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物是人非
“你怎么……来了?”
柳歆瑶以为是他又回来了,回身,正想问,对上了夏管家的脸。
“柳小姐,请跟我下车。”
“可是没到站啊。”
柳歆瑶有种不祥的预感。
夏管家并没多说什么,只是做请的姿势。
下车了才知道,原来还有好戏等着自己呢。
刚下车,夏管家便对柳歆瑶说。
“抱歉小姐,夫人的安排,只能送您到这儿。”
这个结果不算意外,比起将10岁发烧的柳歆瑶扔在下水道里,半路弃人,算不得什么。
“我知道了管家,你回去小心点,谢谢夏管家。”
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琉璃眼有些衔泪,浑身怯懦无助。
余光注意到夏管家有些欲言又止,而后,只听到管家轻轻叹了口气,“哎,三小姐您自己小心。”
说完,他们一行人便坐车离开。
待他们走远,柳歆瑶才收起方才的柔弱,对着绝尘而去的方向冷笑,摸了摸自己手袋里的手枪。
手枪可是严格的管制品,凭着柳歆瑶目前的本事根本买不到,这是刚才趁着男人不注意,柳歆瑶顺下来的。
就当做救他的利息吧,这个手枪未来可能关键时候保自己一命。
柳歆瑶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叫车去了夏家老宅。
老宅和10年前离开一样。青砖白瓦,高檐叠翘,森黑的栅栏围住这个地方,也将她们母女隔绝在阴冷潮湿的乡下。
柳歆瑶搓了搓冷的僵硬的指节,目光锐利。
她,钮祜禄.歆瑶发誓,夏家欠她母女的,她一定会让她们十倍奉还。
进到小花园后,柳歆瑶远远便看到夏国明在清池边喂鱼。
依稀记得小时候,父亲甚是喜欢抱着她在小花园戏耍。因为她喜欢看鱼,凿了一口池子,将山下的清泉水贯通,宛若清渠活水,时不时有鱼虾游动。
那是她记忆里唯一的一点甜,而后,因为何荟母女的出现,物是人非。
“你来了。”
听到脚步声,夏国明回身,淡淡打量了她一下,眼神并无太大波动。
柳歆瑶扯了扯唇角,无言。
“进去洗个澡吧,晚上的订婚宴别迟到了。”
眼底的嫌弃一闪而过,随即唤保姆刘婶带她进去。
“哟,这是谁的光临呀,让夏家瞬间蓬荜生辉呢。”
前脚刚迈进去,便听到后妈何荟双手抱胸靠在楼梯扶手,吊着嗓子阴阳怪气。
“能是谁,当然是我们赫赫有名的翟家大少夫人呀。”
夏微雨穿着旗袍款款走下楼梯,描画着精致妆容的眼睛不屑瞥了一眼柳歆瑶。
她是夏家的大女儿,举手抬足都是大家闺秀的模样,穿得贵气逼人。
“妹妹啊,我可真是羡慕你有这种福气,你虽然又土又丑,但是你命好啊。”
“是的大姐,但有失必有得。”
柳歆瑶淡淡的点点头。
“虽然我拥有有钱的未婚夫,可我也失去了世俗的烦恼。你说说这种不大圆满的人生,还算是命好嘛?”
“谁稀罕啊,你稀罕吗微云?”
夏微雨心里酸到极致却表现得不在意的样子,把话茬丢给了二小姐夏微云。
夏微雨身边脸庞略显青涩的少女正想说些什么,被一个强势的男声打断了。
“刘婶怎么还不带三小姐去房间洗漱,晚宴的车都在门外候着了。”
“爸爸,我们刚刚是在跟歆瑶叙旧,太多话要说了,所以一时忘了时间,现在就去洗漱。”
夏微云勾唇一笑,模样乖巧极了。
“刘婶快带三小姐去房间,晚宴礼服已经放在她的卧室了。”
刘婶立刻意会。
柳歆瑶穿上礼服立即发现,艳红色的丝绸长裙袖口腰身走线根本就不对劲,只要敬酒的幅度稍微大点,便会崩开。
“跳梁小丑的伎俩,真当我还是以前那个任人摆布的小孩吗?”
柳歆瑶心知肚明今晚的订婚宴不会太平。
“刘婶。”
“三小姐您可算是出来了,老爷太太他们已经在楼下等候您多时了,小翠动作快点,快把外套给小姐披上,免得错过了订婚的吉时。”
没等柳歆瑶开口要针线,刘婶直接把她的所有话堵在喉咙里。
紧接着,如同打包器件一样将她一路送到翟家晚宴,直接一点喘息时间都不给。
翟家,订婚晚宴。
十二月的夜晚总是分外的冻人,但与外面寒冷气氛截然不同的是,晚宴上的灯光奢华如瀑。
系红色领结戴深蓝色马甲的侍应生托着方盘,在一室的香鬓贵衣之间穿行,著名的交响乐手正在卖力演奏莫扎特的《交响曲》,整个晚宴上都洋溢着明媚的喜悦。
除了,柳歆瑶。
柳歆瑶不仅发愁身上的坏裙子,更发愁所有人都默契的避开翟彦这个话题。
看来传闻中,翟彦病入膏肓,新娘子要跟一只八字与翟彦相合的公狗结婚,是真的。
狗或许不是人,但人是真狗啊!
