他所杀的人，都只是帮他们提前解脱着生命的外壳罢了。”
“谬理！”
姚象忍不住骂道：“他有什么资格去帮别人解脱？早死和晚死凭什么由他决定？”
虺龙用一种看白痴的眼光看着姚象：“因为他是魔修，因为他实力强，仅此而已！”
姚象一下子沉默了下去，对啊，活着才是硬道理，他是魔修，他实力强大，他能坚强的活着，所以他能够肆无忌惮的干他想干的事情。
“活着，总有一天生命会燃尽，肉体回归大地，并且会盛开出花草，世界上的一切，生生不息，循环往复，人的人命也是如此，对那个魔修来说，他做的是很对的，那才是他的世界观，万物皆会死，时间的多和少，只是一个数字罢了。”
虺龙似乎也有些感叹，魔修，真是一种可怕的人群。
“这种人，该死！”
姚象长吐一口气。
“想他死的人多了去了，至少在我还活着的那个时候，没有人能制裁的了他，有无数自称为正义人士的强大修炼者前仆后继的去找他，都成为了他修炼的力量来源，所以收起你那点可怜又可笑的正义之心吧。”
虺龙淡淡的道，趴在枕头上懒散无比。
姚象拿起那本化血魔诀，沉声道：“我想知道，玄兽的气血能不能用的？”
“当然可以，而且会更强。”
虺龙说道。
似乎是知道姚象要说什么，虺龙淡漠道：“你是不是想说，为什么那些人非要用人类的气血，不用玄兽？”
姚象默然不语，他的确想这么说。
虺龙大笑了起来，笑声中满是讥讽，道：“小子，和满天下都能看见的人类来说，你觉得是找玄兽简单还是找人类简单？”
“而且。”
虺龙的声音冰冷了下去，道：“难倒玄兽就不算生命了吗？因为种族关系，所以你们可以毫无负担的去猎杀玄兽，或者按你说的去吸取玄兽气血？它们只是不会开口说话而已，强大的玄兽和人类有什么区别？”
姚象一下子怔在那里，嘴唇蠕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了，这种愚蠢到极点的问题，龙爷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这玄技你爱修不修。”
虺龙闭上了眼睛，躺在枕头上呼呼大睡，姚象一直坐在那里，脑海里满是虺龙刚才说的话。
自然界的法则一直是物竞天择，弱肉强食，例如玄兽，吞吃同为玄兽又有何出奇？但是换做人却是不一样了，若是人类吞吃人类，这必定会被判为邪魔。
“人之所以为人，和野兽玄兽有区别，就在于情，感情，亲情，友情，各种情感交错，有了怜悯、善良、正义。”
姚象轻轻的吐了一口气，拿起了手边的化血魔诀，轻声道：“力量本身并不分对错、善恶，而在于用的人，对于大奸大恶之人就算用了这化血魔诀又如何，在生死关头，对玄兽用了又怎样？”
此刻的姚象，似乎跨入了一个奇异的境界中，那无关玄力、无关修为，而是一种心灵境界。
姚象就这样静坐到天亮。
虺龙终于是睁开眼睛，它血红双眸扫了一眼姚象，微微眯眼，轻声自语道：“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也能悟得心灵层次，心智坚定程度倒是有点出乎意料。”
虺龙望了一眼那本玄技，喃喃道：“不过心智越坚定的人，一旦发生改变就越偏执，倘若这小子以后真的成为魔修，恐怕也会是个祸乱苍生的恶根。”
姚象静坐七日，终有所悟。
七日后，姚象起身，推开房门，望着外面的明媚天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旋即长长吐出，面色平静，他随手将手上的玄技塞入怀中。
接下来的日子里，姚象或是修炼，或是提着把长剑在院内修炼苍山剑影，他现在已经勉强能够掌握起手式，不再被剑气割伤，到达了这一步，他也终于是开始接触真正的苍山剑影。
第一式，九影！
凝聚出九道剑气对敌，招式灵活多变，威力强大。
姚象如今拼尽全力，也最多凝聚出三道剑气，如果再多的话，就掌控不了，会误伤自己了，更遑论对敌。
