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宋佩将车开出了停车场之后，没有找个地方停下，而是一直往前开。
“很高兴你来了，知薇。”
宋佩抬起头，看着后视镜里那个包得严严实实的钟知薇说。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我会帮你摆平，只要你来我们工作室。”
听见宋佩平和的声音，钟知薇愣了一下。
自从和贺文师的那件事之后，钟知薇就想和新天解约。但毕竟新天不是个小公司，高层全是人精。他们看见钟知薇似乎是想逃离他们，就变本加厉地操控着她，就连跟了她很久的助理都被换掉。
小金就是被排过来监视她的。
她过了一段水深火热的日子。
听到这样的话，钟知薇是高兴，也是犹豫的。
“好。”
但是也是果断的。
“你倒是挺爽快。你想好，我这里可是跟新天完全不一样的。”
“我想好了。至少在你们那里我是个人，而不是货物。”
宋佩再次看了她一眼，笑而不语，然后掉头，驶回了酒店。
小金有些烦躁。
上头派她来监视钟知薇的一举一动，她却把人弄丢了，还不能声张。她想起下午那个女人把名片给了钟知薇。虽然钟知薇当着她的面把名片撕了丢进了垃圾桶，但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就当她想打个电话找人打时候，钟知薇气喘吁吁地穿着运动服提着一袋子鸡蛋仔过来了。
“你去哪了？怎么一转头人就不见了？”
“啊，我下去跑了个步，闻到好香的味道，顺便买了一袋回来，要吃吗？”
“哎呀你想吃叫我买嘛，被人看见怎么办？快去准备吧。”
“好啦好啦，一时兴起而已啦，下次叫你买。那给你先吃嘛，我去准备了。”
进了房间，关上门，钟知薇的笑容就消失了。她在听宋佩的话，正在努力扮演一个乖乖女的角色。
——
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乔弈安终于到了y国。
现在是y国时间下午四点多。
尽管乔弈安很想现在就去拍摄地点，但是他的时差一下倒不过来，所以他决定先去酒店睡一觉倒一下时差。
贺文师这几天都要拍外景。这就方便了粉丝和记者的拍摄。
所以乔弈安在社交软件上搜一下就看见了贺文师现在人在哪里。
刚结束一场拍摄的贺文师此时正接受着化妆师的补妆。
坐在休息区，她看见不远处站着几个亚裔女生看着她的方向。
看见贺文师的视线落在她们身上，女生们激动地朝她挥手。
而贺文师也礼貌地微笑点头，跟她们挥手致意。
然后，她看见另一侧，站着一个身材挺拔，戴着黑色细框眼镜和黑色口罩，穿着宽大的灰色休闲运动套装的男人，头上还戴着个黑色的发带。
贺文师看着那个男人的眼睛，有点意外。
她找樊千敏要回自己的手机，点开乔弈安的微博主页，看见他的ip地址仍然显示在国内。
休息时间快结束了，她只好给乔弈安发了句话就把手机给回樊千敏。
人群中的那个男人，也就是乔弈安，在发现两个人视线相接的时候就想上前去，但是他知道不可以。
看见贺文师拿起了手机，他也拿出了手机，但是酝酿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就在他酝酿半天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聊天窗口突然冒出来一条新消息。
“眼镜好看，但和你今天的造型不搭。”
乔弈安口罩下的嘴角快要到了耳根。
他把自己的发带摘了下来转了个身，打开了手机相机的前置摄像头，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拍照，把自己和身后的贺文师一起拍了下来。然后把照片发给了贺文师。
身边围观的人来来去去，乔弈安依旧站在那。
这一场戏直接拍到中午休息。
贺文师下意识看向刚刚那个地方，又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她又要回了手机，看见了乔弈安的两条消息，一条是刚刚他拍的照片，一条是文字。
乔傻子：看看这样搭吗？
贺文师动了动手指，给他回了一条。
nini：搭
中午贺文师他们吃的盒饭。乔弈安不知道跑哪去吃的饭，准备开拍的时候他又跑了回来。
乔弈安怕打扰到贺文师拍摄，整个下午就是静静地坐在那。
外景是很讲究时效性的，需要白天的镜头不能拍到傍晚。于是快到傍晚，天色逐渐变化的时候，剧组就收工了，等到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再去继续拍，所以他们现在有几个小时的时间吃晚饭。
贺文师看了一眼乔弈安的方向，看见他站了起来，正眼巴巴地看着这边，于是拿来了手机给他发了条微信，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饭。
一直注意着这边的乔弈安自然看见了和我说的动作，于是他第一时间回复了个要。
半个小时后，隔壁街的中餐馆的一个包厢房间门被人推开，乔弈安换回了普通的休闲装走了进来，眼镜从黑色换成了金色。
樊千敏知道今天除了贺文师在y国的曾经的助理lareina之外，还有一个人要来。但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口罩下的竟然是乔弈安的脸。
等乔弈安在贺文师边上坐了下来之后，她就给其他人做了个简单的介绍。
