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是谁都会有这种龌龊的想法
温流的酒量很好,一直喝到散场,村干部喝趴下好几个,他却只是脸变得酡红步伐稍虚而已。
村长似乎跟他聊得很投机,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他们谈成了一个几个亿的大项目一样,有点搞笑。
村子里没有旅馆,温流很自然的跟着余笙去了宋家。
宋寂觉得自己很窝囊,不仅要接受情敌住到自己家,还得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他,找谁说理去?
温流不像余笙,他虽也是外室所生,可极其受父亲温裕安的宠爱,从小就娇生惯养。所以,哪怕是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农村,一些生活习惯也不改,他就从不委屈自己。
余笙让他赶紧上床睡觉,他说自己还没洗澡。余笙像看神经病一般的看着他,眼神里是遮不住的嫌弃。
连走路都虚的人还讲究卫生要洗澡,就不能将就一晚吗?
“不洗澡我睡不着,你知道的。”他央央的撒娇。
“呼~”长舒一口气,半夜十一点,余笙认命的去给他烧洗澡水。
一旁的宋寂看不下去,将余笙从厨房里赶了出去,吩咐她:“你,去屋里等着。”
“不用了,还是我来吧,他是我带来的麻烦。”温流的事,余笙没脸麻烦宋寂。
“烟很呛,热,”他虚推余笙一把,“还有蚊子。”
余笙沉默,宋寂做的每件事都替她考虑,然而她无以为报。
葡萄架下,温流假寐。
他单手支颐,眼角的余光瞥着厨房门口的两个人,嘴角微微挑了起来。
他觉得那个努力讨好余笙的男人有点可笑,这个时候的温流还没有将宋寂当做自己的对手。他向来自信,且不说他与余笙有多年的感情,就算是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只要脑子正常都该知道怎么选。况且余笙性子软,哪怕现在因为余霜宁的事她跟他使小性子,只要他温言软语几句,她就会就范。
轻而易举就将别人踩在脚底下,温流很享受这种快感。
心情很好,在藤椅上调整好一个比较舒适的姿势,他觉得或许可以在这里多住几日,才不管别人是否欢迎。
他的这种心思就连蚊子都看不下去,嘤嘤的围着他打转,蚊子就喜欢城里来的细皮嫩肉的家伙,吸起血来特别容易。
手臂被蚊子叮出几个包,痒得很,只是抓几下就鼓的很大。
“靠,”温流低声咒骂,这个鬼地方余笙是怎么待了这么久的?
二十多分钟,宋寂烧好了一锅洗澡水,他找来水桶将冷热水混在一起调好温度,这才拎到后院去。
浴室是露天的,不过在山里,关了灯漆黑一片谁也看不到,也就不用担心被偷看。
宋寂将干净毛巾放在一个小板凳上,示意温流可以洗了。
温流新奇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目光定格在了二楼的窗户上,最东边的那扇亮着灯的房间是余笙住的。
她知道他在下面洗澡会偷偷看吗?不敢吧,她才没这个胆子。温流想到这个笑了出来,他就是一个这样恶趣味的人。
余笙其实挺害羞,即便当时他们已经做过了最亲密的事情,坦诚相见了很多次后,她依旧不好意思看他的身体。
“余笙也在这里洗吗?”他问。
宋寂被他问的一愣,没明白他的意思。
温流笑嘻嘻的将上衣脱下来放到板凳上,又问了一遍,“余笙,她每天也是在这里洗澡吗?”
宋寂有点拿不准温流的用意,他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眼神里有些疑惑。
温流也不着急洗澡,就站在那儿与他对视着。
他的身体精瘦,腹肌岩石般排列整齐,一看就是常年健身后的结果。白玉一般的皮肤在有月光的黑夜中仿佛泛着清冷的光,对自己身材有极度的自信,哪怕这样半裸着,他也没有丝毫的尴尬。
他在等宋寂那个显而易见的答案,目光坚定,气势强硬。
“嗯,”宋寂哼了一声,算是默认。
温流咂了一下嘴,牙齿顶着后槽牙,而后他笑了出来,问了一个极其刁钻的问题。
“那会有人偷看她洗澡吗?”
