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欺凌
气温逐渐升高，头顶的太阳也越发热烈，窗外树上的蝉鸣不倦地环绕在耳边，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
不过，高三的紧张氛围对高一学生并没有什么影响，他们期待更多的是，高考那几天白嫖的假期。
上午自习课，宋意如刷化学题刷得脑瓜子疼，趁着没有老师来巡查的空当，悄咪咪从后门溜出去，跑到教室对面自习室的厕所wc。
走进厕所一瞬间，宋意如脚步顿住，一个拖把怼靠着某个单间厕所门，拖把的另一头卡在对面厕所的台阶角落。
「谁这么无聊。」宋意如暗自腹诽，准备直接跨过拖把，去最里面的厕所，由于自习室的厕所离教室比较远，一般情况下，学生不会专门跑到这里上厕所，除非像宋意如这样，想开小差出来放风。
宋意如正准备跨过拖把，余光瞥见被怼着的门上别着一个粉红色发卡，这厕所的门锁还是那种老旧的，可能是当时装锁的师傅门扣太多，厕所单间门两面都安了门扣。
粉红色的发卡明显被用来当作插销，两头都插在门扣的口子里，至于拖把这么怼着门，估计是觉得发卡不牢固，怕被人从里面推开。
宋意如蹲下从贴近地面的厕所门缝往里瞅，有双脚正靠着最里面的墙，「真是个倒霉蛋子，她走路还是有动静的吧，被关在里面的人都不知道呼救，要是她没注意到这个发卡，谁知道下一个顺手把拖把挪走的好心人什么时候出现。」
心里一边咕哝，一边把拖把拿开，这拖把卡得还挺死，宋意如两手使劲往上拽，拖把头上的水溅她一脸，宋意如屏住呼吸，感受脸上的冰凉，一时间觉得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把拖把靠在一边，取下粉色发卡，拉开门，果然有个女生靠着墙站在里面，闭着眼一脸淡定，这个女生宋意如觉得有点眼熟，但她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肖曼听见开门的声音，一直闭着的眼睛才缓缓睁开，看见宋意如的那一瞬间，有些惊讶，她本来以为是何伊静返回来了。
但仔细想想何伊静肯定不会这么爽快地开门，她一定会先在门外冷嘲热讽几句。
宋意如把粉色发卡伸手递给肖曼，“给，证据。”
等肖曼傻愣愣地接过发卡后，宋意如转身跑到水龙头那边，疯狂接水搓脸，那拖把上的水也溅到校服上了，啊，那感觉就像有蚂蚁在身上爬。
肖曼走到宋意如身后，“同学，谢谢你啊。”
“不客气，你被人锁在里面，听到外面有人都不呼救的么？”
“嗯……忘了。”肖曼一脸不好意思，有些歉疚地说。
“忘了？”宋意如感到震惊，再看肖曼的神情，觉得肖曼没说真话。
不过宋意如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要不是那个粉色发卡让她意识到里面有人被锁，而不是有人恶作剧故意把湿拖把摆着玩，她才不会把滴着黑水的拖把好好摆在墙边。
“现在还是自习课时间，回教室吧。”宋意如说完就先走了。
她回到教室时，里面还是安安静静的，也没有老师转悠，从后门溜回座位，宋意如用手指捏起被拖把水溅到的衣袖，闻了闻，一股怪味，想作呕，生无可恋。
「上午的课能不能快点结束，她想回家换校服。」
之后的化学课，宋意如总觉得，有一股怪味萦绕在她的鼻尖，让她坐立难安。
“宋意如，第10题选什么？”
“c。”
“嗯，坐下吧，你凳子上是有钉子，身体一直在那动什么？”
宋意如悲愤了，自从上次月考化学涂错答题卡，接下来每次化学课，老师都要点她名，她现在就像被狼盯上的羊崽子。
再一次见到肖曼，也是在厕所……
学校翻修了操场看台，在看台楼梯下面的空间新修了卫生间，体育课宋意如去那边上厕所。
一进去，余光就看见有个人靠在墙边，宋意如一惊，转身回头看，就见肖曼浑身湿漉漉地闭眼沉思。
肖曼睁眼看到宋意如时，眼里闪过一抹惊讶的神色，还笑着打招呼：“真巧，又是你。”
“是很巧，现在都流行在厕所闭眼沉思了吗？”宋意如有些无语，看肖曼这幅样子，肯定又是被人欺负了，上次肖曼在自习室的厕所被人解救，这次欺凌者就换个厕所，无不无聊。
