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道别饭

正午的阳光正炽烈的照射在幽静的产业园区中。曹肃拿着钱包、钥匙、手机从产品部的大楼出来。
  在这一刻，曹肃此刻心中有着难以言喻的轻松感，仿佛肩头有千斤的巨石卸下，又仿佛束缚着他身心的网撕掉，浑身上下一片通透，脑中前所未有的清明！
  生活啊生活，沉重的压抑着多少普通人的心神、志趣啊！
  而他自此刻起，就将摆脱“生活”。他今后的人生有着无限的可能和精彩！
  因为，他已经财富自由，且有神豪系统在手！
  曹肃步行在树荫下的人行道中往园区门口走去，觉得这正午的阳光，光明正大，融烧一切鬼魅魍魉。盛烈的如粲然绽放的鲜花，又如人正值韶华胜极之时！
  我在大澜集团五年，竟没有留意这样的美景！
  曹肃边走边给沈明泽发微信：“今晚我请你泡吧，有点事找你聊下。你们经常去哪个酒吧玩？需要提前定位置吗？”
  工作的羁绊已去。离开大澜集团前最后一点破事，他还是要处理好！
  临近下班时间沈明泽很快回复消息：“曹哥，我们经常去的酒吧叫‘白枫’。早点去就可以。”
  第二条信息很快就跟着来：“曹哥，郁萍的事我并不知道详情。我也是听人说的。”
  沈明泽很聪明。他和曹肃是一起踢足球的球友、同事。但关系绝对没到曹肃在离职前要花几千块钱请他泡吧的程度。上午会议他就在场，他当时不也没有为曹肃说话吗？
  两人没到那份交情上。
  所以曹肃为什么事不言自明。
  他曾经和曹肃闲聊时提过，郁萍这美少妇看着性情强硬、冷淡，其实私下很騒，和公司里的帅哥约泡，据说口齿伶俐、滴水不漏。
  曹肃：“今晚在白枫酒吧泡吧的费用我请。你把人叫到酒吧来就行，我和他谈。”
  沈明泽想了想，答应下来：“行吧。”
  …
  …
  敲定晚上的行程，曹肃心思回到当前来。此时他已经走到大澜集团产业园的东门，左侧蓝白色的软件大楼里，不时的有三五成群的工程师们走出来。
  曹肃给供职于软件部的朋友蒋文轩发个邀请：“老蒋，我离职了，中午请你在“尚叶”西餐厅吃顿饭。有时间吧？”
  蒋文轩和他同样是在江州念的大学，同样是三十岁，毕业后进入大澜集团工作，混得普普通通。两人认识后很多东西都谈得来，又都喜欢踢足球，便成为好朋友。
  其实大澜集团年年都要去江州大学招聘，电子产品事业部这里有他的同专业的同学，还有不少校友。
  珠三角这一带更是有着不少同班同学。
  但这个社会便是这样：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而他生活压力大，混得不怎么样，也没有兴趣参加同学间的聚会。一来二去，和大学的同学圈渐行渐远。
  大澜集团的电子产业园东门外便有一个大型的商业综合体，拥有购物中心、酒店、办公楼、商业公寓、银行等设施。
  整个产业园区里拥有一万多名职员和产线工人，虽然园区里设有数个食堂和超市等生活设施，但消费需求还是在外溢。
  尚叶西餐厅位于万象购物中心的二楼，环境雅致，轻音乐叮咚流泉。曹肃坐下来喝着茶水，不到十分钟蒋文轩就在穿着制服的服务生引领下走过来。
  蒋文轩中等身量，身材发胖，剪着短发，面相憨厚和气，穿着印有图案的T恤，拉开椅子坐下来，急忙的问道：“老曹，你这辞职的有点突然啊！怎么回事？”
  曹肃点了个两人份的套餐，将菜单递给服务生，伸手示意老蒋喝水，托辞道：“最近投资股票大赚了一笔，准备换换环境。”
  他给朋友的说辞，和给家里说辞当然不一样。他不久前给母亲冯思兰说的是：他最近在外面接了个手游的美工大活。
  蒋文轩拿着水杯，羡慕的道：“老曹可以啊！来，为你实现财务自由干杯。”举起水杯。
  曹肃笑着举杯，道：“老蒋，哥们我先撤了。咱们有缘再会。”
