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杀！
渭河西北，魏军北原防线。
雍州军接到军令，蜀军正在退兵，要求他们放弃北原阵地，全军往五丈原方向移动，任务是在主力大军追击蜀军之时，负责守卫渭河上的浮桥，保护大军后路。
郭淮和一干校尉亲信，正指挥士兵们冒雨行军，往五丈原方向赶去。
虽然今日雨量已有所减弱，不像前几日那般倾盆直下，但毕竟已是深秋，冒雨赶路的滋味不好受。
因为是赶路，而且确定了蜀军在退兵，这里已经是后方，所以大军依然采取的是人甲分置的行军方式，士兵们穿蓑衣戴斗笠，空手而行在前，装备辎重由民夫押运在后。
“咦，你听，是不是又在打雷了？这雨难道还要接着下？”有民夫听到隆隆的声音，向身边的人问道。
“好像是，怎么我感觉雷声越来越响了，地都被震动了。”
负责押运辎重的是一个曲军侯率领的五百步卒，闻听此话，下意识地往身后北原方向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打紧，差点让他魂飞魄散！
“敌袭！！！”
目光所及，从北原的黄土坡上，正有大队大队骑兵冲锋而下，向着雍州军杀来！
人数不下一万！
这还只是先锋部队，后面连续不断有骑兵出现在视野之中！
“大王！前方下了北原往东不足五十里，再过了渭河就可以看到司马懿大军了！”
有骑兵斥候来到一名骑在高头骏马上的魁梧壮汉身前禀告。只见该壮汉披发左衽，身穿兽皮硝制的华丽皮甲，头戴貂蝉兜鍪，腰挎金鞘弯刀，正是羌王迷当！
“好！让儿郎们打起精神！只要杀了司马懿，魏天子许诺将雍凉两州赠予我族，如今魏军追讨汉军，后方空虚，正是天意我取此不世大功！”
迷当马鞭虚指坡下雍州军，问左右道：“此乃何人之军？”
左右打量了一番，回道：“看装束旗号，应是雍州刺史郭淮所部！”
“郭淮？哈哈哈，真是冤家路窄，儿郎们！给我杀！！”
郭淮在成为雍州刺史的这些年里，与迷当的羌族多有战事，打得迷当丢盔弃甲，东躲西藏，一度只能上表归附，如今仇人见面，那是分外眼红！
羌人骑兵嗷嗷叫着，如水银泻地般从坡上冲下，瞬间就将雍州军的辎重队给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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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蹄踏地，气冲干云，“诸葛”旗帜随着奔驰的战马在秦阳背后猎猎鼓荡，虽然只有区区五百骑，却展现出千军万马的气势！
距离逐渐接近，秦阳超强的视力已经能看见魏军最前排士兵脸上的表情，一个个惊讶中带着困惑，不知道这群骑兵想要做什么。
两百步，马上要进入对方弓箭射程，好在由于下雨，弓弦受潮，无法张开，这也使得秦阳他们不需要面对铺天盖地的箭雨。
“敌袭！停止前进！盾兵列阵！列阵！~”
眼看五百人的骑兵队伍不仅没有减速，反而在接近一百步左右将长搠放平，阵型也调整为锋矢阵，这是要冲阵的姿态啊，魏军的步兵指挥官赶紧呼喊列阵。
秦阳掂了掂右手所执精铁长搠，这一回，他不再顾及会否造成伤亡，放开手脚，将三叠劲贯注入手中武器，瞄准正前方匆忙树立盾墙的步兵狠狠掷出。
忽！
长搠电射而出，挟风雷之声，直接洞穿了第一排的大盾！
长搠去势不减，又接连洞穿了第二排、第三排，这一搠，不仅射穿了整整十多排队列，散逸出的劲道，还将两旁的士卒炸飞出去。仿佛被床弩近距离轰击，仅仅接战的这一击，便在秦阳正面清理出一条一百多米长、二十余米宽的真空地带！
“杀！！”
秦阳一马当先，冲入长搠造成的空档，身后的亲卫骑紧随其后鱼贯杀入！
呛啷一声，“忆柔”出鞘，刀鸣清脆，刀身轻颤，划过一条银白的闪电，连沿途的雨丝都被切成两断！
秦阳左劈右砍，如同魔神降世，挡者披靡，五百亲卫同样骁勇异常，将撕开的口子越拉越大。
前方传来的骚乱很快反馈到了中军指挥处，司马师皱眉问前来报信的士兵：
“前方发生何事？为何有喊杀之声？”
“回府君，有一支骑兵冲入我方军阵，正往中军杀来！”
司马师大惊：“骑兵？有多少人，打谁的旗号？”
报信的士兵闻言有些纠结，他得到的情况是五百人左右，但只是五百人的骑兵能造成这么大的动静吗？这话说出去谁信啊？
于是只好支支吾吾道：“人数尚不清楚，但骁勇非常，定是蜀军主力骑兵无疑！有一面军旗写有诸葛二字！”
司马师赶忙向父亲汇报，称前锋遭到大队蜀军主力骑兵攻击，还打出了“诸葛”旗号。
这下可好，司马懿本来生性多疑，听说打着诸葛旗号的“大队”、“主力”骑兵杀来，吓得脸色煞白，赶紧将司马师唤上车辇商量：
“子元，中计矣！”司马懿慌张地抓住儿子的衣袖，神色惊恐：
