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未曾谋面的爷爷
詹姆斯……
深夜，无人海岸边的一座破烂小木屋，维多利亚蜷缩着，听着屋外的一阵阵拍击山崖的海浪声。
突然，海潮涨退的声音中似乎混入了脚步声，不止一个人，维多利亚的心攥了起来。
谁来了？
是哈利吗？可是他并没有按约定的先发出猫头鹰的叫声。
维多利亚没有感受到危险，这令她没有在听到声响的第一时间远远跑开。即便詹姆斯看不起她的能力，但这能力确实帮她提前避开了许多危机，就好比沃尔图里围剿他们的那次。
痛像一根根针狠狠扎着维多利亚的心脏。
詹姆斯……就连他们最初的相识，也是源于他们的能力，詹姆斯靠着强悍的追踪能力将她当猎物追，她则依靠预感危险的能力一次次提前逃离，最终互相吸引了对方……
詹姆斯……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一共有三个人，他们在边走边聊天。是来找她的吗？还是只是路过？
“那家伙真的在这儿吗？”其中一个人对同伴发问。
“或许？那小子是这么说的。”同伴回道。
“嘿，你看，有人出来了……”第一个出声的吸血鬼停下来，对着小木屋旁出现的身影咧嘴笑了，“老熟人啊。”
月光透过没有玻璃的方形窗棂投入屋内，被室内残破的地板、墙壁和废家具切割、扭曲成不规则的形状。
“我们正打算离开欧洲，临走前听到又有人在创造新生吸血鬼的消息，就决定走前先去看看。”弗拉德米尔说。
“可是那家伙也是个新生儿，看上去也有人教导，那他后面总该有其他人吧？”史蒂芬道。
“我们想和他背后的人见一见，可是他一口咬定没有，这可一点也不真诚，我们就用了一点小手段，然后就得到了海边小木屋的消息。”弗拉德米尔说。
哈利是否还活着？维多利亚并不在意这点，光凭他出卖了她的位置，维多利亚也会对他怀有恨意。
更何况一开始，维多利亚就只是想找一个替身，替她转化、训练新生儿，不断地骚扰沃尔图里，和沃尔图里抗衡，给他们添麻烦，她自己则安全地隐藏在幕后。
“所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弗拉德米尔问，“如果你想组建新生儿军队和沃尔图里打仗，我们不介意助你一臂之力。但如果你只是想着给他们挠挠痒痒，我们就要离开欧洲了。”
沃尔图里先毁了她的家族，又杀了她的詹姆斯。维多利亚缩在一张四脚腐蚀、朽坏的木椅上，凌乱的红卷发胡乱披散在背后、肩膀两侧，手紧紧握成了拳，翠绿的眼眸像是淬了毒汁。
他们之间的仇恨高于山巅，深于巨海。
“那她又是怎么回事？”怨毒的眼睛看向始终一言不发的女孩，“一个逃兵。”
“嘿，注意点你的语气，你身为詹姆斯的伴侣不是连战场都没靠近就溜了吗？”史蒂芬伸手安抚住受到惊吓的女孩。
史蒂芬的话就像是一记重锤砸在维多利亚胸口，刻意提醒她拼命想忘却的事情。
“现在，让我为你郑重介绍一下：安吉拉，罗马尼亚家族的新成员。”弗拉德米尔说道。
愉快的时光总是很短暂，正当考虑着圣诞节也来福克斯度过的时候，蒂娜从落地窗看到卡伦别墅外面的山道上开来了一列漆黑的车队。
清一色的型号，清一色的流畅的车身线条，清一色的黑亮。
蒂娜的心跳瞬间上了80迈，一弹腰蹦到旁边，一把揪住金毛獾就想强行剥离记忆，金毛獾金毛被抓，“哎呀哎呀”叫唤两声，无奈地赶紧说：“不是沃尔图里。”
“不是沃尔图里？”蒂娜一愣。因为嫌吵，在学会读心术和贾斯珀的情绪控制能力后，她就没再维持爱德华的精神波动状态了。
“不是，快松手！”爱德华从被罗莎莉惯得越发无法无天的女孩手中解救出自己的头发。
落地窗前的沙发被移开了，罗莎莉新买了两张躺椅放在这儿，这样蒂娜和爱德华就都可以坐在窗前看风景了。
听了爱德华的话，蒂娜放心地回到自己的座位，又从躺椅中间的小桌子上拿起一块黑森林巧克力小蛋糕吃起来。
噢，她爱巧克力。
“但也和你有关，他们是来找詹姆斯的。”听到了什么的爱德华克制不住幸灾乐祸。
蒂娜动作一顿，小蛋糕上的巧克力碎掉到了衣襟上，她缓缓扭过头。
蒂娜从来不知道，她居然还有一个爷爷。
不过也对，詹姆斯总不会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想到父亲，詹姆斯心情复杂，自从大学毕业结婚，他们已经7年没有联系过了。
蒂娜从詹姆斯和阿曼达的表情和语气里知道，他们家和这个爷爷关系一定不怎么样。
