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心事

少年意气风发，策马扬鞭，收拾好行装和弓箭武器后，大家向着深山而行。这一次余霖同窗六人，请了后山村的两个猎户以及罗大姑父和罗麟，再加上余馨儿，一行十一人早早的就出发。

        大家卯时就出发，行至辰时左右就到了密林之外，由于只是猎了些小动物，尽管这次没有什么打猎的好手以及武艺超群之辈，但是大家也不想承认自己这些书生技不如人，都心有不甘，于是不顾猎户的警告进一步向密林出发。而罗大姑父等人只得放慢脚步，以及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带着这这些秀才公们在密林外围绕个圈就回家，把这些财神伺候好保护好就行了。

        在罗大姑父等人刻意的引导下，大家在外围转悠着，时不时射到一些山鸡野兔等等，不过这些读书人的六艺之中骑射确实不怎么样！发现猎物之后猎户示意他们射箭，只是十次有七次射不中，其中还有一些是余馨儿射中的。而这些秀才们要么是大惊出声吓跑动物，要么是犹豫不决，或者就是胡乱射一通，成果当然不怎么样了！好在经过几次的失败后大家有所进步，至少不会大声喧哗吓走动物，挽弓搭箭也有一定的目的，命中率才慢慢变高。

        看到这样的结果罗大姑父他们更不敢带着这些愣头青进入深山，于是提议进行短暂的休息，一行人找了一块空旷一点的地方，由于没有水源，大家就吃了一点自带的干粮，喝了几口水歇一歇。歇了一个时辰左右，大部分人还是不想动，毕竟这一天除了骑马还在林子里晃来晃去，哪怕没有打到什么猎物但是路程是实实在在的走了，身体的疲惫也是存在的。

        余馨儿也是对这些四体不勤的书生有了一定的认知，这体力还不如自己呢！“那要不你们继续歇着，我想去林子里面找一找有没有什么兰花或者其他有意思的植物，哥哥陪我一起去呗？”

        “这……馨儿要不你找二表哥陪你就算了，我又不认识什么兰花呀、奇异果的，我也实在不想动，在这里歇一歇就回吧！”余霖纠结一会儿后拒绝了，这一天毕竟也快折腾了四个时辰，果然文武之间还是存在差距的，上一次和大表哥他们迅速的策马奔腾，不仅打到灵巧善于奔跑的野鹿，还打到群居且凶猛暴躁的野猪，但这一次为了照顾大多数跑的不快的人，大家马跑的慢，打到一点猎物还磨磨蹭蹭，浪费了时间也没有太多收获，自己还是歇歇吧！

        “我们打猎不行，说不定寻摸点花草还不错，余兄，要不我们一起去找一找，若是能寻到几颗兰花也算是不虚此行！”其他的书生却开口，好歹不要浪费这次出行！

        经验丰富的老猎手看了一眼天色，不赞同的开口：“天色也不早，哪里能再去深山里转悠，要不我们骑着马一边往回走一边寻摸你们要的花草吧，否则天黑了遇到狼群我们这些人还不够塞牙缝的！”

        于是大家收拾了东西后重新骑着马往家里回，一路放慢速度，随意闲聊这，罗麟特意带着大家往兰草适宜生长的松树林里走。果然不一会儿大家看到了一片青翠的细叶草在风中摇曳身姿，阳光下还有一点翠绿的光彩。马上的人惊呼上前，只是大家下马走近一看只是几颗杂草。

        失望而归之后余馨儿给大家讲起了兰草的特征和生活习性，“兰花叶子细长，一般是深绿色，肉质的根茎，生活在背阴潮湿的地方，一般是三五棵丛生的，但不会成片存在，而且兰花生长的土壤松软透气，多在大树底下枯枝落叶形成的腐殖质土壤里，刚才的地方是阳光常年照射的向阳面，还是透气透水都不好的黄土地，那种地方大概率不会有兰草！”听了这个讲解所有人又再次地行动起来，向着山后背阴面赶去。

        大家在骑马一刻钟以后到了潮湿背阴的山后，这里生长着成片的落叶树木和针叶松树林，到这里后大家下马牵着马儿前行，缓慢地行动着，一寸一寸的搜寻你想和兰花的身影。功夫不负有心人，前行一刻钟左右，就有人找到了三颗丛生的兰花，大家围上去，小心的用携带的箭头刨开周围的土壤，完整的挖出肉质根以后得到了第一份的兰草。剩下的人再接再厉，直到半个时辰后几乎所有人都拿到了三五棵兰草，大家才鸣金收兵，快乐的返程。