“此必是诸葛村夫的奸计！其见我军固守不出，故意诈死，引诱吾等来攻，待我军行至半途，定派人绕道偷袭我军粮草辎重，断我后路，想要全歼我军于此！”
司马师被父亲说的话吓得六神无主，喃喃道：“父亲是否多虑了，我看不至于吧？”
司马懿一巴掌拍司马师脸上，怒道：“为父与诸葛村夫交手数次，其是何等狡诈阴险，为父会不知道？撤！快撤回渭河边去！”
话音未落，突闻后军传来骚动。司马懿还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见亲卫兵领着一名雍州军打扮、衣甲破损不堪的骑士来到了车前。
“大将军！大事不好！羌人反叛，数万羌人骑兵正从北原方向杀来，郭使君…郭使君大军已全军覆没了。。！”
“什么？哪来的羌人？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司马懿大惊失色。
这下可好，腹背受敌。
司马懿更加确信自己是中计了，一定是诸葛村夫那老匹夫。故意诈死引诱我军出击，却暗中勾结了羌族，想要前后包夹！
可怜我父子三人，竟命丧于此？！
“父亲，快撤吧!”司马师这下也觉得是中了诸葛亮的计了，催促父亲跑路，他还要回去杀老婆呢。
司马懿：“往哪撤？郭淮的任务是保护渭河浮桥的，如今被攻灭，说明那帮蛮夷已经占据了浮桥，说不定马上就会渡河过来，往回撤就是送上门去，现如今只能往武功水方向突围，再绕行回长安了！”
“传我将令！”既然决定要突围，司马懿也不浪费时间犹豫，命令偏将军张虎全力稳住前线，务必阻挡住蜀军“主力”，又命骁骑将军秦朗率所部去后方阻击迷当，命司隶校尉夏侯和领兵护卫中军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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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万人有多少？秦阳不知道，他只知道目光所及，无边无际，越是深入，四面八方越是多人。
喊杀声、马嘶声、惨嚎声、兵器交击声，各种声音交织融合不绝于耳，合奏出一首战场交响曲！
从最开始接触敌阵起，到现在深入敌阵，秦阳和他的五百亲卫，已经完全陷入到了魏军的人海之中。骑兵的速度也不可避免的被阻滞下来。
骑兵失去了速度优势，随之而来的便是出现伤亡，即便秦阳分出一部分精力照顾他们，终归双拳难敌四手，不断地有亲卫骑被从马上击落，然后被附近的敌军围剿。
短短几分钟内，又有好几名兄弟落马身亡，秦阳身边仅剩不到三百骑了。秦阳深呼一口气，将意识海中的精神力调动，眉心隐约浮现玄奥符文。
秋风吹着秋雨，落在整个战场，也落在盔甲、武器及胯下战马身上，在这凶险万分的厮杀中，秦阳居然闭上了双眼！
随着意识海中的精神力开始消耗，周围的喊杀声渐渐消失，世界仿佛只剩下秦阳，以及从天穹落下的雨水。
精神力传递到身周的每一滴雨珠上，这感受都是那么亲切，它们笑着、跳着，围绕在秦阳身边翩翩起舞，从兜鍪上、铠甲上、刀上、旗上跃起，彼此交缠又分离、聚拢又散开，像调皮的精灵、顽皮的孩子，在空中玩累了，回到秦阳身边这个“家”来。方圆十米内的雨水全部被吸引到秦阳的身边，使得附近一下子成了晴天的状态。
驭水！
从血脉觉醒的那一天开始，秦阳一直压抑着这项能力，既是给自己留下的底牌，也是因为没有需要使用的必要和条件。而如今，彻底释放这项能力的秦阳，在这片雨幕天地之中，就是主宰、就是神！
“那。。那是什么？”四周的魏军见了鬼一般，看着秦阳身周萦绕、旋转的水柱，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诡异的场面，这场景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妖。。妖术！太平道的妖术！”有听说过当年黄巾之乱的人惊慌失措的喊道。
秦阳猛然睁眼，眉心的玄奥符文消散，他手中的“忆柔”仿佛赤壁前的那把羽扇，从左至右划了一个半圆。
随着刀锋掠过，秦阳身周的水柱爆发出欢快的鸣叫，激射而出，带着无与伦比的急速，射向四面八方！
如果我们把画面暂停，然后按帧播放，就能看到，飞射出的雨珠在行进过程中，逐步改变形态，变成前尖后圆的长锥形，然后又慢慢染上了霜白色。
控冰！
凝水成冰！
冰箭激射，被这些冰锥射中的魏军就像被子弹击中，以秦阳等骑兵部队为中心成片成片倒下。
昔有诸葛孔明挥扇间樯橹灰飞烟灭，今有秦仲明刀锋所向敌阵土崩瓦解。
这一刻，那个老人的身影仿佛出现在秦阳身后，和他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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