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重聚的恋人（二）
神纪元1755年末……
被伟大存在宽恕回到冰原深处的两位黑衣死神，正如同过去一样进行着永无止境厮杀。
黑衣少女静静站在白茫茫的飘雪中，寒风吹动裙摆，长发也随之飘动，落下的雪花静静立在剑尖上。
她一如既往持剑侧立，调皮的说道
“A……这次呢，你只要能让我动一步就算我输。”
黑衣剑士举起长剑，皱着眉头说道，
“行吧……我试试。”
十步开外的A举着回忆对着她飞速冲了过去，两个黑色身影数次接近在一起，伴随着四溅的火花，传来一连串清脆的剑刃交锋声。
A使出零惯用的剑舞，在她的四周以各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发起进攻。
零微微一笑，开始慢慢闭上了双眼，仅仅靠意识感知来防御A的进攻，每一次进攻都被她轻而易举的化解。
拥有回忆的黑衣剑士不再害怕长剑折断，每一击都在加力，可对方却依然轻描淡写的防住了他的攻击。
A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量冲向了零，他用全身力量压向回忆上，可黑衣少女却巍然不动，长发在强劲的冲击波下飘动，浅浅的笑容浮现在冰冷的脸上。
零卸开对方的力道，睁开双眼说道，
“你变弱了啊……”
黑衣剑士后退半步，甩了甩被震的发麻的手腕，皱着眉头说道，
“你改天得教我闭眼战斗的方法才行…”
几次呼吸后他又一次举起长剑准备冲杀过去。
就在这时候，天空飞落一只黑色的乌鸦，它缓缓落下停留在了零的长剑上，打断了两人的比试。
从这只乌鸦嘴里传来古老的语言，
“姐姐……父亲让你去调查在沙漠中被刺杀的众神。”
零不耐烦的抖了抖长剑，乌鸦顺应的飞落到了雪地上，她收起长剑向乌鸦说道，
“知道了…云霜。”
“一共十三位神祇同时被歼灭……你可得小心些。”
乌鸦腾空而起，一颗晶莹剔透的魔法结晶从乌鸦爪子中落下，缓缓飘落到了零的手心里，她轻轻握住了结晶，一转刚才开心的语气，冷漠的向对面的恋人说道，
“走吧……A。”
“好…”
随着两位死神走向居所，那只乌鸦也在空中化为黑色的烟雾消散殆尽。
小屋外的两人很快整理好了行装，零看着身边的恋人，严肃的说道，
“一会……不能有一丝犹豫，你明白的吧？”
“啊？”
看着恋人迷惑的眼神，零摇了摇头说道，
“算了…你跟好我就行。”
A点了点头，按住腰间的长剑站在了零的身边，随着她念动的咒语，雪尘在两人身边旋转，眨眼之间他们已经出现在沙漠中弑神惨剧的现场。
一共十三位神祇正逐渐消散的遗骸散落在两人四周，都是被以极其精准的攻击贯穿了心脏。
零一边四处检查着尸骸上的伤口，一边向身边的恋人说道，
“A……注意周围小心伏击。”
黑衣剑士应了一声，拔出了回忆环视着四周平静的沙漠。
零看检查着脚下唯一一位遍体鳞伤的神祇，自言自语道，
“魔法射线、子弹、剑伤，看来伏击者有不少人。”
零从尸骸紧握着的手中拿出一个血淋淋的吊坠，银色的吊坠雕刻着被蛇缠绕的长剑。
A注意到了那个吊坠，低声说了一句
“咏夜剑……”
零拍了拍身上的沙尘，站起来温柔的说道，
“这是暗杀部队的名字吗？”
“不是，上次跟你说他们是致力于反抗众神的组织，他们是这么叫这个徽章的。组织名字叫做千月军。”
零把吊坠随手扔到了沙里，皱着眉头拔出了绝望，向恋人问道，
“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
A摇了摇头，
零张开手心，发光的魔力结晶旋转在空中，像流星一样飞向了远方，她低声向A说道，
“记得……不能有一丝犹豫。”
没等恋人做出回应，零已经拉着他传送到了莉莉拉学院的废墟外，
站岗的哨兵看见凭空出现在身前的两位神祇大惊失色，
没等对方呼喊，零已经挥过长剑斩落了对方的头颅，零看着倒地的士兵，接住了从天而降的魔力结晶。
A惊讶的看着身边的恋人，
“零……”
“你在这等我。”
丢下这句话，黑衣的女死神已经将第二个哨兵一斩为二。她随即从喷涌而出的鲜血中突入了废墟。
接二连三的惨叫从废墟内传来。
A皱着眉头跟着走近了学院的废墟，他被眼前一幕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零鬼魅般的身影在废墟内四处乱窜，一个一个一个的敌人被她无情斩杀，不管对方是否拿有武器，是否想要转身逃跑，或者只是被收留的流浪者，零没有一丝迟疑或怜悯，她的身边只会留下尸骸。
