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为恶不同，同归于乱

兰泉国公主和亲对象，本就是太子，选为良娣只是虚名摆设而已。

        太子三天后纳承徽，下个月选定良娣，择日完婚，迅速扩张势力有冲突？

        “你最好别跟朕耍花样，只要你乖乖娶妻生子，朕可保叶辰兮一生平安，否则，朕有的是法子整她。”

        所谓知子莫若父，夏景阳真发起狠来，皇上也得掂量着。他指着夏景阳，预先警告，防止他动歪脑筋。

        “……娶妻生子谁不想……”但必须是她，必须是辰兮，是他所爱之人。

        夏景阳拱手拘礼继续道：”两国刚协商联姻，皇上就给太子选承徽，您让兰泉国主怎么想？确定不是想欺负公主？”

        “哼，想跟朕谈国事？”皇上冷笑，生怕给太子纳妾拖久生变。毕竟夏景阳已有所成长，能沉得住气，皇上相信他在绝境中也能拼出一条活路。

        这孩子，不好对付了。看着自己亲手调教出的储君，皇上也不知该头疼还是该欣慰。

        比起战败国的公主和亲，皇上更偏向六部侍郎的人，毕竟是自己人，日后封妃封嫔都可以，有子嗣更好。

        “兰泉国虽弱，但全民皆兵。人家好歹是公主良娣，在她前头却有六个实权承微，地位是不及公主，够欺负一个战败国公主。”夏景阳也不管皇上怎么想，他必须先退掉六部承徽。以公主行缓兵之计，给陈夕争取时间后，好再做应对。

        “我大沧国力强盛不畏战，但战则损耗国力在前，而后才谈收益。”

        夏景阳说得条条是道，最后还不忘补充一句：”我无所谓逼兰泉举兵再战，顺手灭了他们也无不可！”

        “你在威胁朕？”果然啊，不出意外夏景阳真的开始捣鬼，皇上以陈夕为要挟逼他就范，他反过来以战争威胁皇上。

        这兰泉国再跟他们打已无意义，该割的土地也割了，该进贡的东西也签订了，还赔上公主。

        大沧好处占尽，若是灭国就别指望以后的进贡增强国力，而且要统治兰泉又是一笔经费。

        剩下的懒骨头，傻子才去啃。

        一边是国力强盛，一边是太子纳妾，皇上不得不选择国力。

        “行吧，兰泉公主月底会到，入宫事宜皇后会处理。作为交换，朕可以不追究这次的事，她能不能活着回来还得看老二那边！”

        “…………”

        这个良娣娶了跟没娶一样，唯一的好处只有给太子的后宫开个先河，这支花，插得真的不好看，很容易被碾碎。

        皇上这个交换，承诺跟没承诺一样，说白了就是陈夕还有利用价值，做了缓刑处理。

        这就像白纸一样的协议达成后，皇上二话不说将夏景阳赶出御书房。

        “如何？”御书房外，宁王独自一人等候多时，从他听说庆王进宫他就一直守在御书房外。

        这算怎样，夏景阳也不清楚了。他生无可恋瞅了眼宁王，苦闷道。

        “哥，陪我喝点酒吧……”

        “……那就是不好。”这么亲昵的称呼还真少见，宁王招招手，让夏景阳推他回东宫再谈。

        ……

        另一边，陈夕这边。

        她简单沐浴后，换了件衣服，便策马直奔柳老夫人家帮忙做午膳。

        “姑娘，你就算死缠烂打我也不可能告诉你什么的！”柳老夫人吃着陈夕做的午膳，还不忘埋怨，味道勉勉强强。

        老夫人金口难开，但陈夕也有办法，如果可以她是不太想这么做。

        她取出斑鸠之前的题字，打开给柳老夫人看道：”老夫人可见过类似这样的字迹？这字迹因潦草，所以特别好认。”

        “……我……”柳老夫人见到题字瞬间面色铁青，筷子因惊慌而掉落在地。

        她虽然不识字，但这种狗爬式的草书真的不多见。

        陈夕俯下身捡起筷子，清洗一下还给柳老夫人。

        “老夫人，可听说过一个叫斑鸠的代笔先生？”陈夕步步紧逼，几乎能确定五年前找斑鸠代笔的人就是她。

        “五年前，有个老妇拿了一份名录，还有一封狗爬字的信，找到了这位代笔先生。”

        听到这些话，老夫人羞愧的垂下头，她瞳孔放大，讶异，惊恐，惭愧，恐惧……

        这世上没有包得住的火，见柳老夫人六神无主，陈夕希望能以更温和的方式和柳老夫人谈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审犯人似的。但是她处境危险，所剩时间不多。

        “之后就是某位大将军被污蔑论罪斩首，齐州贼匪横行，百姓不得安宁。”陈夕继续赘述。“齐州近年来发生的事，虽怪不到污蔑大将军一案，但如果叶凌飞还在，齐州绝不会是现在这样！”

        如果叶凌飞在，他战功赫赫，能轻松压制贼匪和秦天禄。

        如果叶凌飞还在，不是简单的布兵守护疆土，更多的是一种精神上的守护一方安宁。

        何为护国大将军，就是只要他在，就没有摆不平的危险。

        “为善不同，同归于治；为恶不同，同归于乱。”最后陈夕看向远方，不禁感叹。“如今的大将军，也想护一方百姓安宁，奈何贼人猖狂，有心而力不足。”

        齐州乱象柳方权虽非罪魁祸首，但正是因为他举报了叶凌飞，才会引发后续的一些事情。正如陈夕所言，作下的恶不同，都会导致动乱。

        圣贤之道柳老夫人不懂，但忠义和慈爱，她很清楚。

        “姑娘……于老身说这些……又有何用……”

        “是没用，此番拜访只是想确认一些事而已。”陈夕冷冷勾起嘴角，即便她所言皆是事实，毕竟没证据。

        “一边是忠义，一边是慈爱，可是，这样真的是爱吗？”

        陈夕也不想逼柳老夫人，毕竟‘大义灭亲’不是任何人都做得到。

        这件事，柳老夫人哭了五年，骂了五年。

        柳老爷自叶凌飞牺牲后不久，也跟着去了，也不知是不是报应。

        “……严父出孝子，慈母多败儿……枪打出头鸟，刀砍地头蛇……”她虽是个村妇不识字，但书中朗朗上口的几句话，还是听过的。

        正如陈夕所言，一边是忠义，一边是慈爱，她已经挣扎了五年，折磨了五年，累了。

        “姑娘，想要老身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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