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追妻火葬场
“后面的两位同学，上课时间传纸条可是不对的行为啊。”
写完板书的老师回头盯着他们打趣。
班里的学生都回头看他们，段芊澄臊红了脸。
迟砚在嘴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老师这才继续讲课。
段芊澄看着他做动作的那只手愣了几秒，如果她没看错的话，他食指边上好像有一道被划出来的口子。
可能是她看的有点久，迟砚目光投过来，带了点询问。
段芊澄端坐，盯着黑板不再看他。
不过这人阳奉阴违有一套，还没过多久又继续在本子上和她聊天。
“以前我们班物理老师和这个老师很像，是不是教物理数学的老师年纪大了以后头发的浓密度都不太够。”
“那时候我最不喜欢上语文课，我不爱背课文，每次语文老师点人背书的时候我都会紧张。”
段芊澄知道这就是他在扯了，他语文好的不得了，试卷经常贴在公告栏处展览，古诗句那一项他次次都是满分，作文更是会被她的语文老师复印下来发给她那个班的学生看。
按照她语文老师的原话就是“学一学有深度的议论文是怎么写的”。
于是她拿过本子，在上面写大大的两个字：骗人！
最后那个感叹号的点还没落笔，耳边就传来他的轻笑，像是从心里面漫出来的愉悦。
段芊澄被他笑的不好意思，恼羞成怒，在本子上质问他：笑什么笑！
迟砚没再本子上写字，段芊澄也趁着剩下的时间调整了一下自己，她总觉得今天自己心跳的频率……有点太快了。
“叮铃铃"
悠扬的下课铃响起，老师走后段芊澄也拿着自己的包起身，她看了眼迟砚，唇瓣动了动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捏着包先走出去。
迟砚显然比她自然多了，他跟在她身后出了教学楼。
没了学生打量的目光，段芊澄的局促缓解了些，她打算就在这和迟砚告别，毕竟昨天她才和他说过破镜没法重圆。
迟砚在她说话前，面不改色的提出邀约:“如果待会你没事的话，要不要一块吃饭。"
“这附近有一家特别好吃的馄饨店。”
“馄饨？”
段芊澄像是被拿捏住了命运的后脖颈，馄饨的诱惑太大，最后她还是跟着走了。
馄饨店就在一中的附近，店面从外边看起来并不是很大。
段芊澄挺意外的，排队买馄饨的人不算少，队伍排到了店面外面来。
“要不还是算了吧。”看着迟砚打算去排队，段芊澄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袖。
他温柔:“很快的，你在这稍微等我一下就好。"
劝说无奈，段芊澄只好坐到一旁的蓝色塑料小板凳上百无聊赖的等着，掏出手机和谷雨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突然对面哐哐发来几张聊天记录的截图，里面有一个头像是一只毛笔，旁边还放着墨水。
段芊澄不由自主的想起以前让迟砚给自己的备注。
迟砚读快了听起来比较像纸砚，所以她就让迟砚给自己备注“笔墨”。
笔墨纸砚，天生就是该在一块的。
她摇了摇头，把这些纷乱的思绪甩开，专注看起谷雨桐发给她的截图，段芊澄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
看完记录后她知道了这是迟砚和迟父的聊天记录。截图中里迟父言语间都在催促他快点回公司，接着就是迟砚坚决的拒绝。
他说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追回段芊澄。
隔了有两三分钟，他又回了一句：自从和她离婚明茂的股价下跌了不少。
截图到这里戛然而止，时间显示的是昨天晚上。
手机不停震动，谷雨桐的消息轰炸过来。
桐桐:我就知道他最近缠着你没安好心！
桐桐：垃圾！
桐桐：你可千万不能心软！
段芊澄垂下眼睫，本来有些鼓噪的心再次归于平静，一股寒冷从脚底传遍全身。
她淡笑了下，回谷雨桐：放心，不会。
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犯蠢。
迟砚排了半天队，才买到段芊澄喜欢的鸡汤小馄饨。
他稳稳的把碗和勺子端放在段芊澄面前，氤氲的香气钻进段芊澄的鼻子，汤上面漂浮着一些葱花。
迟砚从筷盒中抽出筷子，段芊澄拿着勺子随意的在碗里轻搅几下，避开葱花喝了一小口汤，见到迟砚的动作，用手挡住碗。
“你可以再去买一份。”
她现在只想快点吃完馄饨然后和他saygoodbye。
迟砚笑了，他拿开段芊澄的手，在她的注视下用筷子夹出里面的葱。
“你是为了夹葱？”段芊澄忍不住出声，他以前从来不会为了她做这些，果然影响到明茂了他才会慌张，然后做出这些不符合他性情的行为。
迟砚手上动作迅速：“不然呢，你不是喜欢在馄饨里放点葱花但是又不吃。”
