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学霸的自我修养（15）
一般而言，成绩出来后，班群里会沸腾很长一段时间。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不过这次的情况稍有不同——点开分数前，excel文件在最上方顶着，下面一大批人拜庙求佛，插浑打科，乃至于开盘下注。
然后，点开文件，再无下文。
谈蓁犹豫几秒。
她迟疑着要不要点开。
在成绩出来之前，她一直想着赶紧公布分数，一鸣惊人。现在事到临头，反倒有些紧张起来。
且班里这么安静。
谈蓁闷闷地想：如果谈斯维考得很高，这时候群里，不是应该已经有人开始艾特她了吗？
就算成绩差些，只要达到重点班的分数线，也该有人聊到这点了吧——她可不认为，谈斯维最近的人气是假的。
为什么这么安静？
谈蓁有几分忐忑，一狠心，闭眼戳进文件夹。睁开眼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年级排名，之后还有各班级的单独成绩列表。
她轻轻一瞥，视线倏然定格，脸上露出一种相当之奇妙的表情。
无言良久，退出，再点开。
双眸睁大，看谈斯维的眼神如同见到了鬼神。
谈斯维见她这副模样，大致猜到了三两分。拿过自己的手机点进文件夹，迅速扫过，在第一行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这不出她所料，从记忆中得知，连冠两年年级第一的江绚，成绩向来在720上下徘徊。而不论怎么估分，她总不能低于这个分数。
既然如此，代替他成为第一名岂不是理所应当？
谈斯维理所当然地想着，接着就是成绩了，她一个个科目看过去：
语文：145
谈斯维默默点头，可以接受。
数学：150
意料之中。
英语：150
肯定的。
后面的分数没必要细看，她一扫而过。
物理：100
化学：95
生物：100
总分：740
都很……
等等。
谈斯维眉头微微一皱，发觉事情并不简单。
——化学？
化学！
她近乎完美的成绩里居然出现了一个异端！
语文扣五分她认了，要么作文，要么阅读题，总会扣点分的。
大概率是写作。
第一次写作没有经验，这个成绩能够理解。
但是化学！平时不声不响的！关键时刻竟然也扣了她五分！
谈斯维很不服气。
是因为粗心，不小心看错了、或者遗漏了哪个地方吗？
她不禁陷入了沉思。
谈斯维不知道，此时的谈蓁盯着她，差点要跟着陷入自闭。
谈斯维的情绪向来很淡，又不外露，哪怕心底有点不开心，脸上还是面无表情的。
可谈蓁毕竟和她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自然能观察得出来。再说了，又是开学考试成绩出来这种，谈蓁认为还是很重要的事情。
从谈斯维拿起手机开始，谈蓁的目光就牢牢地锁定在她的脸上，等待她现出高兴的神色。
没想到就看见谈斯维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虽然很短暂，但那确实是皱眉了的！
谈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语文、化学分别扣了五分而已。
这个成绩，居然还不满意？
她鼓起腮帮，打算好好跟谈斯维分析理论一番。便感应到手里的手机又开始震动起来，谈蓁还没来得及思考，已经下意识用指纹解锁了。
手机解锁后直接进入了微信界面，此时一班众人已经缓过劲，班群里登时炸开了锅。
【我没看错？】
【是的，你没看错】
【740分！我的天！这是人能考出来的分数？？？】
【爷青结，江绚居然不是第一】
【别第一了，她比江绚高了整整25分好吗！】
……
…………
震惊，整个班级微信群就是一个大写的震惊体。
事实证明，如果你考高分，那么班群会对此表示震惊。
而当这个高分超乎常人的想象，那么班群众人会脑子短路一阵子，再——表示感叹。
同样一幕，在恒中各班级群发生着。
讨论的中心无非两点：
——谈斯维是谁？
以及。
——这是人？
作为轻度小说爱好者，谈蓁很仔细地观看聊天记录。
从头看到尾，不放过任何一条。
最终很欣慰地发现，倒是没人说出【确定成绩没打错？】，或者【谈斯维作弊了吧？】这种让人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智商的话。
班群里大多数人都在表达震撼，有些在膜拜大佬，还有极少数人在疯狂谈蓁，开玩笑地让她出来透露一下她姐姐的学习经验。
是的——艾特谈蓁，艾特江绚也不少，带点调侃性质，喊谈斯维的却是一个没有。
谈斯维也看到了，对这类情况表示习以为常。就像以前一样，不论发生什么，群里被艾特出来讲述细节的永远是她身边的人。
明明是话题的中心人物是她，她却莫名其妙地成了“背景板”。
私信倒发得挺多。
对此，谈斯维持欣赏态度，并加以肯定支持，毕竟如果他们真要问，她还该棘手于怎么作答。
手机又接连震动几声。
谈斯维指尖往上滑，眉心不经然蹙起。震动模式确实很吵，但如果不这样做，她估计一天都不会点开微信看一眼。
或许，她转念一想：
以后可以单独安排一段时间出来，处理这些消息？
应该可以，谈斯维逐个点开小红点，处理这些纷沓至来的消息。
一条条私信友好而拘谨，大多是单纯的夸赞。她一个个认真地打字过去，得到一条条难掩兴奋激动的回复。
就…更像了。
