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欺瞒师长,理应该打”明止仍旧面不改色。随即手指一转,一道光波封住了洞口——他在洞口设下了封印!
“你……!”云裳见哭不行,她一气急,叫了起来,“我已经十八岁了!你总不能再打本宫屁股吧,你要是胆敢打本宫,本宫……我就……本宫就回去告诉父王说你……说你……对我不轨。”
他的脸立刻沉了下来,顿了顿,随即不禁冷笑:“不轨”
“对,就是不轨,你贪恋我的美色不成然后就打我。”
“冠冕堂皇!”
话音刚落,玉尺就重重地落在了她的后背。
她吃痛“啊”了一声,凌儿在一旁担心的看着,也不敢上前,噼里啪啦玉尺又落了下来。
她想硬撑着,但这些年在狐族养尊处优细皮嫩肉的皮肤早已不似小时候,现在怎么还能遭受如此摧残。
“你还真打,早知道你这样忘恩负义,本宫就不应该救你一命,把你从死亡圣殿里带出来,如此冷血,还不如让这个你早点死掉算了!”云裳一口气骂完所有心里话。
果然,她一痛快的骂完,玉尺立刻在半空停住了。
明止看着她,并未说话,但神情却极为可怕的重复着她说的话:“我忘恩负义冷血早点死掉算了”
她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赶紧颤颤巍巍地爬到他脚边开口求饶:“师父,我……对不起……我……我知错了!”
是啊,她向来懂得察言观色,此时不服软更待何时虽然骂师父一时爽,一直骂一直爽,但是骂完后等着她的可就是雷霆之怒。
他收回了玉尺,冷冷地看着她:“你可知自己错哪了”
云裳瘫倒在地上,摸着自己还在火辣辣疼的腰,凌儿心疼的爬过去替她揉着她腰肢,嘴里喃喃:“圣主受苦了。”
云裳知道这次是触了师父的逆鳞,只能别过脸去,一把抹掉脸上虚假的血渍,勉勉强强委屈说了一句:“我……我不该把凌儿一个人留下自己逃之夭夭。然后……然后我不该用幻术骗你说脸受伤了”
“就这样”明止挑眉。
“……对,就这样……本宫我一没杀人放火,二没助纣为虐,三没修习禁术。”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蹲下来看着她,不得不耐心的说着:“还挺理直气壮好,那让我来告诉你错在哪里——”
“一,欲戴其冠必承其重,你身为彼岸圣女,未给天下作表率便算了,还为一己之欲逃婚,弃狐族,天下还有侍女于不顾。
其二,你身为彼岸圣女,手持圣物彼岸花,在圣物未成器前却不知爱护,险些害得圣物夭折。
其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竟因小性子在人生大事上如此忤逆父王之意,鸦雀尚知反哺,此为不孝……”
“师父,我知错了……”云裳被他说着说着便委屈“哇”的哭了——以为只要跟着师父就不用挨父王的骂,没想到跟着师父也挨骂,等一下父王来了又要挨一顿骂。
明止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但声音依旧冷得如同山洞外面的冰天雪地,继续往下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用幻术伪造假伤欺瞒师长,还如此冠冕堂皇出言不逊咒骂师长,此为不敬。这是其四。现在知道错在哪里了吗这桩桩件件,哪件冤枉了你好了,再哭我便再请出玉尺来。”
她闻言赶紧硬生生忍住了眼泪,连忙服软:道“是,师父说的皆在理,徒儿知错了。”
他看着她,语气神色却忽然软了下来,替她拭去眼角的泪,叹了口气:“不过,确实如果不是你,我的魂灵在多年之前便早已烟消云散。”
她从来没想到冷漠的他会说这句话,倒是愣了一下。
八万年前,还是小丫头的她偷溜到凡界玩遇到了身负重伤陷入昏迷命不久矣的他。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属于玉清山的玉佩,她又惊又怕,也是这样的颤颤巍巍,那个小女孩一点点用自己弱小的身躯把他拖到角落里,拿出圣物彼岸花召唤出了死亡圣殿,想将他的魂灵带回来。
她拼尽了一身修为,终于在法力高强的魑魅魍魉的手中硬生生的把他的魂灵抢了过来重新安在了他的身体里。
多年之前小小年纪的她天赋聪颖,早早就收服了彼岸花,按理来说她本应该在这个年纪就可以把彼岸花修成神器,却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仙人耗尽了一身修为,因而变得和常人无异。
最后,失去一身术法的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凭着一块玉佩把他带回了玉清山。其中的困苦与勇气,一言难尽。
但她,也在回去时晕倒在了玉清山脚。
一觉醒来,她躺在玉清山的寒冰床上,才知道自己救的是父神的嫡子上神明止,那之后,她就住在了玉清山。
除了玉清山的人,没有人知道上神明止受伤和她丧失术法这件事,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
狐王听说云裳失踪这几天住在了玉清山,还寻思着他的宝贝女儿聪慧非常,若是入了上神门下肯定长进更快。于是不惜老脸书信一封请求明止收她为徒弟,许是为了感谢救命之恩加之年纪尚小,从来不近女色的明止上神破天荒的收了她,让她成了自己门下的第三个弟子,清玉山上的第一个女弟子。
这些云裳心里永远记得,因为,在师父昭告整个四海八荒时,她的父亲狐王激动得老泪纵横,整个四海八荒都沸腾了——这还是那个片叶不沾,不近女色,不食人间烟火的上神明止吗?
后来,她因为长大了必须得下山了,他将玉钗赠给了她。
她刚刚满十四万岁,开始从孩子到少女转变。五万年不见,她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倾国倾城。所到之处,必然引起一番争风吃醋。
明止叹了口气,将她扶起来,看着艳绝天下如今灰头土脸的她颇觉不忍——是自己的问题吗多年来,他一直独断专行,独来独往,从来不曾与人交心,也从不曾与人学习怎样与人相处,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他人,一贯都要求严格乃至苛刻。在外人的眼中,他甚至是一个不会流血不会痛苦甚至受伤的神。
看着师父的脸色平缓了下来,云裳松了一口气,怀着小小的侥幸默默地在心里拿小本本记下这笔账。
她发誓,等她把彼岸花修炼成神器之时,她第一个不放过的要抓过来打一顿的就是明止。
“是为师打疼你了”明止叹了口气,说。
“啊”她怀疑自己幻听,什么时候师父也会主动承认错误了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虽然心里还是很不爽的骂着,嘴里却奉承着:“没有没有,师父打得对。是我太淘气了。”
“知道就好”他眼神柔和了下来,脸上也温柔了起来,但语气却还是严厉:“你已经成年了,按理来说为师不该再管你了,但你毕竟是狐族的圣女,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狐族,是这天下的表率。”
“是…是…是。”她连连点头附和。
明止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准备转身就走。她察言观色连忙露出无辜的表情,眼睛里使劲挤出几滴泪,水汪汪地看着他:“师父,我真的不想留下来被父王骂,他真的超凶的。”
明止一愣,犹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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