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女子怀孕了
刘贺一见锦衣卫,脸色难看,隐隐有着忌惮:“此案由本官主理,北镇抚司不得插手!”
“卑职奉上官命令,您如果有任何异议,可上北镇抚司公堂。”
陆远这语气刚硬,不容转圜。把刘贺一时噎住,找那个太岁?给钱他都不想去!
沈娆见有人手了,心下松口气,“刘少卿,下官现下是否能去?”
“本官这是照顾你一介女流,怕你见不得那场面!你却执意如此,浪费本官一片好心!”
刘贺是一百个不情愿,本以为她只是来走个过场,谁曾想是个真来办案的。若是让她下去,难免会有麻烦。
温靖城见他说的冠冕堂皇,可始终却不肯让步,微眯起眼,轻声道:“刘少卿,您这般阻拦是何居心?本官这袖子里可是带了奏本。听闻您屡被弹劾,想必经验十足。不如您指导我这奏本,该如何写?”
想到都察院这群御史,刘贺心里瑟缩了下,咬着牙破罐子破摔,扭过头:“去去去,真是浪费本官一番好心。”
想必她也就是装装样子,应该看不出什么。
沈娆敷衍道谢,只带了千户陆远一人下去。剩余三个锦衣卫把守着地窖口,不让人靠近。
气的刘少卿翻了个大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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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炎热,地窖里存放的都是不容易腐坏的东西,成袋的米面以及腌菜。在外时气味还不明显,接近后这尸臭味直冲天灵盖,让人难以忍耐。
平郡王的尸身就在腌菜缸旁边,人被平坦放在地上,面目不狰狞,死的倒是很安详。
她随口问:“你瞧这像是吊死的吗?”
陆远查看颈部,皱了下眉头,“颈骨断裂,倒像被人大力勒断的。”
沈娆若有所思颔首,其实她并不相信这狗王爷会去自缢,毕竟他可是京内出了名的贪恋金钱美色。
她用绢帕掩盖口鼻,蹲下来仔细查看。尸身右手大拇指被切除,且伤口整齐。
昨日见他时,记得他大拇指上戴着枚玉扳指,难道这凶手是谋财?
沈娆瞧他身上其余值钱金银玉饰全在,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突然瞧见这断指伤口处,有星星点点紫黑色血迹。若不仔细瞧,还真是看不出。
她招呼陆远过来帮忙翻动尸体,想查看除了颈骨断裂,颈部表皮勒痕,是否有其余外伤。
陆远将人衣服扒了,视线一寸寸往下移,突然说:“沈大人,你看,这腰部是不是有个针眼?”
经他提醒,沈娆才发现这个几乎看不见的细小针眼,再结合断指冒出的紫黑色血,低声道:“大理寺的人我不放心,你将他带回北镇抚司找个靠谱仵作。我怀疑平郡王可能是身中剧毒而死,然后伪装成上吊。”
“是。”
“你们回去后,就不要再来,查到给我递个消息就行。”知道谢槿艺高人胆大,可她也不想让他违抗皇命帮自己。
“这……”
沈娆打断他,“若他责怪,只管告诉他,这是我的意思。”
“是。”
-
沈娆慢吞吞爬上来,她被尸体味道熏的脸色不好看,直到有人端来水让她洗手,才缓了过来,“发现平郡王尸身的人在何处?下官想询问他些问题。”
刘贺含糊说:“他看见后惊吓多梦,大病不起,不方便见人。”
“那下官更应探望。”
“你不信我?长公主与陛下都信我,你居然敢质疑本官?真是小辈不知好歹,放肆的很!”刘贺气的吹胡子瞪眼,搬出的大神一尊比一尊吓人。
沈娆仿佛得罪不起的吓了一跳,赔罪几声,没继续这个问题:“现在正值盛夏,天气炎热,尸体不宜继续存放在此。所以下官请了陆千户等人,将平郡王尸身送到诏狱的冰窖。”
刘贺一听耳朵都竖起来了,立刻接话:“大理寺有存放……”
还没等他说完,沈娆立刻打断他的话,“这距离北镇抚司的路程比较短。”
温靖城拿着空白奏折,正襟危坐,“刘少卿处处阻挠,不知是一心为公,还是别有用心?”
“若刘少卿不放心北镇抚司的储存条件,您可以亲自跟卑职前去诏狱走一趟。”至于能不能好端端出来,陆远不保证。
北镇抚司凶名赫赫,诏狱两个字更是透着浓浓的血腥气,谁会没事去诏狱溜达啊?那地方成天鬼哭狼嚎的,去一趟都怕招阴邪回来。
刘贺对那忌讳得很,心里挣扎片刻,摆摆手,算是同意了。
在锦衣卫走之前,他还很热情的让大理寺衙役帮忙把尸体运走。
沈娆更热情,千叮咛万嘱咐锦衣卫们一定要寸步不离,不许让其他人碰到。
“是。”
刘贺气个够呛,只能眼睁睁看着尸体被带走,最后把这股子闷气甩在沈娆那,不屑冷笑,“你说你就算费力破了案,这功劳也未必有你的,说不定还会得罪人呢,呵。”
这是什么话,在威胁她?沈娆默默退后一步,一脸惊恐,说:“温御史,他这话什么意思,是不是想给下官穿小鞋?”
