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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23章


帘子被门口的守卫掀起,宁棠步入帐中,一身的棠色衬得她娇艳欲滴,轻轻颤动的裙摆好似一朵含苞待放的海棠花,花蕊包藏的便是靡艳绝伦的妖异美人。

        抬头的第一眼,崔彻再次被惑了心神,她比那日初见在清凉殿的模样还要美。

        宁棠的目光落在被崔彻插在案上的那支匕首上,俯身盈盈一拜,“臣妾参见陛下。”

        崔彻强忍着怒气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宁棠一顿,抬眸错愕道:“陛下不知吗?”

        崔彻没料到她竟还能反问一句,本来预想好的问话卡在喉咙里,什么也问不出了。

        宁棠却不是真心要等着崔彻来答的,柔声解释道:“陛下今日不是被伤着了吗?臣妾心中忧虑不安,又不得召见,只能出此下策,意在臣妾知道今夜陛下被匕首所伤,源头所在乃是那位回纥公主,臣妾送匕首予陛下,也是想说,臣妾有法子破解匕首之局。”

        她扮起可怜的模样逼真极了,双目中似有波光闪动,楚楚动人,崔彻以为她快要哭了。

        他觉得自己当众斥喝她,好像的确是冲动了些,下意识将声音放得平和了些,道:“什么法子?”

        “陛下,您可有想过,回纥公主为何会做下今夜这样的事?她不是在违逆君恩大逆不道,她只是在害怕。”宁棠一边说,身子轻颤起来,“臣妾入宫以来如履薄冰,最是感同身受,说句不怕陛下降罪的话,近月来宫中发生的事,在后宫已不是秘密,在回纥使臣之中,也不是秘密”

        她好似真的很害怕,说到最后,尾音都带上一丝轻颤,惹得崔彻好想立即让她起身,让她到他的身边来

        崔彻还没来得及开口,宁棠便接着道:“公主只是害怕,她太害怕了,她的家人将她送到异乡陌生之地,她已没有回头路了,可是这里却又闹着那样的传闻如今陛下是她唯一的依靠,她怎会对陛下不利呢?她只是太害怕了”

        “起来。”崔彻亲自起身,去将宁棠扶了起来。

        他轻轻揽着她,感受着她纤细而轻颤的身姿,好像一只受惊的小雀,只想让人温柔地抚摸她。

        崔彻思考着宁棠的话语,如此说来,回纥公主是怕自己怀上他的孩子,又被太后暗害了?

        太后如此不加掩饰,这件事叫回纥使臣知道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简直丢尽了周朝的脸面!

        “妾想着陛下这样抱着妾,已经想了很久了。”

        耳边又传来一声低吟,引得崔彻不由垂目望去,她神情柔顺又满足地倚在他怀里,美不胜收。

        “你今日这样好看。”崔彻不由称赞一句,欣赏着与她名字极为相称的棠色衣裙,只觉得浑然天成,他怀中抱着的好似不是凡俗女子,而是一朵海棠花妖。

        宁棠微微抬眸,露出一个脆弱而温柔的笑意,“妾日日都这般以待着陛下,二月廿八,清凉殿上,妾对陛下一见倾心。”

        二月廿八,她连日子都记得清清楚楚。

        崔彻记得,那日在清凉殿中,她美得那般肆意夺目,巧笑嫣然,一走进他的视线中,就诱得他呼吸一紧。

        若是不出什么意外,他很快就会去看她,她如今亦会是宠妃之一。

        可是太后,太后将她变成了这样,她怕得惶惶不可度日,怕得不敢迈出兰台一步,却还不忘惦念着他。

        今夜,崔彻受伤,因知他盛怒,无一嫔妃敢来探看。

        唯有她。

        “是朕苛待你了”崔彻深情道,“朕今后不论如何,都会记得今夜的宁才人。”

        宁棠默默看着崔彻的神色,心底泛起一阵恶心。

        他不会要在这儿亲她罢?

        宁棠捂住胸口,轻轻地咳嗽起来,她双肩不住颤动,咳得双靥生红,眼尾渐深。

        崔彻惊得揽住她,问:“棠儿怎么了?”

