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篮球风波
牧琛全神贯注地盯着赛场，他坐的位置就在球场外围最中间的椅子上，离得很近，视野很好。
这场篮球赛终究不会平静，所有人都做好了准备，在场外候场
裁判吹了哨。
双方队员依次入场选了场地，开始跳球。
刘鉴跳球，程奕以身高优势负责抢球，一切都蓄势待发。
紧张时刻，程奕的眼神忽的向刘鉴身后一瞥，对上了牧琛稍带紧张的眼眸。
他轻微的点了点头，示意对方放心。
视线收回，并与刘鉴在空中传达信号。
刘鉴心领神会，哨声一响，随着他的一声怒吼篮球被抛起，他重重的一拍
程奕迅速上前，跳起一勾手，把球勾到了怀里，转身避开众人向前带球。
七班迅速回防，所有人都挡在程奕身前。
程奕得逞般的勾唇，做了个向前抛的假动作，然后反手就把球传给他后方的刘鉴。
刘鉴反应很快，接住球就绕开人群，几步就到了三分线上。
七班打的毫无章法，随即又将注意力转移到刘鉴身上，程奕趁机绕到他们身后。
刘鉴心领神会，若无其事的继续向前带球，到了两分线上，作势起跳。
在众人没反应过来之际，他反手又将球抛给三分线上的程奕。
程奕接到球丝毫没停顿，用力一抛，毫无悬念
球进了。
进球的同时，场外的掌声与喊声像海浪一般朝他们砸来
这一球，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仅靠两个假动作就把节奏带了起来，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之前，结束了。
张建在台下都快气疯了，眼神狠厉的盯着程奕。
程奕像是没看见一般，跟队友一一击掌。
他在跑回场地时，低声说：“小心张建，他上半场没上，可能要打拖延战，尽量保存体力”
“好”刘鉴点点头
徐瑞扬感觉不对劲，微皱着眉说：“张建手黑，我怕他像上次运动会一样，使坏”
程奕冷哼，眼神冰冷：“他敢，我就揍到他连妈都不认识。”
比赛继续，这次由七班开球。
虽说第一球让八班进了，但这却让球场上点燃了更加热烈的没有硝烟的战火。
此时的七班像吃了兴奋剂一样，拼尽全力抢了球，带球迅速跑到三分线上。
程奕目光一凌，朝徐瑞扬喊：“防守！抢球”
“收到”
徐瑞扬闻言迅速跑到那人身前，在他起跳之际，一巴掌把球拍了下来。
球落地，众人聚起去抢，程奕一个斜跳，重心放在上身，双臂举过头顶。
擦着地面把球死死的抱在怀里，接着一个弹跳便站起来。
没有迟疑的奔向三分线，总跟在张建身边的小跟班，不知道从哪闪了出来，冒着犯规去拦程奕，程奕闪避不及中了招。
整个人在惯性的作用下，向前趔趄一大步，幸好没伤到。
裁判吹哨，七班黄牌警告。
“奕哥！没事吧？”刘鉴急跑过来询问
程奕斜了一眼那个小跟班，随后摇摇头说：“没事，继续”
徐瑞扬一听没事，顿时松了一口气，晦气的“呸”了一口：“宁可犯规，也不让你进三分，真损”
“继续，别分心”程奕擦擦头上的汗。
七班被罚一球，程奕拿着球走到边缘，朝着坐在场外的牧琛歪头一笑。
牧琛脸上的紧张褪去几分，用口型说了一句：“加油”
程奕点点头，转身不带停顿的轻轻跳起，球应声而落，进了球框。
八班连进了两球，七班这次有些急了。
球刚发完，就不管不顾的上去抢，程奕手快，长手一伸把球揽进怀里。
抢球那人因为惯性扑倒在地，摔得不轻，但也没犹豫几秒就立刻站起。
实力相差太大了，七班基本没有能打的，除了犯规还是犯规，有几个懂规矩的，擦着犯规的边去抢，手段很烂。
但最后八班依旧以11:6的成绩赢得了上半场的胜利。
中场休息，一群人都去场外喝水。
程奕慢悠悠的走到牧琛身边，喝了口水说：“怎么样，厉害吧？”
“真厉害”牧琛竖起大拇指点点头
体力消耗比较大，程奕把整瓶水在头上浇了下去，然后不遗余力的一甩。
牧琛下意识的用手挡，恍惚间在指缝里看见程奕得逞的眼神。