在这期间，玄技阁内修炼的几人也是陆续出关，瞧他们脸上的笑容就能看出，他们收获都很大。
背负着黒弓的姚头丸在屋顶上踏风而来，潇洒得意，落在院子里，在姚象身旁转着圈，大笑道：“哈哈，姚象，你看，这踏波无痕不错吧，我这卓绝天资，短短几天就摸到门槛了。”
“砰……”
姚头丸的声音刚刚落下，他身形微微一歪，撞在了院子上的一颗树上。
姚象没忍住，微微笑出了声，姚头丸脸上明显有一道红印，他摸着鼻子，哭丧着脸抱怨道：“去他娘的，这里怎么会有一棵树的？”
姚象将手上的长剑放在桌子上，坐下笑道：“好了，别瞎蹦跶了，歇一会吧。”
姚头丸一边抱怨着一边坐下，脸上兴奋却是不减，激动道：“姚象，说真的，这人阶低级的踏波无痕，对于速度的提升实在是太明显了，我有信心，等这次回到宗门内，至少也能在排名战上到达前二十。”
“有帮助就好。”
姚象笑着给他倒了一杯清茶，后者嘿嘿笑着，拿起茶杯一饮而尽：“这次还是托你的福，不然我都不知道要何时才能学到这踏波无痕。”
姚象笑而不语。
“喏，这个给你，算是我的一点感谢吧。”
姚头丸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玉瓶，从桌子上滚过去给了姚象，只不过眼中还有一些不舍之色，似乎很肉疼。
“什么东西啊？”
姚象见到姚头丸的表情，微微挑眉，笑着问道。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姚头丸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耸了耸肩：“这可是我这二百斤的肉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了，要不是你让我学到了这踏波无痕，我打死也不会给你。”
姚象打开玉瓶，里面是三颗圆滚滚的丹药一样的黑色丸子，他倒出一颗放在手心上，目露惊色：“好浓重的玄力气息，这是什么？”
姚头丸似乎很满意姚象脸上的震惊表情，得意笑道：“这叫玄力丹，是由一百颗玄石提炼凝聚而成的，这里面有着一百颗玄石的玄力。”
“玄力丹？”
姚象明显的来了兴趣，他以前可是闻所未闻。
“玄力丹至少也需要玄丹境的强者才能提炼，每一颗都价值高昂，宗门内每个月都会给弟子下发一颗，天玄境弟子二颗，排名战前十的三颗，我这三颗可是存了好久的。”
姚头丸缓缓道：“等你到了白甬郡，或者更外面的时候你就会知道，银子对修炼者来说一点用都没有，真正的强大修炼者都是用玄力丸作为货币单位的。”
“一颗玄力丸就需要一百块玄石，至少也是价值一万银子，若是有个一二百颗，那需要的银子的确是个天文数字。”
姚象也是微微点头，他心头泛起了一丝波澜，如果修炼龙槃玄决用这玄力丸岂不是很好？
“要是能弄到一百颗玄力丸就好了。”
姚象自言自语了一句，却把对面的姚头丸吓得瞪大眼睛。
“一百颗？”
姚头丸翻了翻白眼，道：“你知道一百颗玄力丸是什么概念吗？一个玄丹境长老的身价也不过三四十枚玄力丹，你要一百颗，去打劫门主啊？”
“我就说说而已。”
姚象也是连忙摆了摆手，干笑道。
姚头丸和姚象闲聊了几句，望了望四周，随意问道：“对了，方清那丫头呢，怎么都没看见过她？”
“方清？”
姚象微微一怔，旋即面色突然微微一变，他到此刻方才想起，方清自从那日拿了卷轴回去后就没见过她了。
“怎么了？”
姚头丸见到姚象变化的面色也是心头一跳，急忙问道。
姚象起身，望向远处的院落，那是方清的屋子，一般来说，方清怎么会这么久不出现？
“赶紧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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