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请我吃饭
瞧着卫怀一会儿捶腰,一会儿揉肩的,顾庭实在是坐不住了,“卫小将军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卫怀好笑的看着明明紧张的不行还强绷着脸顾庭,“怎么小憩了一会儿,肩也麻了,腰也酸的厉害,像是被压了很久一样。”
说完后卫怀明显看见顾庭慌了,差点没能绷住那副矜贵清冷的模样,手指不停的勾画着腰间玉佩上的祥云纹。
不过卫怀之前装睡就是不想顾庭有负担,现如今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只是很想逗一逗这个小酸儒而已。
“也许是我第一次坐这么久的马车,不习惯吧,真没想到马车居然这么颠人,晃得我头昏脑胀的。”
卫怀这话一出口,顾庭立马松了一口气,面不改色的扯起了谎来,“第一次坐马车的话是会这样的,我第一次也是那样,腰酸背疼的。”
顾庭说完悄悄瞄了一眼卫怀,见人正揉着肩膀,抬手掩唇轻轻咳了一声,“当然,肩膀泛酸也是常有的事儿。”
卫怀听着赶紧将头低下去,差点没憋住笑出声来,这顾庭或许行事还有些稚嫩,但睁眼说瞎话的功夫倒是与朝堂上那些老狐狸有得一拼了。
顾庭悄悄看着卫怀有一下没一下的捶着肩背,似乎那酸麻的劲儿也没缓解多少,“要不我给你揉揉?”
卫怀有些意外,抬眼就看见顾庭脸颊微红,眼中的心虚遮都遮不住。
一瞬间就清楚了顾庭这么做的意思,卫怀也不矫情了,身子一扭就背过来对着顾庭。
“谢谢顾监军啦!”
顾庭缓缓伸出手搭在卫怀肩上,白玉般的手掌与卫怀墨色的衣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平时握笔的手指此时轻轻按揉着卫怀肩上僵硬的肌肉,合适的力道渐渐将紧张的肌肉揉散,卫怀整个人也放松下来。
“没想到顾监军居然还有这么好的手艺,不愧是大雍世家子的典范,什么都能做的很好。”
顾庭从没在卫怀口中听到什么好话,如今突然被这么夸奖一番,反倒还不好意思了。
好在卫怀是背对着顾庭,不然顾庭可能在这车厢里待不下去了。
“也就随便捏一捏,没什么吧。”
卫怀扭着脖子回过头来,“风府、风池、肩中俞,秉风、曲桓、肩外俞,都是穴位可不随便。”
顾庭停下手中的动作,“你还懂穴位?”
卫怀挑了挑眉,“习武之人自然是要懂穴位的。”说着卫怀推了推顾庭,“来我也会按摩,给你也试试。”
顾庭都没来得及说话,卫怀的手已经搭在了顾庭肩上了。
与顾庭不同,卫怀肤色要深许多,手掌因为常年舞枪弄棒的比较粗糙还有不少伤痕。
卫怀手指落在顾庭的肩胛与锁骨之间,轻轻一按没敢用力,“这叫巨骨穴,在肩胛骨与锁骨骨峰之间。”
“还有你这儿伤得挺严重的,要不再擦点药吧?”
顾庭皱了皱眉,摇摇头,“不用。”
“伤了病了的,哪儿能拖着不管,现在你只是疼一疼,要是骨头的问题,你这么拖下去以后手都动不了也是有可能的。”
“卫小将军说别人倒是一套一套的,放在自己身上都烧的坠马了不也说没事儿。”
卫怀自己的事儿被拿出来这么一说倒是有些理亏了,摸了摸鼻尖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
“那我现在不是又坐马车又喝药的,到底是拖成大事了,所以你不能学我。”
顾庭被卫怀这话堵得不知说些什么好,只能压着嗓子故意做出些不耐烦的样子出来,“我说了没事儿。”
卫怀已经见过那伤有多严重,自然不会听顾庭说得不严重。
“反正我昨天已经给你擦过一次了,你也别不好意思。”
顾庭听着卫怀的话,心中一跳,“你昨日给我擦过药?”
卫怀不以为意的点点头,“你昨天衣服湿了还是我给换的,你那小厮,啧不太行啊!我跟你说,找小厮”
卫怀正说着起劲儿,一转头对上顾庭满眼的怒火,一瞬间就噤了声。
“你脱我衣服?”
卫怀见顾庭面色不善,哪里敢承认,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我没有,我是帮你换衣服,不是脱你衣服。”
顾庭听着卫怀这话,不就是认了这事儿了,脸上渐渐染上了绯色,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你觉得这有什么区别吗?”
卫怀挠了挠后脑勺一脸为难,“这不是情况特殊嘛,要不我让你看回来?”