为了阿曼达工作起来更方便，沃尔图里给她办了一个意大利的身份，阿曼达用这个身份做过不少事，不少跨国公司的高层领导都见过她。这样一来，当初詹姆斯为她准备的身份，她就不能用了。
是否要用意大利沃特拉集团资深总监的身份去见那老头子呢？阿曼达觉得她还没有准备好。
离暑假结束还有一星期，阿曼达决定提前回沃特拉，反正在老头子心中，勾引他儿子的法国女人早就死在了那场大火中。
至于蒂娜去不去，则取决于日后她想以意大利留学生的身份，还是美国转校生的身份入读福克斯中学——如果一切真的能如爱丽丝的预言那样发展顺利的话。
福克斯镇不是什么发达地区，福克斯中学也不是什么名校，担心留学生的身份会招惹一些没必要的麻烦，蒂娜选择了美国转校生的身份。
经过两家人紧急磋商后，詹姆斯带着蒂娜前往加利福尼亚州看望并不知道她存在的爷爷，阿曼达等大卫下午开直升机来接她去加利福尼亚。
“当心不要暴露身份。”阿曼达冷静地叮嘱，或许是时间可以抚平伤痛，她现在已经可以平静地想起已经离去的父母了。
蒂娜奇了：“真巧，怎么爷爷也在加利福尼亚？”
詹姆斯道：“因为加利福尼亚是美国最繁荣的州。”
蒂娜对美国并不熟悉：“噢。”
那怎么沃尔图里也往加州跑？他们不应该注重避人耳目吗？貌似发达和不发达的地方都有沃尔图里的据点存在。
中午一点多的时候，詹姆斯和蒂娜到了西雅图机场。
车队一共来了5辆车，除了第一辆，其他四辆都坐满了一身肌肉、穿着黑西装的大块头，等他们齐刷刷从机场下车，被蒂娜见到后，蒂娜才明白原来这个爷爷还打算过使用强制性手段。
他一定不知道自己儿子已经成了吸血鬼。蒂娜心想。
距离飞机起飞还有差不多一个半小时，一行人简单吃了顿午饭，便到了候机室等待。
蒂娜想过见到爷爷时的场景，她不能向爷爷表明自己的身份，毕竟现在她看着已经像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了，而十二三年前詹姆斯还没完成学业。
爷爷或许会对她的存在心怀有芥蒂，蒂娜想。
自加利福尼亚州的机场出来，外面已经又停了一列一模一样的车队。坐上车，繁华的街景在车窗中飞快地向后退去，而后喧嚣渐少，车队进入了一个风景优美，人也没有之前那么繁杂的地方，停在一栋围了一圈大院子的三层别墅前。
别墅向着大门的那一面，二三楼没有墙，只有巨大无比的落地玻璃窗和露台，一楼连玻璃墙也没有，进去便是宽敞的客厅，左侧是一个横跨室内外的不规则游泳池。
詹姆斯和蒂娜被管家引向游泳池那侧。
“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室内侧的泳池边，穿着浴袍，花白的胡须和头发经过精心处理的老人，半躺在折叠椅上看了风尘仆仆赶来的儿子一眼后就移开了视线，仿佛他们不是阔别7年，而是才一起吃了午餐。
“一个偏僻小镇只有三百多学生的偏僻高中的副校长，甚至还比不过你之前的那个，”老人看上去一点也不想见到詹姆斯，“那个女人的死让你一蹶不振了吗？”
蒂娜用起了读心术，但什么也没听到。爱德华说过，这是因为当时的被读心对象心里没有别的想法。
“我爱的是教育事业，不是名誉之类的虚荣，福克斯中学，我觉得它很好。”詹姆斯不卑不亢地回答。
“我可以为你投资建一所学校，你自己做校长，这样你仍然可以继续你的教育事业。”老人说道，终于正眼看向了詹姆斯。
“不用了，你的帮助限制太多，我更想依靠自己。”詹姆斯回道。
“那你回来做什么？”老人皱起眉，语气逐渐变重。
“你派了那么多人过去，我有选择吗？”詹姆斯回嘴。
老人不说话了，呼吸了几口气，平复情绪。
蒂娜手被詹姆斯牵着，一心装哑巴。泳池中玩水的几个孩子游了过来，个挨个趴在池壁边上，蒂娜本以为他们是她的堂兄弟姐妹之类的，结果却从一个男孩的脑海中听到【哇哦，他惹爸爸生气了】。
蒂娜：“……”
詹姆斯：【怎么又这样了呢？本来只是想带蒂娜来给他看看的……】
蒂娜：“……”
“这个女孩是谁？”平复下情绪的爷爷换了个话题。
詹姆斯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蒂娜，我的养女。”
爷爷又沉默了，他倒是知道，和法国女人一起被烧死的除了她父母，还有他的小孙女。
“不会太大了吗？”爷爷问。如果詹姆斯的女儿还活着，现在应该才3岁多。
“不会，我们很合得来。”詹姆斯终于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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