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院试

大家忙忙碌碌的从春种忙到夏收，再到秋收。

        大家上一年忙个不停，当然也挣了不少的钱，今年就还没那么好运，卖肉兔和□□蛋都零零碎碎的挣了三四百文。大家端午是再到县城卖宠物兔的时候生意就没那么火爆了，因为县里到处都是穿着各色衣服，带着蝴蝶结的小宠物，就连他们设计的玩具也被商家复刻。最后守了半天，到下午太阳快落山时大家只好把兔子二百文或者一百多文就卖掉，也只买了五只，一人分了三百文。大家沮丧不已，后悔没有元宵就把所有白兔卖掉。

        “其实这也是可以想象到的，做生意的谁不精明，我们的这生意没什么技术难度，被学了去是迟早的事儿，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而已。大姐二姐，看来我们还是要踏踏实实的走，回去后好好的养兔子，打扫好兔笼卫生，给兔子准备好干燥的青草和粮食，今年就死了三只兔子，再不能因为肉兔便宜就不上心了，尤其天热了，不注意通风，兔子生病就不好办了。我也要好好的培育更好的奇异果，否则今年奇异果也会被跟风群众把价格轰下来，到时候真就苦都来不及。”

        余馨儿今年七月中旬的就把自己种的摘奇异果摘下来，她试了很多方法，终于找到最佳方法，弄两个熟的木瓜和奇异果放在一块，并在篮子里外用桐油纸密封的严严实实，只要五天就可以熟。因此她把这个消息告诉余大姑家，大家抓紧行动，总算把奇异果在八月初十之前就摘下大部分奇异果并催熟了，大家紧锣密鼓的把果子运到县城里，一部分是自己在市场售卖，更多的大果子是卖给沈家，沈老爷子照去年的模式运了一批到省府，走精致的中秋节礼的路子。

        哪怕是提前下手，但不能瞒住所有眼睛，余大姑家也就摘了一千斤左右，好在想了办法催熟，赶在中秋之前，大家小赚一笔，弄得了来六两银子，给余馨儿悄悄分了一两。这一年罗家二表哥娶上了媳妇，花了十六两银子的聘礼，好在嫂子明事理，在家勤快得很，对几个姊妹也不错，于是今年大姑家也不好意思在亏待余馨儿。剩的果子也不赶着和大家一起卖，余大姑家把后面摘得果子都放到地窖里储藏起来，看能不能熬到过年再出手，到时候再弄个好价格。

        只是余馨儿就□□棵果树，前年种的三颗树中两颗雌树共结了四五百斤，也是一并卖给沈家。新种的树的零星结了几十斤的果子，果子是大，但是藤蔓也茂盛，结果率并不太高，不过她一直运气不错，里面有三株是雌树，两株雄树。好在她提前做了杂交实验，将两批不同树苗的雌雄花选了几朵花苞未开时就先操作，然后再杂交，套袋，一株雌树选择了二十来朵花进行了实验，结出来的果子也不急着摘，留在树上到自然熟透，结果如何就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了。当然，余馨儿的奇异果个头比野生的自然大了不少，也给她带来三两银子的收益，最大的那些则是催熟做成精致的礼品篮子连这自家的皮蛋、糕饼等给余霖作为中秋节礼给夫子，要好的同窗等送了一篮奇异果，既是希望大家互相照料，也是先宣传一下。

        金桂飘香，今年的中秋节余家更是热闹，只是开心过节，准备各种菜品糕点的同时，余老太也在收拾家私，给余霖凑了二十两银子。这一次还是要要请两位廪生作保，考生五人结保，其中要给廪生的保费就花了八两，剩余的十二两给余霖到府城住宿和花用，这次也没有亲戚家可以免费借宿。

        时间一到九月，余霖终于要开始了他科举的入围试——院试。县试和府试只是为院试的初步筛选人才而已，县试、府试年年都有，而院试三年才有两次，考试的难度也增加不少，这是不仅仅考基础的背诵默写，要开始根据考官的命题写作文章，以及本朝新加的算术等知识。不同阅卷者对文章就有不同的偏好了，当然阅卷和出题不是同一批人，或者是两府交换，或者是请知名的书院教习共同批阅。所有考生无论在哪里做官、做生意都要回原籍考试，所以余霖他们这些本地学子提前一年考县试、府试，就是为了减小和官宦子弟的竞争。

