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哪儿来的野丫头,怎么可以当堂扰乱知州大人断案?”
“你不认识啊?她好像也是仵作,响水县来的,在当地很有名的!”
“响水县?那个人犯李闻柏不也是响水县的仵作吗?一个小小县城居然有两个仵作,她不会是同伙吧,专门来替他开脱的?”
……
围观的百姓们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可为了李四贵,宁可得罪郑宏,魏汐也得站出来。
“冯掌柜,家中失窃、而且丢的是那么珍贵的东西,你为何私自伤人却不报官?”
“这畜牲早年间与是至交好友,后来虽然断了来往,但我一直心念旧情,不忍对其下狠手,更不忍因钱财小事而令他身陷囹圄。
不想他……他居然恩将仇报,又返回我家中奸杀我夫人!……”
“不忍下狠手?”看着冯同章假惺惺的样子,魏汐冷笑,“当着官差的面将人打成这个样子,还不叫狠手?”
“没有没有!他夜里偷盗时,天色昏暗看不清人,家丁们才打得重了些。
后来我认出是他后,便没再让人打过。后来他返回我家奸杀我妻,天色已经亮了,下人们发现后只将院子围住防止他逃跑,一直到官府的人到来,更是一个指头都不曾动过他!”
冯同章将头摇得像波浪鼓一样。
“你确定赶走他后再不曾打过他?”
魏汐又问。
“确定确定!”
冯同章自己点头的同时,还看向家仆们,那些人也都跟着点头。
“请大人准许小的看一看尸体。”
得到想要的答案,魏汐对林万里道。
“大人!我妻身遭不测已是凄惨万分,还请大人体恤我这个做夫君的心情,不要再让人打扰她的清静!”
林万里还没有开口,冯同章跪爬了几步抢先道。
“大人,死者的伤口与身边的斧头凶器完全吻合,我等赶到冯家时,也确实亲眼见到李闻柏正赤着下身趴在尸体上,此案再清楚不过,不容闲杂人等置喙!”
郑宏也铁青着脸站出来,显然是对魏汐插手自己的案子十分不满。
虽然他们之前打过几次交道,他也对魏汐这个年轻姑娘的手艺颇为赞赏,但这绝不是她恃才傲骄的理由!
这里是栖州,且此案铁证如山,绝不是她一个小小县衙仵作可以随意插手的地方!
“我……”
“姑娘您别说了,我承认,都是我干的。”
魏汐还要据理力争,跪在旁边的李四贵居然认罪了。
大堂外面一片哗然,郑宏冷哼着一甩袖子,冯同章又掩面痛哭起来。
“肃静!”林万里挑了挑眉毛,“凶嫌既已认罪,便押入大牢吧,退堂!”
眼睁睁瞧着李四贵被拖了下去,魏汐急得脑门儿都见了汗。
“大人,这案子还有蹊跷!”
她一直追到二堂。
“魏姑娘,不是本官不给你面子,那李闻柏不是傻子,堂上也没人动刑逼供,他亲口认了罪,本官又有何办法?”
林万里坐下喝了口茶,和颜悦色地解释道。
“即便如此,您也不能重口供轻证据啊!”
“证据?证据还不够多吗?他留在张氏体内那玩意、尸体旁边的斧头,连人都被抓现形了,你还想要什么证据?”
林万里有些不耐烦了。
“您一定没看见李闻柏的手,手腕的骨头都折了,试问那样一双手,怎么拿得起斧头、砍得断人的脖子?”
魏汐眼眶发红。
“那李闻柏在堂上之时,本官还能闻得到他身上的酒气。或许他一时激愤,冲动之下忘了疼痛也不是不可能。总之这件案子你不要再管了,否则休怪本官无情!”
林万里冷下脸来,一挥袖子,是送客的意思了。
“小的求大人最后一件事,请大人允许小的去大牢探监!”
你们不是认准了李四贵的口供吗?那我偏要让他翻供不可!
魏汐打定了主意,跪下磕了个头。
“好好好!本官原以为你是个懂事的丫头,不想竟是个混不吝的愣头青!
去吧去吧,见完赶紧回你的响水县老实待着,不要再将手伸那么长!”
林万里说完站起身,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卖了魏汐这个人情之后,与之前她帮过的忙就算是两清。
之前陈家那件陈年旧案已经将他的宿敌黄通判彻底扳倒,魏汐对他来说已经没有用了。
“多谢大人!”