谈斯维有些好笑地退出，点开下一个小红点，回复。
再重复以上动作。
蓦然，她指尖顿住：这一条，居然是来自班主任的消息。
语文老师：【现在什么感受？】
未等谈斯维回复，那么紧跟着发来：
【不敢相信？欣喜若狂？】
谈斯维认真地考虑了一阵。
不好意思，这些……好像都没有。
语文老师：【嗯，这些都是我的个人感受】
谈斯维：“……”
谈斯维打字发送：【您很幽默】
语文老师：【不是我幽默，是你性格太闷了，现在班里都在聊你呢，怎么不和大家一起讨论？】
怎么讨论？讨论我自己吗？
谈斯维不理解，所幸语文老师也没对这件事过多纠结，见她不回答，便改口问道：
【江绚有给你发消息吗？】
虽然这句话依旧让谈斯维理解不能。
所以说…这和江绚，有什么关系吗？
不对。
谈斯维告诉自己，她应该转变一下思路。
——比如，可能是班主任跟江绚聊了什么，让他转告给她？
思及此，谈斯维退出聊天页面看了一眼。和班主任聊天这段时间内，她又陆续收到了许多同学的私信，内容和之前那些没什么分别。
谈斯维一行行找下去，直到最后一个小红点，别说消息了，他一个字都没给她发。
她重新返回和班主任的聊天界面：【没有】
班主任：【你们可以多聊聊】
？
【都是同学】
？？
这好像，并不能解释班主任为何这么关心她和江绚的关系呢。
越来越奇怪了。谈斯维言简意赅地回以一字：
【好】
便匆匆结束了话题。
谈斯维和班主任聊天结束以后，回头看见旁边的谈蓁还在捧着手机，眼睛弯成月牙状。
她收回视线，唇角不自觉跟着向上扬了扬。
接下来一段时间里，谈斯维的心思都花费在了点击小红点上，手指机械地回复发送，心思却频频走神。刚才还不觉得怎么，班主任的最后一段话在脑海中回想着怎么也消散不去。
回复完最后一位同学，她手指一划，鬼使神点进了与江绚的聊天页面。
最后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八月上旬。
谈斯维在输入框里打了一个“在？”字，迟迟没发送出去。
正纠结着，屏幕上冒出一段话。
江绚：【找我有事？】
如此措不及防，谈斯维的心脏猛然间漏了一拍。
仅仅一刹，她将前面‘在’字删除，只留下一个符号，发出：【？】
江绚：【“对方正在输入中”/看看你jpg】
谈斯维一时失语，给他发过去六个点。
【我看到班群了】
江绚却不按照预想中的来，话题切的没有半点预兆。
谈斯维无法从这句话中感知出他的情绪。
尽管从这些天的接触中，谈斯维认为，以江绚的性格，应该不至于因为这件事对她产生意见。
可是她不敢完全保证。
自从经过了于殷那件事，谈斯维已经不对自己看人的眼光抱有期待了。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她抢了他的年级第一宝座。
——他会生气吗？
江绚：【你会参加物竞吗？】
诸般想法就此打住，眸光闪烁间，谈斯维的食指已轻快地点在书页上。
物——竞？
-
周一上学，谈斯维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
就连隔壁班、隔壁隔壁班，乃至于三四楼的班级，都“不经意”地从一班教室门口路过，或者借着来找一班朋友的借口，来看这谈斯维到底是何者人也。
一班众人还好说。
毕竟当初该关注的开学第一天就都关注完了，情绪也在前天晚上发泄得都差不多了。现在只是，看向谈斯维时，目光中那种惊叹的情绪更强烈了亿点而已。
谈蓁怀里揣着一大叠答题卡回到座位，谈斯维要上来帮她，没想到被谈蓁摇头拒绝。
低声道：“班主任让你过去一趟。”
“好。”谈斯维利落地应下，没过多询问。
“你知道是什么事吗？”座位后，林蒙蒙观望了一切，等谈斯维走后，自觉上来帮谈蓁分配答题卡，顺带好奇问道。
谈蓁低声说：“我不能肯定，但谭老师在里面。”
“谭老师？”
“带物竞班的那个谭老师。”
林蒙蒙眼睛瞪大，一个音节才从嘴里迸出又马上闭上。她四处望去，目光所经之处，班里众人如游戏里被捶打的鼹鼠，纷纷缩下头来。
林蒙蒙看得又气又好笑，这才谨慎地附耳上来，跟谈蓁说道……
此时此刻，谈斯维已经步入了办公室。
一班班主任的办公桌在最里面，谈斯维缓步走入。
班主任的面容一如既往的和蔼可亲，而她旁边站着——这不是八班监考老师？
谈斯维心有疑惑，更让她疑惑的是自从她进来以后，对方的目光就一直投在自己身上不曾移开。目光犀利，隐含打量。
谈斯维，或者说，谈叁对这位老师的印象并不深刻，此刻并没有相关记忆浮现。
不过看这里的气氛，谈斯维猜测，班主任叫她来，大概和这位老师有关。
她来到办公桌前，轻声唤道：“老师。”
班主任嗯了一声，跟她介绍：“这位是谭老师，你应该认识。”
转头跟谭老说道：“她就是谈斯维。”
谭老本就知道谈斯维，所以这句话不过走个形式。反倒是各个被挡板遮掩的办公桌后，各班教师如同雨后春笋般依次冒出头来。
“又见面了。”
谭老看着谈斯维，淡淡地道。
话是这么说，谈斯维从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上，找不出任何想要表达“熟人相见”的喜悦迹象。
谈斯维与之对视，平静道：“谭老师。”
他略点了一下头，直入正题：“你有参加物理竞赛的打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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