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灾难扩大
这一天苏宅里的气氛愈发凝重，每个人的心情都低落到极点。没人有心情吃东西，甚至没人有心情去说话聊天，大多抱着手机不停刷新，或者坐在电视机前，跟进外界的最新进展。
赵春华带着两个女儿给院子里种的几样绿叶菜浇水。
这里有的是苏妈妈之前就一直种的，比如枣树、黄瓜、番茄什么的，但都还没到季节。还有的是开始囤货之后补种的绿叶菜，比如芹菜、小白菜、蒜苗、生菜等等，当然青葱和韭菜。再加上家里囤了大量的米面粮油，上百斤的各类肉食，更不要说各种方便速食品，即便他们再在这里封闭一段时间，也完全不用担心吃饭的问题。
然而食物的丰足并不能让他们感到安心。
三个人径自做事，没人有心情说话聊天。
后来邱诚迈和苏富工也加入进来，看得出来他们心情不好，急于想做些什么，分散注意力。尤其是邱诚迈平时明显是重度互联网用户，此时却一脸铁青，将手机塞在兜里一碰不碰。他是真的怕了。
【请你保密】公开的数据吓到了不少人。
更让全世界人民惊恐的，是没有一个□□或联合国等官方机构组织站出来否认他的数据。
甚至普遍认为，他的统计数据过于保守，大量变异案例因为没有被监控捕捉，并没有被计算在内。
至于这些变异造成的死伤，因为混乱而产生的次生灾害就更加不计其数。
没有人能统计……
“全球变异怪物约215亿人，因怪物造成死亡36亿人，相关次生灾害、间接死亡超过1亿人但无法具体统计。”
这时苏念强化之后的fate利用自己的全球网络资源、数据资源分析得到的结果。
虽也难免误差，但与实际应该相差不远了。
苏念没有把这个数字告诉其他人。
一方面是觉得说了也没意义，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这个数字面前战栗；另一方面也是希望不要再造成不必要的心理负担，徒增无力感和绝望感。
更艰难更可怕的还在后面。
如苏念所说，第一波爆发只是开始。
接下来的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更多的变异怪物出现。就连他们隔壁院子里都传来了尖叫声，紧接着便是嘶吼声。
“天啊，是莎莎的儿子阿宇！他也变异了！”苏妈妈看到监控图像也忍不住惊叫。
莎莎是住在他们隔壁的女子，她老公据说是做海运货轮水手的，很少回来，但钱赚的不少。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她一个人在家照顾养育儿子。
苏妈妈和她很熟，几乎每天都见。前两日苏家自己封闭了，苏妈妈还隔着院子墙和她打招呼，在微信上告诉她事情缘由，让她做好准备呢。
没想到……
苏妈妈紧张担心得不行。
既是为邻居莎莎感伤，又怕她儿子变成怪物后撞破院墙进到他们这边来。
好在苏锦和邱彦两人经过几天的练习，对掌控无人机击杀怪物已经十分熟练。
他们迅速作出反应，在隔壁怪物即将翻阅院墙的时候将击中了对方，引得怪物发狂，足以刺穿耳膜的野兽般的吼叫声，翻滚撞击引发的震动，让苏宅内的所有人第一次近距离体验到了这些变异怪物的可怕和威力。
好在他们的毒针上，用的是苏念改良过后的针对性神经毒素，插入怪物眼睛后几秒钟便能阻断它对肢体的支配能力，十几秒后，怪物就会因为无法控制呼吸系统、心脏麻痹而死亡。
也幸好这些由人类变异而成的异种生物只是形态上发生变化，并没有完全脱离人类的一些基本生物结构。比如仍然需要呼吸系统和心脏供血等。
“阿宇……”微弱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苏爸爸看向苏念，后者对他点了点头，命令fate暂时关闭自家和隔壁之间的院墙上的防御系统。
随即苏爸爸率先进入隔壁，来到躺在地上的王莎莎身边，查看她的手上情况。
跟在他后面，苏妈妈和苏富工等人也过来了。
刘淑芸抓着他的胳膊问：“怎么样？”
“肩膀被咬伤，肚子上也开了洞……”苏富农摇摇头，看向已经意识昏迷的王莎莎，“如果是以前还能叫救护车，但是现在……恐怕没什么希望了。”
现在别说叫救护车，就是他们能开车送她去医院，能一路幸运碰不到任何怪物安全到达，医院也未必还能接待，还有医生护士可以救他。
昨天晚上他们就已经看到消息，镇上最大的医院因为怪物爆发已经关闭。
刘淑芸忽然想到什么：“你姐姐呢？丽华她是医生啊！”
苏富农叹气：“我姐是专科护理，而且也很久没做过相关工作，早就转行了。”
“那也叫来试试啊，总比咱们什么也不会的强……”
这时苏富工观察着王莎莎的胸腔起伏，又伸手试探她的鼻息：“不必了，已经来不及了。”