        大家在家里焦急的等待，余老太和李氏去烧香拜佛的时候，大伯娘陈氏也跟随，除了余霖中了大家能一荣俱荣之外，更主要的是余蕙儿的婚事迟迟没有解决，余蕙儿再到冬天就十七了。本来当初提出等余霖中秀才再谈婚事是为了拖延时间，但是把陈氏和余蕙儿的眼界提高后就没那么容易降回来，来提亲的普通富户、小生意人家他们就不那么满意了。所以现在陈氏更盼着余霖中个秀才，否则自家这个读了点书、识了几个字的闺女轻易不点头嫁人。

        半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余霖喜气洋洋的回到了下河村，早有积极地就往家里去通知。余家二老赶紧把准备的香烛等拿出来，余霖进堂屋后就在神位前跪倒：“爷奶，爹娘，孩儿中了秀才了，感谢你们含辛茹苦的养育之恩。孩儿再不用看着你们辛苦受累，有块好布舍不得裁衣，有点好肉好菜舍不得吃了。孩儿不孝，堂堂七尺男儿，不误农不理家事，让祖父祖母一大把年纪还要操劳，让父母夙兴夜寐、早生华发，让姊妹们昼夜劳碌……”说着说着就泣不成声。

        余霖的这些话语不仅让余家人热泪盈眶，即是高兴也是暖心，毕竟自己的付出能被记住。其他听着感叹新晋秀才公的懂礼孝顺的同时也在怨自家怎么也不投一个这样的文曲星，哪怕再辛苦劳累也是值得的。余家举全家之力，辛苦十来年供养出一个读书人，其中耗费的银钱恐怕修一栋三进四合院都绰绰有余，但只要这十六岁的秀才公再努力努力中个举人，余家就可以改换门庭，就算只是一个小秀才开个私塾、到县里谋个其他活儿，那也不是乡下泥腿子可比的。回家还得督促自家孩子好好读书喽，否则只能干羡慕老余家。

        在村民的见证下，秀才公在堂屋的神位前给自家祖先烧香祭拜，在请村里的里正和长辈们上座，余家赶紧烧水泡茶，拿来家里上好的烟叶烟丝等。平日里眼高于顶的村中宿老等今日对余老头这个外来户也尊敬有加，言毕称赞余家会养孩子，富贵指日可待，连余二爷和余三爷也是有人上赶着奉承，可以说余家终于体验了一回众星拱月的日子。余老头说了一会儿话赶紧请村里的周老童生，也是余霖的启蒙夫子看一个黄道吉日，好给摆个酒席，宴请大家一回。

        日子看在后天，村民们散去后余家赶紧准备起来。只是大家一翻柜子才发现家里就剩几百铜板，银子这些全部给了余霖带到省城去考试了，而这次一去半月，省城院试期间食宿等费用一直再涨，考完之后还有同窗的之间的宴请聚会等等，还亏得余馨儿私底下给赞助了五两银子余霖才购花用。这次考中秀才也不是非得要办，但是村民们都热情似火的来道喜，不得不办，只得先把年猪提前杀了，其他的菜和酒水的钱看着大家犯难，余馨儿拿出二两银子，解决了这个燃眉之急。

        “妹妹，老话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还真没说错，我没中秀才是家里养着，中了秀才还要靠你接济，兄长实在惭愧。”

        “哥哥说哪里的话，哥哥只是暂时需要时间成长，带哥哥来日更进一步，我可得在哥哥这可大树下乘凉，以后我的种点奇异果，养养兔子的悠闲小日子就靠哥哥了，我就等着哥哥的庇佑了！”余馨儿笑着打趣。

        办完酒席宴请了相邻和亲朋以后，余四叔问到余霖的打算，并说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余霖正当青春正需要奋进，为自己谋一个好出身，给家人庇佑。

        “四叔，我知晓轻重的，今年年终县学要举行考试，只要考试合格后就可以进入，到时候我再苦读四年，可以去参加乡试，只要能中，家里就不至于这么辛劳，如若不中我先谋一个生计，再边读书边做事，既是减轻负担，也是增长实干经验，为做学问打下基础，免得文章里净是空谈和辞藻堆砌。”

        “既然你已有计划，我也不过是空提一句。”

        不过就几天功夫过去，一下就来了不少提亲的人，既有冲着新中的秀才公，也有是看中余蕙儿的才干和能力，这些人家都自认为自家的实力和现在的余家足够匹配或者配余家余蕙儿绰绰有余。只是余蕙儿心野了难以回收，尤其是元宵时，见过的几位风度翩翩的读书郎，哪个闺中少女不怀春呢？不幻想一下自己的意中人？而现实和梦想有所差距时，人往往是不能够接受现实的。

        所以哪怕给余蕙儿提亲的人家，既有经商的富贵之家，也有千亩良田一方乡绅，怀春少女仍旧嫌弃人家的公子不够温文儒雅，不够气质如玉，不够风度翩翩，这婚事还是搁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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