“你就这样子等着吗？我看你也不像忍气吞声的人啊。”为了更自在些，宋意如也靠在另一边墙上。
“怎么看出来我不是忍气吞声的人？”
“哪个人被欺负了，不是害怕就是委屈，又哭又难过，像你这么淡定的，我第一次见。”
“你怎么就确定我一定是被人欺负的呢？”
“……”宋意如闻言又把肖曼浑身上下扫一遍，“难不成这水是你自己泼身上的？上次也是自己把自己锁在厕所单间里的？”
“那倒不是。”肖曼拨弄自己正在滴水的头发，语气十分平静。
她现在挺狼狈，夏天的校服本来就薄，被泼了水，很透，内衣很明显地显现出来，头发也是湿哒哒的，整个人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你先在这等着，我等会回来。”宋意如留下句话，就先出去了。
郑宸在体育馆里打篮球，宋意如记得他课前好像穿了件外套，天气变热，虽然早晨气温稍微有些低，但宋意如也没穿外套的习惯。
不过……郑宸是真不怕热，体育课课前集合的时候他还套了件外套在身上。
宋意如走进体育馆，一眼看见在场上运球的郑宸，她站在场地边，背着双手，在想怎样开口叫住他，才不会那么尴尬。
郑宸注意到她，抬手向其他队员示意中场休息，然后扯起袖口擦脸上的汗，边朝她走过来。
“怎么了？”
“你今天是不是穿了校服外套？借我用下吧，洗干净还你。”
“可以啊，在篮球架下面，我拿给你。”郑宸跑去篮球架，弯腰捡起他的外套，又朝宋意如跑来。
“给。”
“谢谢啦。”
“小事。”
宋意如拎着外套走出体育馆，右转向大操场走去，回到厕所时，肖曼果然还等在那。
“呐，外套，你等会穿上，一直躲在这不回去上课，老师会找你的吧。”
肖曼迟疑地接过外套，“这是男生的校服外套吧？你男朋友的吗？”
“什么？”
宋意如一脸茫然的模样，给肖曼整不会了，“哈哈，我还以为你找你男朋友借的衣服呢，速度这么快。”
“找朋友借的。”宋意如看着她湿透的头发，还有湿了大片的衣服，“你要不去外面晒晒，太阳大应该很快能干，就算有个外套，但里面的衣服是湿的，穿着也不舒服。”
“也可以……”
“不用担心有人看见，看台左边角落没人，太阳正好照得到，而且这么热，谁没事干在操场上瞎溜达。”
肖曼抬头深深看了宋意如一眼，那意思好像是「你不就是没事瞎溜达吗？」
宋意如突然就看懂她眼神所透露的意思，嘴角抽抽，“我只是想上个厕所，这边人少比较干净。”
“你赶快方便吧，别憋坏了，那我可就太对不起人了，我先出去晒晒。”
看着肖曼潇洒离去的身影，宋意如充满疑惑，「真是个怪人，不理解。」
宋意如wc完，坐在一旁的阴凉地，肖曼正把湿头发披散下来，用手不停地扒拉。
“你被欺负了，不知道还手吗？”
“跟你说了呀，我没有被欺负。”
“……你是哪个班的啊？”
“四班，肖曼。”
就在隔壁班，“三班，宋意如。”
“我知道你，三班的英语课代表嘛，之前我还见过你。”
“嗯？什么时候？”
“就哪个周日吧，广场旁的人行道，我骑自行车差点撞到你。”
一经提醒，宋意如想起来了，原来是那个骑自行车一头栽进矮树丛的女孩啊。
“真巧。”
肖曼撇撇嘴，“确实很巧，对了，这外套我洗干净晒干了，再还你。”
“可以，不着急。”
“还是谢谢了，救了我两次。”
“我感觉就算我不救，对你也没太大影响。”
“为什么会这样感觉。”
“因为你很淡定，有时间在这闭目冥想，都没采取行动自救。”
“大概是没必要吧。”肖曼耸耸肩，无所谓地笑笑。
宋意如不得不再一次在心底感慨，「这是一个她遇到的怪人。」
直到有一天，宋意如在班上某女同学的头上，看见和那天充当厕所门上插销的一模一样的粉红色发卡，才知道使坏欺负肖曼的人是谁。
毕竟，同年级活动范围就这么大，能经常欺负人，肯定是周围的人，只是没想到这个人就在三班。
何伊静，一个很外向又有很娇气的女孩，能轻松地和班上同学打成一片，但是闹起矛盾来，也十分尖锐。
宋意如实在想不通，何伊静为什么要在学校欺负肖曼呢，平时看着并没有什么交集的两人，而且，肖曼为什么会乖乖任她欺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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