一道魔法射线从半空中射下，掠过死神的脸颊，零
看见这一幕，A冲向了站在高处的魔法师，回忆掠过对方的咽喉，魔法师倒在了血泊中。
他挡开向他射出数不清的子弹，冲向了四周的敌人。
一个一个的敌人倒在两人的剑下，A举剑冲向最后一个站在围墙上的魔法师，回忆斩断了对方格挡的法杖，魔法师倒在了血泊中。
正在敌人们被解决干净的时候，
废墟外一个金发的男性带领着一骑兵赶到学院废墟，他们翻身下马徒步冲进了废墟，向在中央的死神发起了围攻。
零踏碎了脚下奄奄一息的士兵的头颅，优雅的侧身而立举剑迎战。
金发男性在冲锋过程中，转头与站在高处的黑衣剑士短暂四目对视，他眼里充满了疑惑。
随着第一个靠近零的士兵传来惨叫，他也转头向女死神发起了攻击。
很快周围的士兵们全都残缺不全的倒在了血泊中，只剩下最后那位遍体鳞伤金发男性勉强挥剑坚持着。
他满脸血污喘着粗气后退着。
零向前一步，挥剑斩断了他格挡的长剑，他强忍手腕传来疼痛后退了一步，向身后的A大喊，
“A！快跑！”
零向前一步，挥剑斩去了他握剑的手腕，他摔倒在了地上，爆发出了刺耳的惨叫。
零向前一步，挥剑斩向对方的头颅…却被冲过来的恋人手握回忆格挡了下来。
A斜过回忆卸开了大部分力道，可零毫无保留的攻击还是让他单膝半跪在了地面上。
“零！”
他呼喊着恋人的名字，可对方冰冷的眼神里毫无回应。
零向前一步，A依然死死挡在她的身前。
挥剑……将敌人的头颅连同恋人的左臂一起斩落。
零没有理会喷涌出鲜血的恋人，她后退一步，张开了手心，发光的魔法结晶缓缓升起，零低声以古老神语向它说道，
“暗杀众神的敌人，已肃清。”
随着魔法应声结晶碎裂，她才发疯一样跪倒在地上的恋人身边，治愈着险些不可挽回的伤口。
颤抖的声音带着哭腔反复以神语低声念着同一个单词，
“对不起…”
A喘着粗气晕倒了过去。
数日后，在北地冰原，零坐在屋外的雪地里一言不发的看着天空。
黑色的乌鸦落在她的肩头，
“姐姐…父亲很满意你们的行动，可是最近几天陆陆续续的还有神祇被攻击。莫里斯和心月也被安排去调查这些人类了。”
“知道了…云霜。”
说完这句话，零站起身子回到了小屋内，而那只乌鸦在零推门进屋的一瞬间化为了黑色的烟雾。
醒来的A看见了坐在身边的女死神，他伸出被治愈的左臂，轻轻替她拭去脸颊泪痕。
不善言辞的女死神握住了恋人的手，继续重复着那个单词，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恋人低声回应道，
“只是那个人收留过失忆的我。”
可是零依旧重复着那句对不起。
A坐直了身体，一把抱住了她。
“好了…不怪你，是我犹豫了…”
零抽泣着与恋人相拥。
他不明白，为什么零在那一瞬间会变得那么冰冷残忍，自己当时从她眼神里感受到了深不见底的哀伤。
零也没有告诉他，假如自己那时候再有一丝迟疑，窥视着一切的伟大存在就会毫不犹豫处决掉他，不管付出什么代价，自己都会保护好他。
《哭泣的死神》
神纪元1755年，我来到莉莉拉学院的废墟，我亲眼看见死神跪在满地残缺不全的尸骸中哭泣。
白色长剑立在她身边，两者都布满了血污。
这位守护我们一族的死神怎么会变得如此的残忍的。
我缓缓靠近了正在哭泣死神，她抬头望向我的眼神里却没有一丝敌意。
她没有理会我，只是低下头继续努力治疗恋人身上的重伤。
她以极其微弱的声音请求我的帮助…
我犹豫了，我应该帮助这个罪孽深重的死神吗？
她说，她会偿还自己所有的罪孽。
我伸出了手，帮她治愈好了恋人的手臂。
死神扶起昏迷的恋人，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会偿还自己所有的罪孽。”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这位既残忍又温柔的死神，到底在谋划着什么呢？
————4112年，残存记录发掘于莉莉拉学院遗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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