他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无奈的将手放了下来。
闭上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说：“来吧”
程奕手握拳抵在下颌轻咳一声，略带遗憾说：“没水了”
牧琛缓缓睁眼，看着程奕的眼神带上一丝柔和，他无奈的笑了起来。
笑容是会传染的，程奕被牧琛的情绪所感染，两人从一开始的轻笑，到后来傻子似的哈哈大笑，不过用了几秒钟。
对啊，他就是故意的，他把今早牧琛甩他水的账记在心里，早晚都要还回去。
可能是他记仇，也可能是只记牧琛的“仇”
牧琛也知道，索性就配合这个记仇的小孩，让他报复回去吧。
两人笑的旁若无人，把刘鉴这个八卦头头吸引过来，他身后跟着徐瑞扬和陈东阳。
刘鉴像乌龟似的伸着头，好奇的问：“你俩笑什么呢？”
“没，没什么”程奕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几人闹了一会，休息时间马上结束了，陈东阳收起笑，正色道：“奕哥，下一场要注意点”
“怎么了？因为张建？”
“嗯，张建下半场肯定要自己上，他实力挺强的，跟别人没法比，而且手黑，我怕……”陈东阳说一半有些犹豫。
程奕催促着问：“怕什么？快说”
陈东阳瞥了眼牧琛，道：“我怕如果他故意绊倒谁，伤的一定会很重，就像上次琛哥一样”
程奕想起上次运动会上牧琛蜷缩着的身影，眸色一暗。
咬着后槽牙道：“放心，我们尽量速战速决，徐瑞扬注意防守，我们三个领着队员在前面带节奏，见势不对就把伤害降到最低，绝不可以被张建伤到，听见了吗？”
“知道了奕哥”
程奕危险的眯起双眼，冷声道：“必要时，不用管规则。”
“嗯！”四人相互对视，一切都在不言中。
很快比赛就继续了，不出所料，张建上场了。
他挑衅的朝程奕扬了扬下巴，程奕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
张建一改反常，没因为不得到重视而生气，相反的却笑了起来。
笑的八班众人直犯膈应。
来不及他们思考太多，裁判一吹哨，比赛就开始了。
球被抛起的瞬间，两队人就冲了过去，张建生宽体胖。
不着痕迹的把程奕挤到一边，把球勾到手里，一个箭步就冲向八班场地。
八班反应很快，失去先利就迅速找到对策，准备防守，程奕试图去抢球，绕了两遍，都被张建躲了过去。
但躲的方式却并不光彩，他在裁判看不见的地方撞了程奕好多下。
程奕疼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却也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球进篮
七班积了一分。
台下一片唏嘘，会玩篮球的都看得出来张建再玩阴的。
老强姗姗来迟的拿着云南白药坐到牧琛身边，推了推眼睛道：“打到什么程度了，几比几啊？”
牧琛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他刚才看到张建撞程奕撞得毫不留情。
他的心像被揪在一起似的，生怕出什么事，以至于老强和他说话他都没听见。
老强见他没反应，干脆打开药，朝着牧琛受伤的地方一喷。
牧琛被突如其来的刺痛疼的一缩脚，后背都跟着弓了起来。
老强“哼”了一声，道：“还知道疼呢啊？”
牧琛倒吸一口气，苦笑道：“老强，你也太狠了”
老强没搭话，把药递给牧琛：“一天喷两次好的快”
“谢谢”
“客气”
球场上，在裁判跳球的片刻，程奕调整了对战方式
他压着声音道：“陈东阳体型优势，去抢球，然后迅速传给我，徐瑞扬后方防守，刘鉴辅助以防球脱手，明白了吗？”
“明白了”众人齐声回答
