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兜兜转转终相逢
三年内,云言几乎游遍了欧洲所有的国家,她也想着在哪里长久的住下,可是每当自己有这种想法的时候,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郑宜良和小兜兜,想到了自己曾经有过的美满的家。
三年了,云言非但没有忘记,反而思念早已融入了血液,那种感觉,早已不在痛苦或者甜蜜的范畴了,它已是云言的一部分,忘不得又忆不得。
她一直不敢回去,怕不小心碰到郑宜良或是自己认识的人。对于国内亲人的消息,云言也完全不知道。因为她走时没有告诉任何人,亦无法从任何人口中得知自己在乎人的一丁点消息。
云言是一个月前来到意大利的,巴西认识的一个朋友介绍她在意大利米兰的一家咖啡厅工作。
这家咖啡厅位于杜奥莫大教堂的附近,每个时间段都有客人,环境静谧安宁,云言很喜欢这里的工作。
有时会碰到一两个华人,会和云言热情的交谈,有时候也会邀请云言一起去斯卡拉歌剧院。
云言今天本来是休假的,但同事艾丽有事情,请求云言替一天班。云言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爽快的同意了。
今天的客人要比以往少一些,据说斯卡拉歌剧院正在上演一出经典的歌剧,云言想着,明天应该去看一看。
突然一个手里拿着棒棒糖的小男孩艰难地踮脚推着门,奈何咖啡厅的门对于小小的他来说,实在太艰难了。
男孩三岁左右的样子,是个黑头发的亚洲宝宝,穿着格子哈伦裤,白色小衬衫外面套着和裤子配套的小西服,一双牛皮的小皮靴,戴着浅棕色的绅士帽,一只手握着超大的棒棒糖,一只手奋力地推着门。
看见小男孩,云言想到了兜兜,兜兜现在也应该三岁了吧,应该上幼儿园了,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幼儿园的小朋友和老师。云言记得自己小时候就特别不喜欢上幼儿园,因为那时候她比同龄孩子要小很多,总是被欺负。
走过去,云言帮男孩把门拉开,蹲下来问:“宝贝儿,你一个人来吗?”
小男孩点点头,“我和爸爸走丢了,爸爸说走丢了之后就到屋子里面等他。”
说这话的时候,小男孩已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说话声音奶声奶气的,特别可爱。
这时有一个客人买单,云言对小男孩笑着说:“你在这里不要乱跑,阿姨一会儿带你坐下好不好?”
小男孩点头,云言才放心地去招呼另一桌客人。
她回来时,小男孩正在一个椅子边,奋力地想要爬上去,努力了好几次,最后蹲在那里直叹气。
云言忍不住笑了出来,走过去把他抱坐在椅子上。
“谢谢姐姐。”小男孩拿着棒棒糖对云言说道。
云言坐在他的对面,摇着头道:“你不能叫我姐姐啦,我的宝宝也应该和你一般大了。”
小男孩想了想,支着下巴问:“那我可以叫你妈妈吗?”
云言失笑,耐心地解释道:“当然不可以啊,你虽然和我的宝宝一样大,但是每个宝宝的妈妈都只有一个,不可以随便叫妈妈的哦!”
“可是我没有妈妈。”小男孩语气有点失落,“爸爸说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我三岁生日之前就会回来和我一起过生日。”
云言笑了笑,笑容有点苦涩,不知道宜良是怎么和兜兜说自己的,或许兜兜已经有了新的妈妈,宜良从来就不曾提起过自己吧。
小男孩的小短腿在椅子下面晃啊晃的,手里握着棒棒糖也不吃,只是拿在手里。
云言好奇的问:“你为什么不吃棒棒糖啊?”
小男孩说:“爸爸说,这是送给妈妈的,我偷吃了,妈妈知道会不开心的。”
“那阿姨请你喝奶茶吧!”咖啡店里面不止卖咖啡,也兼带着卖奶茶。
云言做了两杯奶茶,拿了一个小吸管插到小男孩的杯子里面,放到他面前,道:“阿姨请你喝的。”
“可是我没有钱。”小男孩的眼神一直往奶茶杯子里面看,但是缺不伸手去拿。
这个小样子实在太可爱了,云言想,一定是一个伟大的父亲,才教育出这么听话的孩子。
“阿姨请你喝的,自然是不需要钱的。”云言说着,端起奶茶喝了一口,接着道:“很甜的,你真的不想尝一尝?”
小男孩似乎有些犹豫,好半天,他把棒棒糖举起来道:“我用这个换好不好?”
云言说:“可是那个不是要送给你妈妈的吗?如果你给了我,你妈妈怎么办?”
