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觉醒者的路

第二天安楠过来给周成送饭时，他还没有醒，脸上浑无血色，似乎休整了一夜之后，变得更差了；周成怕她胡思乱想，忍着昨天残留的后遗症稍微组织了下语言，只是向她解释了下自己是因为昨天尝试沟通觉醒的能力，结果出了差错，所以才有了这副模样；安楠连忙安慰他不要心急，修行的事后面会有人给他安排，不要再自己尝试了，也通知了他镇子里的住处今天会找人去收拾，这两天就可以搬过去了。

        “其实屋子不用麻烦你们去收拾的，我自己整理下就好了”

        “也不全是清理脏东西，那个院子以前是护卫队的人在住，后来里面又堆放了一些物资器械类的东西，平时大家都把那里当成闲置的仓库了，这次你住进来，他们就是清点下里面的东西然后拉到仓库那边；有人会帮你简单打扫的，但是细致的卫生工作，还是得靠你自己”安楠解释了一下，护卫队便是兵团下的三卫队之一，主要负责小镇外墙的警哨和守卫工作，有时候也会参与进小镇的内政。“那附近住的大都是护卫队的，你以后也可能会被分配到护卫队里，搬过去的时候，可以和邻居都认识一下”

        大多数的时间里都是安楠在说周成在听，两个人虽然在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但是周成地心思已经完全不在谈话上了。刚醒过来的时候，心神有些恍惚，并没有太注意身体上发生的变化，但是随着意识越来越清晰，他越发确定自己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但是因为安楠还在这里，他也不好冷不丁地赶人家出去；他刚来这边的时候，那个时候两个人还不是很熟悉，安楠也不被允许进入小院，他更像是个不能过多接触外界的小囚徒，尤其是最初的几个月，偶尔会有镇子里的其他人过来，也从未踏进过院子，让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生了什么传染疾病，后来情况渐渐好转，安楠也偶尔会进到院子里和他闲聊，但是像今天在屋里聊这般久的，却还是第一次；又聊了一会，安楠见周成有些心神不属，以为他没有休息好，叮嘱了他几句，便起身准备走了。

        “哎哎，忘了还有一件事，你中午休息之后，下午还得去见一个人”

        “什么人啊”

        “算是你的老师吧，我们这边觉醒者一般都会有个引路人，钟队长也给你安排了，训练场的路你还记得吧，下午两点你去那边找一个叫钟慎华的人，我就不陪你去了，以后你的训练和学习，听他安排就行了；训练场那里有食堂，对你们是免费供应的，以后你吃饭的话就在那边吧。”

        “嗯，我知道了”周成了解安楠刚做了一年多的实习医护，平时也有自己的工作，以后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帮自己处理所有的事了。

        两人挥手告别之后，周成便立即返回了屋子里盘腿坐下，闭上眼细细查找身体里的变化；身体似乎比昨天更有力量了，因为身边没有器具，倒是没有办法进行测试；似乎是昨天自己研究红匣子带来的良性反馈，但是现在的周成是万不敢再去看那东西一眼，精神上沉重的疲惫感是实实在在的，如果过两天可以慢慢恢复过来，那么他可以再尝试一次，可是现在他并不清楚那东西从自己这里抽取了什么，但是自己如果不加节制地尝试，很可能会被直接抽死。实在找不到原因了，周成便索性躺平，休息一下，不再想了；下午就要见自己的引路人了，也不知道对方的脾气怎样，希望不要太坏吧。

        镇子是有南北两个区的，南区住的大部分都是平民，医院、学堂，政务楼、各类的商铺也都在那边，平时热热闹闹的，北区则算是战备区，不过中间倒是没有设置“闲人免进”的境界牌，两个区互相走动也是允许的，北区的存在则更像是为了不打扰普通人的生活。从小院到训练场的路大概需要步行十五分钟左右，周成走过来的时候，路上也挺冷清的，没看到一个人影，直到到了训练场这边才听到了沸鼎的人声；训练场其实不是一个空荡的场地，而是一片特别的楼区，周围专门围了一圈铁栅栏，也设有门卫与警戒，这里最高的楼也才两层，大都是护卫队和预备人员的训练楼，楼间的白地上也会设有露天训练场地，布局紧凑但也不显得拥挤。周成向门卫展示了身份登记并询问了对方大致方向后，便沿着园区的小路一排排数过去，来到了七号训练场；七号场的布局和旁边训练场也没什么区别，红褐色的小楼三面环绕围城同字型，并没有单独的院门，中间的露天场占了一半面积，围了一圈深绿色的防护网；露天的场地里空荡荡的，有一个穿了白色短衫的人正斜倚在靠网的长椅上休憩，看到周成过来时，便朝这边挥了挥手。

        钟慎华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置，示意周成过来坐下，周成一边紧步过来，一边打量对方；名字虽然很老成，但却是个二十五六的年轻人，看眉目和钟团长有几分相像，身体虽然散漫地垮在长椅靠背上，但双目清澈有神，嘴角则杂着几分若有若无的笑意。两人挨着坐下，然后便有了下面的谈话。

        “来得挺早的，不错不错”对方似乎很是满意。

        “我是钟慎华，你应该知道了，钟恪用是我三叔，我也是从他那知道的你”似乎提到了钟团长的名字。

        “这次听说他们要给你找领路人，我就把你要了过来，以后有我教你，你就放心吧”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

        眼前的这张脸太有欺骗性了，对方似乎想扮作威严或成熟状，只是开口后那一股子跳脱完全掩饰不了；周成也是有点不适应，想了想便开口“老师”，结果就见对方拒手“老师叫老了，叫华哥就行，亲切”，周成被闷了一下“华哥为什么选我”

