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影子
为什么不直接问樊小姐？陆九只敢将这一念头停在脑海中，口头上十分恭敬，“是，霍总。”
陈晚凝如疯子一般坐在地上，朝霍远琛的背影大喊，“我恨你！我诅咒你！永远得不到樊允歌那个贱人的爱！哈哈哈哈……”
霍远琛离开别墅，将那道如泣如诉的声音隔绝在门外。
夜风吹拂着他的衣摆，他从不抽烟，却有了想抽烟的念头，一股不由而来又积压已久的烦躁涌上心头，他烦闷的坐上车，给陆九留了消息，驱车去了绛色酒吧。
一路上，霍远琛开得飞快。幸好深更半夜，道路上一辆车都没有。
将陈晚凝掌控在手中的刹那，霍远琛迫不及待想要把这一好消息分享给樊允歌，甚至等不到天亮，只以短信的方式，哪怕失去一次见面的机会。
这份心情在陈晚凝不知真假的一番话后荡然无存，她硬生生撕碎了霍远琛苦苦维持的假象，揭开了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伤疤。
绛色酒吧的服务生早已认识他，霍远琛刚从老位置坐下，就有人前来给他上酒。
环顾四周，酒吧里也不见成郁杰的身影。
“你们老板呢？”霍远琛突然问道。
“成总最近忙公司里的事，有一段时间没来店里了，先生，这是您常喝的酒，请您慢用。”服务生将酒水摆好，拎着空托盘离开。
深夜的酒吧依旧人声躁动，来回晃动的灯光伴随着音乐声，让人肾上腺素分泌，酒吧里弥漫着年轻人荷尔蒙的气息。
霍远琛孤零零坐在沙发一角，显得格外冷清，与周遭热闹的环境格格不入。
平常一直在耳边调侃打趣的人不在，口中的酒水变回了原来的苦涩，霍远琛突然没了喝酒的欲望。
大概是答应了成老爷子什么条件，成郁杰才能将娜娜塞进自家娱乐公司，也成功的把自己套了进去。
迟迟不来绛色，大概是怕自家老爷子生气。
霍远琛漠然看着不远处贴身热舞的男男女女，一阵浓稠的倦意袭上心头，他将一叠钞票压在几乎未动的酒瓶下，起身出了绛色。
霍远琛并未马上上车，他站在门口吹了会儿夜风，正欲离开，突然听到不远处巷子口有激烈的争吵声。
“滚！别在跟着我！”一道饱含怒气的声音喉道。
紧接着是女孩是一阵哀求，“我怀孕了，小峰，你娶我吧，爸爸答应我了，只要你肯娶我，他就同意出钱给你办展。”
“周芳，这点儿骨气我还是有的，况且我他妈根本不喜欢你，上次只是意外，我跟你不爱你！不要再纠缠我！”
“小峰，你走慢点儿，我跟不上。”
男孩怒气冲冲走出来，没想到拐角还站着一个男人，脚步来不及停下，径直撞上霍远琛的肩。
“看什么看？！”
霍远琛精英男的装扮彻底激发出男孩的怒气，他死死瞪了霍远琛一眼。
女孩留着长发，一身长裙裙，乖乖女的模样。
她追出来，朝霍远琛鞠了一躬，“对不起，我替他像您道歉。”
女孩说完，朝快消失在路尽头的男孩喊，“等等我！”
女孩怀着孕，不敢迈开步子跑，只能快步朝前走，急得双颊绯红。
女孩并不像樊允歌，那时的她是锋芒毕露的，骄傲的富家大小姐，从不会这样低声下气，无比卑微。
男孩也不想他，霍远琛性格内敛，从不轻易将真实情绪表露，哪怕是愤怒。
明明毫不相干，霍远琛却从他们身上看到了他和樊允歌过去时的影子，大概都是当方面的一厢情愿。
他想叫住女孩，让她不要再执迷眼前人，嘴唇动了动，却始终没张开嘴。
他有什么资格劝女孩放下呢？再自私一点儿，霍远琛不想那个曾经对自己饱含爱意的离开自己。
女孩追随男人消失在转角，霍远琛才低声说了声，“对不起。”
眼前两人的出现将霍远琛拉回到过去，明明与樊允歌拉扯还不到一年，他却有种经历了一辈子的感觉。
许是思绪太多，当晚，霍远琛又梦见了樊允歌。
还是像之前几次的梦一样，他被困在过去的自己的躯壳中，行为却不受控制。
霍远琛坐在雅致的西餐厅，临近靠窗的位置，像是在等什么人。
记忆回溯，霍远琛猛然想起，那时多半年前，他和樊允歌谈判的日子。
两人一夜情，事后第二天，霍远琛约樊允歌出来。
他突然抬起头看向门口，一名侍者引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走过来。
樊允歌浑身上下都是当季新款，脖颈上戴着的钻石项链能抵过他手头上资金的一半。
“找我干什么？是答应娶我吗？”
樊允歌将手包放在身旁，托着腮，一双美目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闪烁着喜悦的光。
霍远琛将手边的合约推到樊允歌面前，“我能给的只有这么多，我不可能娶你。”
樊允歌眸中的光暗淡下去，随后舒了口气，将合约拿到手边，看也没看压在手包下。
“我是来吃饭的，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总可以吧？”
“不要耍花招。”霍远琛态度要多冷淡，就有多冷淡，樊允歌却仿佛没有察觉，甘之如饴。
两人相顾无言，面对面，气氛诡异地用完昂贵的晚餐。
霍远琛将一板药片摔到樊允歌面前，“吃了它。”
“这是什么？”樊允歌好奇地拿起来翻看。
“避孕药。”
樊允歌将手放下，半天没有说话，随后掰开一片，放在手心，随后又抬头与霍远琛对视。
“想要我吃，就要娶我，樊氏能给你的支持超乎你的想象，你不是一直想凭借自己努力做出一番事业吗？在B市，光有雄心壮志可没用。”樊允歌扬起红唇，眼底却划过一抹悲哀，嘴巴却不饶人，“除非你想未婚当爹，日后我带着孩子毁了你的事业，二选一。”
“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樊允歌将药片送入口，用红酒当水，一饮而尽。
“不要！”霍远琛大喊一声，从床上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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