小男孩又犹豫了,慢慢的把握着棒棒糖的手放下,在他看来,妈妈还是比奶茶要重要得多,虽然他可能完全不懂什么是妈妈。
“阿姨真的是请你喝的,请就是不要钱的。这样吧,你亲阿姨一下,就当作交换好不好?”
“好!”小男孩点头,云言走过去,蹲在小男孩身边。小男孩“啾”地一口亲在云言的脸颊上,然后把棒棒糖放在一边,双手捧起奶茶被子,小口小口地喝着。
云言抬手摸了摸他软软的头发,问道:“好不好喝啊?”
“好喝,和奶奶做的豆浆一样好喝。”
“云言,过来一下。”咖啡店的老板喊云言。
云言对男孩道:“你乖乖在这里坐着,阿姨去去就回。”
云言再出来的时候,男孩已经不见了,桌子上是剩下半杯的奶茶和足够买一杯奶茶的钱。
云言想,应该是孩子的爸爸找到了吧,可是还是不放心,问身边的一个客人道:“打扰一下,请问您看见刚刚坐在这里的孩子去哪里了吗?”
“应该被他爸爸带走了,我看见一个男人进来,小家伙叫他爸爸。”
“谢谢了,您慢用。”云言问笑着致谢,心中有点遗憾,都没有和小家伙告个别,也不知道能不能再看见了。
郑宜良牵着兜兜走出咖啡厅,一路向地铁站走去。
“爸爸,我该没有和阿姨说再见。”兜兜不满地说,“你说要做一个有礼貌的孩子。”
郑宜良说:“爸爸明天带你来好不好?今天有更重要的事情。”他刚刚接到一个意大利朋友的电话,说在他们临时住的酒店附近的美容院看见了一个形似云言的人,不过不敢确定。
其实不管那个人是不是,郑宜良都回去的,哪怕有一线希望,他都不会放弃寻找云言的。
云言走后的第二年,郑宜良就把公司大部分股权转给了李靖和褚方寒,总裁的位置也让给了李靖,现在他算是公司幕后的董事,握着一部分股权,只有公司有重要会议的时候才会参加。
然后他便带着兜兜开始找云言。他在云言走后的半年看到了云言以前的同事花花,花花问云言为什么辞职了,难道打算在欧洲发展了吗?
郑宜良心脏猛地一跳,问花花“欧洲”是怎么回事,花花就把之前所有的事情都说了。郑宜良当晚就回去定了去瑞士的机票,第二天一早抱着还不到一岁的兜兜,坐着飞机,风尘仆仆地赶到了瑞士。多方打听,他找到了云言之前住过的小旅馆,可那时候云言已经不在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之后郑宜良每年会有半年带着兜兜在欧洲,一个国家一个国家地找,没有目标,没有线索,无疑于大海捞针。有时候云函看不下去,都会劝他放弃吧。
郑宜良抱着兜兜站在美容院前,一个意大利美女出来问郑宜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郑宜良问:“有没有一个叫云言的女孩来过?”然后他又怕云言在欧洲不叫“云言”,又细致地描述了一下云言的外卖。
女人听后说好像有这么个人,然后把美容院的登记表拿出来,找到那个女孩那页,递给郑宜良看,问:“是她吗?”
照片上也是一个亚洲女孩,乍一看和云言神似,不过她不是云言,郑宜良一眼便看出来了。
“谢谢,她不是我要找的人,麻烦了。”
郑宜良抱着兜兜站在街头,有点茫然,世界这么大,他要多久才能找到他的阿言呢?
兜兜搂住郑宜良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奶声奶气地说道:“我们一定可以找到妈妈,我们要和妈妈一起过生日。”
郑宜良亲了亲儿子,脸上重新染上笑意,他说:“好,我们一定会找到妈妈!”
第二天一早,郑宜良带着兜兜去了昨天的那家咖啡店,兜兜的手里拿着一朵花,是送给昨天请他和奶茶的阿姨的。
早上咖啡厅的人很多,云言正背对着门在调配奶茶。
门口挂的风铃响了起来,一个奶声奶气的孩子道:“阿姨,我和爸爸来看你了,谢谢你请我喝奶茶。”
云言笑着回头,看清来人的时候,笑容一下子凝固在脸上,整个世界在云言眼中慢慢消失,只剩下站在自己面前的一大一小两个男人。
同样惊讶的还有郑宜良,他定定地看着云言,慢慢地红了眼眶。
兜兜转转,他们终将还是遇到。这时间的所有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番外篇:合合满满(已完结)
今天是郑郝小盆友三岁的生日,也是和妈妈一起过的第一个生日。
郑宜良打算在意大利给儿子过完生日在回国,云言现在理亏,自然没有什么异议。
那天在咖啡厅猝不及防地见面以后,两人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彼此,一时间忘记了言语。
良久,郑宜良才开口,声音很轻,生怕语气重了把眼前好不容易找到的云言吓跑。他轻轻地叫了一声:“阿言?”
