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因果循环

果然，在舒悦知发出信号不久，她就对白若渝说道，“漪师姐已经收到讯息，白师姐和我们一起就能见到了。”舒悦知身边的飞蚁围着她转个不停，应该是受到某种吸引，这就牵扯到了舒家秘术，白若渝便只点头应是，没有开口询问。

        飞蚁在前面为众人带路，舒悦知驱使红鸾炎雀和白若渝并驾齐驱，作为众人之中唯一和白若渝有旧识的人，这个任务非舒悦知莫属。而其它舒氏子弟则跟在后面，不时点评白若渝的灵兽。

        诸如“白家女修怎么这么会养灵兽，这一身皮毛看起来溜光水滑的，比炎雀的色儿可亮多了。”等等。

        红鸾炎雀羽毛火红，原本舒悦知极其喜爱，因此喂养上格外精心，且又经过醒灵池水洗涤，激发了一丝的朱雀血脉，看起来更加耀眼了。

        虽然血脉没有觉醒几分，但因为其靓丽的外表，舒悦知还是很喜欢红鸾炎雀的。然而现在和白若渝的狞猫并列之后，鲜艳的红鸾炎雀硬生生被莹白如玉的狞猫给压下去了。

        舒悦知倒是没有多么羡慕，说到底红鸾炎雀只是她的代步，并不是她的主要契约灵兽。

        “白师姐把狞猫养得真好。”舒漪半是娇憨半是打趣道。实则她心里想的是回去就把这群长舌好好修理一顿，没看到她的炎雀已经蔫了吗，灵兽也是有自尊心的好吧。

        白若渝轻轻抚摸着阿狰背后的绒毛，一边对着舒悦知浅笑道：“还是师妹族里寻到的这处福地好，这醒灵之水确实效用非凡。”这算是变相把舒家夸回去了，白若渝心知舒家子弟这么费心找自己，为的还是想要拉拢白家，届时虞家真的要和舒家争夺万兽平原的利益，其余三家的态度至关重要。

        占据惠陵千万年的四家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它们竟然会因为外来世家而要互相看对方的脸色，甚至还要在表面粉饰太平，做出一副亲热的模样，可真是难为它们了。

        舒悦知把白若渝的话细品了品，终是心内叹息一声，只叹她的炎雀血脉确实不如狞猫觉醒的程度多，人家能有这般造化也是命数使然。

        一时两人无话，只顺着飞蚁的方向赶路。

        过了小半个时辰，白若渝一行人终于看到了前方的舒漪等人。已经有队伍到达这里，白若渝几人不是第一批到的。

        运气好的是这一处地方是在舒家的探索范围之内，接下来只要等所有人汇合便能够继续前往醒灵池。但即便就是舒漪也不敢保证接下来的行程会一路平安，已经出了白若渝这个意外，再向三家打包票就显得有些过分了。

        显然舒漪、白瑾然、向秉恬几人也发现了白若渝的身影。

        白瑾然、舒漪都松了一口气，不过两人的想法有所不同。白瑾然想的是自家人没事是最好的，而舒漪则想得更多，白若渝安全了自家的计划才能继续进行。只要这一次成了，往后可就轻松了。

        许是看见了白瑾然，见到熟人的阿狰加快速度，把舒悦知等人甩在身后，很快就带着白若渝来到白瑾然面前。

        先不说白若渝的状态如何，光是看她身下的狞猫神气十足，就知道她消失的这一段时间过得不错。别人都是一脸风尘仆仆，唯独白若渝一丝疲惫也无，精神状态看上去好极了。

        “恭喜若渝道友逢凶化吉，灵兽觉醒血脉。”舒漪眼光老辣，自然看出了狞猫的不凡之处。不用说就知道这是醒灵池带来的变化，有的人心机费尽也得不到一丝福源，而有的人虽然生逢险境，却总能否极泰来，甚至更上一层楼。这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气运多寡的分别。

        不过舒漪也真的放下心来，有白若渝做例，就证明她家先前所言非虚。有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在前，她就不信有些人不心动。至于白若渝的灵兽些许奇异之处，舒漪也顾不上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把三家拉拢住，白若渝的灵兽觉醒血脉无疑就是一个明显的突破口。所以舒漪才要将这一点宣扬出来，修真者耳聪目明，所有人肯定都听到了。