  蒋文轩心中涌起离别的感慨，点点头。他和老曹不是同学，生活的交集就是大澜集团。一旦老曹离职，联系会越来越少，最终会断掉。即便老曹还在深城。
  真的是有缘再会！
  说话间，服务生陆续的上菜。冷前菜、蔬菜沙拉，烧汁焗生蚝、鹅肝、蘑菇汤、法式番茄汤、意面、两份香煎牛排等精美的菜肴一道道上来。
  蒋文轩拿着刀叉，开玩笑道：“早知道我应该空着肚子，争取这顿多吃你一点。”
  曹肃笑道：“这顿是团购套餐，你吃多少都是那个价！”
  千团大战在2013年8月已经落下帷幕。美团、点评、糯米等寥寥数家胜出。团购的折扣力度减小。今天“尚叶”这顿两人套餐团购价是1888元。
  蒋文轩嘿嘿笑着，闲聊着往事，偶尔看一眼手机上的消息，拿起一只生蚝正要吃，忽而的压低声音道：“老曹快看，你的九点钟方向，左侧的走道，我们公司专利部门的大美人黎若雨！”

  曹肃现在底气十足，大大方方的侧身看向左侧的走道。但见一个穿着浅粉色丝绸衬衣、青色修身长裤的高挑美少妇，正风情款款的走向窗边铺着白餐布的小圆桌。
  白皙如美玉的脸蛋，明媚的大眼睛，容颜柔婉靓丽。她踩着高跟鞋，行走间细腰如柳枝在摆动，丰腴曼妙的身段款款而动，轻熟柔媚的少妇风情吸引着高档西餐厅里一道道的目光。
  曹肃虽然在大澜集团工作五年，但并不知道其他部门漂亮的女子都有谁。如今惊鸿一瞥，确实是很奈斯的大美女啊。要身材有身材，有脸蛋有脸蛋，要风情有风情。
  极品啊！
  蒋文轩低声道：“她那桌那男的看到没有？咱们数码电子产品事业部的副总裁蕲总。你的离职单要他签字的。嗨，男人有权有势就是爽啊！大中午的约人妻一起出来吃饭。”
  曹肃先点头赞同。确实如此。有钱人的快乐，你根本想象不到！咸甜随意切换。当然他以后可以亲自体验下。结果，就听到那句“人妻”，一口汤差点喷出来。
  卧槽啊！
  玛德，我常常因为不够变态而显得和伱们格格不入！
  人妻美少妇黎若雨的出现，让曹肃和蒋文轩的话题迅速的偏移。离别的感慨淡去。人生便是如此，改变不了的东西就只能躺平。稍后，话题偏到催婚上。
  这是大龄单身青年的共同话题。
  “老蒋，你上周在深城相亲，结果怎么样？”
  蒋文轩顿时牢骚满腹的叹道：“唉，别提了。女方要求在深城有房才肯和我结婚。压力大啊！玛德，再不找个女朋友，老子麒麟臂都要练成满级！”
  曹肃给说的笑起来，吃着餐后的水果问道：“首付还差多少？我借你。不要利息。你回头请我吃顿饭就行。”
  蒋文轩摇摇头，婉拒道：“老曹，谢谢。我买偏点的地段。真顶不住我再找你开口。”他有他的骄傲。和老曹交朋友，却借他的钱买房。这个人情太大。他没脸开口。
  曹肃微笑着点点头，并不强求。他和老蒋能成为朋友，确实是脾气相投。
  一顿饭吃完，曹肃和蒋文轩在CBD外的广场握手道别。
  蒋文轩走两步，回头看着曹肃还在目送他，挥挥手。心里感慨难言：老曹真的是个很骄傲的人啊！
  其实这顿饭吃到尾声，他手机里江州理工大学校友群里有人刚发出的消息：今天上午曹肃被项目主管郁萍留下来谈话。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自明。
  辞退。
  而今天上午曹肃确实提交了离职申请。
  这和老曹刚和他说的情况可不相同啊。祝愿老曹离职后人生一切顺利！
  …
  …
  曹肃并不知道蒋文轩离开时的想法，知道了只怕是要哭笑不得。他在专注于他自己的事情。
  午饭吃完，和公司里的朋友也道别，再无琐事。他打车直奔南山最高档购物中心“海滨城”。
  先把身上的行头给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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