云言的眼泪顷刻间决堤,手中的杯子应声坠地,滚烫的奶茶溅了她一身,她却像没有感觉一样,沉默地掉着眼泪。
后来,云言压抑不住抽泣,蹲在地上不济形象地嚎啕大哭,仿佛要把这么多年的委屈和思念通通哭出来。
兜兜拉着郑宜良的手问道:“爸爸,阿姨为什么哭啊?是不是不喜欢我们过来啊?”
“她不是阿姨,是妈妈,去亲亲妈妈,告诉她别哭了,我们带她回家。”
兜兜眼中一下子蹦发出神采,他不太相信地问郑宜良,“真的是妈妈吗?我们找到妈妈了?”
郑宜良蹲下来亲了亲儿子的额头,眼中闪着泪花道:“是的,我们找到妈妈了。”
兜兜迈着小短腿,噔噔噔地跑过去,站在云言身边,试探着叫了一声“妈妈”。
云言的眼泪留得更加汹涌了,她一把抱过兜兜,紧紧地搂在自己怀里,不停地说:“妈妈在,兜兜,妈妈在!”
兜兜搂着云言的脖子,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说道:“妈妈不哭了,我和爸爸带你回家。”
然后郑宜良赔了云言弄碎的杯子钱,老板笑着给云言结算了薪水,郑宜良拉着云言,云言拉着兜兜,一家三口一起走出了咖啡厅。
当天晚上,兜兜睡下后,郑宜良把云言训得差点去跪搓衣板。
郑宜良说:“当年为什么要离开?云言你知道吗,你已经离开我两次了!”
云言头埋的很低,红着眼圈道:“当年我怕拖累你,如果在你身边的是Lynne,你就不用那么累了。而且那是你一手创建的公司,我不想看到它宣布破产的那一天。”
郑宜良被云言气笑了,“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还是不相信我对你的爱?”
“不是……”云言无力地辩解,但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不是?那是什么?”郑宜良反问。
云言不答,把头埋的更低了。
“抬起头来!”郑宜良冷声说道。
云言刚把头抬到一半,就被搂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种,她闻到郑宜良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让人安心。
“阿言,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好呢?”郑宜良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是失而复得的宝贝。
“怎么惩罚都好。”云言轻轻的说。
“那就罚你一辈子不许离开我。”
“好,一辈子都不离开你了。”
“这次没有骗我?”
“我发誓。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郑宜良轻笑,把云言搂的更紧了一些,“就算山无棱,天地合,我们也不分开!”
然后,两人自然而然地抱到一起,做着久别恋人应该做的事情。
正当郑宜良咬着云言的耳垂说着“阿言,我爱你”的时候,卧室的门被推开了,兜兜迈着小短腿进来,迷迷糊糊地说:“爸爸,我想小便。”
云言赶紧拉过被子把两个人盖严,兜兜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问道:“爸爸妈妈,你们在做什么啊?”
郑宜良尴尬地轻咳一声,道:“我和你妈妈在做运动。”
云言“噗嗤”一声笑了,在郑宜良威胁的目光中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郑宜良披上睡袍,起床带着兜兜去小便。然后郑宜良让兜兜回去睡觉,兜兜几步跑进他们的房间,大声说:“我要和妈妈一起睡!”
最后,父子两人争执的结果就是一家三口在一个床上睡了。
说回郑郝小盆友的生日,郑宜良定了一家豪华酒店包间,一家三口要了买卖一桌子菜庆祝。
兜兜让爸爸给他和妈妈拍了照片,然后一家三口又合照,最后让爸爸把这些照片发给了外婆奶奶还有舅舅。
在找到云言的那个晚上,郑宜良就把消息告诉了家里,柳如是一边哭着一边扬言等云言回国一定要好好教训她。
一家三口在意大利又玩了几天,郑宜良凉飕飕地问云言,“欧洲你还有哪里没去过,我们要不要一起去玩玩啊?别留什么遗憾。”
云言打着哈哈,看见一家甜品店,抱起兜兜道:“妈妈带你去吃甜品哈。”说着,看也不敢看郑宜良一眼,直接抱着小兜兜冲进对面的甜品店。
一个月后,一家三口踏上了回国的航班。
吴妈已经和柳如是一起做了一大桌子菜了,就等着他们回来了。
大概下午两点的时候,他们才被李靖从机场接了回来。
李靖已经结婚了,新娘是李靖的大学同学,他们的宝宝都一岁多了。
郑家别墅里面聚了很多人,除了李靖他们一家,还有楚岚和叶琛,夏爵和程嫣,云函,褚方寒,以及很久没有见面的夏柯。最让云言意外的是顾泽居然也在,他身边站着周然。顾泽一会儿就逗一下周然,周然炸毛,云言看出来了,感情顾泽竟然把周然掰弯了。
云言小声问郑宜良,“周然和他在一起,不会吃亏吗?”