        白若渝浅笑道，又把对舒悦知说过的话再说一遍，反正东道主是舒家，白若渝乐得卖一个顺水人情。

        果然，不少修士看向白若渝的灵兽都眼神火热，这要是自己的灵兽觉醒血脉，一定会比之前更加出众。

        “此番有劳诸位道友出力，若渝铭记在心，之后必有回报。”虽然先前舒家应承了护持众人在秘地之中行走，但白若渝被妖兽瞬移带走之后，几乎是所有的人都出去寻找了。这个人情白若渝要记着，或是现在或是不久的将来，那肯定是要还回去的。修真界的修士最注重因果，虽然白若渝如今不过筑基，但已经很注意这些了。让别人欠人情容易，可想要还人情就要艰难许多了。

        白若渝不愿意欠人情，当下就把话说明白了。而这其中舒家也要承担不少，白若渝要还的人情相对来说就要小许多。真论起来，自家人内部怎么算都好说，先前向氏还欠着白若渝人情，这次也算相互抵消，舒家本就应承过会全力看护三家子弟，倒也不用还。那么便只剩下纪氏了……

        “如今白道友安然无恙，那么事不宜迟，先前的事舒道友还需早做打算啊。”等到人都到齐了，纪含山笑眯眯地对舒漪说道，话中似乎还有未尽之意。这就是提醒舒漪速战速决，不要再像先前一样横生枝节，再发生类似白若渝的事情，那舒家可就不好收场了。

        舒漪笑笑，“纪道友说得是，我们这就动身。”舒家毕竟有些理亏，所以舒漪很痛快地应下了纪含山的话。

        “师姐，现在离咱们最近的有三处醒灵池。”舒询德看过地图之后提醒舒漪道。

        舒漪眉头微皱，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速战速决，三家子弟一同进行灵兽的醒灵仪式。就像纪含山说的那样，再拖下去对四家都没好处。迟则生变，舒家经不起再一次变故了。

        可如果分头行动的话，自家带进来的人手又不太够，这可让舒漪犯了难。舒家子弟都是经过醒灵仪式的，其余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要让灵兽进入醒灵池以求觉醒血脉的。

        好似看出了舒漪的为难，白若渝上前对着舒漪轻笑道，“如有若渝能搭把手的地方还请舒道友直言，若渝定不推辞。”刚说还人情呢，这机会就送上门来，不趁着这个时候厘清因果，更待何时？还了人情之后对方再拿这个说事和本就有人请未还被说可是两个概念。

        舒漪眼神一亮，这也是个办法。白若渝的本事她是看在眼里的，一个人从满是邪祟的未知之地出来还能毫发无伤，并且让自己的灵兽完成醒灵仪式，这已经是很逆天的气运了。舒漪要是拒绝那才是脑子有问题，这可是自请上门的劳力，不用白不用。

        随后舒漪转念一想，又明白了白若渝的打算，不由得在心里感叹白若渝实在心思灵巧，这么快就想到了因果这一层。自家人要是有这个机灵劲儿，她也就放心了。那当初谁被谁算计，可就难说了。

        “还真有一事需要白道友襄助。”随后舒漪便把自己的打算悉数告知白若渝。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如今只能走速战速决的路子，不能再有丝毫迟疑。

        白若渝含笑点头，“若渝自当尽力。”

        隐在白氏众人身后的楚韶华看见白若渝、舒漪二人形容亲密，早就是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她依稀还记得前世的某些事情，只是因为和现在相比实在是充满戏剧性的讽刺。

        前世因为白华晖之死，虽然最后没有直接矛头指向舒家，但是到底有些影儿传了出来。再加上舒家行事确实骄狂，一时间三家都对舒家有些不喜，但是碍于同为惠陵四家，大面儿上倒也过得去，但是绝对没有现如今看起来的这般亲密。

        后来又因为上官云和一事，四家伤了元气，加上白氏和舒氏之间的一些龃龉，以至于在虞家意图染指万兽平原时白氏作壁上观，这也导致舒家在与虞家的争锋之中落于下风，被迫让渡了不少利益出去，更是元气大伤。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楚韶华心里浮现一丝轻笑。不过袖手旁观的白氏最后也没有落到好，占据着惠陵最多灵矿的白氏本就是四家之中最为富庶的，在邪修事件过后，不止是万兽平原遭虞家觊觎，就连白氏所掌控的几处庞大灵矿也有家族意图分润。过了没有多久，白氏就和舒氏有了一样的遭遇。

        而那个时候白氏手上空有灵石，舒家元气大伤，向氏勉强自保，都不可能支援白氏，而一向中立的纪氏也对此不闻不问，白氏最后虽说保住了手里的灵矿，但到底大不如从前那般强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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