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黑衣少女的禁术
冰原的深处，冰封之地唯一一块被阳光眷顾的花园里。一位黑衣剑士在附近的雪地里，练习着很久以前恋人教给自己护身的魔法。
神纪元894年。
“A……所谓的魔法，不过是用特定的神的语言引导出能量而已。”
黑衣剑士把双手放在胸前，十指指尖相触，手心之间汇聚着微弱的白光。
然而光芒随着噼里啪啦的爆炸声转瞬即逝。
“怎么了？觉得烦躁吗？”
黑衣少女关切的看着A
“啊…没有的事。”
黑衣少女双手抱在胸前说道
“说谎可不是个好习惯……神的魔法会扰乱人类的情绪，会感觉让人烦躁是正常的。”
A苦笑着看着零。
黑衣少女走到了石碑之下，右手轻轻抚摸着石碑上的文字说道。
“你看见石碑第一眼就领悟了永生的力量，然而却连简单的护身咒都学不会。”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零。”
零转身看着一脸傻笑的A
“可不幸的是，我知道。”
黑衣少女藏在头发下的眼睛透露着深埋在心底的哀伤。
“但是我不愿意告诉你为什么，你还是保持你现在的样子最好。”
生活在冰原的两人就这么平淡的度过了一段时间。
某日。
正细细看着石碑上文字的零对正在练习护身咒的A说道。
“A……我想去看看人类的世界。”
从被零拯救的那天起，就再也未踏入过人类社会的A惊讶的看着黑衣少女
“零？”
“我想看看人类现在是什么样了，已经很久没人来过我们这了吧。”
黑衣少女回头扔给A一个黑色的兜帽。
“这次一起去吧。”
神纪元895年。
一队黑衣死神降临于东方国度。
“传送的有些远，你的身体没问题吧。”黑衣少女扶着正在喘着粗气的黑衣剑士。
“呃……没事”
黑衣少女收回双手抱在胸前看着一脸疲惫的A
“说谎可不是个好习惯……”
依旧一脸苦笑的A抬头看见周围的街道，夜空下周围的建筑挂满了一串一串的红色灯笼。
街道上洒满的红色花瓣随着零的传送术掀起的起浪旋转飘舞在空中。
一片花瓣随风飘落在了零白皙的脸颊上。
零优雅的抹掉了脸上的花瓣。随即注意到四周围满了人群。人们惊讶的看着凭空出现的两位黑衣死神，眼神里却没有任何敌意。
短暂的平静后，突然爆发着鼓掌和叫好声。
黑衣少女皱着眉头看着人群，温柔的向身边按住腰间长剑的A的轻声解释到。
“别拔剑，这是东方人类国度的节日，他们以为我们在表演节目。戏法这类的吧。”
说完，黑衣少女就带着A一步一步顺着街道走出了包围他们的人群。
没有人敢阻拦眼神冰冷的两人，他们就这样漫步在银河下的街道观察着人类的的生活。
随着两人的漫步。
两位黑衣死神驻足在道路尽头无人的河边，两人抬头看着天空中升起了星星点点的火光。
“零，这是什么？像星空一样。”A看着满天的天灯询问着身边的零。
“孔明灯，人类为了战争创造出来的………现在只是无意义的东西罢了。”
“现在的人类，比起我那时候变化了好多。”A看着天空若有所思的说道。
正在两人欣赏天空的美景的时候。
一队骑兵追逐着一位女性骑士从两人过来道路上飞奔而来。花瓣在慌乱的马蹄下的四下飞舞。
追逐着女骑士的骑兵们弯弓搭箭射出了三发箭矢，一发射中前方女骑士的右肩，一发穿过灯笼落在了地面，最后一发射向了零。
女死神侧过头躲开了箭矢，在女骑士翻身落马时，零的身影如鬼魅一样飞向后边的骑兵。
寒光闪耀，在女骑士摔倒在地面上的一瞬间，追兵已经尽数被零斩杀，马背上的骑兵们到死都只剩下惊愕的表情。
摔倒的女骑士身着一身美丽的红色长袍，腰间挎着一本让死神觉得熟悉红色封皮的书本。
她捂着伤口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位手持长剑优雅画出圆弧的女死神。
“小女子夏侯静谢谢这位女侠救命之恩。”女骑士坐在地上向零感谢的说到。
“恩。”
零冷漠的回应着，收回长剑径直走过夏侯静，来到了A的身边。
“他们为什么追你？”黑衣少女温柔的按下A握住长剑的右手，回头冷漠的询问着地上的红袍女性。
“丞相说我是红颜祸水，不准皇上迎娶我。”
夏侯静从怀里掏出药粉处理着身上的伤口。她强忍疼痛拔出了肩上的箭矢，虽然咬着嘴唇忍着没有出声，眼中却早就因为疼痛泪光闪闪。
“丞相乘着我家里筹备嫁娶之仪的时候派兵围住了我家宅子。父亲让我从地道逃走去皇宫见皇上，让我去求救。”
夏侯静捂着伤口站了起来，接着说道。