郑宜良似笑非笑道:“你指哪方面的吃亏?”云言一下子羞红了脸,瞪了郑宜良一眼,郑宜良在云言耳边小声道:“顾泽追了周然三年,甚至不惜和我握手言和,最后成功把周然这个小直男掰弯了。”
云言想到三年前自己和周然在病房里面的谈话,那时候周然应该已经喜欢顾泽了吧,只是还没有战胜心理最后一道防线,不过现在两个人也算是修得正果了,云言挺了解顾泽,他不是那种薄情寡义的人。
一屋子人落座,郑家从来没有这样热闹过。
李靖家的宝宝叫小糯米,一岁多,已经会走路了。兜兜特别喜欢小糯米,吃了两口饭就要带着小糯米去玩,于是兜兜拉着小糯米的手,小糯米单手拿着一个奶瓶,两个小家伙跑到一边去玩了。
云言倒了杯酒,站起来道:“这三年让大家担心了,是我当时太冲动了……”云言不知道说什么好,举杯道:“这杯酒我敬大家,谢谢你们依旧等着我。”
所有人共同举杯,一口饮尽后,楚岚道:“云言你丫的太不够意思了,前一天才说完要参加我的婚礼,第二天就一声不响的走了。女人的婚礼只有一次,你说你要怎么补偿我?”
云言道:“那就让我儿子娶你的女儿。”
叶琛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们的孩子会是女孩?”
郑宜良瞄了一眼周然和顾泽,接道:“男孩也娶。”
周然一口酒喷了出来,大声地咳嗽着,脸红的不像话,也不知道是咳的还是害羞的。
顾泽倒是淡定的很,拿了纸巾给周然擦身上的酒渍,刚要去给他擦嘴,周然赶紧抢过纸巾,道:“我自己来,自己来……”
大家一边吃菜一边聊天,夏柯问云言这几年都去了哪里,云言开始还细数着自己去过的国家,数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意识到郑宜良脸色越来越黑。
于是云言赶紧转移矛头,对准云函道:“哥,你都这么大了,都说'成家立业',你都立完业了,什么时候成家啊?”
说道这个话题,柳如是也一脸着急,叹气道:“你说你哥哪里不好,怎么就找不到女朋友呢?”
“我哥这哪里找不到啊,分明就是不想找。”
程嫣已经怀孕了,夏爵一边给她挑鱼刺一边道:“你看看我家夏柯怎么样?高学历高颜值。”
夏柯懊恼,“哥我又不是嫁不出去,你怎么到处推销我啊!”然后转向程嫣道:“嫂子,你也不管管我哥!”
程嫣笑着说:“我也觉得我家小柯不错,在座的两位男士不考虑一下吗?”
褚方寒轻咳一声,“我有女朋友了。”
夏柯泄气,“你怎么就这么诚实啊!给我留点面子还不好啊!”
云函笑着问:“明天可以邀请夏小姐共进晚餐吗?”
大家一起说道:“可以!”
一顿饭一直吃到晚上九点多,才逐渐散去。云言喝了不少酒,很高兴,嘴角一直翘着,环着郑宜良的脖子,突然问道:“何玉然和楚谭怎么样了?”
郑宜良一愣,然后道:“楚谭坚持要离婚,何玉然被楚谭逼出了抑郁症,总想着杀了楚谭再自杀,现在在何家。”末了又补充道:“楚谭太过分了,现在和他大哥关系也很冷淡,自然也不和我还有夏爵来往了。”
云言沉默了,心里有点难受,虽然这事和她没关系,但是总觉得心理像堵了点什么,闷闷的。
郑宜良环着云言的腰,抵着她的额头道:“与其担心别人,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欠我这三年……不,已经是六年了,要怎么补偿?”
云言踮起脚尖,环住郑宜良的脖子主动吻了上去。
余生,请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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