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七)致命的密信
然而,女子却并不打算停口,“当年,你这个亡国公主已经被我父皇终身贬为奴隶,你不仅私自逃脱梁国,还妄想在做这齐国之母。试问!这样卑贱而且还三番四次遭人凌辱的女子,有何资格坐这皇后之位!”最后一句话,雪罗是环视着周围早已变了脸色的百官大喝而出,那一字一句铿锵的话,如利剑一般狠狠地刺痛着宝儿的心。
宝儿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几乎站立不稳,片刻之后,泪水如注,将她刻意涂满脂粉的脸冲刷出了条条沟壑,胭脂粉底混杂在一起,让此刻的她看起来无比狼狈。
“没有…我没有…”宝儿呢喃着,头不住地摇晃着,带动着头上的凤冠珠帘也在不断颤动,看起来似乎摇摇欲坠。
“宝儿…“楚琀几步上前,将女子娇柔的身躯拥在怀里,片刻他抬起头,目光中地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愤怒。
“谁给了你这个胆子在这儿诬陷朕的皇后,你这个疯女人!”
“是!我是疯了!我是被你逼疯的!为什么…为什么…我都打算放弃了,你为什么还是那么狠心,连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你都想夺走!它有什么错!你为什么这样残忍!”女子大吼出声,扣着小腹的手不住地颤抖着,泪水瞬间湿了整张脸。
楚琀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扶住宝儿的手慢慢收紧,眼神闪躲着,最终,他向站在殿门口不知所措的侍卫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将她拉出去。
“怎么?你还想逃避吗?你回答我呀!为什么!如果不是我提前发觉,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我们的孩子差点就没了啊!”
听到这句话,顿时,楚瑜倏地抬头,瞳孔放大,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泪流满面,情绪几近崩溃的女子,扶着她的手,无力地垂下。
他没有听错吧…谁来告诉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宝儿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她抬眸,腮边的泪水依旧还在低落,但是看着雪罗的目光里已经满是震惊。
“你这个疯子!疯子!”楚琀目赤欲裂,那狂暴的模样,让平时见惯了他温文儒雅的大臣禁不住咚咚地全部跪了下来。
侍卫上前去架起雪罗,想将她拖出去,而此时,却是楚瑜出手,几下便打开了侍卫了手,将雪罗解救了出来。
“谁也不许动!”楚瑜目光迷茫了一会儿,然而此刻,他却如松了一口气般,肃杀着立在殿中,对着几个抢进来的侍卫目露警告。
“瑜弟!”楚琀不可置信地望着行为出乎意料的楚瑜,连语调都变了。他从未想过,在这样的时刻,他这个最亲爱的弟弟却忤逆了他的意思,难道他不知道,他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楚瑜垂眸,躲过楚琀投过来的伤心的眼神,他沉声说道,“皇上,既然事情都倒了这个地步,今日若是不说清楚,朝廷百官都在这里,又如何堵得住悠悠众口。”说着,他再次抬起了眼,望向楚琀,目光中带着不容忽视的明亮,“不如皇上就向大伙儿解释清楚吧,臣弟相信皇上的为人!”
“你……”楚琀顿觉心中血气翻涌,差点一口气上不来。这个楚瑜,他知不知道,这样,不是要将自己逼向绝路吗!
“胡闹!朕乃一国之君,她乃梁国送来前来与你咯王爷联姻的公主,朕有何解释!”
雪罗此时缓缓地收了泪,顿觉刚才气愤之下说错了话,这下,倒是真要为自己和孩子召来杀身之祸了……
然而,她又不甘,为何,楚琀在这样的情况下都还不肯承认她和孩子!心中顿觉委屈万千,此刻,她只想豁出去了,就算死,也要为自己的孩子找一个归属!
“皇上还真是绝情啊!当初我奉父皇之命嫁来齐国,本是与你为妃的,谁知,在宫中暂居之日,我满心欢喜地得到了你的临幸,你却又将我一脚踢出,嫁与络王为妃,试问,这样始乱终弃的事也是你齐王干的吗?你将我这个梁国公主置于何地,又将我梁国至于何地?而此刻,你还要娶这个梁国余孽为后,你又将我梁国与齐国的修好盟约置于何地!”生生诘问,字字紧逼,此时冷静下来的雪罗有着倾覆一切的决心,她眸子微眯,得意而张狂地微扬着头,看着面前儒雅的男子一点点地卸下伪装,一张本来充溢着幸福的脸慢慢变得苍白。
她冰冷地笑着,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楚琀啊楚琀,你可知我有多么地爱你?本来那次见了你,听了你说完了那番话,我曾打算好好地和楚瑜过下去,成全你和宝儿,让你们幸福。可是,昨夜,你却派人要下药,要悄悄地除掉我们的孩子,要不是提前得到了消息,那此刻,我的孩子早就没了吧…
你都对我如此狠心,那么,就不能怪我来搅乱你的封后大典了!
