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无关男女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护心镜照的地方刚好是刚才自己坐的位置。
难道顾庭刚刚流鼻血是因为自己？
这个想法一出卫怀，赶紧拍了两下脸
“想什么呢？两个大男人，怎么可能？”
卫怀嘴上这么说着，脑海里却浮现出前一晚的梦境。
一想到顾庭细白的手腕上那截滴着水的红线，卫怀就感觉小腹升腾起一阵阵燥热。
忽然卫怀感觉鼻头一热，一滴暗红的血珠从鼻中划出，砸在地上炸开一朵血花。
卫怀有些迷茫的捂着鼻子，原来这种事儿无关男女。
接下来几日卫怀都有意无意的避着顾庭。
其实卫怀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这么做，只是下意识见到顾庭就忍不住想逃开。
顾庭也明显感觉到了卫怀在避着自己，思来想去都不明白为什么？
偶尔一两次卫怀没办法躲，但也是一和顾庭说话，就支支吾吾的还会脸红。
直到顾庭偶然看到军营里的士兵与自家新婚媳妇儿见面时的模样。
也是红着一块老黑脸，说话支支吾吾的说不顺畅。
顾庭心里升起些怪异，新婚小夫妻这样子可以理解，卫怀对着自己这样又是什么原因。
“公子，你的背好漂亮啊！”苦木抄着热水缓缓淋到顾庭后背上。
这一瞬间，顾庭整个人都僵住了，难道卫怀他知道自己那天偷看他的背还流鼻血的事儿了。
这样一来，顾庭还哪里有心情泡澡，急急忙忙就要去找卫怀解释。
顾庭猛地站起来，溅了苦木一身水。
苦木被顾庭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立马将浴巾给自家公子披上。
“公子，这水还烫着呢，您不泡啦。”
顾庭的眉头死死的挤在一处，满脸都是难堪与纠结。
“你家公子面子里子全丢了，哪里还泡得住。”
苦木有些不理解，但看着顾庭这模样，似乎也不是小事。
顾庭飞快的穿戴好，就要带着苦木去找卫怀。
可脚步还没迈出营帐又收了回来。
如果说为怀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这时候自己又急匆匆地跑去，那不是主动暴露了嘛。
顾庭皱着眉，在房间中来回踱步，苦木不知自家公子到底是怎么了，只能傻傻的在一边候着。
顾庭在这儿纠结了快一个时辰，直到有士兵过来报信才结束。
“顾参军，卫小将军，马上要带人去三百里外的沼泽一趟，宋老将军让我来知会您一声。”
“他出发了吗？”顾庭一听卫怀要去沼泽又紧张起来，来不及再想些有的没的。
那个小士兵摇了摇头，“还没有出发，一刻钟之后走。”
没想到卫怀要走这么急，顾庭急急忙忙就带着苦木往宋老将军那边赶。
顾庭走到时，卫怀刚收整好，听了宋老将军的交代，正要去点兵。
顾庭走过去，心中有许多话要交代，但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你…注意安全。”
卫怀还有些不自然，但这时候也躲着顾庭不合适。
“我知道了，你在营中有事就找宋老将军。”
顾庭现在也与卫怀一样，有些尴尬，但又不得不面对。
还是卫珞姝瞧着两人这幅夹生米饭的样子，忍不住出来插话。
“哥，顾庭哥，你两这是干嘛呀？又不是生离死别的。”
两人同时回过头来，瞪着着卫珞姝。
卫珞姝往前不在意，直接回敬两人一个大白眼。
“我又没说错，你看你两个，讲说不说一副不舍得分开的样子，就算是话本里都不兴这么写。”
顾婷脸皮薄，被说了只能掩唇咳几声，不好说卫珞姝什么。
卫怀就不一样了，“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你偷跑出来的事儿了还没过呢，还敢在这儿多嘴。”
一提到偷跑这事儿，卫珞姝就蔫儿了，如今也算是在南疆了。
等之后回到京城，别说卫怀这儿。
单单卫大将军和卫夫人那一关，卫珞姝都过不了。
不过少了卫珞姝在一旁叽叽喳喳，卫怀和顾庭之间尴尬的气氛又蔓延开来了。
卫怀摸了摸鼻尖，先一步走出营帐。
“也不用太担心，虽然沼泽里有鼍龙，但也不一定那么好运被我遇上。”
石头就站在营帐外等着，听见卫怀这话，立马接了一句。
“就算遇到了鼍龙也不是不能对付，说不定小将军我们还能吃上一次鼍龙肉。”
就这石头这副心都放在肚子里的样子，别说卫怀，就连顾庭都感觉心里松了不少。
只是真到了卫怀一行人要走的时候，该担心的还是避免不了。
见卫怀翻身骑上小雪正要驾马离开，顾庭还是没忍住，多叮嘱了一句。
“如果实在危险，不要逞能，大不了再想其他的方法，保护好自己才最重要。”