        宁棠面前拿开唇上的丝帕,强笑道:“陛下不必担心,妾在宫里已让太医瞧过,无碍。”

        既是在宫里就看过太医,想是坐病已久,崔彻不放心,立刻道:“白成海,将张太医请来!”

        帐篷之外,淡薄的月色映出白成海冷漠的眉眼,他在门前站了许久,一直在等里面传出陛下的怒斥声和宁才人的或惊呼或哭泣声,想想一定十分有趣。

        可他等了半天,什么也没等到,只等到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吩咐。

        白成海忍不住问:“陛下的伤又发作了吗?”

        里面不耐回道:“问的什么废话!快去叫人!”

        白成海面色一滞,转身去了。

        帐篷内,宁棠被崔彻扶到了榻上歇息,她侧身卧躺,疲态尽显,看得崔彻一阵心疼。

        起初,他是惦记过她几日,后来便将之抛诸脑后了,去宠幸那对江氏双生姐妹,那对姐妹花样百出,勾得他夜夜都往那儿跑。

        崔彻从未想过,受到太后冷落斥骂的宁棠,在宫里会是怎样的下场。

        太医所在的帐篷距离皇帐不远,张太医很快赶到,被崔彻立时勒令去给宁棠请脉。

        宁棠便递出一手,双目却看向崔彻,含情脉脉地一笑,带着十分羞怯。

        崔彻觉得她竟如此动人。

        张太医跪着请完了脉,道:“启禀陛下,娘娘无事,兴许是小感风寒,只要注意保暖,再开一剂驱寒的汤药,便可痊愈。”

        崔彻点头,让张太医留了方子就离开了。

        “一会儿,朕亲自喂你喝药。”崔彻道。

        “”宁棠食指轻敲身下的软垫,轻声道,“陛下不将回纥公主放出来吗?再关押下去,若是伤了两国情谊该如何是好?”

        说到这个,回纥使臣的确求见了好几次。

        崔彻眉目一沉,道:“你在朕这里,怎么还在为了别的女人跟朕求情?”

        宁棠低声回:“妾命如蒲柳,能沐泽君恩已是感恩戴德,妾的爱慕只是小爱,陛下心怀大爱,妾不想陛下不开心。”

        宁愿委屈自己。

        这是这句话的潜台词,她想,如果崔彻不蠢,他就该听得懂。

        再抬眼时,果然见崔彻一副感触之色,像是这辈子都没听过有女人跟他讲这种话似的。

        宁棠心中冷笑一声,面含羞赧地看着崔彻缓步向她走来

        “陛下,清相来了。”白成海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终于来了,叫她好等。

        宁棠不耐地睨了眼外面,心道闻人辞再不来,他的姘头可就要被迫侍奉一回陛下了。

        崔彻轻叹一声,似乎也觉得闻人辞来得不是时候,不过他向来大事为重,也能立即割舍下宁棠,着人送宁棠回去。

        走出皇帐时,宁棠感觉到一道强烈的视线,那必然属于闻人辞,不过她没有回眸,只是神色如常带着燕绿和文莺一道离开。

        她大步离开,对身后的一切俱毫无留恋之情,走得潇洒又畅快。

        文莺和燕绿紧随其后,相视一眼并不敢多问,只等到了帐篷里,才避讳着红缨小声问:“姑娘今儿为何要见陛下呀?”

        皇帐距她的帐篷甚远,宁棠享受着燕绿轻轻给她敲着小腿,低声道:“去争个宠什么的。”

        今日,她算立功了罢?解了崔彻的心结,还事关两国邦交要事,回去崔彻一定会给她升位份的。

        宁棠一声凉笑,她无需靠闻人辞,也能自己往上走,从闻人辞替她办好春蒐之事时,宁棠对他的谋算已经尽了。

        她后面的计划里,没有闻人辞的事,不过这姘头既然做了,再长久一些也未尝不可,毕竟清相权重,可以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闻人辞所说的那件大事是什么呢?陛下遇刺,这算大事吗?被她三言两语摆平的事,对闻人辞来说定然更加不值一提,那就是说这件事不在陛下身上。

        那就是太后?