刘贺:“?”
温靖城叹气:“刘少卿注意言辞,不得以大欺小,以官职欺压。”
御史都开口了,刘贺还能说啥,作揖称自己没有,这都是误会,然后就气恼的拂袖离去。
温靖城问:“你可瞧出什么端倪了。”
“有倒是有,我心中有疑,待确认我再告知于你。”
这案子,水深的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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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后,沈娆在静安寺的禅房住下。她穿着白色丝绸里衣躺在榻上,思索着今天所闻所见,好半晌才入睡。
只是睡着睡着,突然惊醒。因为面前毫无声息压了一个人,还捂住了她的眼。
这就有点吓人了。
“别叫,叫了我就把你生吞活剥,嚼的骨头都不剩。”他声音压低沙哑,明显是刻意掩饰,不想让人听出本声。
对方另一只手放在她脸上来回游移,发出不怀好意的低笑声。
沈娆刚醒来时肢体血液发凉,厌恶感从心底蔓延开来,冷静思考如何反抗逃跑。
不过听到他的声音后,声音顿时惊恐:“你……你要对我做什么?”
她仿佛吓得不轻,两只小手无助的抓在被子上。
“月黑风高,孤男寡女。大爷瞧你姿色尚可,就想跟你好一晚上,行不?”他指尖在她衣带那游移,轻挑解开,牙尖扫过她锁骨。
换做其他女子早就哭天喊地,吓晕过去。但沈娆只是颤了下,最后无奈答应:“小女子手无缚鸡之力,自然是只能由着大爷为所欲为,但您能否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我男人心眼小得很,若是让他知道我委身于您,他怕是要气死,所以您可千万别告诉他。”沈娆小声抽泣两声。
男人:“……”
他这算是自己把自己绿了?
沈娆这戏还未演够,委屈的说:“还有啊,小女子身怀有孕,您可否温柔些?若是娃没了,孩子他爹会哭的。”
采花贼手一颤,呆若木鸡,声音都不掩饰了,狐疑地说:“你怀孕了?”
“嗯。”她乖顺点头。
采花贼这下不捂眼睛,改捂肚子,又去听了听,什么声也没有啊,不由得犯嘀咕:“真怀了?”
他像看什么新奇物件似的,盯着她肚子又摸又捏。
沈娆一直努力憋笑,脸色绯红,好心抓着他的手,移到自己小腹上,好心提醒:“大爷,我若是有孕,你得摸这。”
“是吗?”
采花贼好奇摸摸,随即反应过来不对劲。他动作利索的去把床头的油灯点着,然后坐在沈娆身侧瞧着她,眼神不善。
沈娆在灯亮起那一刻,立刻躲在被子里,她仿佛在颤抖,被子都在一颤颤的,不知道以为是惊吓过度被吓哭了。
可男人知道,她能哭就有鬼了,采花贼一把将被子扯开,斜睨着她,狠狠搓着她的脸,压低声音说:“胆子肥了,你敢耍我。”
沈娆笑的都快抽过去了,好不容易挣脱他魔爪,费力爬起来,拍了拍他肩膀,“我一听声音知道是你。”
她觉得他生气的样子太好玩,讨好似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像小猫似的蹭蹭他下巴。
谢槿很好哄,亲一口就没什么火气了,抱着人狠亲了一顿,然后压着人气息不平稳的问:“一听就知道?”
“最开始确实被吓了一跳,可后来就反应过来了,因为我对你的声音,身体,触感太熟悉了。”
没想到她对自己这么了解上心?谢槿心里很是舒坦,随即想到什么,试探问:“真没怀?”
“没怀。”她一直都在吃药,怎么可能有孕?
谢槿神情没什么变化,翻身和她并肩躺在一起,“我让仵作解刨平郡王的肚子,里面的肠肚全烂了,又黑又臭,骨头一碰酥的掉渣。”
还真是中毒了啊,沈娆转过身侧躺着,她脸上映着灯光,眼中的光影细细碎碎,像含着一汪秋水,“你说的这个症状,倒像北方哈特族特产的毒药,好像是用五种毒花毒虫配置的。中毒后,会逐渐腐蚀器官骨骼。”
那看来下手之人应是个权贵?商贾?不然哪来的钱购买如此名贵的毒药。
谢槿手指缠着她的长发,漫不经心地玩,在她耳畔说:“我帮你忙前忙后的,有没有报酬?”
她在想事,敷衍说:“谢谢。”
“没诚意。”谢槿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叫声相公听听。”
旁边的姑娘回过神来,用一种极其怪异的眼神看他,“做什么梦呢?”
“叫一声。”
他知道她怕痒,压着她挠痒,手灵活的到处钻,衣衫散了,头发也乱了。
沈娆抱着自己躲在床角,用眼神在控诉着这个混蛋,“你这算是用手段逼迫!无耻!”
“叫不叫?”
“相……”
谢槿脸色一缓,就听见眼前的姑娘嬉皮笑脸地喊了声:“公公。”
谢公公脸黑了,看来还是将她收拾的不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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