        回到后山村时，余大姑带着二表嫂赵氏做了晚饭，邀请出行的人在堂屋坐下一起晚餐，余馨儿和余大姑及二表嫂到厨房一起吃，毕竟现在余馨儿也大了，多少还是要顾忌一点男女大防。晚饭以后，余馨儿和二嫂、余大姑一起歇在罗英原来的闺房，余霖和萧泽和另一个章师兄一屋。其它的三个书生睡在余大姑的主屋，大姑父和罗麟则到了同村其他人家借宿。

        休息一夜以后，大家将打到的十来只山鸡兔子等送给罗家，这东西拿回县学还要麻烦处理，主要是他们也不会开火做饭，所以一行人就带着自己挖的兰花草骑着马儿回城，毕竟县学里的假期也就四天，今儿大家还要骑马赶紧往回走，好在要经过下河村，余霖打算在那里将余馨儿放下就和同窗一起回县城。

        路上大家怕将兰花养死，就向余馨儿请教，余馨儿把在县里哪里能买到实惠质量还不错的陶土或者紫砂花盆等如实相告，还讲明一些相关事宜：如养花要用疏松透气的土壤，能找到腐殖土更好，加上水苔一类的也不错，不行的话田地里的土掺上大颗粒的河沙也行，只是千万别用黏性重的黄土，浇水见干见湿，一周浇一两次就可，花盆放在光线明亮避免太阳直射的地方，一般来说在书桌旁边就比较合适。

        “原来这小小的一盆花儿也有这么多的门道，余姑娘确实当得上蕙质兰心，聪慧有礼，怪不得你能种植奇异果，养出那么多的长势喜人，形态各异的兰花，我算是受教了！”萧泽听着余馨儿的见解不由出言赞赏。

        只是余馨儿现在也将要及笄，算是大姑娘冷不丁的听到一个年轻男子的赞赏只得谦虚，余霖赶紧说这闺中小女孩打发时间的小事，不值当如此夸奖。

        “这处处皆是学文，余兄可不兴打压令妹的天赋！”萧泽也是执意要表达自己的欣赏。

        其他的同窗笑着点破：“萧师弟，哪有你这样当着人家小姑娘的面子大剌剌的夸奖的，一会儿人不好意思了！”

        不说还好，一说萧泽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之处，转头望向余霖的马后，余馨儿不得已赶紧偏头不与他对视，但是却在萧泽心里引起一番涟漪。要说萧泽向来以读书科举为重，家里虽然祖父官至太师，但父亲早逝，母亲常年礼佛，所以他一直由祖父教导，与家中的其他堂姐妹接触极少，说对男女大防之事不是太过计较，所以一时不查，逮着人就猛夸，不知道此举会有何后果，被同窗点破后才觉得不妥，但看了人家姑娘一眼又不敢再看，搞的自己先心虚。而好事的同窗看到他们的举动有的就笑了，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其中意味深远，萧泽直接就弄了一个大红脸。

        余馨儿虽然骨子里不觉得这有什么，毕竟后世比这夸张的举动多了去，只是入乡随俗，自己也到了这里生活快五年了，还是要装一装女子的规矩，但是现在的僵局还是早点打破，毕竟自己的目标不是钓一个金龟婿，攀一个高门大户，自己的事业不能丢，也不要在这种老老实实的相夫教子、勤俭持家、贤良孝顺等对女性的要求中丧失自我。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只是种植了五年的兰花，略有心得罢了！当不起这夸奖，若是各位高才花了这么多时间做着一件事儿，说不得感慨比我还多，不定能写出多少文章诗句呢！”余馨儿大大方方的答话，反而让其他看戏的找不到其中暧昧的地方。

        “若是大家养的兰花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来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另外我家里还种了不少奇异果，也希望大家能照顾照顾生意，我家里的奇异果也是我花费了五年的时间和精力培育的，我们和沈记合作出售的精品奇异果必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余馨儿顺带给自家的产品打一波广告。

        到了下河村的路口，余馨儿自己下马回村，嘱咐哥哥一路当心，旬休时记得回家看看。

        余馨儿的大方爽朗让这些秀才们一改对女子的看法，原来女子也有能干不输于男儿的，女子的聪慧也是不容小觑。其中给萧泽的更是震惊，毕竟这个小女孩不仅不惧别人的调笑和围观，还给他解了围，大大方方的处理这件即将于女孩名声有碍的流言蜚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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