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审判16
“你很聪明，
但你不该算计我！”
“我知道，可我没得选择，陈老板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你应该知晓俞十三的体质，而我们现在是共生体！”霍都淡然开口，其中含义极为明显。
如今他的生死与俞十三捆绑在一起。陈九想杀他，必须灭了俞十三。
俞十三的体质百年难得一见。
与之前深夜酒馆上一任主人体质相同。
那等存在，足以让任何人胆寒。
而只要给俞十三足够的时间，他也可能成长到那一步。
他不相信陈九是傻子。
那怕你陈九自身实力再强，两拳终究难敌四手。
深夜酒馆如今的处境可是众矢之的。
今日一战，陈九表现出的战力，确实能保深夜酒馆数年安稳。
可以后呢，人往往都是好了伤疤就会忘记疼！
“你远远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陈九赞叹一声，接着说道：“让我猜猜，在没有遇到俞十三之前，你应该刚从老巫婆手里逃脱，然后发现俞十三与邓太一体质相同，你就开始布局。
但邓太一身死道消，你担心深夜酒馆如今的实力做不了你的后盾，你就把安然扯了进来，顺便想试探一下我的实力。
何浩然要是一个蠢货，你来直接便杀了，他要是有后手，安然就起到作用。
你断定我一定会出手，同时也知道我肯定不会放过你，所以你在帮俞十三报仇的时候，你只需要提一个要求，那就是让他下血咒与你同生死，这样你才能博一丝生机。
我说的对吗？”
霍都沉默，半天没缓过神来，心里如惊涛骇浪。
他自认为自己的算计天衣无缝，甚至连俞十三都不知晓他的完整计划。
现在却被陈九三言两语就道了出来，仿佛亲眼所见一般。
这如何不让他震惊！
最主要是对方明知道是局，还自己跳进来。
这又是何等自负！
果真，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其他一切都是土鸡瓦狗！
“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何邓太一会选你了！”霍都感叹一声，接着说道，“俞十三的身体还未彻底觉醒，要是给我几年时间，我能让他不亚于邓太一，你看如何？”
“你整个计划极其完美，我的确也需要帮手，但你唯一做错了一件事，
那就是不该算计我。”
“什么意思？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意气用事？
有什么条件你可以提，我霍都答应便是了。”
听到陈九笃定的语气，霍都心里不由有些慌乱。
“我刚才说过了。”
话音一落，荒地地底射出几个碎片，直接没入俞十三眉心，洞穿出数个血洞。
俞十三很坦然，霍都惊恐尖叫，他那知道陈九这王八蛋真的不按常理出牌，他煞费苦心才搏的一线生机，转瞬烟消云散。
俞十三倒地，片刻后没有了声息。
“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吗？”
解决完霍都，陈九轻语一声。
荒地此地就何浩然一人，他仿佛对着空气在低语。
片刻后，那片血腥之地。许先等人已经死的透彻，庞柔挣扎的站起了身。
她身上千疮百孔，黑袍都已成黑红色，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她恐惧的看着陈九。
陈九只是伸手一抓，庞柔的身体直接飞了过来，被紧锁着脖子。
“今天的试探还满意吗？”
巨烈的疼痛让庞柔表情狰狞。
“替我给地藏带个话，邓太一虽然已身死道消，但有我陈九在，他也休想打酒馆的注意。”
“滚吧！”
随手一扔，陈九便不再理睬，径直向何浩然走去。
他缓步而踏。
地面唰唰巨响，刚才插入地底的锁魂链碎片，腾飞而起，在陈九周身盘旋。
他走到何浩然身前，周围已布满碎片，寒光凌冽，杀意逼人。
何浩然依然坐着，点起了一根烟。
他看着陈九，没有言语，很坦然。
像等着被处死的死刑犯！
他抬头看天，漆黑如墨，没有星辰。
他知道自己的结局已定。
甘心与否都没有那么重要。
败了就是败了！
与其低声求饶，不如坦荡点。
陈九在离何浩然两米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见对方如此洒脱。
他也不愿过多羞辱。
他认为何浩然是个人物，颇有枭雄之姿。
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折手段。
这一点，陈九如今都做不到。
他抬手，手指轻轻一挥。
满天流光极闪而去。
突然间，变故发生，只见蓝光弥漫。
何浩然身上浮现出蓝色光晕。
有个模糊的身影挡在了他的身前。
陈九瞄了一眼，手上动作停顿。
“谁让你出来的。”何浩然见眼前身影，急的大吼一声，见陈九停顿空隙，拉着人连忙闪身躲避。
碎片落地，密密麻麻。
何浩然刚才所呆之处瞬间变成无数窟窿，掀起一阵烟尘。紧接着就是何浩然的闷哼声，他的左边身体被洞穿数十个血洞。
仅仅就差一点。
两人就成千穿百孔。
准确点来说，是一人一鬼。
这还是陈九手下留情的结果。
陈九再次抬手。
那身影立马又挡在何浩然身前。
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长发披肩，白色t恤，她身上蓝光四溢，很显然长期用某种特殊方式养魂！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何浩然不再如之前坦然，急的大吼。他浑身是血，脸色苍白，伸手拉扯着。
女孩很倔强，不管何浩然如何拉扯都不挪动丝毫。
她看着陈九，泪眼朦胧，开口讲话，只能传出啊巴啊巴的声音。
是个哑巴！