短暂的交流，班八班变整理了队形，陈东阳在前，裁判一抛球。
他就按计划去抢，张建失去了体型优势，球自然便到了他们手里。
陈东阳接过球迅速传给程奕，张建似乎是没想到自己会没抢到，愣了一下。
在他犹豫的片刻，程奕像子弹般冲了出去，直抵三分线。
张建反应过来去拦，却只碰到程奕衣角，伴着他生气的怒吼，程奕球进了。
往后接连几个球，程奕他们都按这种方法，成功率很大，分数到了20:15。
张建打球实力确实不错，但手段却太阴了，程奕自然是看不上的，还有两分钟比赛就结束了，他们赢得几率已经很大了。
但他们也不敢松懈，全神贯注的盯着球的去向。
这次又被张建抢到了球，但他却没向上次一样。
他这次不紧不慢的运着球，躲避着所有人的抢夺，像是开了一层屏障一般。
只是他都到了球框下，却还不投球，还有30秒就要结束了，他这一球就算进了三分，他们也输定了
张建慢悠悠的走到框下，突然一顿，又转身向后走，他的队友都要疯了，一个个都催他赶紧投，就算输也不会太难看。
可张建充耳不闻，走到了场地中间。
程奕摸不透他要干什么，但内心一股恶寒蔓延至四肢百骸，他总觉得要发生什么。
他盯着张建，张建这时也有了动作，他盯着某一点，好像在测量着距离
程奕顿感不妙，顺着他视线看去，一眼便浑身发抖，他惊恐的喊：“牧琛，快跑！！”
可终究是晚了一步，他开口前，张建就假摔倒地，手中的球像是装了追踪器一般，子弹似的冲向牧琛。
牧琛腿脚不方便躲不开，下意识的微缩了一下身子，接着那球就准确无误的砸到了他受伤的脚踝处。
他顿时脸色煞白，他来不及反应，或者说他已经没有反应了，太疼了，钻心的疼。
头上冒着细细密密的汗，如雨一般往下流。
周围伴着刘鉴和徐瑞扬的喊声，还有一群人从他身边路过的脚步声。
程奕呆愣在原地，眼前发生的一幕像静音的幻灯片一般，他只觉得自己浑身血液倒流，脑子里全都是牧琛……
但他身体却僵的不像话，连动一下都费劲。
呆愣的看着人群聚集到牧琛身边，脑袋机械般的过滤场景，直到牧琛身边围满了人。
此时球场上只剩下他，还有躺在地上满脸得逞，满脸兴奋扭曲的张建。
程奕血液瞬间涌动，热的不正常，顺着血管直冲脑门，他已经想不到后果了。
循着人类的本能，他发了疯一般冲向张建，眼睛通红。
张建本就倒在地上，被程奕压在身下也没有还手之力，他本想起身的，可对于火力全开的程奕，他连还手都做不到。
只能抱头承受着程奕的滔天怒火，他在这一瞬间后悔了，但也恶狠狠的想，怎么没把他腿砸断呢！
程奕一拳一拳的往他脸上招呼，骑在他身上，张建脸上血和鼻涕都混在一起，呜咽着求绕。
加上运动会内次的仇，程奕现在就像秋天丛林里起的火，不可能被轻易扑灭，只能越燃越大。
老强在远处看着这一幕，却没及时阻止，而是先把牧琛安顿好。
然后等了一会才起身走了过来，其他老师也不敢上前阻止，生怕殃及自己，周六校长不在，所以老强不拦，就没人敢拦。
八班的学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不上来添几脚就不错了。
直到张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老强才走过来，拉住程奕即将落下去的拳头。
程奕想挣脱，却震惊老强的力气，他红着眼转头，沙哑道：“老强，放开”
老强把眼镜摘了下来，拍了拍程奕握紧的拳头。
安抚道：“行了，别打了，再打警察可就来了”
程奕咬牙看了眼身下不省人事的张建“啐”了一口，接着颤着身子站起。
把手从老强手里抽出来，哑声喊了句“老强”
老强没说别的，只是拍拍他后背道：“去看看牧琛吧，这交给我”
“嗯，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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