这个问题仿佛是一块烧红的烙铁,宋寂被烫伤了一样,眼睛一下子瞪了起来,像只受惊的兽。
“嗯……我觉得应该不会,你说是不是?”温流拍拍宋寂的肩膀,对付这个孩子一般毫无城府的山野村夫,简直堪比逗猫咪,有趣的很呐。
手不自觉地攥紧,力道之大使得指甲在手心掐出月牙形的白色印子。宋寂不喜欢温流,不仅仅是因为他跟余笙的关系,本能的,他觉得这人不是善类。
“不是谁都会有这种龌龊的想法。”
宋寂语气冰冷,月光下离去的背影清冷孤傲。
温流看着他,轻蔑的撇了撇嘴,这个时候的他根本想不到不久之后他们两个竟会势同水火。
安顿好喝了酒的温流,拿了一支手电筒,宋寂去后院偏房里去对付一晚。那里面放的都是一些农具,一张生锈的铁架活动床还是早些年去谷场看麦子防贼时候用的,没想到却在这时候派上了用场。
宋婶在上面铺上了被褥,勉强对付一晚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宋寂人高马大,睡觉的时候怕是腿都不能伸直,想想就憋屈。
入睡前,宋婶给儿子送来一壶水,喝了酒的人通常会干渴。
偏房里大部分空间都被农具填满,所以显得尤为逼仄。宋寂翻身朝里,缩成一团。月光从小窗户的缝隙里照进来,洒在他身上,有种难言的寂寞。
看着他,宋婶忽然觉得很心疼。她倒了一杯水,轻轻地拍了拍儿子的背,喊他:“阿寂,喝点水再睡吧,不然明早起床你嗓子疼。”
宋寂也不动,瓮声瓮气的催促母亲去睡觉。
无奈,水杯被放在落满灰尘的窗台上,宋婶长长地叹了口气。
“阿寂,咱们跟余老师不是同路人,人家早晚得回城里去的。咱们这种穷地方,哪是人家能看上的,就算她肯她爹妈能肯吗?门不当户不对的,哪有那个可能。”
宋寂不耐,打断她:“说啥呢妈,我跟她什么事都没有。”
“我又不是瞎子,你从小到大的心思妈啥时候不知道。”宋婶长叹一声,又劝他:“你好歹听我劝啊,你也看到了,人家那对象一看跟咱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是你的话你选谁?”
宋寂背对着母亲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他呆呆地盯着那面墙,像是能将那面墙看穿一样。母亲的话就跟一把藤条似的,一下一下抽打在他的身上。
世上有千万件事不能干,不能喜欢自己喜欢的人也在这其中。
他人生二十四年,第一次动心,却在它还是小火星的时候就被早早掐灭,甚至连个燃烧起来的机会都没给他。
“我攒点鸡蛋去托你月娥婶子给说个亲,咱们村不合适就去十里八村说,总有合适的。”她安慰儿子,却不料这是火上浇油。
宋寂将被单猛地盖到头上,声音嘶哑,“求你别说了,我不找媳妇儿,你别管我了快去睡吧!”
久久的沉默后,宋婶叹息着离开了。
木门“吱呀”一声开启又关上,世界终于陷入了安静。将头上的被单扔到一边,宋寂大口地喘息着,他捂着两边太阳穴,头疼欲裂。
只要闭上眼,脑海中出现的都是余笙的脸,她总是在笑,小巧的嘴巴微微挑起一个向上的弧度,一双桃花瓣似的眼睛亮晶晶的,让人看一眼就沉溺其中。她还喜欢开他的玩笑,每每这时,她看向他的眼神就会变得粘稠而妩媚,是个成年女人很性感的模样。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渴望她呢?宋寂想不出来。只是,他对余笙一天比一天上心,这份喜欢一天浓过一天,一直到眼里再也看不到别的女人,一颗心全都扑到了她身上。
这种时候,再让他换一个人去喜欢,这要怎么做到?
遇到余笙,原本对男女感情没什么反应的他,好像突然开了窍,她就是他情感的开关,她的出现让这个开关打开,而一打开就再也关不上。
她,既是他的命运,又是他的劫数。
宋寂虽然喝了很多的酒,可大脑却异常清醒活跃,一点儿困意都没有。
他怀里抱着被单去看窗外的月亮。
天上月亮圆圆,洒下一片清冷的光辉。
他想不明白,一个人为什么会喜欢上另一个人,为什么不是每次都会两情相悦。
喜欢一个人明明是甜蜜的,为什么又会如此让人痛苦?
是的,从温流伸着长腿从车里跨出来的那一刻,他的痛苦就开始了。这种全方位被碾压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如果之前的余笙是风筝,那现在这根本来可以握住的线则断了。
就像是母亲说的,他与温流之间,是个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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