“女侠！你那么厉害，能不能送我回家救救我父亲。”
零依旧一脸冷漠，长发下的眼眸竟然察觉不到一丝情感。
“你走吧，我们对人类的纷争不感兴趣。”
“人类……人类？你是说…我们人类？？！！”
夏侯静突然慌乱从腰间拿出拿本红色的书籍，翻开第一页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女死神。
夏侯静把书摊开向两位黑衣死神展示着，第一页，手握长剑静立的黑衣女死神的画像。
“书上写着，遥远北方住着一位温柔的黑衣女死神。————记录者莉莉拉。”
夏侯静以神的语言读者画像上的脚注，突然大哭了起来。
面对对方决堤的眼泪，零突然变得手足无措，缓缓走上前去，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夏侯静乌黑的长发。
“A…不然我们帮下她吧？”
身后的A一脸苦笑着看着眼前手忙脚乱安慰夏侯静的黑衣女死神。
“听你的。”
轻描淡写的三个字，A看见恋人的脸上浮现了转瞬即逝的笑容。
两人护送夏侯静回到家中时候，只剩一片被屠杀的尸骸，屋檐上为筹备新婚挂上的红色丝带随风飘舞。
两位黑衣死神在夏侯静的哭泣声中，斩杀了屋外埋伏的士兵，斩杀了派遣士兵的丞相，斩杀了任何敢对这位女性下手的人类。
在确认了红衣的夏侯静安全后，两人终于还是一言不发的默默离开了。
在两人离开后的第二天。
呆坐在遗骸中的夏侯静听见身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静儿，是朕没有保护好你。”
“呵呵。那你可愿意娶我？”
夏侯静以冷刺骨的声音回应着对方。
“当然。”
一位身着龙纹黄袍的男性回应着。
短短几年过后，神纪元899。
从世界各地聚集而来的百万大军出现在冰原，包围了黑衣死神的居所，以及神的白色巨塔。
领军的真正是是手持长杖一身红衣的女皇———夏侯静。
两位死神早已对人类的战争感到厌烦，此刻也不没有答话，只是与千军万马对立的站着。
而随着女皇长杖一挥，百万大军发起了冲锋，冲向两人。
“你保护好自己！”
零抽出了长剑，冲向了敌阵。
“安心。”
A拔出了长剑反方也冲向了敌阵
黑衣女死神右手挥舞着长剑穿梭与战场，左手时不时召唤出巨大无比的幻影巨剑横扫着敌军。
面对数量庞大的凡人庞军队，尽管两人剑术卓绝，也不敢有一丝掉以轻心。
两位黑衣死神互相守护着对方的后背与无边无际的凡人厮杀，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为凡人的A渐渐体力不支，且负伤多处。
战争却一直继续着，人类时而撤退修整，时而射出箭矢骚扰，庞大的军队变着花样消磨着两人的体力。
而零偶尔会放慢进攻的步伐，转攻为守，为A提供休息喘息的机会。她甚至有些享受这样与人类厮杀的日子。
战争持续了整整一年，训练有素的人类军队直至战斗到最后一人也未曾撤退。
终于，随着零斩下最后一位将军的头颅，两人站在尸骸遍布的大地上，转身面对着孤身一人的夏侯静。
“A……你负伤太多了……别插手。”
黑衣的女死神嘱咐身边的A，随后一步一步走向了红衣的女皇。
“两位，又见面了。”
夏侯静翻身下马，手中的法杖直直指着两位气喘吁吁的死神。
“恩。”
零依旧冷漠的回应着对方。
“呵呵，我的守护者。”
法杖射出赤红的魔法箭，却被女死神轻描淡写的徒手抵消。
“我征服了整个世界。”
法杖向女死神持续射出金色的射线，却被女死神用长剑随意的挡开。
“莉莉拉的后裔啊，你所见的世界，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已。”
零挥剑斩出的气刃突破了对方的金色射线，气刃直接击中了法杖，红衣的女皇被冲击力逼退一步。
“放屁，哀家不信！”
夏侯静旋转法杖，硕大的幻影剑斩向黑衣女死神。
“人类、你、我、神，都不过是渺小的生物。都不过是沧海一粟”
黑衣女死神长剑优雅的挥动，击碎了对方来袭的幻影剑。
“呵呵，等我夺取你身后巨塔内所有禁忌的知识。我就是不朽的女皇！即便是沧海一粟那又如何！”
夏侯静从空中召唤出无数幻影剑飞向黑衣的女死神。
“莉莉拉的后裔……不…夏侯静，你的内心里……”
黑衣女死神旋转身体，优雅又美丽的剑舞尽数击碎了所有的幻影剑。
“………你内心里最重要的只是权力吗？”