        太后的寝帐在重兵把守的青山深处,那里比皇帐还要难以抵达,而且自从来到青山牧林,太后都没有露过面,仿佛不存在一般。

        宁棠不由想起来青山的路上,太后所乘的那顶巨大华盖宝车,黑金相间,她在最后都能瞧见那辆车的车身。

        刘氏掌控着周朝的半壁江山,崔彻一定很恨她罢?被一个女人多般掣肘,是个男人都会恨的,尤其是崔彻那种只能从女人身上获取虚荣的男人。

        宁棠遗憾地想,可惜她与刘氏已注定成了敌人,否则刘氏这般手段,她还真有几分欣赏。

        夜里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地,总让人觉得浑身黏乎乎的。

        从前在刺史府时,宁棠很喜欢听着下雨声睡觉,她觉得安逸又舒服,可是现在

        一声惊雷炸开在空中,同时响起的还有女子的尖叫。

        靠在榻上打盹的文莺与燕绿猛然睁眼,紧接着帐帘被一把掀起,红缨急急来看。

        只见宁棠面色惨白,双手紧紧捂着耳朵,身体颤动不止。

        “姑娘!您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文莺关切出声。

        然而宁棠还没来得及回答,空中又炸开一道惊雷,宁棠的身形又肉眼可见地抖动了一下。

        “我我”宁棠紧紧捂着双耳摇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红缨却有些明白过来。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一身的潮湿,迟疑了一下,然后迅速离开了帐篷。

        文莺与燕绿呆了一阵,终于明白过来。

        燕绿抱着宁棠轻轻拍打,“姑娘怎么突然害怕起打雷来,没事没事,不怕了,炸不着咱们的”

        闻人辞刚走到帐外,就听见里面带着哭腔的声音断断续续:“爹娘不在我什么也没有了,山上好可怕,这里的雷声怎么这么大”

        闻人辞凝神,雨水顺着油伞滴了一滴在他袖上,他一时竟想象不出她的表情。

        那日缩在角落抱着自己哭的宁棠似乎只变成一个很模糊的光影,比之更加清晰的,是她身若无物地一点一点拽着他,牵着他,脸上露出得意又娇纵的神情。

        比这更清晰的,是今夜她冷着脸面无表情地离开,好像他们从不相识。

        红缨紧紧注视着闻人辞的动作,她见闻人辞迟疑地往前迈了一步,便即刻伸手撩开了帐帘。

        夜雨之下,闻人辞泛着寒光的眸子睨了红缨一眼,一瞬间红缨整颗心都提在心口,她正要立即跪下来认错,却见闻人辞先她一步,迈入了寝帐之中。

        红缨暗暗松了一口气。

        隔着一道白梅绢素屏风,闻人辞看到上面映着她姣好的侧颜,她懒懒地倚在上面,身姿妙曼,一点也瞧不出红缨报于他的“颤抖不已、惶恐不安”。

        闻人辞勾起唇,发出一点点散漫的笑声。

        “娘娘又骗我。”

        那边的佳人回眸,隔着一道屏风看了过来,虽然看不到她的神情,可闻人辞有种直觉,她一定在笑。

        宁棠轻声道:“今夜幸得闻人哥哥来得及时,否则棠儿的清白要留不住了。”

        真不该信她,从一开始就不该信她。

        “是么。”闻人辞淡声回应一句,揣手绕过屏风,与入目的靡艳美人对视。

        然后他呼吸一轻。

        她竟什么也没有穿。

        “太医说我染了风寒。”宁棠娇声笑起来,纤细修长的小臂抬起,指尖点向一处。

        闻人辞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里放着一碗药,乌澄澄的,绕着丝丝白息。

        他又见她扬起下巴,拿光裸的玉足轻点在他寒凉的衣摆上。

        闻人辞下意识想避,耳边却传来她蛊惑迷魅的声音:“哥哥喂我,好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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