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渣女
明至怒极反笑，袁玮制住他，“得了，别，你说不过她。”
“不要得意的太早。”明至咬紧牙根抛出一句。
余思韶眼中始终带着薄俏的嘲意，她这人就这样，你让我不爽，那你也别想好过。
她能拿捏人的痛点重击过去，过后再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让人恨的牙痒痒。
王莹就经常说她，莽的时候就一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类，可她要是费点心思琢磨你，那嘴能气的你七窍生烟。
说到底，其实明至也是无辜撞枪口上了。
钟琉望着这一幕，嘴角拉平，重新审视余思韶口中所说的柯一潼。
是她的同桌。
也是刚才暧昧话语里的主角。
烦闷和压抑感升腾，钟琉攥紧了手掌。
她想起那天在酒吧，男老板说的，余思韶喜欢清纯唯美的。
她不怀疑老板话里的真实性。因为在她想回国借住在余家里，就已经打听过关于余思韶的事情了。
rc酒吧是余思韶常去的，里面男老板是余思韶好友，甚至酒吧调酒师跟她关系也不错，她喜欢赛车，s市最大的体验中心场地是她爱去的……
过了快十年，钟琉也没指望余思韶一场恋爱都没谈过，她这样耀眼有吸引力的人，跟她恋爱，得到她的喜欢，是非常有成就感的事情。
钟琉觉得自己想要做到的就是得到余思韶的喜欢，占有她的内心。钟琉也对自己很有自信。
回国第一天她打车直接来到rc酒吧，根据侦探给她的讯息，设下了那一场局，捡尸男是真的，只不过她醉酒是假的。
听到阻止声后，她晓得，自己赌对了。
虽然没跟余思韶直接接触到，可躺在酒吧房间里的时候，她心里的甜蜜酸涩掺杂在一起搅和的她一夜未眠。
钟琉克制着自己不去过分逼近她，却没想到，已经有人先她一步走到余思韶的身边了。
所以，余思韶喜欢这种黑长直乖乖女类型的？
“斩断你的桃花，不会怪我吧。”余思韶朝柯一潼微微倾斜身子，瞳孔泛着狡黠。
柯一潼故意思考一会，也朝她靠近了身子，“十分感激。”尾调像勾着小摆儿挠在了余思韶心上，她愣了愣。
黑亮的瞳仁里，柯一潼能清楚看到倒映着自己的脸，此刻，唯她而已。
“需要我为你讲解错题吗？”
余思韶别扭道，“不用了。”
柯一潼继续用温柔诱哄的声音道，“那我们晚上开始。”
这次连问她意见都不问了。
余思韶挠挠头，她答应什么了就晚上开始？
“你……”字刚出口，就见柯一潼收起表情，正襟危坐。
“老师来了。”她轻飘飘的提醒。
余思韶的问话堵在嘴巴里。
课间只要能逮到机会，钟琉总是不厌其烦的跟余思韶扯话。
然后全班都知道转校生是余思韶的表姐，表了几代的那种。
这就微妙了。
一时之间，就连一班这种书呆子扎堆的班级也开始掀起一波以余思韶为中心的正反辩论，正方，在与校花处于暧昧亦或在一起的情况下，身边出现一个算是没有血缘关系“表姐”，而且两人目前可以说是住在一块，余思韶会忍受不住引诱劈腿她人。
反方，余思韶会一心一意忍受住诱惑只喜欢校花。
辩论结果是，正方以碾压性的论据将反方一举击败。
不费吹灰之力。
反方也输的心服口服，寥寥几人也不过是因为对甜美热情的钟琉抱有好感，为她辩解罢了。
余思韶用她“败坏”的人品，彻底为自己摘取了画饼式劈腿桂冠。
正方的理由很充分。
第一，余思韶爱玩出了名的。在同龄人都懵懵懂懂之际，余思韶已经熟练去酒吧和s市各大娱乐场所，据知情人透露，余思韶“老巢”遍布s市。
第二，余思韶长的太招摇。此招摇的意思是负心薄情相。她看着就是一张渣女脸，哪怕二次分化成omega，也难掩那股子渣，甚至更招人了。钟琉不就是被她颓靡的小气质给勾引过来的。
第三，校花心思单纯，容易被骗。一班的学生都认为，柯一潼肯定是被余思韶的花言巧语骗走的。试想想，一个omega分化成alpha，内心肯定是不习惯脆弱的，这时候，余思韶利用一起分化的经历来哄慰，很轻松就能得到校花的好感。等余思韶腻味了，一脚踹开，伤身伤心。
几条罪状列出来，擢发难数。
无奈一班学生都是有贼心没贼胆，光会在背后念咕，谁也不敢真跟余思韶刚起来。
只能痛心看着柯一潼“陷进”里面。
凭什么好白菜都要被人渣拱了！