顾庭被气得深呼吸几次,“不必了,顾某没有这般低俗的爱好。”
卫怀也被说起火气来了,“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儿?不是说了情况特殊嘛,真当我想看啊?全身上下没三两肉,我图什么。”
顾庭也知道自己这算是胡搅蛮缠了,可一想到自己被卫怀扒光了衣裳顾庭就接受不了。
马车里安静下来,两人各自转到一边,谁也不搭理谁。
卫珞姝白嫖一顿饭后,拍了怕鼓鼓囊囊的小肚子,从腰间的小荷包中摸出几个碎银子递给喀让。
“谢谢你们的烤肉,这个是我的饭钱。”卫珞姝将碎银子递到喀让面前。
喀让赶紧放下了手中的烤肉,“秦小姐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要钱,你收起来。”
卫珞姝却认真的摇了摇头,“不行,我昨日就白住了你们的帐篷,今日不能再白吃你们的肉了。”
喀让正要拒绝,一个杂役凑到喀让身边说了声什么,喀让眼中的笑意慢慢淡下来,微微点了点头摆手让杂役离开。
“秦小姐,钱我是不会要的,我们也算有缘,所以我还是得劝你一句赶快回家吧,我手下的人说前面一座山出了山匪,很危险的。”
卫珞姝听了之后抱着手上下打量了喀让一转,“我记得你不会武功吧!你遇上山匪岂不是比我更危险。”
喀让一脸焦急的样子,“秦小姐别开玩笑了,再说我是男子,遇上了最多就破财免灾,可你”
卫珞姝笑起来,“你也太小看我了,不过几个山贼而已,我可是大将”
喀让看着突然停下来不出声的卫珞姝,“你是什么?”
卫珞姝抿了抿唇有些懊恼,自己这嘴怎么这么快,“那什么,我可是大将军山上下来的武林高手。”
喀让听着卫珞姝东拉西扯的开始找补,故意做出一副崇拜的样子。
“难道秦小姐的武功是从大将军山上无剑仙那里学来的?”
卫珞姝眨了眨眼,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先认下来再说,“没想到你居然认识我师父,你们很熟吗?”
喀让见卫珞姝居然真把自己随意编出来的人认作师父了,差点笑出声来。
“不熟不熟,只是听过尊师的大名而已。”
卫珞姝稍稍松了口气,又与喀让瞎扯了一番,说到最后居然拍着胸脯对喀让下了保证。
“既然你认识我师父,那前面有危险我也不放心,干脆我们一起走吧。”
喀让没想到卫珞姝居然就这么上钩了,还以为得再接触几次呢,不过也算是遂了喀让的意了。
“那这一路就仰仗秦小姐保护了。”
卫珞姝心里想着这一路吃住都有着落了,冲着喀让挑了挑眉,“交给本小姐吧!”
“那秦小姐你可以在营地中逛一逛,休息一会儿我们出发了,我也去休息一下。”
卫珞姝瞧见喀让眼下带着淡淡的青色,想起昨日自己住的是喀让的营帐,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营帐内拓蝶早已经等着了,喀让一进来拓蝶赶紧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喀让王子,这是顺着我们的车马印找过来的大雍士兵。”
拓蝶瞧着地上已经昏迷的人,一对粗黑的眉毛挤在一起,“这人不好对付,我也是用了毒才将他放倒的。”
喀让走到那人身边,脚尖将那人腰间胃甲翻开,一个小小的“十五”字绣在衣摆处。
“杀了吧,这是将军府的人,处理干净些别被人发现。”
东宫之内,太子李琤与一众门客聚在书房内。
为首的白须老者捋着山羊胡,一脸为难,“太子殿下,南疆这程或许顾庭与卫怀都得折进去了,只是不知到突然跳出来对付大将军府的是三皇子的人还是四皇子的人?”
李琤缓缓转着血翡扳指,思考着为何南疆那边有了动静,京中的人立马就有了回应,“或许都不是呢?贺先生你认为老三或是老四可能与南疆有关系吗?”
白须老者也就是贺先生听见这话吓了一跳,“太子殿下,我认为两位皇子应该没蠢到通敌。”
李琤站起来看着乌云渐渐遮住了阳光,“贺先生这天又要下雨了,南边怕是又要闹洪灾了,你说今年赈灾会是老四去还是老三去。”
贺先生神色一怔又立马反应过来,“南边,到时候自然就知晓了。”
李琤笑了笑,“不过现在我要先保住卫怀与顾庭才是,程霜让我们的人也去找卫珞姝,不要打草惊蛇。”
一直安静的跟在太子身边的侍卫点点头离开,不多时一行精气神饱满的农夫,猎人,走商陆陆续续往不同的路离开了上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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