“亲眼看见父亲被像狗一样杀掉……你最爱的人不过是勾心斗角的利用你……你懂什么？……你经历过什么？我的守护者。”
夏侯静双手摊开飘在了空中，红色的长裙随风舞动，法杖也升到了更高的空中。
突然法杖从周围的尸骸吸取着鲜血，喷涌而出的鲜血在她的身边旋转着。逐渐凝结出一柄猩红的长枪。
她指着零，一脸愤怒的吼道。
“去死吧！”
长枪射向黑衣的女死神，零挥出长剑格挡。长枪碎裂，女死神也被巨大的冲击力击退了两步。
零刚稳住身形，立马又举起长剑，挡住了第二把飞向她的猩红长枪。
从数以百万的尸骸中渗出的鲜血都悬浮在夏侯静的身边。
猩红的长枪凝聚的速度越来越快，而力量却没有一丝减弱，黑衣女死神渐渐的被压制了。
一柄长枪划过了零的手臂，鲜血顺着手臂流了下来。黑衣女死神挥剑勉强的挡住了随之而来的另一发长枪。
零凝聚着护身咒，可是护盾立马被随之而来的长枪击碎了。
面对立马又射向胸前的另一把长枪，零自知避无可避。
千钧一发之际，黑衣女死神身边凝聚出另一个护盾挡下了长枪。她看向右边，A在冲刺中左手凝聚护身咒投向了她，他自己却跃入空中冲向飘浮在空中的女皇。
夏侯静过于专注进攻零，并没有注意到飞身冲向自己的另一位死神。
可惜在A的长剑刺中她的一瞬间，回过神的夏侯静收回法杖挡住了长剑，同时猩红的长枪也停止了凝聚。
“A！！！你多什么事！！”
随着黑衣女死神的叫喊，最后三发长枪穿过了A的身体。其余未能来得及凝聚成长枪的鲜血，崩散开后化作血雨覆盖着整个战场。
黑衣女死神眼眸中突然闪烁着红色的光芒，冲向了远处的夏侯静。
音爆震开了落地的血雨，夏侯静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对方的身影，长剑已经划过她的咽喉。她停下身姿，左手一掌击飞了夏侯静的身体。
立马转身回头奔向了躺在地上的A。
“安心……我没事……”
看着跪倒在自己身边的黑衣少女，那位曾经的奴隶士兵依然露出微笑。
长枪贯穿了胸口，巨大的空洞里心脏虚弱的跳动着，零伸出双手试图治愈
“……别说谎…”
一滴温暖的露珠滴落在A的脸上。
这是几百年来，他第一次看见强大的女死神流泪。
“为什么…都叫你别插手了…”
零哽咽的声音传入A的脑中。
最后的声音，有她陪伴着也好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零依旧不肯放弃，也不肯接受自己在治愈着一具冰冷的尸骸的事实。
不肯接受A心脏早已停止了跳动的事实。
眼泪一滴一滴落在A毫无生机的脸上。
远处传来夏侯静虚弱的女声“死神………莉莉拉……心脏………”
意识到了什么的黑衣女死神瞪大了眼睛，马上拿起了A手中的长剑，剖开了自己的胸口。她没有一丝犹豫，反倒是捧着希望的双手，有着一丝颤抖，生怕最后一点希望破灭的颤抖。
纯白心脏在她的左手上跳动，右手则是A毫无生机的红色心脏。交换心脏是女死神的禁术，唯有相爱才能驱动的魔法。
随着白色的心脏在A的胸口跳动，他的伤口渐渐愈合。
在A的身边躺着一位紧紧握着他的手的黑衣少女，那枚毫无生机的鲜红心脏在她的胸口慢慢恢复了活力。
A醒来的时候，零就静静坐在他的身边。
“听好了！永远都没必要为了救我而让自己濒临死亡！”
看见他苏醒，满脸泪花的零愤怒的说到。
“更没必要牺牲自己。”
“安心……我知道了。”
虚弱的A微笑着回应对方的愤怒。
“还有…别再说谎了…”
迷糊中的A没有看清，她满脸泪花的脸上到底是不是微笑。
《记录者史——夏侯静》
神纪元900年，伟大的女皇夏侯静和她的百万雄狮消失在了北地冰原，失去统治者的东方国度爆发内乱。
同时是魔女与记录者的夏侯静，对权力过于痴迷，终于于898年率领大军前往北地讨伐不知名的敌人。
从此再无音讯。
而从小失去母亲的余，对母亲的印象只有那个坐在王座的冷酷女皇而已。
926年，余孤身前往北地寻找母亲的踪迹。
黑衣的女死神，莉莉拉后裔的守护者告知了余所有的真相，并夺取了余妄图复仇的左臂。
恢复理智的余回到故国，一心一意记录历史的真相。
余始终不明白，为何母亲临死前要提示死神们治愈对方的办法。
余穷尽愚钝的一生，也没能理解母亲。
脚注：记录者注定永世只与疯狂做伴吗？
————记录者李三古记于93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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