不等她多琢磨,便又是一拨人前来敬酒。
“夏董事长,您的女儿真是靓丽,跟翟大少绝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哪里哪里,过奖了李总。”
李总确实没有夸张,如果说乡下的柳歆瑶是未经雕琢的清丽美人,那现在略施粉黛的她,便是美艳不可方物的大美人,有艳压全场的媚色。
“来来来,让我们为夏翟两家的百年好合干杯。”
“来,歆瑶,敬李总一杯。”
夏国明的话如同重石一般,柳歆瑶此时清晰感觉身上的布料在一节节扯开,她清楚只要她再次举杯,便是全场的焦点,她的心在胸腔咚咚咚的敲着。
空气中,最尴尬的的齿轮正在争分夺秒的转动着,腰间的裂缝仿佛牲畜的尖牙似的在她心尖皮肉上,一点一点啃食。
正当她犹豫着,身侧走过一个侍应生,灵机一动,伸出脚。
“啊。”
不出所料,侍应生往她与夏国明方向倒下,柳歆瑶闪了一下,顺手扯旁边的桌布,裹着桌布倒下。
“吁。”
众人倒吸一口气,这侍应生摔在谁身上不好,摔新娘子身上。
“还杵着干嘛,还不赶紧扶夏先生夏小姐去洗手间。”
还是翟家老夫人先反应过来,黑着脸吩咐下人。
“父亲,”
柳歆瑶裹着桌布站起身,扫了一眼骚动的人群,知道现在只能求助夏国明了。
“我的衣服湿透了,请您把外套给我披一下。”
眉眼弯弯,虽狼狈,但语气清冷。
旁边的翟家夫人看的一清二楚,暗暗赞赏,遇到这种事,尚能保持如此镇定,看来这个乡下丫头,有点惊喜之外的东西。
夏国明本想训斥侍应生,在转身瞬间,眼神扫过柳歆瑶的袖口,怔了一下,眉头微微蹙起来。
这件衣服是他陪着何荟选的,自然不会是次品,只有可能是有人有意为之。
脱衣,黑着脸走向洗手间。
一刻钟后。
订婚晚宴按照预定的情节进行。
“感谢翟董的发言,”
主持人的说一些场面话,大约是祝福翟彦柳歆瑶两人百年好合之类的。
“下面我们邀请我们新娘子向我们翟董事长翟夫人、夏董事长夏夫人敬酒。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
“就我一个人敬酒吗?翟彦呢?他还没到吗?”
柳歆瑶琉璃眼眸弯弯,一脸单纯的发问。
平地一声雷,大家纷纷将眼神转向笑容些许僵住的夏家夫妻。
场面一下就尬住了。
这哪里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分明是新娘子并不知道,今晚新郎不仅不会出现,以后也可能只能在棺材板板里才能相见。
不由得为这个笨蛋美人打抱不平。
夏家真的是打得一手好算盘,狗给你钱给我们,年度缺德大师-夏家!
窃窃私语到这,就连翟家,大家都觉得些许不地道了。
“夏夫人,我以为不合时宜的问题在台下就应被解决,看来,夏董事,没有好好的跟夏小姐沟通呢。”
翟夫人优雅启唇,好一个“与我无瓜”。
“咳咳。是这样的夏夫人。”
何荟干咳一声。
不等何荟解释,柳歆瑶连忙解释,仿佛担心别人误会父亲。
“我今天刚从乡下来,绿皮火车行程慢,因而时间比较紧急,父亲和太太还没来得及跟我解释,所以真不是爸爸和太太的错。是我自己的原因。”
“都什么年代了,还坐火车。”
一个弱弱的声音在寂静的会上飘过。
又是一个惊雷,晚宴的追光灯如同镭射灯一般,将何荟和夏国明的脸上的酡红照的分明。
夏国明怎么会听不懂柳歆瑶的话,眼神如冰刀子刮过何荟。
平时内宅怎么争,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订婚这种大事,何荟竟然还能给他使绊子,他是商人,最恨别人损害自己的利益和名声。
而此时另外一个刀子般眼神,正在晚宴的某个角落,这道目光穿过重重的人群,宛若沾染晚秋雨夜的凉意,一直盯着柳歆瑶,遥远又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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