魏汐郑重磕了头,转身出了州衙。
今日这一趟没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不说,还搭上个李四贵。真不知道这老小子抽的是哪根筋,连死罪也敢乱认。
“姑娘,多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老李我就是个废物,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不值得您为我奔波。
赶快回家去吧,欧擎虽然像个死人似的,却是个靠得住的。咱们老爷也是个好人,好好跟着他办案,他一定会给你找个好归宿。
听我句劝,别当仵作了,好好找个人嫁……”
“给我闭嘴!”
听着李四贵像临终遗言似的嘱咐,魏汐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她也没想到,自己在这个游戏世界里,没有自己的安危生死哭过,如今却为这个猥琐老头心酸不已。
“你和张氏、冯同章的过往我听胖厨子说了。你可不可以别这么傻,为了一个从来没爱过你的女子和伪善的小人毁了自己的一辈子!
你不在乎我、欧擎和衙门的兄弟们不要紧,可你想想一直痴痴等你的卿娘,二十年的深情难道就抵不过一个露水情的张氏?”
“别说了!”李四贵抱住头,“我若不死,就绝不了卿娘的念头。我被一个人害了一辈子,便绝不能再害别人!”
任魏汐如何开解,李四贵就是不肯说案子相关的事。直到狱卒赶人,魏汐才不得不抹着眼泪离开。
商户的车队要傍晚才出发,魏汐赶着回去报信,便自己雇了马车飞奔回响水县。
衙门里照常打扫的打扫,查访的查访,没有案子发生,谁都没发现少了李四贵这个人。
一听说他居然在栖州犯杀人案,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除了少数几个老人,几乎没人知道他年轻时那档子事,都觉得老李是个怂懒怂懒的脓包,他能有杀人的胆子?
齐广元处事向来稳妥又谨慎,虽然心急如焚却能压得住阵脚。
“今年送往刑部复核的案卷已经送走了,老李暂时不会有事,咱们至少还有一年的时间。
孙明,你到账房支一百两银子,去栖州大牢打点;老姜,你托州衙的熟人将张氏的尸单誊写一份带回来;
黄七,带人出去仔细打探,老李何时、如何去的栖州,可与谁透露过去那里的目的是什么;
魏汐,只有你见过老李、听到了堂审的经过,现在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与我复述一遍,越详尽越好……”
齐广元安排好人手出去做事,叫来书吏记录栖州的堂审过程。
几乎忙了整整一夜,直至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众人才伏案休息一会。
结果刚迷迷糊糊睡着,外面就有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大人出……大人,外面出事了!”
上次怀里被扔了条大腿的哥们儿,如今也不是新人了,走嘴之前硬是把话咽回去重新说过。
“直接说什么事!”
齐广元的睡意一下全跑了,连忙催促道。他当个县令可真是不容易,早晚要被下面这些毛手毛脚的家伙们给吓死。
“开酒棚的卿娘昨儿晚间雇车去了栖州,说是到州衙投案去了!”
“什么!”
“什么!”
齐广元和魏汐瞪大了眼睛异口同声道。
刚进去个李四贵还捞不出来,这边又折进去个卿娘,是商量好的吗?这两个加一起都快一百岁的人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大人,卿娘是女子,孤身一人多有不便,不若我去栖州吧,好歹可以照应一下。
这边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一切就拜托您了!”
魏汐一抱拳。
“好吧,我与林大人虽无甚深交,但几分薄面他还是要给的。这样,我与你修书一封,万不得已之时或许能顶上一阵。
你切记万不可莽撞冲动,关键之时要以自身的安危为重,只要保得命在,一切都可以从长计议!”
齐广元说罢拿出纸笔,写了封长信封好交给魏汐,又命人取了一百两银子让她带上。
情况紧急,魏汐也没有推辞,谢过他之后匆匆出了门。
这次再也顾不上别的,只想快点租到马车上路。
不巧的是现在太早了,且今儿十七正好是集市,车啊马啊的估计都去了金水街等活儿,平日里车马聚集的县衙门口居然干干净净。
“没想到我这个‘每逢急事都打不到车星人’的体质,居然还能带到游戏里来!”
魏汐欲哭无泪,系紧身上装着银子的小包袱,活动活动手脚就往金水街跑。
现实生活中搏击和跑步机的锻炼从未停过,否则从县衙到金水街那足有两三公里的路程,跑着去也真够人一呛的~
可即便是这样,刚跑出没多远的魏汐就开始冒虚汗了。
这两日又是长途奔波、又是一夜未眠的,紧接着又来个长跑搁谁谁也受不了。
就在她觉得舌下隐隐往出冒酸水时,忽然后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魏汐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便觉身子一轻,整个人落在一个宽敞却不太温暖、还有些硌得慌的怀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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