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三堂会审2

晚上潦草吃过晚饭后，孟金路和大雷在院里石桌那儿听戏。妈妈林秀、美姐和佳儿在孟爸爸孟妈妈卧室。孟妈妈林秀、美姐坐在炕上听，佳儿站在炕下交代。

        被关着反省半天，佳儿也想开了。死猪不怕开水烫，做都做了，有什么不好说的。而且也没什么好交代的，两句话就能说完的事。妈妈林秀、美姐在意的重点也不是苏沐瞻和她如何睡到一起的，而是这见不得光的关系，佳儿打算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叫停，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从今天开始结束床伴关系。佳儿的处理方法很简单：“不联系了，不往一处走，以后遇见就当陌生人就是了。”

        孟妈妈林秀听过，一下子急了，骂佳儿说：“你就这么让人睡了，那人都不给个说法？”

        “这要什么说法？我们都是成年人，他是把我睡了，可我不也睡回去了。都处在人生中最好的时候，又没有钱财纠葛，两厢情愿的事，根本就不存在谁吃亏，还要什么说法？”佳儿坦荡说。

        孟妈妈林秀理解不了，想下炕打醒佳儿，被美姐拽住。美姐一脸平静，问佳儿：“你们在一起的时间不短了，就没点感情，就没想过把那种关系正常化？”

        佳儿开始犹豫，想起苏沐瞻第一次留宿，大雷姐夫就碰巧送饭，想起换城发展时美姐往她包里放套、药的事。难道美姐那时候就知道她有那么个男人？刚开始觉得她是在谈恋爱，不用管？到现在才发作，这是把她隐藏的男人和现实中的人对上号了，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她现在要是改口说能把关系正常化，能走正常的谈恋爱结婚路子，是不是就可以过关了？只想想苏沐瞻，骗人的话，佳儿真的说不出来。

        “别想有的没的，赶紧说，你想怎么样就那事？”孟妈妈林秀对佳儿的沉默不满意，又开口。

        “不说了吗，不联系了，我看见他也当没看见。”佳儿决定还是说实话。

        孟妈妈林秀又要下炕，还是美姐伸手去拦。佳儿很不耐烦，其实这事干嘛要在家挑开，爸爸妈妈知道了又能怎样？她说了要回城，美姐和她在外头去说这事，不好吗？再说了，同居分手的比比皆是，美姐把她和苏沐瞻这事往同居分手上想，不就嘛事没有了。

        安抚好妈妈林秀，美姐吼佳儿：“你自己做错了事，你还好意思不耐烦？端正你的态度！好好说你打算怎么处理？”

        佳儿很不明白。美姐不是笨人，既然选择了发作，就该知道她和苏沐瞻的关系到不了明面，美姐就不该去想关系正常化的可能。即便她给苏沐瞻的是第一次，但苏沐瞻不喜欢她的不逊。她也很难想象强势的苏沐瞻侵入她的私人领域，她该如何自处。穿好衣服就可以快乐奔向各自舞台，何必要强融引发各自的不适。言简意赅，佳儿这样解释：“我们性格不合，过不到一起。”

        美姐咬牙切齿：“你们倒是会拿性格不合说事。那好我问你，要是我没发现，你就这样和他不清不楚的过，你不找男朋友不结婚了？”

        “我找到男朋友的话，当然会和他分。还有哪里过了，在一起的次数都数的过来。”佳儿抗议。苏沐瞻有工作她有工作，又是异地，往一块凑并不容易。

        孟妈妈林秀恨恨来一句：“就你这样想法，你找的到男朋友才怪。”

        佳儿不说话，她确实没找到男朋友。

        “真的和他不可能？”美姐接口问佳儿。得到佳儿的肯定，她沉思了好一会，才开口：“那你给他打电话开免提，你告诉他你不会找他，让他亲口说他也不会找你。告诉他，你的妈妈和姐姐给你们做见证。”

        佳儿反应激烈，开口就是拒绝：“这个不可能！不大的双方自愿的事，我现在单方面退出，他知道我的拒绝后也就懂是什么意思了，这事就风过水无痕了。打电话干什么，非要把我们内心深处的东西拿出来晒在阳光下，我们又没干伤天害理的事，凭什么？”

        “凭什么，凭我不相信你的自制力！”美姐一字一句说：“佳儿你想玩也不是不可以，能找个你兜得住的男人以结婚为目的吗？你没事了也在网上搜搜，看看和你睡一起的人有没有对着别人笑靥如花？还有，让你当着妈妈给他打个电话你都不肯，那你想过没有，如果你和他的关系爆到网上，如果你们走不到一起，刚刚那句凭什么要把你们内心深处的东西拿出来晒在阳光下，你还敢说吗？”

        连缓两口气，美姐继续说：“他和你我不一样，他是生活在聚光灯底下的人，你拿来衡量你的道德标准，不适用于他。打电话把话说开，断的干净别留妄想，无论对你对他，都好。”