卫怀冲顾庭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转过头去，就下令出发。
这次带的人依旧是精而少，去沼泽找东西，人太多了反而不好。
随着卫怀等人渐渐走远，顾庭猛的反应过来。
卫怀之前不是带了戟云十八骑，为什么这两次行动都没有见到戟云十八骑的人。
顾庭压下心中的疑问，戟云十八骑离开的悄无声息，连自己都被瞒住了。
卫怀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
只是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发现，特别是宋卿有没有发现。
顾庭想到宋卿这人，才猛地发现宋卿居然不在这里。
按照他来南疆后的习惯，无论什么事，宋卿都要掺上一脚，怎么这时候反而不见人影。
事出反常必有妖，顾庭立马找了几个士兵，问起他们今日有没有见到宋参军。
几个士兵都摇摇头，甚至要不是顾庭提起来，他们都没发现，今日的确没见到过宋卿。
实在是看不见卫怀的背影后，卫珞姝又悄悄凑到了顾庭身边。
“顾庭哥，今天是赤梧城的洗佛节，我们一起出去逛一逛吧！”
顾庭看着卫珞姝眼中压都压不住的兴奋，无奈的笑道：“你哥哥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你还有心情去过洗佛节？”
卫珞姝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我哥他就是个祸害，祸害遗千年，顾庭哥你也别担心了。”
“再说洗佛节时候，赤梧城的人都是求今年平安顺遂，万事如意的，听说还挺灵验，正好我们给我哥也求求。”
顾庭听到最后一句，心中一动。
如今卫怀已经带人出去了，自己在大营中也只能干着急，无法为他做什么。
替他求神拜佛，迷信一回，也算是安一安心了。
打定主意后，顾庭与宋老将军说了一声，便带着苦木和卫珞姝一起出了大营。
走到赤梧城中，看着街道边家家户户门口，灌得满满当当的大水缸。
顾庭这才意识到，洗佛节是真的要洗佛的。
两人都是第一次到赤梧城，对于洗佛节也不了解。
顾婷也没在书上看到过有关的记载，所以两人虽说是来过节的，但都是两眼一抹黑。
好在卫珞姝性格与卫怀差不多，天生就开朗外向特别擅长与人打交道。
随意在街上找了一户人家，卫珞姝就敲起了人家的门。
来开门的是一个小女孩儿，扎着一对羊角辫，笑起来还有两个小梨涡，可爱极了。
小女孩儿先是警惕的看了看顾庭三人，转过身去对着屋里喊了一句。
“奶奶是一个漂亮的大哥哥，一个漂亮的大姐姐和一个皮肤比较白的哥哥。”
苦木听着小女孩这话，看了看顾庭，又看了看卫珞姝。
好吧，皮肤挺白的哥哥就是苦木自己。
卫珞姝扯起一个和善阳光的笑容。
“小妹妹，我们也是来赤梧城过洗佛节的，只是第一次来，我们不太清楚，街上的商铺也都关门了，所以才想找户人家问一问。”
小女孩闻言想了想。看着卫珞姝的笑容，以及一边虽然没有开口，但比仙人还好看的顾庭，心中渐渐放下了戒备。
“那你们进来吧。”说着小女孩将门拉开，放顾庭三人进院子。
小院虽然不大，但洒扫的非常干净，看得出来主人的用心。
院墙的一角种着一株凌霄花，翠绿的藤蔓覆盖着墙沿，其中星星点点的缀着橙红色的花朵。
看的顾庭很想立马提笔就将它画下来，实在是用心也难得造出的自然之美。
小女孩把人放进来后，转身哒哒哒的跑到了一个老奶奶身边。
顾庭小心的观察了一下，发现这院里只有老奶奶和这小姑娘。
“老夫人，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那老奶奶笑了笑，一看就是和善之人。
“不打扰，不打扰。这家里就我一个老婆子和小珠儿，你们来了反倒热闹些。”
“刚小珠儿说，你们是要来给我洗佛节的。”
卫珞姝点点头，“老夫人，这洗佛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呀？”
小珠儿听着，从老奶奶怀中钻出来，“我知道，我知道以前爹爹给我讲过的。”
卫珞姝见小姑娘积极的样子，也乐意顺着她。
“小珠儿可真厉害，那可以给姐姐讲一讲吗？”
小珠儿挺了挺小胸脯，扬起下巴，学起了私塾先生的模样。
“一年到头，佛祖要庇佑大家不受灾难病痛之苦，替大家挡了这些不好的东西，身上自然落下了灰尘。”
“所以我们要用盛开的梨花沾着清水，替佛祖洗去身上的灰尘，以求得他来年继续庇佑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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