简单平实的一句话像颗自带导航的炮弹一样击中段芊澄。
面对这种带有目的的好意，段芊澄推开他的手，冷声说：“不需要。”
对男人心软倒霉三生三世。
“你怎么了？”迟砚皱眉询问，他去买馄饨之前她还好好的，难道是这家店的馄饨不合她的心意？
“是馄饨不好吃吗？”
“……”
“我还没吃。”
迟砚一脸虚心求教的表情：“那你怎么了？”
段芊澄摸了摸刚刚被他不小心蹭到的小指，懒得和他兜圈子了，开门见山的说：“你到底为什么这段时间缠着我，是真心后悔觉得自己错了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迟砚反应过来了，他问：“你是不是看了什么或者听了什么东西。”
“谷雨桐和你说的？”
他之前无意中瞟到她在和谷雨桐聊微信，段芊澄就是在他去买馄饨的时候不对劲的，百分之八十都和那个谷雨桐有关。
见段芊澄沉默，迟砚完全确定了，他皱眉：“不管她说了什么，你总要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不能直接就宣判死刑吧。”
段芊澄犹豫了下，还是翻出刚才谷雨桐发给她的截图递到他眼前。
“这张图现在已经在烟城那边传开了。”她长长的睫毛覆下，遮盖住眼底的情绪。
迟砚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打开微信，打开和迟父的聊天记录放到段芊澄面前。
时间显示上次他和迟父聊天是在上个星期，迟父说要冻结他的卡，撤他的职，迟砚回了随意两个字。
“聊天记录也是可以伪造的。”
一时无言，两人对坐有些尴尬。
段芊澄问：“你觉得是谁发到网上去的。”
迟砚哼笑了一声：“洛瑶的段位倒是越来越低级了。”
说完他又自我反驳：“不对，她的手段一直就很低级。”
段芊澄惊讶：“你是在说……洛瑶？”
“你，是真的和她再也没关系了吗？”
纠结再三，段芊澄还是问出了这个缠绕在她心里的问题。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重要性，迟砚抿唇：“我以前确实喜欢过她，不过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自从她单方面分手并且出国后，我和她就再也没关系了。”
“后来她出现，我的确有些震动，不过并没打算和她再有什么关系。她使了些手段入职明茂，我知道后直接解雇了她。”
他伸手抓住段芊澄的手握在手心：“不过我的确有犯错的地方，为了测试看自己确实对她没感情了，我进了那个密室像以前一样给她写信，但是刚写个信封就写不下去了，从那以后我就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了。”
第一次听迟砚这么认真的剖析自己，段芊澄别扭了下，问他：“那你生日那天呢？”
他走的那么急切，她希望他别走时，迟砚甚至毫不留情的推开了她。
迟砚在心里叹了口气，高山级的火葬场虽然没地狱级火葬场那样需要对女主挖肾掏心，但是也是实实在在的伤害了对方。
“可能是心里的怜悯在作祟吧，她没有家人。”迟砚垂下眼睫，目光闪烁。
这件事是他抵赖不了的，只能从别的地方混淆视听。
段芊澄显然不接受这个说法，不过她也没纠结，继续问：“那些信除了最后没写内容的一封，之前写了内容的到什么时候？”
“半年前。”迟砚立刻回答：“半年前是我写的最后一封，后面就放下了，那个房间我后来也很少再去了。”
“最后一个问题，”段芊澄看着他：“为什么我说离婚的时候你马上就答应了。”
就没有一点点舍不得吗？
“是我以前太清高太骄傲了，你离婚的态度那么坚决，我不想低声下气的去挽留你。”
“那个时候，我总以为自己对你并没有感情，只有责任和义务。”
“但是当晚宴上你挽着傅靖出现的时候，我才有一些反应过来，原来我是喜欢你的。不过我不肯承认，觉得那只是错觉，所以在朋友问我时才说出了那句话，明明我看到你的鞋子了。”
迟砚低下头，自己一个人消化痛苦的情绪。再抬头时，他的眼眶有些红。
段芊澄看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模样珍贵。
迟砚打开后，她沉默了，她想了许多东西，唯独没想到是她昨晚踩碎的那面镜子。
圆圆的小镜子被她踩得四分五裂，又一脚踢开，段芊澄不知道迟砚找了多久才凑齐这所有的碎片，再一点点的重拼，最后用胶水粘上。
碎了的镜子即使重新粘在一起也没办法再用来照面，段芊澄拿起它，里面的碎片映照出了许多个她。
迟砚扬起嘴角，带着些讨好的意味：“甜橙，你看，破镜可以重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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