        佳儿软下来，哀求说：“姐你说的我懂，可我不想打电话。咱们冷处理行不，让我和他的关系体面地回到不熟的普通同学层面。我肯定和他断，不会爆到网上。”

        美姐接口说不打电话也行，佳儿刚松一口气，美姐接着说：“佳儿你不在县里买房了吗，就别出去了。在县里找个工作，大房子住着，饿了有爸妈做饭，过得可比在外头舒服多了。”

        “怪不得你要我买房，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只是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想去哪儿工作就去哪儿，谁能拦得住？”佳儿又强硬起来。

        美姐笑笑，来一句：“我是拦不住你，我也不想拦你。可一个电话能解决的事，你真要逼我带着爸妈去找那个人吗？”

        佳儿生气了，是真的生气了，话冲口而出：“姐，我是成年人了，我知道事情的厉害。一个男人和我的后半辈子比较，我知道哪个重要，我会妥当处理。姐，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却要迷信什么拒绝电话？一个电话要能搞定所有分手的话，就没有那些个痛哭流涕挽回、吵架的了！”

        “一个电话搞不定一般人的分手，但能搞定你和苏沐瞻。你们可选择用来作伴侣的人太多了，心气高的根本就容不得对方拒绝。”美姐冷静说：“佳儿，我知道你现在分手的意愿很强烈。但是你迟迟不肯打电话，不就是念着和他的情谊，羞于提那关系吗？那你让我怎么相信你看到他真人时，不会鬼迷心窍想下次吧再下次再拒绝？别说你会理智面对，你面对他要真能理智的话，你早就和他划清界限了。别给自己留退路，佳儿。相信我，你告诉他你的意思、咱家的意思后，他不会纠缠他不会埋怨，他会离你远远的。”

        佳儿不解，问：“一样的拒绝，为什么你就相信他，不相信我？”

        美姐有些烦了，恶狠狠说：“因为我相信你的眼光，不会找被拒绝还倒贴的没品男人。”顿一下她补一句：“我不相信你，是因为你随波逐流来者不拒，人家稍微来个糖衣炮弹，你就被拿下了。佳儿你的天赋也就是唱唱歌跳跳舞了，别妄想秀智商，你没长那玩意。”

        美姐说话太刻薄了。孟妈妈林秀还帮腔说让佳儿收起花花肠子，赶紧打电话。佳儿被打击到了。她是不太聪明，但有美姐说的那么差吗？什么来者不拒？她18岁成年到现在27岁，9年时间才只有一个明远一个苏沐瞻，这叫多吗？

        只这些佳儿不想争了，她们不就是让她和苏沐瞻分吗，那就照她们意思打。但是妈妈姐姐作见证的话，佳儿明确提出她是不可能说的。美姐也做了退步，但要求佳儿开免提，她要听到苏沐瞻明确说出终止床伴关系的话。

        佳儿把电话打出去。第一次没人接，第二次正在通话中，第三次直接挂断。第四次接了，苏沐瞻经纪人说苏沐瞻拍戏呢。佳儿将手机随手置于桌上，精气神像被人抽走一般，病恹恹的。她从来没有这样给人连环夺命call过，那种紧迫逼人的感觉让她讨厌。急切要个答案却没得到答案，这让她自厌。

        美姐盯着佳儿，她觉得佳儿跌进苏沐瞻那个大坑，凭佳儿自己怕是爬不出来了。遂咬牙狠心冷冰冰说：“你的冷处理执行完了，告我一声？”

        孟妈妈林秀满眼心疼，很想说‘你要实在喜欢，那就别分了’。所幸理智还在，终究是没把心里话说出来，而是说：“佳儿没事，咱们和这个断了，让你姐给你找个更好的。”

        美姐愣了愣，她可不敢接这个活儿。

        佳儿哽咽说：“妈，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们这样撕破脸的分法，我没法和苏沐瞻说。”

        孟妈妈林秀脸彻底沉下来，厉声说：“我要的就是你和他撕破脸！佳儿你到现在还不知悔改，还帮那男人说话？你想没想过你们这样不清不楚，有哪个男人敢找你做老婆！还你没法和苏沐瞻说？你没听见你姐说那苏沐瞻和别个女人说说笑笑？要我是你，是我问那苏沐瞻给我交代，问他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是什么毛病？！”

        佳儿反驳说：“可我说了，我们没几次。我们更多的是说专业，他帮我很多。再说……”

        林秀打断了佳儿的话，阴沉沉问：“所以你意思是如果有人能帮你，你就能拿身体去换！”

        佳儿看看美姐，再转脸看看妈妈林秀，想解释又没得解释。只要她和苏沐瞻没有结果，那无论是承认对苏沐瞻有爱，还是说迫于生理冲动，都不比身体换帮助高尚一丝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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