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古老部落
‘呲呲呲！’
‘呲呲呲！’
‘呲呲呲！’
半透明的黑色河流深处，一道人影正静静地悬浮其中，体表溢出的浓厚黄色玄光，正被河水不断地侵蚀着，发出了微微的声音。
刘莽感受着体表玄光消耗的速度，心中不由有些骇然。
只是短短三五息的功夫，他体内的玄光总量，就已经消耗了一小半。
禁空之河比想象中的还要恐怖。
之前他能够脚踩河面横渡河流，是由于接触面积太小。
加上阳域境巅峰武者能量恢复的速度较快，因此能勉强达到一个收支平衡。
但此时他整个身躯都被河水浸没，接触面积是之前的几十倍之多，因此玄光的消耗速度便远远大于生成的。
又过了十息左右。
刘莽体内的玄光近乎消耗殆尽，河水终于和他的肌肤做出了亲密接触。
痛！
犹如全身被针扎一般的刺痛，刻骨铭心，甚至已经透入灵魂，让刘莽的面色变得有些狰狞。
而他已经圆满无暇的肉身，也不免碰到了和玄光一样的境遇。
先是表皮层开始破损，然后是真皮层、皮下血肉……
刘莽整个人的体型，犹如雪糕融化一般，瞬间就小了一大圈。
但这个时候，属性栏上寿命的那一栏，也给出了实时的反应，已然变成了浓郁的血红色。
在河水即将溶解到骨骼时，刘莽便直接按下了寿命那一栏后面的加号！
眨眼间，刘莽的身体就恢复如初，继续循环着由表皮开始被河水侵蚀的过程。
尽管消耗的能量不多，肉身也在不断重生，但刺骨的疼痛却一直伴随着他，这滋味着实不好受。
刘莽看向上方的水流，却丝毫看不到禁空之河外面的景象，神秘的河水根本无法用法眼来穿透。
但武者的直觉告诉他，上方的那些大妖们并没有离去。
当然，即使没有这种直觉，刘莽也不会立刻冒险。
岸边，一众大妖面色阴沉。
“这小子，宁可投河自尽，也不想被我们抓住？”生有五条颜色不一尾巴的狰兽，怒声道。
“说不得他有什么好的存活之法？”九头蛇妖纳闷道。
“不可能！这条河流的威力异常恐怖，我都怀疑是上古大能异化后形成之物。即使以我们的能力，也根本不可能在里面待上多久！”蝶妖阴声道。
它的身周，有十多柄绿色长枪在绕着身躯不断转动。
其中一柄蓦然抬起头来，‘嗖’的一声射向了禁空之河的上空区域。
但在一股诡异力量的拉扯下，又猛然栽入到河水中！
只听得‘呲呲呲’的声音不断响起。
只是三息不到的功夫，这杆品相不俗的大妖兵器，就完全溶解在河流中，连渣滓都没有残留一分。
“看到了吗？”蝶妖冷笑道，“你们若是不信，觉得我这枪不够硬，大可以拿自己的肉身去试一试！”
“哼，我可不傻。”人龙摩云面色阴沉，“只是没有亲手抓到这个小子，我心实在不甘！”
它抬起蒲扇般大小的爪子，爪心中央蓦然射出了一道道璀璨的红光，进入到禁空之河内部，甚至连一点水花都没有溅起来。
不仅是兵器、肉身这种实物，禁空之河连所有的能量攻击都会完全吞噬，不分种类，众生平等。
“走吧，都过去上百息了，此人是必死无疑！”狰兽劝说道。
其他大妖听了，尽管心中不甘，但是理智告诉他们，狰兽所说的不大会有什么问题。
“此子颇为狡诈，不像是会自杀的样子。”人族真君云不凡这时出声了，“万一他有个了不得的法宝，能侥幸逃脱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诸位不如和我一道，再待个片刻？”
大妖们听了，不置可否，但也没有再提出离去的意思。
一炷香后，禁空之河河水的表面依然平静。
一个时辰以后，河中并无任何动静传来。
两个时辰以后……
半日后……
一日后……
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
众妖的面色也是越来越黑，其中有几个，明显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
“都踏马一天了，除非他能原地突破武道天人，否则不可能在这条烂河中存活！”
“我们此次过来，最重要的乃是找到武尊的关联之物，破坏武尊的回归，可万万不能因小失大！”
“云真君想等，你就一个人在这待着吧，恕我们不奉陪了！”
接下来，诸多大妖一个个离去，心目中已然把刘莽当成了死人。
只有云不凡一直静静地站在河岸边，眼神沉着，面色平静，丝毫没有离去之意。
水下。
刘莽忍受着非同一般的痛苦，开始艰难地在水中行走。
没错，禁空之河不仅腐蚀力惊人，而且水下阻力也极大。
即使以刘莽的力量，也只能在水中以不快的速度行走。
