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二空间
午后。
这是一节难得没有被抢的体育课，高二（四）班的同学全部被驱赶到学校操场上，用老师的话说就是出去放放风，不要让大脑太过浑浊，否则思考题目时会僵硬缓慢，引发低效学习。
同学们不情愿地走出教室，一些人夹带了背书的纸条，一些人带着做题本，打算找个角落做题。
唯独心怡什么也没带，她两只手放在身后，鬼鬼祟祟地环顾四周。
“也用不着这样吧。”木窠看着她做贼的样子，有几分想笑。
心怡揉揉鼻子。自从上次流那么多鼻血后，现在一感觉到痒痒就忍不住揉鼻尖。她狡辩着：“整个操场都是我们班的人。要做这件事情必须挑个没人的隐蔽的角落，不然容易社死。”
“趁这现在有时间就尽量帮你一把喽，不过我也不确定自己能否帮上忙。”
“下节课还有个默写，因为你耽误掉了临时抱佛脚的机会，这你得负责。”
“”
她一个人在那边叭叭叭说个不停，木窠有些宠溺般看着她，连连点头答应。她愿意答应去汤加，就已经很让人感激。
话音刚落，佳杉和芒果跑步经过她身旁，佳杉一边觑着她一边在心里想着：“得，又被我撞见在这自言自语了。”
心怡尴尬地咳两下，此刻估计她已成为他口中的“因为过度学习而出现轻微精神问题”的那类同学了吧。
算了，现在这个样子自己也不想解释，懒得解释。
她找了个没什么人的角落，瞧了眼木窠：“说吧，我要怎么做才能进入你的第二空间？”
木窠抬头望着太阳，凝神在空气中划开一道圆圈。圆圈里面混沌苍白一片，中间是一颗小黑点。黑点是第二空间的结界，当被接纳的时候黑点会自动消失。
心怡惊讶地看着凭空出现的圆圈，没等木窠介绍，她已经动身。整个身体直接穿着圆圈而过，从现实视角来看，只是往前走了两步路。
她回头道：“这第二空间怎么像个虚空的东西一般，我没啥变化嘛？”
木窠站在原地，很是无语：“我还没说怎么用呢。”
心怡努努嘴，双手抱在腰间：“那好吧，你说。”
木窠清了清嗓子：“第二空间是我们种族特有的穿梭时空机器。我离开木星时，就是利用第二空间避开了宇宙中的尘埃杂质，穿越亿万光年，安全地降落在地球。不过这个能力一直在退化，对现在的我来说，已不可能随随便便在星系之间穿梭遨游。”
心怡认真地听着他说话。少年一旦谈及母星，双眼发出炽热又明亮的光，侃侃而谈，停不下来。
“第二空间也是我们躲避孤独的方法。如果我们不想出现，可以一直在其中沉睡，睡到天荒地老，睡到不想再睡觉的一天。”
“你曾经这样过？”
“嗯。”木窠对于不想谈及的话题从来都是一笔带过，他看着心怡的双眼，悄无声息地转移话题，露出一副严肃的表情：“目前为止，我的第二空间从来都没有让人类进去过。”
“那我该怎么进去？”
木窠嘴角露出笑容：“凡事都有第一次，虽然没人进去过，但我觉得你可以。”
听到他这样说，心怡不由得飘起来：“因为我天赋异禀、与众不同？”
木窠以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她：“倒也不是。”
她大眼眨巴眨巴，追问：“那为什么？”
说实话估计要被打，木窠战术性地清嗓子：“这不是关键。第二空间外号“小黑洞”，对于周边的物体有着极强的吸力，随意靠近很有可能被吸进去再也出不来。必须在我的正确引导下，才能够尝试进出。你刚刚那个举动实在是太危险了。”
她顿时间后背发凉，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这么危险？”
好不容易唬住了她，木窠又道：“幸好因为你是人类，那个小黑点暂时感应不到你。不然你此刻已经查无此人了。”
她追问：“怎么样才能让黑点感应到我？”
燥热的风吹过两个人的脸颊。
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她到时候，他坐在她床边，听着梦里呢喃的话语。
那位研究人类的朋友曾对自己说过：“只有单纯的人才会做梦。”
不论朋友说得对或者不对，木窠对人类的了解和猜想，全部来源于他。所以那天他第一感觉心怡就是一个单纯的人。
他最容易信任的就是单纯的人。
心怡用手在他面前晃晃，怎么这个时候还出神了呢？
木窠回到现实，缓缓朝她伸出双手：“握住我的手。”
她一愣，苍白的脸涨得通红，久久才憋出一句话：“怎么握？我只能看到你，根本无法触摸到你！”
事实上心怡从没有握过异性的手，更别说要握一个异性外星人的手了。在这种关头，她心中有几分忐忑。
握了他的手会发生什么，自己也会被同化成外星人吗？还是说他愿意把自身的力量传导给自己，这样自己就变成一个拥有超能力的人类了？自此以后穿越时空，上天入地下海，无所不能
她在脑海中胡思乱想着，越想心情越激动。本来不紧张的，突然之间整个人都开始气血翻涌，紧张起来。
她搓搓手中的汗。
木窠当然不知道她的想法，他之所以想要握住她的手，只是想建立起感官联系，让她沾染自己身上的气味与磁场，从而被第二空间判定为同种族人。
进入第二空间的办法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那就是取得空间的信任。如果第二空间判定对方并不是可信任的人，便永远不对对她开放。换句话说，即使自己信任心怡也没有用。
木窠有几分疑惑，也有几分不解。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孩似乎有些不对劲。她一会儿挠着自己的耳朵，一会儿用脚蹭痒痒，一会儿不停地拿眼神瞄自己。
不知道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
他问：“你怎么了？”
心怡语无伦次道：“我没咋，我就是在想怎么握你的手。握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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