        “小成，我叫你小成吧，你知道超凡的层阶是怎么划分的吗”似乎是提到正事，钟慎华忽然开始正经起来。

        “超凡分为九阶，九阶之上为宗师，至于力量层次的划分，我并不清楚”

        “嗯，其实上次带你回来的时候，我有事并不在场，不过你的事我倒是没少听我三叔说，你还是很有天赋的；宗师是超凡之上，我们离那种层次太远，暂时不需要了解，但是我希望你更正一下你的认识，超凡严格来说并不是九阶，九阶的划分更多的是我们为了方便管理而设定的，对于我们觉醒者来说，很多时候层阶并不等于能力大小；最开始的时候，超凡其实算是只有三阶；第一阶一般指局限身体层次上的超越，比如力气变大，会飞，会喷火，这个时候虽然超越了普通人，但是在本质上也只是个强大的普通人，因为你只能使用属于自己的力量，就像是随身带着一个小瓶子，你能取用的只有那么多；到了第二阶，就是力量和精神层次双双得到升华，这个时候的身体可以初步沟通空间里游离的元素，就像是伴着一条小溪，会一直有水流补进来，你能调动的力量越多造成的杀伤也会越大；而到了第三阶，就是众溪归处的湖泊，这个时候的人类已经几乎脱离了力量的桎梏，身体自成循环，化身自然；只不过在同一层次里人也有强弱，所以后来的人把超凡分为下三阶、中三阶、上三阶，同一层阶内，本质没有改变，只有强弱，再后来就是民众们都熟悉的九阶划分；不过我们超凡者圈子内部有时还是会按上中下去区分”说到这里钟慎华顿了一下“然后我们再聊聊天赋，从人类第一次觉醒到现在，磕磕绊绊得好几千年了，觉醒的能力也是五花八门；最次的就是力量，力量型的超凡者在低阶的战斗里是超出同类的，但在高阶的突破上很难很难，很多都是在低阶上面熬着，不过由于高阶的强者数量比例本就不大，所以社会上力量型的还是很吃香的；然后是元素类的，你算是这种类型的，特点就是没有太多特点，因为无论你有多强，终归跳不出元素自有的特性，所以元素型的超凡者大都中规中矩，只有选择不同，有去战斗的，也有搞辅助的，比例不大，但胜在丰富；还有就是特殊类型的，这种超凡者的特质就是诡异和乱，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有些是可描述的比如治疗、诅咒、预知这类的，还有些乱七八糟的，都不知道怎么命名；当然还有一些怪胎，比如双觉醒什么的，不过好像是突破有障碍，有记录的都没什么好下场。不过有一点不同的是元素类觉醒者可以直接吸收空气中对应属性的元素，力量觉醒者只需要炼体就可以了，而特殊类型的觉醒者，需要吸收被我们称为秘能的元素，而这种元素比较稀有，一般只有那些大地方的人才养得起。”

        “你的雷系能力我是见过的，第一眼很是惊艳，所以这么好的苗子不能折在庸人手里，我自认算是天才类型的，所以我希望以后我们好好配合，你成为强大的超凡者之后，也便有了不再任人欺辱的底气，而我说出去也会很有面子。”

        “我昨天听安楠提到我是自主觉醒，什么是自主觉醒。”

        “你应该看过一些历史书，人类最初能够觉醒，是因为接受了群星的指引。普通人觉醒的第一步便是在特殊的环境里去感应与自己的相性较为匹配的命星，从而锚定自己的力量源泉，如果得到认可，自有一颗命星降下起源之力打破身体桎梏，开启超凡之路；命星是开启人体潜力之门的一把钥匙，不过想要感应和锚定命星也是有门槛的，而且命星的强弱很多时候也会影响超凡者未来的高度；我们与群星共存了几千年，现在也已经有了较为成熟的鉴定及引导觉醒的手段，我还有镇子里的其他超凡者，都是通过这种途径觉醒的；普通人只有在定命星之后，身体才能成为吸收和储存超凡力量的容器；至于自主觉醒，就是不借助命星完全靠自己提前觉醒了力量，你被困的矿坑并没有引导觉醒的条件，而你当时的状态明显是第一次觉醒，所以有一些人就认出来了；自主觉醒者，总会在某一方面明显超出普通超凡者，比如有的元素类型的自主觉醒者，会表现出完美的元素亲和力，至于你，我们可以在你定命星之后也可以研究一下；自主觉醒算是天才的代名词，但是能达到什么高度，还是要看你锚定的命星和以后的努力，只要不是引来一颗灾厄星就好。”钟慎华定定地看了下他。

        “我能问下华哥你是什么类型的吗”

        “我觉醒的是风系，算是五阶吧，放心吧，虽然觉醒类型不同，但是修行方式殊途同归，教你还是没有问题的，另外，镇子里四十岁以下的五阶只有我一个，即使放在其他地方，五阶也是很强的；镇子里天赋好的人不太多，整体环境和训练条件比起大城市里也有差距，但是，我做你的老师，这些都是可以弥补的，还有其他问题吗”

        眼前的人一旦肃正起来，似乎还是有几分威严的，真是个让人看不懂的人，周成摇了摇头“没有了”

        “嗯，跟我走吧，去里面见见其他人。本来我是不带小孩的，这次因为你的事，上面的老头子又给我硬塞了几个人，麻烦死了；你们年龄差不多，他们比你早学了两年，你私下里也可以和他们好好交流；平时你就专心修行，别掺合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好”

        结束了短暂的谈话，钟慎华起身便领着周成绕出来走向东面的小楼，推门进去时，隐约听到几个少男少女在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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