刘淑芸一阵沉默，最终也没有说什么。王莎莎确实伤得太重了。她的血流了一地，就算勉强抢救恐怕也只能挽留一时半会儿。她想起之前和这位邻居相处的点点滴滴，忍不住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抽噎了起来。
苏富农用力抱了她一下，无声安慰。
他和苏富工面面相觑，手上都沾着血迹。
死亡和灾难在他们眼里终于变得愈发真实，愈发近了。
—
在苏念的要求下，苏富工苏富农兄弟俩将邻居王莎莎的尸体掩埋，又把她儿子变成的怪物拖进他们家里，安置在一楼的一个房间里并关上门。
完成之后，待两人回到苏宅，苏念重新启动隔离墙的防御系统。
李琳琳一直没出她住的房间，只站在窗户边往外看，刚好能看到邻居院子里的情形。
见自己老公回来，她赶忙叫他：“哎哎，念念那丫头让你们把怪物尸体搬进屋干什么？”
苏富工又累又精神紧张，浑身还是脏兮兮的血迹。
他颇有几分不耐烦：“不知道，她没说。”
李琳琳不满：“那你问啊！你是她大伯，她说什么你就干什么？太不像话了吧？哪有这么指使长辈的？”
苏富工沉默半晌，又边脱衣服边起身：“懒得问。”
“哎，你干嘛去？”
“洗澡。”
—
苏念站在屏幕前，看着上面不断跳动的数据。
这几天来，她不断改进针对怪物的武器不仅仅包括神经毒素，更重要的是银针本身。那是一种她最新研制出来的纳米与传感材料，只需要在普通的针上包裹一层，便可以极大的增加其硬度。并且这种材料还能通过编程进行提前的功能设定，使其在激活后可以完成特定数据收集工作。
简单来说，怪物被这种针刺入眼睛后，不仅会被神经毒素杀死，毒针还能收集他们的身体信息，包括基因、体内激素、化学物质，能量状态、温度、酸碱度等等。
毒针可以持续运行约七天时间，在这七天内，使用特殊接收器，靠近怪物一百米范围内，即便不接触也能读取数据。
之前几次苏念都是通过穿梭机上的信号收集器读取数据。
但是毕竟距离较远，又有可能发生尸体被搬运等特殊状况，不方便长期监控。
隔壁的怪物倒是给了苏念前所未有的机会，可以获得更加完整的怪物数据。
根据这些数据，苏念便可进一步改进毒素和研究其它针对性武器。
更重要的是，它们可以帮助加速预测模型的推演。
苏念看着屏幕上接近80的进度条，判断最多再有一周时间就能看到初步结果了。
这也是这几天变异爆发之后带来的爆炸性增长。她和付院士团队，甚至还有军方的研究团队都在通过数据接口，不断给超算上的推演模型“喂”数据，希望能加速推演过程。
所以，如果接下来他们收集数据的速度继续加快，或者说有更多的变异怪物出现，又被他们猎杀，这个过程还能继续缩短，说不定只需要三天时间。
—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最初面对变异爆发的惊恐逐渐被麻木所取代，不知不觉中，一些人的精神状态和思维方式开始发生变化。
死伤的人及其亲友自然在痛苦之中，然而那些既没有变成怪物，也没有被怪物所伤，甚至连怪物的面也没见到的人仍有不少。尤其在华国管控较严的区域，这类人占了大多数。
他们不断传播着直接各地的消息，呼吁着□□尽快采取措施，恢复大家的生产生活。
—烦死了，整天只能闷在屋里。
—我看外面都已经有人了，也没有警察管了呢。
—国外早就没人管，国内不行，尤其是你家如果在关键基础设施附近的话，啧啧，乱揍会要人命的。
—我觉得如果再继续关着，就算没被怪物咬死我也要憋死了
—如果这就是世界末日，我他妈宁愿死在外面也不想无聊死……
—无聊死？你们没看多少人要饿死了吗？
—对啊，最早还有人送外卖，还有物资团购，这两天都没了！如果还继续不让出门，我可能要坚持不下去了……
当然，相对这种言论，更多的是骂他们身在福中不知福的。
—谁说不能出门？每天上下午都能外出，你们如果不怕死就自己出去呗
—笑死了，你们以为外卖为什么没有了？因为外卖小哥都被满街跑的怪物咬死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还活着你就烧高香吧，说不定明天就变怪物了。
—知道我们海外华人有多羡慕国内吗？国外乱套了，到处都是死人，简直是地狱qaq
就在这样一点就着的紧张氛围中，一个支持几乎全球所有语言的网站悄然出现在互联网上，并且迅速在全球各大社交媒体上传播开来。
“猎杀排行榜？”苏念皱眉，“你确定这是【xian】成员做的？”
fate立刻回复：“确定的，是【xian】组织中最年轻的黑客欧文制作并发布的。”
苏念看着那网站上不断刷新的数字，幽幽道：“欧文……他究竟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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