“怎么?无言以对了?哈哈…”雪罗冷笑着,心中却悲苦无比,一行苍凉的泪再次沿着腮边滑落,瞬间隐没在她橙色的衣襟里。
“哼…哼…”雪罗得意的笑声还未落尽,一声苍茫的笑声顿时而起,再看去,只见楚琀早已笑的仰起了头,那高傲的模样,如一头雄狮,他虽然笑着,却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好!好一个乔雪罗!朕还真是高估了你啊!居然给朕耍出了这么一招,你连你自己最后的自尊都不要了,那又何怪朕对你翻脸无情?”
说着,楚琀拉下了脸,朝着身后怔愣的李天一招手,“去,把朕的金檀木盒拿来!”
不一会儿,李天就躬身捧着一个花纹繁复,华美无比的木盒上前来。
楚琀伸手接过,但是嗜血的眸子却一直盯着乔雪罗不曾一动半分。
低头,他从木盒底端拿出了一封蜡封的加急信函,重将木盒递与躬身而立的李天。
“雪罗公主,想不想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说着,楚琀缓缓地打开蜡封,从里面,又抽出了一个更为小巧些的信封,也是蜡封,不过当雪罗看见上面清秀的字迹时,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连嘴唇都止不住地开始打颤。
“朕本想等册封了皇后之后再来处理这件事情的,既然你迫不及待地要来暴露你的身份,那么,索性今日当着众大臣的面,让朕来解释清楚吧!”
“这…这怎么会…”雪罗震惊地摇着头,脚步踉跄着就要去抢那封信。
“怎么?怕了?”楚琀邪邪地勾唇一笑,眼中带着浓浓的嘲讽和轻蔑。这样不知死活的女人,就要用残忍的方法来对待,不然她不仅不会对你感恩,反而会变本加厉地耍手段!这是楚琀整顿后宫多年来得出的经验,此刻用在雪罗身上,再适合不过。
楚琀将信件举至头顶,放在她够不着的位置,脸上带着浓浓的厌恶。
“怎么,是你自己念还是朕念给你听?哦…呵呵,还是让别人来念,更为公允吧。”说完,楚琀将信件递到楚瑜手上,“络王,就由你来向大家宣读吧。”
那封信,不是由他暗影卫传到楚琀手上的,所以就算是他,也还不知道信上内容。
挺直的眉毛微微蹙起,楚瑜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展开草黄色的信笺纸,上面是娟秀的字迹,一如…上次那本摊开的佛经,不能不说,这个字,他认识,这正是上次让他识破雪罗不是宝儿的证据,所以,他可以断定,这确是雪罗亲笔,再说,墨香里带着的茶花香气,那是他最爱的墨,那香粉正是宝儿以前炼制的,怎会有错…
全殿的文武百官都屏息凝神地注视着展开信纸,拧紧了眉头却迟迟不肯出声的楚瑜,就连宝儿,此时也是带着未干的泪痕,静静地望着他。
楚瑜一目十行,迅速地扫视完信上的内容,半晌,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封信要是当众念出来,那么…梁王和赵相的罪名那就坐实了,然而雪罗…恐怕也没命活着回去了。
楚瑜捏着信纸得手渐渐收紧,将那薄薄的纸张边缘抓的皱了,却还是不忍心念出。
皇兄啊皇兄,你为何又将如此难做的决定交给我?
“王爷…”雪罗望着此时闭目沉思的楚瑜,心都漏跳了半拍,但是一看到他脸上闪过的不忍之色,她就知道她还有救,至少,楚瑜不会像楚琀那么心狠,不是吗?所以,她此时满含希冀的望着楚瑜,希望从他口中听到一个否定的字眼。
半晌,楚瑜缓缓睁开了眼睛,望了一眼一双眼睛早就红肿得不成样子的雪罗,再扫视过满脸期待的众人,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出声,“吾父安康,今日小女写来此信,一为报平安,二来,是望吾父需谨言慎行,切勿妄自尊大,对齐国掉以轻心,以女之所得,齐王与王爷实非表面那般虚妄,王爷常深夜进宫与齐王密谈,内容女不得知。另,也请吾父心安,如若计划有失,女腹中尚有一皇家血脉可保女暂时无虞。相府于兹,兹事体大,女自当小心联络……”后面楚瑜念了什么,雪罗已经听不下去了,她此时只知道,此信一出,她的父皇,她的梁国,怕是都要完了…
身子一软,雪罗跌坐在地上,泪也忘记了流,就那样目光呆滞地不知看着何处。
同时身子发软的,还有一直站在黑暗得角落默不作声的赵相,刚才信件一出,他就知道他们密谋的事显然已经败露,当即冷汗淋漓,此刻的他已然退到了墙角,伺机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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