周围只能看到一片半透明的黑色河流，视野超过百丈就是模糊一片，无法看到更远处的景象。
水中几乎看不到任何生物，没有微生物，没有鱼儿，连砂砾都没有。
刘莽就一直这么单调地在水平方向行走。
小半日后，他才看到了一只薄如纸片、鳞甲全银的奇怪鱼儿，巴掌大小。
这应当就是顾璃先前所提到的，会在外面天色最暗时浮出水面的怪鱼。用它的皮，可以制作能渡过禁空之河的皮筏。
刘莽伸出右手，指尖便射出了一道充满极致杀伐之意的紫金色光束！
但在河水内穿梭的过程中，这道紫金色光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直径不断缩减。
在抵达怪鱼的时候，已经只剩下针线般的厚度。
但已经足够杀死这条怪鱼了。
在怪鱼死后。
刘莽将它的皮裹在自己小腿上，那一部分的皮肤，便可以免受河水的侵蚀，节省一点能量。
但鱼皮只有巴掌大小，在水上也许可以保护脚底板。
在水中却根本起不到真正防护的作用。
想要裹住全身，怎么都得杀死几十条这种怪鱼。
考虑到此鱼的稀缺性，半天才能遇到一条，刘莽便杜绝了这种不靠谱的想法。
他想了想，反正一时也离不开此河，便开始不断下潜，进行探索，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生路。
随着刘莽的下沉，周围的河水颜色变得越发漆黑，到后面简直如墨水一般，能见区域越来越小。
不知过了多久，刘莽终于来到了这条河的最底部。
河底是一大片纯黑色的珊瑚林。
珊瑚的质地极为坚硬，堪比普通的法宝材料。
即使以刘莽的力道，想扳掉一块都要费些力气。想毁掉这么一大片珊瑚林，更是几乎不可能的事。
在珊瑚林中漫无目的、没有方向地任意行走，刘莽看了看属性栏中的能量，几乎没有消耗多少。
只要他愿意的话，在这片水下待上个几十年上百年估计都不成问题。
但这是因为他拥有属性栏，可以不断地完美修补身体，堪比世间最强悍的不死之身。
普通的阳域境武者、金丹真人，若是掉到这个河中，估计最多只能支撑个五息。
即使是真君、大妖这个层次，体内法力、妖力远甚一般的阳域境武者和金丹真人，最多也就待上个百来息。
论存活能力，一百个加起来都不够刘莽打的。
刘莽在水底珊瑚丛中行走了大半天，都没有发现什么特异之处，只有不断循环的单调景色。
他刚准备重新潜回到水面观察情况时。
不经意地观察到，前方三丈之处，有一抹淡淡的莹莹蓝色亮光，从珊瑚丛的一个缝隙中透露出来。
刘莽心中一动，往这抹亮光所在移动。
他钻进珊瑚丛，竟然发现了一张一人高、三尺宽的蓝色光膜。
刘莽伸手触摸光膜，直接毫无阻碍地穿透了进去。
光膜后面是什么？
刘莽没有多想，整个人都直接钻了进去。
噗噗噗！
下一刻，他便来到了另一处透明的液体中。
但刘莽面上却露出了喜色。
因为这片液体，没有任何腐蚀性，分明是自然界中正常的水流。
放眼望去，有大小不一的银色鱼儿在到处游走，有飘荡的绿色水草晃来晃去，还有肉眼难察的微生物们在水中起起伏伏。
发现自己在水下，刘莽便一个劲的往水上游去。
‘扑通！’
一条古铜色的赤条条身躯冲出了水面。
头顶是一条飞流直下的白色瀑布，四周是一座面积不大的水潭，由瀑布水积蓄而成。
以及那一双充斥着惊愕之色的美丽眼睛。
刘莽看到就是一愣，目光下移，便观摩到了一大片透亮的滑腻，汹涌的波涛……
紧接着，那双美眸就被熊熊怒火给彻底覆盖。
对方先是将身躯沉入水中，继而一拳狠狠地打向前方。
由于力量太大，挤压了面前的空气，形成了一条贯穿空间、手臂粗细的白色空气柱，朝刘莽径直射来！
刘莽轻轻一弹右指，点在了这道空气柱的头部。
空气柱便停滞不动难以向前，接着根根寸断，最后化为了一大片气流，在水潭上面荡漾起层层波纹。
“天外之人？”
清脆如百灵鸟般的声音响起后，水潭的岸边上，便出现了一个披上兽皮的女子。
此女体长不比刘莽矮多少，至少也有六尺五寸。
裸露在外的肌肤呈现小麦色，加上流畅的身形曲线，散乱的黑色长发，浓浓的眉毛，以及赤着的一双脚，看着颇有一种野性美。
单子璇也有这种风格的美丽，但野性却比此女少了许多，类似于家猫和野猫的区别。
“你不仅来自天外，还是同属于武者一脉。”女子观察了刘莽片刻，得到了这么一个结论，眼中顿时浮现出莫名的神色。
“你是如何穿过死亡河的？”
死亡河？
刘莽转眼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应该是指的禁空之河。