好白菜柯一潼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同学给列成“十大危险人物”之首，上榜理由，温柔美好对感情充满向往的她，终究能不能收获完美爱情，解除危险警报。
被学生添油加醋，煞有其事的捏造虚假信息的“人渣”余思韶也不知道自己会成了“一只拱好白菜猪！”
宛如某狗血八点档剧情套路。
当事人哪想的到她们之间的关系从扑朔迷离到真相大白，全靠别人脑补。
中午去食堂，钟琉又要黏着余思韶。
余思韶不辨喜怒，答了声可以。
钟琉惊喜非常，袒露的锁骨都激动地上下浮凸，那朵没刻意掩盖的石榴花蕊艳丽如血。
可事实证明，她的预想是错的，她以为自己跟余思韶的关系进步一点的时候，只是装杯饮料的功夫，余思韶，连带着让她嫉恨的柯一潼，全都消失不见。
她端着冰咖啡，从指尖到心尖都在发凉。
而外面，柯一潼顺从地任由余思韶拉着她跑出校门。
风穿过耳畔那一瞬间，余思韶蓝发扬起落下，她们俩一前一后，让柯一潼忆起曾看过的武侠小说。
书中，永远都有男女主亡命天涯的场景，手牵着手，不顾一切往前跑。
现实倒不如书中四面楚歌那样惨烈，可无意间瞥见余思韶如重释负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笑出来。
那位钟琉，委实，太缠人了些。
依她看到的，余思韶独立性很强，她不会喜欢如菟丝花柔弱只会依靠别人的人。
“笑什么。”余思韶撒开她的手，“要不是还得带上你，我早跑了。”
手背失去了暖意，柯一潼遗憾，“是我连累了你。”
认错态度这么好？
余思韶不在揪着这码事，“算了，也不能全怪你。那肿瘤，跟块嚼过的口香糖似的，甩不掉。”
嚼过的口香糖？
亏她想的出来。
柯一潼很给面子地嘴角半弯，露出一点洁白的牙齿。
“去哪里？”
余思韶头也不回，“带你去吃饭啊。你脑瓜子值钱，别饿出个好歹。”
左拐右拐，甚至走过了几条偏僻的小巷，余思韶道，“就是这里了。”
柯一潼抬眼看去，灰扑扑的木招牌刻着肖家小饭馆，描红过，不过颜色历久，掉落的只剩些干燥发卷的皮。
这是一间可以称作简朴的苍蝇馆子。
来往客人很少，除了狗吠，全是寂静。
“进去啊。”余思韶催她，见她不动，皱眉，“嫌弃？这间小饭馆味道很好，我经常来吃，老板娘做菜很干净。”
“没有。”柯一潼抬脚进去，门彻底被打开，“没什么好嫌弃的。”
余思韶撇撇嘴，“反正都是五谷杂粮，不分贵贱。”
“老板娘，来生意了！”她嚎上一嗓子。
门帘后面出来一位头发花白，精神头不错的老婆婆。
老婆婆跟余思韶挺熟悉，笑眯眯道，“好几天都没见到你了。”
余思韶继续用吼的，“忙！这次带人来尝尝您做的菜！”
老婆婆眯着眼睛听完，直点头，“好啊，好啊，想吃什么？”她扶着桌子走到柯一潼面前，“好俊的伢儿，你是韶伢子的女朋友吧？”
柯一潼微笑，“婆婆好。”
至于最后一句问话，余思韶直接回答了，“才不是，同桌而已，跟王莹一个性质。”
原来已经带别人来过了。
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她弯腰用一种合适的距离俯在余思韶耳边，“我以为，我是特殊的。”
余思韶毫不留情再添一刀，“怪会做梦呢。喏，吃什么自己点。”
柯一潼点了几份家常小炒，老婆婆说，“先坐着等，很快的。”
面对面坐下，柯一潼问，“能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吗？”
一中校霸不大手大脚高消费，反而从角落里寻到一间没有几个客人的苍蝇小馆，确实古怪了点。
“她家的好吃。”
没静个一分钟，余思韶自己绷不住了，“做好事呗。”
她忽又笑了，“这几个字从我嘴里说怎么不像个好话呢。”
余思韶说，老婆婆早年丧偶，晚年丧子，只剩下门前老狗和这间小饭馆，她本人耳朵还不好使，说话要用吼的。
她经常来这里吃饭，老婆婆也跟她熟络起来。
静静的，柯一潼望着她良久。
轻薄的浮尘卷飞着，偶尔还能听到周边闹市的声音。
就像一方净土，供人休憩。
见她不说话，余思韶将老狗唤过来撸它狗头，老狗躺地上露出肚皮，余思韶笑的干净明亮。
柯一潼心想，谁也不了解余思韶，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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