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虚伪至极
顾庭在这一路也看出了卫怀与戟云十八骑的人感情有多深，说是亲兄弟也不为过了。
看卫怀这表现，倒也理解。
“十五他本就不应该来的。”
顾庭有些奇怪，云十五是戟云十八骑的一员，为什么说不该来。
不过顾庭知晓有些事情，自己不该多问。
卫怀苦笑一声，“我不过剿了几次山匪，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
“十五他是戟云十八骑中最小的一个，这次云一本不选他来的，是我同意了带他。”
顾庭没有接话，静静的听着卫怀说话。
“我以为我能护住他们，如今还没打仗就白白送了命。”
顾庭听了一阵打断卫怀，“那你可以帮云十五报仇，在这独自伤神又有什么用。”
卫怀垂下眼有些不敢直视顾庭。
“如今的局势，我没办法……”
卫怀停下来，沉默的吸着面，顾庭走到他身边坐下。
“是因为十五的死与喀让有关吗？”
卫怀咬断口中的面没有接话，却是默认了顾庭的话。
顾庭脸色一沉，垂下眼眸，遮住眼中的凉意。
“是担心与喀让的合作，所以无法替云十五报仇吗？”
卫怀依旧埋头吸着面，那面似乎都没咬，只是在口中过了一下就咽了。
顾庭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不自觉就腾起一阵阵火气。
“你生为大雍的将军难道还真觉得自己得靠着这个南疆人才能打这一仗？”
卫怀听见这一句，眉头高高皱起，吃面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自然不是，而是南疆这一战我不能输。”
顾庭冷哼一声，“你卫小将军历来都是自诩战无不胜，怎么？没有喀让你就打不了南疆了。”
卫怀意外的抬眼看着顾庭，似乎不理解温和讲理的顾庭为什么会说出这样自负又有攻击性的话。
“可十五的死还没调查清楚。”
卫怀顿了顿，声音降低了不少，“而且也不一定是喀让的人。”
顾庭上前一步，不留任何情面，“那地方离上京城不远，云十五的武功不算差，按喀让说得情况来看只有拓蝶能杀他，你很清楚不是吗？”
卫怀看着顾庭，眼中情绪涌动，想要解释又说不出口。
顾庭对上了卫怀的视线却毫不退让，仿佛自己就是鄙视卫怀一般。
看着卫怀如今的样子，顾庭就接受不了。
顾庭这一生最恨的就是为了利益而放弃自己的朋友亲人的人。
如今卫怀为了南疆这一仗，明知云十五死在喀让他的人手里，却想着将此事轻轻揭过。
顾庭接受不了。
“呵，喀让能接手南疆，你的确是大功臣了，既然想着要好好攒你的战功就不要做出这幅虚伪的样子。”
卫怀张了张口，不理解历来注重礼仪的顾庭为什么会说这样不给人脸面的话。
顾庭却站起身来，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深深的看了卫怀一眼，“我曾以为你与我是同一类人，如今看来是我错了，这一趟我就不该来。”
说完独留一脸愣怔的卫怀留在原地，气冲冲的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营帐，顾庭手指不停的描画着腰间的祥云纹玉佩，眼神有些空洞。
顾庭最近都没休息好，苦木去帮顾庭取安神汤去了，没有跟顾庭去卫怀那边。
回来后却发觉顾庭不对劲，这样子就像每次与丞相发生冲突之后的模样。
而且今日是顾庭母亲的祭日，苦木今天都不敢多说话。
卫怀坐在原位上，思索着顾庭的话，他今日的情绪实在反常。
回想起顾庭今日满身素衣的模样，卫怀心里一跳，似乎今日顾庭的发带都是素白的。
卫怀立刻明白了顾庭为何情绪反常。
起身朝顾庭的住处走去。
苦木没敢在顾庭身边带着，抱着手站在营帐外。
见卫怀过来，赶紧上前问好，“卫小将军有什么事吗？如果不急明日再来吧！”
卫怀见苦木这么说，心里立马猜到了顾庭现在的情绪一定很不好。
“我有急事儿。”说完也不等苦木说什么了，自顾自撩了帘子就进去了。
其实卫怀也说不清为什么自己就这么急着要过来。
但内心里就是不想顾庭误会自己，更不想他因为这个事情而想到丞相做的那些不要脸的事。
顾庭听见声音，一抬眼就看见卫怀走进来。
眼中闪过几分厌烦，“卫小将军怎么这么没规矩了，非请勿入该不会不知吧！”
卫怀更不不在意顾庭这带刺的话，走到他面前，认真的看着他。
“我不是为了功绩，是为了大雍的将士。”
顾庭还以为卫怀是气不过自己那些戳破了他虚伪一面的话，过来找自己吵架的。
没想到卫怀居然是来找自己解释的。
“就算没有喀让，也没有拓蝶，我也打得下南疆。”
“只是南疆擅于用毒，也习惯驱使毒物，没有他们会死更多的将士。”
顾庭眼神抖了抖，有些不自然的移开视线。
卫怀说得话不是没有道理，之前算是顾庭自己想浅了。
“而且我们是一类人，你不算看错人。”
顾庭猛的抬起头来看着卫怀，卫怀眼神坚定，“既然他现在对我有用，至少先将自己的实力提高，之后的事儿谁又说得清，成王败寇历来如此不是吗？”
顾庭心中生出些不一样的情绪。
想到自己之前对于那个丞相爹的态度，或许是自己太蠢了些。
从前在佛前立下了誓言，一定要让当初伤害母亲的人付出代价。
顾庭回到丞相府后便不停与顾丞相作对，除了将自己的地位越作越贱外，对于那些人来说却根本不痛不痒。
也许是该像卫怀说得那样，接着自己那个没有心的爹的势，先壮大自己的实力才是。
顾庭想通了再看面前的卫怀，忍不住有些心惊。
人人都说卫怀性子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从来不做掩饰。
自己从前很相信这评价，可这南疆一行，顾庭却动摇了。
卫怀所做所说可没有一点他之前表现出的那般没有脑子。
反倒是顾庭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开口见胆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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