他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一笔带过：“可能是我体质特异吧。”
“哼，敷衍！你刚刚偷看了我，若是按照我们部落的规矩，可是要把你的双眼给直接剜出来！”女子冷冷地说道。
“实在抱歉，在下刚刚莅临此地，并不知晓姑娘正在沐浴。”刘莽给她道歉。
兽皮女子提出条件：“光有道歉不够，我需要诚意。”
“姑娘想要我做什么？”刘莽疑惑道。
“去我所在的部落，见我们的大长老。”兽皮女子说道。
“好！”刘莽艺高人胆大，直接应下。倒是让此女眼中浮现出一丝讶色和赞赏。
刘莽跟着兽皮女子，往她们部落的方向前去。
一路上，通过和此人的交流，倒也获得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比如，此女的名字叫做胡莎，今年只有三十多岁，修为却已经达到先天罡气的层次，算是一个武道天才了。
她所在的这片空间，面积很小，只有修仙界中的一个小国大。
这片空间本有许多部落，但经过多年的征伐，目前大部落只剩下她所在的那一个。
部落中，又以大长老的身份最为尊贵。
很快，刘莽就跟着胡莎来到了部落前方。
远远地就能看到一大片明显用木头搭建的灰褐色房屋，基本都只有一层两层高，密密麻麻的聚集在一起，数量估计有上千个。
一群同样身着兽皮的野性男女，个个赤着双脚，身材壮硕，身边牵着各种驯化的凶兽。
有大小堪比大象的犬兽，有生有两颗白色獠牙、背生双翅的虎兽，还有浑身长满黑色钢针般羽毛的大雕……
一些凶兽正在粗鲁地撕扯着猎物，血腥的难闻气味遍布整片空间。
看到胡莎后，这些人都热情地打着招呼。
“胡莎，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还以为你去猎杀那只三角犀了。”
“这个男的是谁？”
看到跟着胡莎的刘莽，穿着的风格和他们完全不一样，这些人都目露讶色。
片刻后，一些人面色就变了，仿佛想到了什么。
“他莫不是天外之人！”
“竟然真的有人能进入到这片空间！”
众多武者，在短暂的震撼后，纷纷面露喜色，想要上来和刘莽套近乎，却被胡莎给一一挡下了。
“我带他去见大长老，莫要耽误功夫！”胡莎厉声道，将这些人给喝退。
穿梭过大片木屋后，刘莽和胡莎二人，来到一条湖泊前方。
那里有一座五层黄色阁楼，以石头和树木混合打造，楼顶熟悉的飞檐、屋脊让刘莽心中就是一动。
在阁楼前方，有一个丈许高的黑色男子雕像立着，其生有三头八臂，面容模糊。
但从其姿势、神态来看，能隐隐地感受到一股威严的气息。
“这是……传授我们一族功法的上神。”胡莎给刘莽介绍道。
“传言将我族中的无上秘技炼到最高层次，便可以将上神召唤出来，但从没人能够做到。
因为据大长老所说，这片空间是残缺的，法则不完整，没人可以突破到第四境，自然也无法把秘笈练到最高层。”
胡莎短短的一席话，透露出了太多的消息。
“贵客远道而来，我已沏好了茶水，快快进来品尝。”湖泊旁的阁楼中，传来了一道无比苍老的声音。
另一头，秘境之中。
顾璃和单子璇二人，从地下破土而出，眼神中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担忧之色。
“不知道他怎么样了。”顾璃幽幽地说道。
“我相信韩大哥吉人自有天相。”单子璇道，“当下之急，还是尽快找到守正上人的行宫。”
她话音刚落，二人前方的数里之处，便浮现出一道璀璨的金光来，里面一座华丽的宫殿若隐若现。
“不是……吧，出……出现了。”二人有些目瞪口呆。
守正上人的行宫传言虽然一直在移动，但就这么移动到了她们的面前？
“快进去！”单子璇面色狂喜，拉着顾璃，朝着宫殿的位置狂奔而去。
在二人进去后，宫殿又立即在原地消失不见。
不久后。
一道隐隐的门户浮现在高天之上。
“不好，有人得到守正上人的传承了！”
“该死，我宗筹谋百年，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眼下该担心的，还是怎么逃离这片秘境吧！”
躲在暗处的那些人族，很快就看到，一个个气息强大的大妖，在秘境之门的四周飞来飞去，眼神凶戾。
分明是打着守株待兔的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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