她张着双臂，死死护着身后人。
陈九听不懂她表达的含义，但能理解。
她在给何浩然求饶，想一命抵一命。
显然安然的肉身就是为她寻的。
“你这又是何苦！”
陈九不解，女孩已经死过一次，再死一次就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女孩能听见，她笑了。
陈九感叹。
他很好奇，到底是怎样的经历，才会让一个不顾及性命的去保护对方。
他望着天空，脑海浮现出了一个人。
“陈九，祸不及家人。
她与此事无关，能不能让她离开？”何浩然此刻身负重伤，嘴角血液溢流，他声音颤抖，没有以往的傲气，带着请求。
陈九闻言，手上动作停止。
他本就不愿意伤害女孩。
不然刚才也不会留手。
此时对何浩然点了点头。
“可以。”
女孩只是哑，并不聋。
听到两人的对话，知晓已是改变不了什么，她放下了手臂，没有在拦着。
她回头看着何浩然，伸手摸了摸那苍白的脸，笑着，阿巴啊巴几声。
何浩然能听懂，脸色瞬间就变了。
“滚，给老子滚……”他吼着，伸手大力把女孩往旁边推。
女孩索性倒在何浩然怀里，紧紧抱住。
她的世界不能没有何浩然。
就像世界不能只有黑白，还要色彩缤纷。
何浩然就是她世界里的五颜六色。
“阿巴阿巴……”见何浩然还在奋力拉扯，女孩委屈巴巴的嘀咕几声。闻言，何浩然眼眶发红，她说，不要赶我走。
是啊，没有了他，这单纯的家伙肯定生存不下去。何浩然释然了，他说，好。
他搂着女孩，如以前一样，很放松。
他望着陈九，道：“动手吧！”
陈九收手，碎片掉落地面，转身走了。
“你不杀我？”他可不相信陈九是什么仁慈之辈。
陈九确实杀伐果断。
何浩然今天也是他必杀的人之一。
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与这女孩有关。
从刚开始出现他便感受到了那纯净的灵魂。
这足以说明，这女孩此生从未做过一件违背良心的事情。
在如今的世道里，这种人可是极其稀少。
所有他犹豫了。
不管是因为因果也好，其他也罢。
这样的人，陈九不希望她是这样的结局。
“你确实该死，但她给你积了德！”
陈九抱着安然，头也未回。
就当他快离开荒地之时，后方传来何浩然的大喝声。
“陈九！”
陈九回头，有些不耐。当他回头，入眼的景象让他有些吃惊。
只见远处的何浩然站起身了，见他转头，重重的跪在了地上，垂着脑袋。
这对一个极其自负的人来说，此番举动可是极为不易。
至少陈九是这么觉得。
他可记得，这家伙面对生死都不曾服软。
只是当女孩面临危险的那一刻，这家伙才收起了自己的傲气。
现在意欲何为？陈九似乎已经猜到了。
“陈九，我何浩然这一生从未求过任何人。”何浩然抬起了头，一字一句道：“今天我求你，求你帮帮小潇。
不求其他，只愿她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活着。
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可以！”
这一席话，陈九算是意料之中。可一旁的女孩震惊了。
她显然也是没想到何浩然会如此。
对于何浩然，她比任何人都了解。
他是何等傲气，何等自负。
他说过要胜天半子。
如今却为了她，做出如此大的牺牲。
小潇抽泣，脸颊抖动，很生气。
她用力的去拉着何浩然。
“阿巴阿巴……”
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她不舍得何浩然如此。
她更希望何浩然能为自己活。
“陈九，我求你。”何浩然再次低吼。
“如果有一天，你能找到一枚这样的古币，来深夜酒馆找我。”陈九摸出之前安然的古币，认真说道。
他被触动，想起了一句话。
这世间唯有痴情不容他人取笑。
陈九离开了荒地。还有它的黑猫。
他怀里的安然，脸色已经雪白如纸，冷汗刷刷而流，显然已是油尽灯枯。她向陈九发问，“老板，我是不是特别自私？”
对于发生这系列的事情，她是愧疚的，特别是对于俞十三。
之前她还不信。
现在的确如此，她为达到自己的目的害死了好多人。
“这世道一直都是如此。”陈九轻声回话。
俞十三也好，何浩然庞柔等人也罢。
包括他陈九。
都只是很用力的在活着！
为己，为想守护的人。
成年人的世界从来不分对错。
“安然，我要是说，把你恢复到以前的样子，能让你活下去，你愿意吗？”
安然笑了，“老板，是所有在酒馆交易的人都能如此，还只是就我不一样。”
“就你如此。”
“为什么？”
“你跟她很像。”
“呵呵，她好看吗？”
陈九抬头望着天，努力回想着那张脸，越是想抓住，那张脸却变的更是模糊。
他喃喃一声，苦笑道：“已记不清了！”
记不清了。
他这才发现，那个人已经彻底消失自己的生活里了。
不刻意去见，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为什么不再去见她一面？”
陈九思考许久以后，道：“不见了。”
“安然，你愿意吗？”
安然摇头，面带微笑，笑容坦然。
从前的生活，她不愿再回。
现今的生活，她是怀念的。
也是奢望的。
因为有一人她放不下。
可她累了。
她望着陈九，“我想家了。”
说完，她惨笑一声。
她没有家。
她安然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安然走了。
她说，这世间很美好，但下辈子不来了。
她也没有下辈子。
许丽等人的执念就是安然，如今安然魂飞魄散，他们对于世间在无留恋。
陈九送几人去了地狱。如愿以偿的得到了四颗鬼泪。
审判彻底落下帷幕！
也即将开始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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