“怎么了？”贺文师见樊千敏的表情奇怪，凑到她耳边问她。
“没，没什么。”樊千敏知道自己只是个助理，不该问的不要问，闭紧自己的嘴巴，不该说的不要说。
lareina不认识乔弈安，只当他是个普通人，跟他搭话也没有心理负担。
“嘿，你是sidonie的朋友吗？你真好看。”
“谢谢。”乔弈安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跟她说谢谢。
在娱乐圈当了那么多年的助理，lareina早就成了个人精。她看出来乔弈安着贺文师热切的眼神，跟看她礼貌且疏离的眼神明显不同，她也就收了搭讪的心，继续和樊千敏聊天。
樊千敏英语不错，但是要她和一个外国人对答如流还是有点难度。尽管如此，她还是在努力地跟lareina说话。毕竟在她之前，lareina做了贺文师将近十年的助理，算是她的前辈，怎么说也得向她取取经。
那边聊得热火朝天。贺文师看向安静喝茶的乔弈安。
“现在这造型挺适合你。”
“谢谢。”乔弈安露出了个傻笑，挠了挠头。
“你怎么突然就跑来了？”贺文师也喝了一口茶。
“杀青了，有假期。过来玩顺便探班。”
“哦？过来玩顺便探班？”贺文师用手半支撑着自己的头，玩味地看着他。
“咳，过来探班顺便来玩玩。”乔弈安摸了下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哦。”贺文师带着笑意点了点头，“那你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一个星期左右吧。”
“过两天就是中秋了，你不用回去陪你的家人？”
“不用，他们巴不得我不在。一个到处飞，一个陪着到处飞。这周他们去a国了。那妮妮姐你呢？”乔弈安用他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贺文师。
“我？那天要拍摄。不过我准备把他们接过来。”
“那我……”
乔弈安的话没说完，包厢的房门被敲响。服务员端着菜走了进来。
贺文师看了乔弈安一眼，又收回了视线。
这一眼被樊千敏看见了。事实上，他们两个刚刚的互动全部都被樊千敏看见了。她也不想看，但奈何控制不住自己，眼神总往他们两个身上飘。明明只是在闲聊，但氛围感强到让樊千敏以为现在在拍摄，特别是刚刚贺文师带着笑意的那一眼。
“听说这里的龙井虾仁做得不错。”贺文师说着夹了一块虾肉。
“是不错，但我觉得你做的更好吃。”乔弈安轻声地说道。
贺文师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樊千敏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乔弈安声音是小没错，但是包厢也小，他说的话樊千敏听得一清二楚。
除去两个当事人，听得懂的只有樊千敏一个人。偏偏lareina还八卦地在她耳边一直问他们说了什么，樊千敏只好把她糊弄了过去，然后继续埋头吃饭，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吃了饭，乔弈安和贺文师就前后脚走回了拍摄地点。
晚上下戏后一直到回到酒店，樊千敏对于乔弈安的存在是只字未提。
贺文师看见她的神情只觉得好笑。
“小樊。”
“怎么了妮妮姐？”
“你是不是在想我和乔弈安的关系？”
“啊？没有没有。”樊千敏连忙摆手摇头。
“别否认了，你脸上就写着我很好奇四个字。”贺文师笑着说，“别瞎想，我们是朋友，勉强算是饭搭子。是我不好，忘记告诉你了。”
“好的好的。”樊千敏点点头。只要老板不说，她就不想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她不想知道朋友探班要大半夜在片场等到下戏的必要性，她要做一个不打听老板私事的好助理。
但是，在仔细琢磨了一番之后，樊千敏觉得，好好嗑，真的好好嗑。她的脑海里已经涌现了十万字的娱乐圈文。
虽然说不要直接去老板面前问，但是自己在其他渠道八卦一下好像也不是不行。于是樊千敏将他们两个人的名字输入到搜索引擎，不出所料，是一条相关都没有。
樊千敏对这个结果也没有感到意外，毕竟出道之后两个人的人生轨迹几乎完全没有重合。
网页上搜完，她又试图从微博入手。实时中在最前面的是最近的娱乐新闻，他们两个的名字出现在同一条视频的不同部分，毫无关系。
在划过十几条娱乐新闻和无关紧要的微博之后，她看见了有且仅有一条相关的五年前的微博。
【乔弈安的偶像和我家贺文师好像哦，不会是一波双厨狂喜吧？】
樊千敏有一个猜测浮现了出来。
她翻遍了乔弈安的采访和他的微博，终于被她发现了一丝端倪。
首先，乔弈安在采访里描述的偶像虽然不够详细，但是条条都能跟贺文师对得上。其次，他在几年前的微博里发过的有且仅有一张非合作的女性照片，虽然只是个剪影，但是熟记老板资料的樊千敏认出来那个正式自家老板。
再往前推，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沉迷吃瓜的樊千敏这个时候才留意到距离她起床干活的时间只剩不到六个小时。
但是她此时心情亢奋得不得了。
还不如不吃这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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