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大臣誓保忠义节

　　皇帝李适得知太子李诵中风之症未缓解后，担心之下自己的病情也加重了。随后，李适认命了太子心腹凌准为翰林学士，并让右神策军护军中尉杨志廉和内常侍俱文珍负责保护大明宫。

　　太子一党和舒王一派纷纷私下拉拢当权官员。李谊不断招揽内常侍俱文珍，力求控制后宫、亲王、军队、宦官这四个常常得见天颜之人。

　　而李诵在王叔文、王伾、韦执谊等人谋划下，也不断拉拢实权官员，并派人不断拜访宰相高郢、郑珣瑜,  宗正卿李纡，礼部侍郎权德舆等人。

　　皇帝李适只是生病，并未驾崩，朝中大臣也不敢过早表明态度。

　　太子一党见后宫、亲王、军队、宦官大多投效舒王一派，于是在宫中扶植武充容，并拉拢丹王李逾，还私下大力拉拢右神策军护军中尉杨志廉。

　　丹王李逾虽然是初召王李偲外地位最高之亲王,  但生性懦弱,  淡泊名利。而杨志廉是皇帝李适心腹,  极难拉拢。

　　所以太子一党在宫中势力远不及舒王李谊。但他们也不能就此干等，便快速把目标转向了翰林院学士。

　　翰林院学士也能整日接触到皇帝，还有替皇帝草拟诏书之权。无论是废立太子，还是确立遗诏都离不开这些人。

　　如今翰林院有八大学士，四老四新。四老分别是司勋员外郎知制诰郑絪、工部员外郎韦绶、左补阙卫次公，右拾遗李建。四新分别是监察御史李程、左拾遗王涯、秘书省正字张聿、殿中侍御史凌准。

　　郑絪、韦绶、卫次公、李建四人早早便入翰林院，已经任职十几年，深得皇帝李适信任。

　　李程、王涯、张聿、凌准四人是去年和今年新入翰林院，都任职不到半年。

　　所以太子一党极力劝说郑絪、卫次公等人，不该冒然废立太子，令朝廷动荡，并以国家大义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郑絪、卫次公等人在翰林院入职十余年，对太子李诵颇为了解，知道他是位仁德忠厚之君。

　　自从皇帝李适病倒后，便一直未上朝。朝中政事一直是由贾贾耽、杜佑、高郢、郑珣瑜四位宰相和一干高官共同处理。

　　皇帝李适两年前便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上朝，所以,  大臣们并未过多慌乱。不过这次和上次不一样，李适上次事事干预朝政,  颇为勤勉，（捞钱只是一方面）。但这次不一样，他让宰相们全全处理政事，重要奏折也拟出详细意见。

　　皇帝李适将宦官所呈送奏折只进行了简单批阅，几乎赞同了宰相们所有处理方案。

　　正月六日，皇帝李适突然任命殿中侍御史凌准为翰林院学士，这等没有任何商议，不合常理之诏命才是李适风格。

　　朝中上下虽然五天没见皇帝李适，但也大概猜出皇帝只是寻常生病，并无大碍。广陵郡王李淳也轻松安抚住了诸国使者。

　　又过了八九天，京师依旧十分安稳，朝堂也没有失序。但是正月十三日，即将放上元节假时，皇帝李适突然宣布取消正月十五望日朝会，连上元灯会也交由广陵郡王李淳负责。

　　这次，太子一党和舒王一派才察觉出不同寻常。

　　朔望朝会每月初一十五举行，京中九品以上官员都要参与。李适两年前不上朝那段时间,  也只是把朔望朝会降为常朝，从来有没无故不举行。

　　正月望日朝会又和上元节在同一天，每年都会举行盛大灯会，皇帝更是会亲自参与，与民同乐。

　　而且，自从正月初六，皇帝李适被救醒之后便减少了亲王侍疾的频次，就算侍疾也只是殿内干守着。饮食起居之事，全部交给了心腹宦官杨志廉和俱文珍。

　　太子李诵和舒王李诵，近日从侧面打听到，李适这些天一直躺在床上，未有挪动。而春节之后几天，李适还能和诸王交谈，下床行走片刻。

　　如此迹象表明，皇帝李适病情加重，卧床难起。所以，太子一党和舒王一派这才全力拉拢皇帝身边之人。

　　舒王李谊更是不惜以高官重财拉拢俱文珍。

　　俱文珍入南诏而安全得返，三废三立宣武节度使，便可见他是一位聪明善谋、手段高明之人。

　　如今舒王一派占据上风，而太子一党又颇为排斥宦官。俱文珍思考良久之后，便决定倾向于舒王李谊。

　　但俱文珍也知道皇帝李适手握右神策军和十六卫，朝中高管大臣也都支持李适，他仍旧有最大势力。

　　而且俱文珍和早早投效舒王的孙荣义向来不睦，他现在转投李谊并不会受到最大重用。

　　所以，俱文珍也只是偏向于舒王李谊，并未全力效忠。他总是留条后路，待时而动。

　　上元节后第七天，正月二十三日巳时左右，皇帝李适再次晕迷不醒，一众御医们在会宁殿谨慎医治。

　　自从正月六日皇帝醒来后便搬去了会庆殿偏殿会宁殿。会庆殿在蓬莱殿、金銮殿之西，麟德殿、翰林院之北，西面便是大明宫西城墙。

　　会庆殿往南可由右银台门入西内苑，往北可有九仙门入禁苑。若真是发生兵变也能及时逃脱。

　　经过两个时辰抢救，将近未时左右，皇帝李适这才慢慢转醒。李适此刻已经油尽灯枯，说话都极为困难。

　　此刻李适还没立下遗诏，眼睛极为不干，他看向杨志廉，示意他派人去召集文武大臣。杨志廉让心腹薛盈珍前去召集，然后一直陪在李适身边。

　　可是薛盈珍出去不久之后便遇到了俱文珍。俱文珍把薛盈珍拉在一处角落中询问皇帝李适真实情况。

　　薛盈珍作为杨志廉心腹，舒王李谊早早便拉拢于他。薛盈珍便将李适病入膏肓的消息告诉了俱文珍，随后，他二人密谋先将此消息告诉舒王李谊。

　　此刻会宁殿里里外外围满了禁军，他们都是直接听命于皇帝李适的千牛卫。

　　随后俱文珍也叫来数百监门卫士兵，想要强闯会宁殿，但是被千牛卫士兵阻挡在门外。

　　此时此刻，会宁殿中杨志廉急得不行，皇帝李适和太子李诵一样不能说话。而后杨志廉有听手下人报告说，俱文珍和薛盈珍去了旁边金銮殿。

　　原来，俱文珍和薛盈珍两人见会宁殿护卫众多，便去旁边金銮殿准备去抢玉玺。

　　俱文珍带兵直接闯入金銮殿中，并和杨志廉派去保护翰林学士郑絪、卫次公和玉玺之人对峙起来。

　　俱文珍急切地问道：“陛下可曾立下遗诏，玉玺何在？”

　　一位早就投靠俱文珍的谒者回道：“禁中正在商议，所立尚未定。”

　　保护郑絪和卫次公的护卫只有几十人，不及俱文珍。一众宫女宦官以及禁卫军都害怕地不敢答话。

　　卫次公见此立即回道：“太子虽有疾，地居冢嫡，中外属心。必不得已，犹应立广陵王。不然，必大乱。”

　　郑絪、王涯也站在卫次公身边应和，丝毫不怕俱文珍之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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